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在魔兵体内的树藤正在飞速地生长,在场的魔兵毫无抵抗之力,不少魔已经被吸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具骷髅,骷髅之上的藤条还在张牙舞爪地飘荡,叫嚣着自己的胜利。
几个级别较高的魔将见状直接连带着种子把自己身上受伤的那处挖出来。
但是没用,又一轮的新的光点迅速重新寄生。
在哀嚎一片中,远处的山体传来震动,一棵棵巨型的花树如同带着鬼面一般注视着这里。往日娇艳欲滴的花瓣更像是前来接引亡灵的使者,叫嚣着要索命。
在这样恐怖的氛围中,盛离宫和辞朔皆是满脸戒备,但同时,他们也时刻注意着圭烬那边的情况。
果不其然,圭烬召唤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通体青色,泛着温润的白光,很不起眼,和整个魔族格格不入,拿出去都没人会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青都镜在圭烬手中逐渐变大,逐渐变得夺目,引人瞩目。
一阵青光自青都镜周围向周围延展而去,遍布整个山体。
被青光扫射过的区域,那些植物像是回归了本源,又变得安静祥和,与往日别无二致。在魔将们体内生根发芽的种子不再张牙舞爪,长出来的一截细藤静静地随风摇晃着。
一切显得合理又诡异,即使是盛离宫也忍不住心底发寒,这就是神器吗?
和平的假象没能持续很久,被净化的巨妖试图挣脱青都镜的束缚,尝试着想要攻击圭烬,但它们现在的战斗力已经完全不能和之前
相比,所谓的攻击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圭烬吩咐在场的魔族加快速度处理在场的花妖。
没过多久,第一魔将带着手下的魔兵来与他们汇合,帮忙一起清理。
盛离宫在铲除花妖时路过圭烬,隐蔽地看了一眼青都镜。青都镜看起来与普通的镜子没什么区别,但映在里面的场景却不是普通的倒影,而是原本花妖们张牙舞爪的场景。在镜子里面,现在的他们不是在简单的收割花妖,而是在与花妖们做殊死搏斗,完全是一场人间炼狱。
清理工作结束后,所谓的小花山变得贫瘠丑陋,圭烬索性拿着青都镜四处照了一番,那些残存的花树恢复了几分精神。立在最前面的一株桂花迎风招了招枝桠,像是在送别。
圭烬回到魔营后第一时间砍了那个瞎出主意的客卿,隔空把仙盟的人骂的狗血喷头,直接撕碎了仙盟新送来的书信。
盛离宫问站在他身边的魔将:“尊上不是有神器青都镜?怎么还怕那些妖兽?”
盛离宫自以为声音很小,但现场长耳朵的魔都听得到,圭烬无语:“你以为青都镜是想用就用?”
盛离宫反问:“难道不是吗?莫非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旁边瞅准时机拍马屁的一个魔将:“青都镜可不是普通神器,历任魔尊中只有尊上才可以使用青都镜,在其他魔尊手里只是个镇压天池的普通宝物罢了。”
盛离宫又问:“那魔尊现在把青都镜拿走,天池怎么办?”
魔将吹嘘:“尊上可不是一般魔,他研究出一个封印阵法,用魔族特有的喑石做阵物就可以暂时代替青都镜。”
别的魔将怒骂:“只是那些魔王实在可恶,居然趁着这个时候减少喑石供给,等回去要好好收拾他们!”
盛离宫没想到代替青都镜镇守天池三千多年的阵法居然是圭烬想出来的办法,看来他之前还是小看了他。
魔族一向爱听吹嘘,尤其是被本族的魔夸赞,会有一种征服领地般的快感。圭烬被众魔的夸赞吹捧得身心舒畅,不再阴沉着脸。
辞朔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尊上把青都镜就这样挂在腰间,不担心会被盗走?”
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盛离宫发誓,辞朔是他见过的最会聊天的人,人界得罪的人比魔还多。
圭烬不在意辞朔的冒犯,随口解释:“青都镜只认当任魔尊,换成其他魔,碰都碰不了。”
魔将补充:“即使是还没有正式卸任的魔尊也不行,前任魔尊被我们尊上打败后想要带着青都镜离开,但青都镜那时已经只听尊上的命令。”
现场又谈论起了当初魔尊打败拦路的各大魔将,最终战胜了前任魔尊,执掌魔域的光辉事迹。
盛离宫和辞朔则是陷入了沉思,只有魔尊才可以带走,盛离宫又怎么不算呢?前任不可以,那后任呢?青石在这里都有用,说不定青都镜也听盛离宫的话。
两个盗贼一番思索,已经在想办法将青都镜占为己有。
青都镜的现任主人稳坐在高台,一无所知。
盛离宫靠近辞朔:“你有什么想法?”
