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宿踏入后院的一瞬间,隐隐不安便浮上花花的心头,紧张的它微微颤抖。
第一时间察觉到花花状态不对的云宿,用温热的掌心按了按怀中炸毛的小猫,低声安慰道:“没事,别怕。”
趁归远班其他人不注意,伪装成寻常侍卫的云宿偷偷溜进了玲珑阁的后院。进入后院的一刹那,云宿便能感觉到这里湿气之重,因缘之盛,显得格外阴冷诡异。
云宿小心谨慎的观察着玲珑堂后院的整体布局。
整个后院,交错纵横的穿插着八条狭窄的羊肠小道,每一条路,都直直的通向面前的八座红房子。所有的红房背部,全都画着复杂可怖的鬼画符。
各个红房紧挨成圆,既像是在镇压,又像是...在孵化什么。
因云宿二人处在房子的背后,所以并不能够得知被这些诡异红屋包围着的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权衡利弊之下,云宿抱紧怀中的小橘猫,小心谨慎的朝前方探去。
正当云宿屏气凝神查看时,突然听见侧后方传来的隐隐谈话声,惊得他一个闪身隐藏在暗处。
“杜若,全部容器都处理好了吗?”走在坡脚杜若身侧的陈康淡声询问道。
等了一分钟也不见杜若回话。陈康直接停住脚步,眼神冰冷地看着前面继续超前走的杜若,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的原地喊道:“杜若。”
“怎么了?”杜若不明所以的循声看向身后的陈康。
陈康似是无语极了,撇了下嘴不耐烦道:“我说,该做的都做完了吗别让......”
“用得着你说?"杜若皱眉翻了个白眼,火药味十足的回复道。
陈康:“不是你什么态度?”
杜若:“什么什么态度?老大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轮得着你教我?还是说,呵,你觉得你能比老大做得好?”
陈康气急败坏道:“你!”
杜若满眼不屑:“我什么我?嘁。”
陈康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起,攥的拳头发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平时也就罢了,在这关键时刻,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差错被责罚,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罢,陈康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杜若脸色沉了下来,眼神狰狞而阴冷的看着陈康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杜若原地猥琐的笑了两声,喃喃自语道:“你不让老子动的,老子偏动。这猫妖,我还没偿过呢。”
他丑陋的脸上布满了邪念,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红房子走去。
躲在暗处的云宿在听到猫妖二字的瞬间,便当机立断下定决心跟踪在杜若的身后。
两妖不远不近的在暗中观察着瘸子杜若。看到他在一处红房子前停下,从口袋中掏出不知名物体分别放在房子的四个角,后转头推开了房门入了进去。
在杜若开门的一瞬间,房内透露出的几缕猫妖妖气,引得花花躁动不安。
她焦急的从云宿怀中抬起头对他说:“是阿姐的气息!”
云宿点了点头,立即赶了过去,侧身躲在窗户外面,垂耳倾听屋内的动静,却没想到里面安静到诡异。
难道屋内隔绝声音?云宿暗暗的想。
云宿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俯下身去,细细观察着有什么不同。
突然,在红房子四角的边上,一抹黑色引起了云宿的注意。他弯下腰后,伸手捏了一点沾着泥土的黑色不明物体,凑到鼻子下轻嗅。
好像是,黑狗血?
与此同时,藏在泥土下造型独特的银钉也暴露了出来。
云宿一眼便认出这是封魔钉。而且,如果不出他所料,估计四个角都被钉了封魔钉。
“这是在养煞啊。”云宿低头看着这钉子喃喃自语道。
而目前玲珑堂所暴露出来的所有问题,无一不在说明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当务之急,应先救人。
云宿直接双手捏诀,将四枚封魔钉齐齐震飞后,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怀中的花花也按耐不住跳了下来,直冲冲的朝正趴在猫妖忍冬身上行不轨之事的杜若咬去。
喵!!!“狗东西你敢碰我阿姐!”
“花花!”
