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猛地回神，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叫我的名字。”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一字一句道，“或者……叫我小意也可以。”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像在怀念什么。
赵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刚才脑海里那个女孩的声音——“小意！小意！”
难道……那个声音和他有关？
是他的母妃吗？还是……
“怎么又走神了？”皇帝伸手，指腹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那力道很轻，像微风拂过，赵澈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让她叫他的名字？
还是那么亲昵的称呼？
这要是放在小说里，绝对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关键剧情！可她是穿书来的啊，她的目标是改变虐文结局，然后回家，不是来和男主谈情说爱的！
“不、不太好吧……”她结结巴巴地说，“尊卑有别，我直呼您的名讳，不合规矩。”
皇帝挑眉，似乎觉得她的顾虑很有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让你叫，你便叫。”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霸道，却没了往日的冷硬，反而透着几分纵容。
赵澈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开口，声音细若蚊呐：“小……小意。”
这两个字刚出口，她的脸就红透了，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暖房里的兰花似乎更香了，连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
君长意的眼睛亮了一下，像落了星光，他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赵澈的心跳更快了，她慌忙低下头，假装去看石桌上的杏仁酥，指尖却在微微发颤。
原来叫他的名字，是这种感觉。
像是跨越了隔阂，像是打破了时空的界限，两颗心在这一刻，莫名地靠近了些。
“再叫一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赵澈的脸更烫了，她偷偷抬眼，看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亮得惊人。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又轻轻叫了一声：“小意。”
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些，带着点少女的羞怯，像羽毛轻轻落在心湖上。
君长意低低地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珍视的意味，指尖穿过发丝，带来一阵战栗。
赵澈的心跳彻底乱了节拍，她感觉自己像踩在云朵上，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一点点卸下了防备。
原来虐文男主温柔起来，是这么让人招架不住。
“对了，”赵澈忽然想起刚才脑海里的声音，抬头看着皇帝，“你刚才说，你母后总叫你小意？”
君长意的眼神暗了暗，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事，他点点头，声音低沉了些：“嗯，她很早就过世了。”
赵澈的心猛地一揪。
她想起小说里的设定，男主自幼丧亲，登基后杀伐果断，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原来他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那你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碰到他的痛处。
君长意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往事：“母后很温柔，会给我讲故事，会教我写字，还会做杏仁酥给我吃。”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怅惘：“她总说，我的名字‘长意’，是希望我能长长久久，称心如意。”
赵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看着他眼底的怀念，忽然觉得那个叫“小意”的声音，可能和他的母后有关。
可为什么那个声音听起来那么稚嫩，像个小女孩？
那个声音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些？
正想得入神，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下意识地按住太阳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又不舒服了？”君长意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是不是头又晕了？”
赵澈点点头，眼前的兰花又开始旋转，那个女孩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一遍遍地喊着：“小意！小意！”
这次的声音更清晰了些，带着点焦急，像是在呼唤什么。
“小意……快跑……”
“小意……别回头……”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赵澈的头越来越痛，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
“阿澈？阿澈？”君长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焦急，“你怎么了？”
赵澈想回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她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他焦急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慌乱。
“阿澈！醒醒！”
“传御医！快传御医！”
……
赵澈是被一阵熟悉的药味唤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龙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云锦被。
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几声鸟鸣。
头还有点晕，那个女孩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温热的触感。
赵澈转过头，看见君长意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长发散落在肩头，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他平日里凌厉的眉眼。他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嘴角却微微抿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她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一定又是守了自己很久，才会累得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明明应该像小说里那样对她冷漠到底，却偏要一次次地对她温柔，明明可以不管她的死活，却偏要在她生病时焦急万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还没查清当年的真相，留着她有用？还是……
赵澈不敢再想下去，她轻轻伸出手，想帮他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不能对他动心，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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