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锅滚水里,浑身烫得发疼,又像是被塞进了冰窖,冷得牙齿直打颤。
小腹和后腰处传来一阵阵酸痛,一会儿冷一会热,冰火两重天,疼得她蜷缩成一团。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大概就是发烧和大姨妈赶在一起的威力,简直是要人命。
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在皇帝男主的怀里睡着的。
那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男人,竟然会笨拙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甚至低声说“是他的错”。
赵澈觉得这一定是幻觉,可那怀抱的温度又那么真实,让她忍不住往热源处蹭了蹭。
“唔……”她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额头抵在什么温热的东西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
“还冷?”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澈想摇头,却发现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被搂得更紧了些,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轻轻揉着,缓解了少许疼痛。
“疼……”她哑着嗓子哼唧,声音细弱得像只小猫。
“御医马上就到,”皇帝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再忍忍。”
赵澈想说自己没事,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漩涡,眼前的黑暗渐渐被斑驳的光影取代……
她梦到了花月国。
不是亡国那日的火光冲天,而是更早的时候,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梦里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宫墙上爬满了粉色的蔷薇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梳着双丫髻,发间缀着小小的珍珠,跑起来叮当作响。
身后跟着一群宫人,嘴里不停喊着“公主慢点”,她却跑得更快了,像只快活的小鸟。
“父皇!母后!”她扑进一对男女的怀里,那女人穿着华丽的凤袍,眉眼温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软甜得像棉花糖,“拢月跑慢点,当心摔着。”
“母后,你看!太傅夸我字写得好,还给了我糖人呢!”她举起手里的糖人,献宝似的递到女人面前。
那糖人是用麦芽糖做的,捏成了小兔子的模样,晶莹剔透,甜香四溢。
男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面容威严,此刻却笑得温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糖人,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渣:“我们拢月真厉害,不过糖吃多了会坏牙,得少吃点。”
“知道啦!”她噘着嘴点头,心里却想着等会儿偷偷把糖人藏起来,等没人的时候再吃掉。
这是花月国的皇宫,是她从未在小说里见过的、属于花拢月的童年。
梦里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真实得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她看见自己坐在母后的膝头,看她用金线绣一方手帕,帕子上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她看见父皇教她射箭,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即使她射偏了,也只会摸摸她的头,说“拢月真厉害”。
她看见宫人们围着她,笑着给她递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
……
原来花拢月的童年,是这样被宠爱的。
她不是小说里那个模糊的、只会哭泣和等待的亡国公主,她也曾是个被捧在手心的宝贝,有父母的疼爱,有宫人的呵护,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她就长大了些。
那天是她的生辰,父皇母后在御花园为她设宴。
“拢月,许个愿吧。”母后笑着说。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着:“我希望父皇母后身体健康,希望花月国永远太平,希望我能永远陪在他们身边。”
“唔……”
赵澈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
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亡国的痛苦、亲人的离别,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心上,让她窒息。
她这才明白,花拢月不是天生就软弱可欺,她也曾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只是国破家亡的打击,才让她变得敏感又脆弱。
“做噩梦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关切。
赵澈转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皇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看着她,身上穿着一身朝服,显然是刚下了朝。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四目相对的瞬间,赵澈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起了昨夜自己是如何在他怀里哭泣,如何毫无顾忌地靠在他身上睡着,想起了他掌心的温度和沉稳的心跳……
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像火烧一样。
天呐,她昨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一个现代社畜,连恋爱都没谈过,居然跟一个古代皇帝搂搂抱抱睡了一整夜?
赵澈慌忙想从床上爬起来,远离这个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却被小腹的坠痛和额头的昏沉感绊住了脚步,刚坐起来就一阵眩晕,差点又倒下去。
“小心!”
皇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指尖的微凉让她瑟缩了一下。
“还烫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眉头也皱了起来。
赵澈摇摇头,避开他的触碰,脸颊红得更厉害了:“不、不烫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烫,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衣服。
皇帝见她不烫了,明显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了些。
但看到她通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他又有些疑惑,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
“君上!”赵澈猛地抬头,正好撞上他伸过来的手,两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像触电一样,她慌忙缩回手,心跳得更快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皇帝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点破。
他收回手,起身走到桌边,对外面喊道:“赵德海。”
“奴才在。”赵德海很快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温补的汤羹,再传些清淡的点心过来。”皇帝吩咐道,“另外,让御医再过来一趟。”
“是。”赵德海应声退了出去。
赵澈坐在床上,看着皇帝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咚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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