“调虎离山。”
盛离宫没想到辞朔居然和他想的一样,他们不愧是势均力敌的死对头。
“调虎离山”计最重要的两点,调走圭烬,并且想办法留下青都镜。
如果圭烬在的话,他们很难靠近青都镜,不如想办法调走他。
自小花山之后,圭烬带着魔兵一直守在大营,仙盟接连写了十二封信都没能催动他半分,直言让魔兵把收到的信当柴烧。
盛离宫和辞朔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跟着魔兵去处理大营附近失控的魔兽。
盛离宫其实还想勾结魔兵,造圭烬的反,做回魔尊老本行。
但这个建议被辞朔否定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帮盛离宫笼络魔心。
并且,魔兵们很抵触他们,根本不给他们接近的机会。
与开明的圭烬不同,大部分魔都很抵触魔人结合,即使他俩都强的可怕,他们也不愿多靠近半分,所以基本上每天都是他们两单独行动。
盛离宫时常感叹辞朔误他,企图让辞朔生出愧疚之心,但辞朔油盐不进。
盛离宫其实也不在意他们的排斥,这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辞朔则更加坦然,毕竟他即使在修真界也是这个待遇,丝毫没有被孤立的自觉,正好腾出时间给他们寻找机会。
盛离宫有一天在距离魔营几公里外看到一伙魔。
“月壳!”浑水远远看见他们就大吼。
浑水跑过来,一方面戒备地看着辞朔,同时有很生气地质问盛离宫:“你居然敢背叛魔族!”
盛离宫真的听不得这个名字,回怼他:“和修士走得近又不代表我是叛徒,万一我有什么苦衷呢?”
浑水听罢问他:“那你有什么苦衷?”
“没有啊。”盛离宫很坦然。
浑水想上手揍盛离宫,被他挡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浑水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向盛离宫解释:“你们走后军营里就没几个人了,将军带我们回了魔域,跟在圭厄魔王手下。前两天术温魔王带着其他两魔王叛乱……”
“浑水!”
跟在浑水身边的魔兵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他们还是不信任盛离宫。
不用他们说盛离宫也能猜到:“圭厄魔王出事了?”
浑水见他猜到了,索性就不隐瞒:“圭厄魔王战死,魔宫被占领,传去给尊上的信一直没有回复,将军派我等来禀告尊上。”
盛离宫猜到是负责收信的魔兵把魔域来的信也一起烧了。
盛离宫抬眼看了浑水一眼,下一刻在场的魔都被辞朔打晕了。
机会,这不就来了?
如果盛离宫的记忆没出错,这位圭厄魔王就是圭烬魔尊的弟弟,圭烬一上位就带兵剿灭了最不服他的一路魔王,让自己的弟弟上位。因为是魔尊史上少见的具有亲缘的兄弟,还算记忆比较深刻。
辞朔去之前偶然发现的地方做准备。
盛离宫则是悠哉悠哉把所有的魔搬到一处山洞之中,确保在计划实现之前他们不会出现。
盛离宫毕竟是魔尊,虽然手上有不少魔的性命,但他到底不愿意伤害普通的魔民。
盛离宫从其中一个魔兵身上摸出了盖着圭厄王印的信封,不急不缓地走回魔族大营。
一进魔营,他就直奔圭烬营帐:“尊上,大事不好!”
圭烬还在看书:“什么事不好?”
圭烬觉得就算现在仙盟派人来打仗也不见得是坏事。
盛离宫还未讲清楚前因后果,只是弟弟身死这一件事就已经让圭烬已进怒火中烧,要只身一人回魔域去。
盛离宫劝他三思,但圭烬现在什么话都听不经去,一意孤行。
但圭烬还没有走出营帐,一个同样很坏的消息被魔将送过来:“尊上,大营被一群妖兽包围了!”
盛离宫和辞朔在前几天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谷中的妖兽同样失去理智,但也许原本就性情温顺,只守在谷中不肯出去。
盛离宫曾试着与它们交手,确保在危机时刻足够让圭烬使出青都镜。
外面战火纷飞,不断有魔兵来禀报伤亡,圭烬分身乏术,一如盛黎他们所料,取出了青都镜。
但圭烬并没有直接使用,似乎很是犹豫,他让其他魔先出去。
盛离宫在帐中留下一抹神识,以便观察情况。
盛离宫闭着眼睛,不去听周围聒噪的声音,只见神识中圭烬取出青都镜,置于桌案上,蹲下来与青都镜平齐,好声好气说:“镜子镜子拜托了!我真的有急事!特别特别急,再帮我一次!拜托拜托!”
如此往复三遍,青都镜悄无声息闪过一抹淡绿色光芒,圭烬就知道它这是答应了。
盛离宫:……
盛离宫:本尊想到过会付出代价,但没想到是体面[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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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都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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