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将药罐子封好摆在柜子上,拿扇子轻轻扇动,等干的差不多了再把被子盖上掖好被角“今日无事公子可以多歇一个时辰,等清洗完春雨唤师傅来给公子捏脚捶腿”
“又不是休沐日,何来无事一说?”
“陆公子昨日没见到初荷,今个一大早就约去游湖了”春雨偷笑“有可能晚上都不会回来了呢,可不是无事么”
游湖?看来陆子瑜有真的听进去他的建议
洛清欢没有回笼觉的习惯,已经醒了再躺着没什么意义,干脆起来去外头逛逛,看看有没有可持续发展对象“春雨你把镜子前的青色衣裳给我拿来”
清玉楼的服装颜色各异,烟紫色,浅粉色,红色,玉白色,洛清欢最喜欢的还是青绿色的那一件,也是最常穿的
“公子,镜子这什么也没有啊?”
“我记得脱下来就放在那了”
“只有一件挂在架子上的,是公子昨日穿的那件外衫”
“那也成,拿过来吧”洛清欢突然想起昨天不对劲的感觉,原来是衣服不见了
春雨思索道“可能是一并送去洗了吧,我一会下去问问阿全有没有见过”
“稍微留意下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洛清欢披上外衫靠在门前的栏杆上,他的房间在顶楼,这里不允许客人上来,所以不用怎么收拾装扮,春雨担心太过无聊,端着蜜饯瓜子天南海北的聊天
“有个什么大将军打了胜仗,皇上赏了好多宝贝,听说里面有一颗脸盆大的珍珠”
“公子你说这是真的吗?珍珠都这么大那海得有多大呀!”
“我去采买的时候还看见了六七个书生在大街上打架,互相拽着头发谁也不松开,听了一耳朵才明白是赌马输了钱起的矛盾,结果公子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当街卖了自己的纸笔家当还要进去赌!”
“前几日咱楼里混进来个女扮男装的,门口的伙计怕是贵家的小姐就没拦着,结果被几个喝多了的客人当成小倌调戏,吓的扭头就跑了”
“听说昨天又死了一个人,已经第三个了,还是京都北边有名的美男子,先煎后杀,那当真是残忍至极!”
“公子?”
“公子你在听吗?”
“嗯?”洛清欢从观察中回过神来“有在听啊,将军啊……女扮男装先煎后杀什么的”
春雨怀疑公子在敷衍他“那公子你都不怕吗?”
“怕什么?”
“那个杀人犯啊!”春雨夸张的举起手比了个三“他已经杀了三个年轻俊俏的公子了!”
“有什么可害怕的,清玉楼里哪一个公子不年轻不俊俏?”洛清欢指着楼下那个因为偷摸进小倌房间被叉出去的壮汉“咱这养的打手也不是吃干饭的”
“说的也是”春雨想想觉得非常有道理,很快把这点担心抛到脑后,活力满满的喊师傅去了
先用药水熏蒸,用略微粗糙的布料擦去角质,涂上膏脂按压促进吸收,这样细致入微的全套大保健真的很舒服,前提是忽略他的目的
见洛清欢额头渗出汗水,春雨取来发带帮他将头发束起“公子你之前用的那条发带放在哪了?我收到盒子里方便再找”
“哪一条?不在盒子里吗?”
“浅蓝色水纹的,不在里面”
“奇怪……”洛清欢皱眉,他不会胡乱放东西,就算随手丢的,每次也都会丢在同一个地方,难道是被风吹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晃荡到晚上,照例没选中目标,洛清欢反思自己是不是该适当的放宽要求,又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关键是他出阁在即竟然一点也不着急就离谱
晚上的客人点过一波陪酒,老鸨上来将装满了的钱袋子清空,洛清欢突然有种冲动,张开嘴突然又哑住
清玉楼共有两个老鸨,大家都直接称呼为妈妈,那个脾气差的姓白,眼前这个,好像哪里都能见到,再加上高饱和的妆容,应当存在感很高才是,可回忆起来竟然全都是擦肩而过,或拐角,或走廊,或窗口的短暂身影,只在那次楼梯口和外出时有过短暂交流,此时竟然连对方姓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听有人说起过
真的没有一点记忆吗?自己总不会不打听顶头上司姓什么吧,当时别人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眼看老鸨就要拐出视线范围,洛清欢脱口而出“季妈妈等一下”
老鸨闻声而顿,不耐烦的回头“做什么?”
“我不想被拍卖”洛清欢本来想问能不能直接接客不拍卖,这样商量着,要是可以那么可操作性空间就会大很多,谁知说出口的精简版像是个叛逆的小孩说我就不
“看这小家子气的……目光短浅,不想去?”老鸨眼神犀利的看过来,达成了警告意图又数着钱离开了“……不想去就不去”
不想去就不去?最后一句说的很轻,洛清欢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个,等人彻底走远了才感叹自己的迷之自信又上线了,就好像断定不会被罚一样,
可若真的不会被罚,他穿过来时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不过是另一个妈妈打的也说的过去
从前的事情想来想去的没什么用,洛清欢看到初荷的身影正往楼上来,按出游来说过于早了,想到不是增进感情而是撇清误会,早点回来又挺正常
但迎面走来的人满脸喜色,被喜欢的人拒绝后会这么开心吗?难不成陆子瑜这家伙铁了心当渣男,又骗了初荷?
“初荷哥哥今日出门游湖,槐安真是好生羡慕,也不知陆公子怎么嘴甜,竟哄的哥哥如此开心”洛清欢打听道
初荷也不隐瞒,甚至分享欲非常旺盛
他说两人上午去逛了城郊的集市,他看中的陆子瑜都买了下来,中午在万宝斋吃了饭,并且陆子瑜郑重的表示下午游完湖有重要的事情与他说,谁知道两人刚下船就被陆父逮了个正着,陆父质问他偷拿家里钱就是为了为给个小倌,陆子瑜怂直哆嗦还是护着他承认了,为此又让怒火中烧的陆父抽了几巴掌……
“能让提督这么生气陆公子肯定是取了不少钱……”
这么听着像极了富家公子不顾家人反对为心上人赎身的桥段,只是那些所谓的好,指不定是陆子瑜那家伙怕初荷伤心想出的补偿法子
“那陆公子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还没来得及提督大人就来了”初荷微微正色“陆公子如此情深义重,我断然不该在那种时候纠缠不放”
洛清欢欲言又止,这种事情就是至交好友也没法言尽,劝的对了惹人怨,劝的错了也惹人怨,更何况他们远算不得好友,师徒还掺杂着一半竞争关系
初荷心情愉悦的回了房间,身后小厮背着个大包袱叮叮当当的跟上
分明昨日叫教训他时对于利害分析的还头头是道,到了今日就一副沉浸在爱情中模样?
楼下一片喧闹,豪绅千金一掷只为美人一笑,没叫看中的小倌咬牙切齿的脱下纱衣,豪绅图新鲜赏了几分,不一会人家玩腻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而大把的赏银实际上也都进了妈妈的口袋
而那些姿色差些的,自以为聪明的讨好小富阶层,当是留下了长期主顾,然而那些客人难道就不喜欢更美更贵的吗?看得到吃不到,怨气积累多了便是非打即骂,就像是手里提了一袋不知道该仍在哪里的垃圾
这清玉楼,看似光鲜,富丽堂皇,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无论是谁,便都失去了人这个身份
今天朋友说一直以为老鸨就是妈妈,怕有宝宝也这么认为,特意说明一下不是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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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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