双手双脚被绑住,衣服被撕扯了一半显得格外狼狈的忍冬,在看到妹妹花花的那一刻,冷酷的面具便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
而这边的云宿,则是用手紧紧攥住杜若的胳膊,将他两手反制在背后,用力一扭,只听“咔擦”一声,杜若的两只胳膊全都应声而断。
“啊————”杜若发出痛苦的哀嚎。
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云宿一脚踹到对面的墙上,“嘭”的一声砸出了个人型大洞后又落了下来。
杜若被砸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本就丑陋的脸上更看不出一点人样。他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血顺着嘴角慢慢溢出。
云宿随意瞥了眼气息奄奄的杜若后便转头看向仍然惊魂未定的忍冬。
看到忍冬衣衫不整后,云宿连忙转身慌乱的移开视线,从储物空间拿了一个白毛毯向后递去并说道:“披一下吧。”
“谢谢大哥哥。”
花花道谢后,接过云宿手中的毛毯,小心翼翼的盖住忍冬裸露在外的身体。
看着面前饱受摧残的姐姐,花花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睛干涩到生疼,想说出口的安慰也变得哽咽不清,眼泪大颗大颗的无声掉落。
“我没事了花花,谢谢你来救我。”忍冬眼眶泛红,轻柔的将妹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花花的后背。
“阿姐……”
“我好想你……”
花花顿时泣不成声,将头埋在忍冬的肩窝处双手用力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姐姐。
云宿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
他不在打扰姐妹俩的重逢,转过头来观察起了四周,却发现本应躺在地上的杜若不见了。
云宿一惊,对姐妹俩说了句:“杜若不见了。”
埋在忍冬怀里的花花立马抬起头,一抽一抽还恶狠狠的说道:“我去杀了他。”
忍冬按住神情激动的花花,对云宿说道:“他估计是去通风报信了。”
云宿问:“你是如何被抓到这里的?他们,是不是再养什么东西?”
忍冬摸了摸花花的头,起身道:“不错。我怀疑,这是传闻中的八魔血煞阵。”
云宿:“八魔血煞阵?”
忍冬:“嗯。我目前所知道的,这个归远杂戏班,明面上周游四海的表演,实际上,则是有目的的猎杀妖物来养煞。并且,这次来南城,他们的目标不只有我一个。”
云宿蹙了蹙眉,垂眸思考:还有一个?
嘶,那一个不会是他吧?!
云宿顿感大惊,低下身来询问花花:“花花,当初你为什么想到来找我帮忙?”
花花挠头回想道:“嗯……好像是有两三个小乞丐说的。他们说千月阁二公子武力高强心地善良,所以我就打听了你的行程然后…找的你……”
说到最后花花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愧疚的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搅弄着。
云宿:完了,估计是了。
“算了,来都来了,先别管他们是否有意无意引我入局,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先离开这里。”云宿无奈道。
“好。”花花忍冬异口同声的应和道。
三人立马起身离开了这座红房子。
而在这头,悄然离开的杜若,面色苍白喘着粗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各个红房子围绕的中心祀堂走去。
杜若那两只被折断的胳膊一碰就疼。他还是个坡脚,一行一动中双臂的摩擦更是痛的他生不如死,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浸湿了他充满仇恨的眼。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你们全都该死!!!
八魔血煞阵法完成在即,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臭小子给破坏了,要是让老七知道了,他绝对会被折磨死的!
不行不行不行!
我怎么能死在他手上?
哈哈哈哈哈要死,也应该死在蛇娘娘手上。
杜若的眼睛中充满了疯狂和阴翳,他神色癫狂且兴奋的朝祀堂中走去。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杜若受伤洒下的血珠全部诡异的朝地底下渗透,又全部朝中心汇去。
杜若伤势过重,在祀堂门前时便已面色灰败,有油尽灯枯之兆。
他用尽最后一口气,撕开了门上贴着的不详符文,用头撞开了这扇阴森黑暗的门,并直直的朝人面蛇石像对视。
霎时间,烛火熄灭,红光弥漫。四周的温度在一瞬间降到零下,显得格外阴冷。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人心生恐惧。
夜,好像更深了。
天空中迅速聚拢的阴云逐渐吞噬圆月,惨淡的月光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好似催生出无限的罪孽。
“快!”
云宿三人顺着原来的羊肠小道试图逃出这诡异的空间。
却不曾想,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屏障立在他们的面前,硬生生挡住了前进的路。
云宿伸出手来细细的触摸着面前的屏障,却仍是毫无办法。
“哎?”
正当云宿停在原地思考时,一旁的花花同样伸手触碰面前的屏障,却发现她好像不在这屏障的限制之内。
云宿:“你能出去?”
花花:“好,好像能。”
说罢,花花从云宿的肩上跳了下来,直接走了出去。
云宿挑眉看着面前的小橘猫道:“看样子,我的确是那最后一个目标。阵法估计从我踏入这里的第一刻就已经启动了。”
他沉思片刻,从身上掏出一块白色刻字玉牌交给花花对她说道:“你带着这块玉牌,去千月阁找孟知青阁主。”
“好。”花花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底蕴含着水汽。
云宿看出花花眼中的不舍与愧疚,温柔的笑着对她说:“没事,我会照顾好你姐姐。别难过,你已经很棒了,我不怪你。”
“嗯!阿姐,大哥哥,你们等我!”
语罢,小橘猫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朝着远处跑去,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云宿转头同忍冬对视:“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找寻破阵的方法。”两人目含坚毅,齐头看向黑云聚拢的天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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