香客茶楼,坐落在平阳镇中心街的闹市,门外亦是人流涌动,算得上这里数一数二的茶楼。
沐谨知离开的时候,茶楼依旧高朋满座,生意红火。反倒是将她的心情映衬得无比悲鸣。
第一次便交涉失败,可谓是出师未捷。虽然可以预见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依然会感觉挫败,毕竟人性都会抱有侥幸心理。
走出茶楼,在门口站定了一瞬,沐浴着阳光,重新调整好稍显郁结的心情,顾桑知便朝着她今日的第二站进发。目的地乃是当地白莲教的分部堂口。
对于此次被拒绝,在马车上,她也进行了深度分析。其实结果也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可以想象毕竟一个世界的天命之子若是那么容易妥协,才会真得奇怪吧?
而通过招赘夫婿这个办法,也只是能够暂时堵住县太爷想要通过纳妾实现霸占她顾家财产的目的罢了。
经由之前的探听得知,县太爷是存了志在必得的心思,所以她不能无动于衷,必须想出破局的方法。不能任人宰割,毕竟她也不想沦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所以她决定尽快清算好自家由县太爷所管辖范围的田产地契,达到最快折算出手。只要报出稍微低于市场的价格,买家应该并不难找。难的是怎么隐瞒住县太爷,以及找的买主必须和县太爷之间毫无利益纠葛。并且如今时间紧迫。
至于顾家的几间商铺,为了避免之后县太爷故意找茬,有可能导致的生意难以维系的问题,她必须为自己寻找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这个盟友必须在当地有一定的势力威望,同时还能不畏惧县太爷的势力打压。
经过层层筛选,最后顾桑知才将目光放在了白莲教的当地堂口,其实也算是白莲教的一个分会。
这个堂口设立在北街的一处巷口,位置十分醒目。顾桑知一下马车,便很快看到。
抱着前世谈项目的积极态度。雄绉绉气昂昂地带着礼物,自报家门,明确阐明自己想要和堂主见面的意向。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刚好当时堂主就在那里,顾桑知也算是幸运。
虽然,刚开始那位堂主对于陌生之人来找自己,还是一个吨位颇重,长相不佳的夫人。表现得很不友好,最后还是看在以前顾姥爷的面子上,这才勉强应承下来。不过顾桑知依旧开心。
其实刚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内堂的十几人全部争得面红耳赤。至于堂主则是在一旁黑沉着脸,气氛很是微妙。
顾桑知也是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大概主题讨论的便是堂口今后的发展规划,疑似资金进项出了问题。
随着顾桑知的进入,即便她并没有开口,她的吨位也很难令人忽视。
双方进行了简单的对视,随即便是顾桑知的自报家门。
俩人的商谈乃是在一处内室。顾桑知条理清晰,开门见山的阐述自己的想法目的。同时也颇为真诚分析了事情的利弊,以及自己合作的意向动机。
双方商谈也是逐渐顺畅,渐入佳境。毕竟只要不是傻子,谁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既然是好处,那么承担一定的风险,那不是理所当然嘛!
堂主原本还在为堂内众兄弟今后的生计所忧愁,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吗?现在从上面申请下来的教费是越来越少了。堂口的变革其实迫在眉睫。不然很有可能面临散会的风险。
顾桑知此次的前来,可谓是误打误撞解决了他们目前的困境。而她也借此从台前转到幕后,成功从老板转成股东。
把这里的几家店铺全部转交给他们,由他们做为商铺的主事人,只要他们把每月盈利的百分之五十通过当铺商行汇到她的账上就行。
说白了也就是通过双方五五分账,拉来一个敢于直面县太爷势力的强有力保障,平摊风险。也是应了那句老话,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至于让利吃亏这个问题,顾桑知也是有所考量的。毕竟与其最后被县太爷莫名其妙的霸占,现在的局面还能挽回最后有可能一无所有的收场。
双方商谈的都很满意,更是当场签署了合作协议。
至于这位堂主会不会反水,或是说自己会不会被坑。顾桑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觉得应该不会,毕竟是双方共赢的事情。而且他们也只是拥有管理权,实际商铺的房契还攥在她的手上。
若是堂主不认账,她也没有再多可以损失的了。顶多是从被县太爷霸占,换成被白莲教的堂口霸占。真要选择,顾桑知更倾向于后者。
其实即便以后真得会被县太爷搞得生意做不下去,从而关门。或是最终店铺被霸占,她手里拿着证据,也是一告一个准。
