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座小阁楼能奢华到什么程度？
洛清欢看着这座全玉制的房屋，不知该如何形容
两层结构中，最大的一面墙壁上通顶雕刻着天府盛景图，圆柱上有福纹，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旋转式
所有的一切，灯光的照耀下晶莹通透，极尽奢华，却也无法掩盖它用来囚禁的本质
唯一的灯悬挂在最高处，造型有点类似欧式水晶灯，估计镶嵌有百来颗宝石，将光折射成斑驳的模样，由于玉石反射率比较高，倒也不显得昏暗
一层二层都没有门，洛清欢研究了很久也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放进来的，而不见天日又没有饥饿作为参考，他睡了几觉后，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他好像被人丢下后遗忘了似的，在令人抓狂的寂静中，从每天思考淮书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他，到只想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这种心态的转变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洛清欢顿时明白淮书想要做的是什么，他甚至想到，他绝对不会真的对自己不闻不问，说不定每天都会通过什么偷偷观察窥伺
可他控制不了
洛清欢捂着脸，扯着金银丝编织而成的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暖玉贴在身后，那点温度若有若无，仿佛虚幻一般，偶尔流露出冰凉的本质，而玉石通透的质感反射出微绿，微黄，微蓝的光线交织在一起，也不再有富丽堂皇，破天富贵扑面而来的感觉
反而阴气森森，像身处在昏暗的停尸间
他眼神空泛的没有焦点，身体无意识发抖，而那个造成少年如此现状的男人，才大发慈悲似的首次到来探访
阁楼最顶端的填石取开，露出天窗似的空隙
沈淮书在下属的帮助下坐在了二楼的座椅上，他心疼自己的小妻子，但仍然没有动“怎么不上来？夫人难道不想我？”
洛清欢肩膀莫名一缩，慢半拍的站起来，上到二楼，只是一直抬着头看那透进光亮的口子，还因此在台阶上绊了一跤，磕青了膝盖，疼的眼眶通红
“淮书你放我出去吧……”
男人温柔的帮他擦拭泪水“那清欢能保证，对自己听到的只字不提，对为夫所做熟视无睹吗？”
“我……”
“那看来就——”
“我可以！”男人拉长的语调意味深长，少年害怕再被关在屋子里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一年的不闻不问，他哑着嗓子，焦急的扑进男人怀里保证“我可以！”
沈淮书表情却没什么大的变化，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他的清欢很聪明，也很坚强
或许真的关上几个月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但是六天已经是沈淮书承受的极限“我给你下了药，暂时封住了内力”
洛清欢哪里看不出男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眼泪是真的，难以置信是真的，略带神经质的脆弱在平复中消退了大半，他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没能完全摒除
“淮书你……不想同我解释什么吗？”
“就是你听的那样，都是我做的”假话便是说了也不会信，而且沈淮书早在最开始互通情意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不会欺骗清欢，所以他干脆和盘托出，慢条斯理道
“除了一些没有名目得来的巨额财富，冒犯过夫人的刁民我也都杀了，包括拦路的，闹事的，出言不逊的……哦对了，那个叫什么不记得，管不住自己眼睛的丫头，也杀了”
洛清欢简直难以置信，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他想稍微拉开点点距离，又被死死扣着手臂
洛清欢内力被封，男人又因日复一日的使用，而上肢力量极其强大，令他丝毫动弹不得
“别在继续下去了！”
“如果我停了，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他谋划的那些一旦暴露……而且清欢现在也算作他九族之中
所以沈淮书无法回头，他也从一开始就坚信，想要保护他的小妻子，只有那个位置，只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上，才能真正办到！
“只有我愿意救你，只有我能救你，清欢你可明白……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救你”
顶部的出口闭合上
“你要留下？”洛清欢一愣，他以为淮书类似于探监，自己不配合就会离开
男人没回答，与此同时熟悉的幽香再次升腾，药效异常猛烈，洛清欢就算立即屏住呼吸，也中了招，然后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四肢被用极短的锁链与床柱相连
男人好似陷入了什么怪圈之中，喃喃着听不懂的话语，然后从墙壁的夹层中取出个眼熟的小黑盒子
要知道这些东西，洛清欢通过撒娇攻势，一直还没用过，想着刚结婚，浓情蜜意时不需要，等冷淡期到了再拿出来增添新鲜感
眼下这种情况，更是一万个不情愿
“不！求你别这样！”
只是沈淮书的状态很怪，大脑自动屏蔽了那些拒绝的话语，将那些物件，一样一样施加在小妻子身上
事实上他一直因残缺而自卑，觉得清欢频繁的渴求，是因为自己的欠缺而无法满足，所以此刻更是魔怔似的卖力
然后在大脑不甚清醒的时候逃离了……
……
对于洛清欢，沈淮书做的很多事情是临时起意，就比如说那些闹事的农民
杀和埋都做的干净，但百来号人来京数日不曾有丝毫消息，而田地解冻，缺少男丁种地的人家纷纷前来寻找，却意外得知人早就离开了
沈淮书在朝中当然不全是拥护，自然也存在与他对着干的人，某些官员敏锐察觉到其中关联，便四下调查了一番，又发现了当初私盐案涉及的村庄，居然已经荒废
他没找到切实证据，却并不妨碍将事情串连在一起，添油加醋参上一本
小皇帝对一手提拔上来的大臣比较信任，朝堂之上，令沈淮书当着众人的面进行解释，如果能直接洗清嫌疑，他也好有个由头不再追究
沈淮书也应对的滴水不漏，能编的都讲述的条理清晰，不能编的就直白说不知道，并承认自己的失职，表示可以亲自调查一番
小皇帝很满意，挥挥手就当翻篇了
大臣虽不满但毫无办法
正当小皇帝处理另一件事时，接收到沈淮书带有暗示的眼神，不由思忖，难道真的有内情不成？
便匆匆结束了朝会，并差公公告知沈卿自己在御书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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