只要把县太爷搞下台,她的店铺便会重新夺回,只不过太过耗时耗力,而且如今的世道,也不排除官官相护的可能,风险太大,成功率堪忧。而且世界上永远不缺聪明之人,纵然如今身在古代,亦不能小瞧古人的手段和头脑。
况且她当前的任务乃是辅佐天命之子一统天下。而据她的观察,主公似乎是想走仕途一道。
仕途一道其实挺好。便捷而且一目了然。毕竟要想实现霸业,那一般也是位极人臣,或是什么战功赫赫的将军之流。无一例外,都是最先打入权贵阶层。才会谋定后动,从而坐上王位,开疆阔土。
而在这个乱世,遵循的便是能者居之!什么王位世袭制,都只是上位者制定的规则,而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顾桑知离开的时候,堂主非常热情地将她送上了马车,态度前后形成了剧烈的反差。都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沐谨知肯定会离开这里去往王都,不仅是为了仕途,应该也是为他那痴儿弟弟寻求更好的治疗。做为谋士,她也势必会追随前往。
只不过一时半会,田产房契的清算,以及买家的寻找都需要一个时间过渡。所以她还需要应对县太爷的求娶,尽量拖延时间。
三天之后,县太爷那边安排的媒婆如约而至。
也不知道接这单生意的媒婆是怎么想的,试问谁好人家的正经夫人会想不开的去给人做妾?还是自家姥爷的白事刚刚办完的情况下,不用想就会被戳脊梁骨,名声尽毁。
而且这绝对是纯纯糟践自己!
虽然内心排斥,顾桑知还必须将人请进来。虚与委蛇,暂时稳住县太爷那边。
这位媒婆穿着还挺讲究,并不是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衣。而是品质稍显次等的林罗绸缎,只不过花色看起来有些老旧。发顶则是盘着一朵颇为艳俗的大红花。满脸堆着虚伪的假笑。
手中的丝帕也是一甩一甩的。这位也是重量级的人物,还真说不上来她们两个谁轻谁重。
一坐下来,便口若悬河的进行开讲,那一排大黄牙也配合得一张一合。面部表情颇为夸张。
“夫人,意下如何?”
顾桑知随即回神“我这边自是没问题。毕竟县太爷那般才学之人,谁不喜欢?不过我家姥爷的灵堂也才撤下不久,还有我儿子那边也需要做一下思想工作,烦请给我一些时间!”
这位媒婆似是没有想到顾桑知会是这般态度,惊愕地险些忘记接话。原本想着大战三百回合的气魄,瞬间偃旗息鼓。
“这样的好事,百年难得一遇,以后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夫人可得抓住这次机会!”媒婆再次在耳边循循善诱
“虽然你说的我很是心动,但是毕竟我家姥爷白事刚刚办完,我这边就着急改嫁,确实着实不妥。”
“夫人的意思是?”
“订亲一事,最快也得等一个月之后。”顾桑知似是颇为执拗的开口
双方经过你来我往的极力拉扯,媒婆无奈退场。至于县太爷承诺的那丰厚的赏钱应是与她无缘了。
应付完媒婆,顾桑知心中也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一月应该能够获得一些清静,至于一个月之后,她就管不着了。毕竟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身处王都了。
三天的时间,教训已经足够,是时候接回自家的好大儿了。
当顾桑知根据下人的回报赶来的时候,顾少轩正可怜兮兮地站在一个包子铺前,默默地吞咽口水,疑似饿得不清。
短短三天的时间,那宽大的面庞肉眼可见的消瘦憔悴了不少。
这三天他应该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听下人说少爷第一天拿了庙宇里的贡品偷吃,被附近的村民发现,在即将受到惩治的时候,还是两个小厮偷偷给村民塞钱,才阻止了事情的发生。
不过顾少轩也得到了驱赶。
第二天他倒是想通过做工赚钱,却是屡屡碰壁。最后也只是获得了少许的铜板和一顿饱饭。
毕竟做惯了大少爷,平时又没有任何活计的经验,很快便被淘汰。更多的则是因为他那肥胖的身材,担心他吃得多,压根就不给他试工的机会。
顾桑知来到包子铺前买了一笼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递给他。
“你来干什么?不是不要我了吗?”顾少轩说着说着还不由委屈地掉着眼泪
“看你可怜,只是给你买包子,我又没说是接你回家?”顾桑知口不对心的说道
顾少轩终于忍不住地哇哇大哭,像极了要不到糖的委屈孩子。
随着顾少轩震耳欲聋的哭声一响。一下子让还想扯皮的顾桑知原地尴尬抠脚。眼看周围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她迅速地拿起手中的包子塞住了还预哇哇大哭的顾少轩。
“别嗷了,带你回家!”顾桑知有些没眼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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