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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果然是秀色可餐

临时充当询问室的包厢里,目暮警官正板着脸,审视着眼前的三位嫌疑人。

死者山崎彰,一个在美食博客界小有名气,却以尖酸刻薄和暗中勒索闻名的男人,此刻正冰冷地躺在地上,死于剧毒。

第一位嫌疑人,是这家寿司店的厨师,岸本师傅。他额头冒汗,双手紧张地搓着围裙:“警官先生,我承认,我恨他!我的小店就是被他一篇胡说八道的差评搞垮的!我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工作,他又想来敲诈老板……我、我是有动机,但我怎么可能在店里杀人?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第二位嫌疑人,是死者的前妻,井上女士。她面容憔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当初我的味觉帮他成名,他却出轨离婚。现在我靠自己做美食博主,他又煽动他的粉丝来攻击我、污蔑我,毁我的生计!我去求他高抬贵手,他却嘲笑我离了他什么都不是!”

第三位嫌疑人,白石朝。他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甚至微微后仰,带着一种与现场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服务员称,案发前死者在品评一道寿司时出了大错,被恰好也在店里的前妻井上女士毫不留情地当面指出。死者恼羞成怒,摔了手边的酱油瓶,溅出的酱汁弄脏了白石朝的外套。

被打断“美味体验”的白石朝【毒舌】瞬间点满,几句尖锐刻薄的嘲讽甩过去,气得死者差点当场心梗,两人发生了短暂而激烈的口角。

“所以,”目暮警官将目光转向白石朝,带着怀疑询问道:“白石先生,根据现场人员描述,你与死者生前发生过激烈冲突,而且你的外套上,沾有的酱油里检测出了相同的毒素。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白石朝掀了掀眼皮,语气里的嫌弃几乎凝成实质:“解释?警官,你的大脑是装饰品吗?冲突是因为他像个脑干缺失的巨婴,自己鉴赏水平烂得出奇被前妻戳穿,就无能狂怒摔酱油瓶,溅了我一身。我有毒?那制作酱油的工厂是不是该列为头号嫌疑犯?或者你们警视厅破案全靠谁身上脏就抓谁?效率真高,难怪东京的犯罪率居高不下。建议回警校重修逻辑学,免得冤枉好人,放跑真凶。”

目暮警官被这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话砸得有点懵,下意识地眨了眨豆豆眼,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个……咳咳,确实需要进一步调查。”

旁边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扶额,小声对松田阵平说:“这位小哥的嘴真是厉害啊。”

但他觉得,一个能说出这种话、态度这么嚣张的人,不像是会用迂回下毒手法的人。

松田阵平低声道:“更离谱的是目暮警官居然就这么轻易被他说服了。”

伊达航则更关注物证:“目暮警官,鉴证科那边有新发现。死者的擦手毛巾上没有检测出毒素,但他用的筷子和酱油碟,以及摔碎的酱油瓶碎片上都有毒。另外,死者的手也检测到了微量毒素。这说明毒是在他擦拭完手之后才接触到的。目暮警官,我们再仔细排查一下吧。”

目暮警官暂时放过了白石朝,转而怀疑起有旧怨的厨师和前妻。

伊达航不断与鉴识人员沟通,寻找更多蛛丝马迹。萩原研二凭借其出色的洞察力和沟通技巧,敏锐地捕捉着几位嫌疑人话语中的漏洞和微妙情绪。松田阵平则皱着眉,反复推敲作案手法。

而在此期间,白石朝完全没把自己当嫌疑人,反而像个苛刻的场外评论员。

当井上女士哭诉前夫如何打压她时,白石朝凉凉地插嘴:“所以你就选择在他吃饭时毒死他?不错的复仇,就是手段缺乏创意,而且连带害得我的鲔鱼大腹都失去了最佳品尝温度。差评!”

当岸本师傅讲述店铺被搞垮的经历时,他又点评:“仇恨确实是最好的调味料,可惜你没把它用在精进厨艺上,反而让自己变成了潜在的谋杀犯嫌疑人。看来你的寿司水平和你的人生一样,都需要重大改进。”

甚至连目暮警官试图总结时,他都要吐槽:“警官先生,你的推理就像这盘放久了的寿司,松散且毫无鲜味。能快点吗?我点的海胆寿司再不上来,口感就要跌穿地平线了。”

直到松田阵平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才稍微消停,但没过一会儿,居然举手叫来战战兢兢的服务员:“喂,我之前点的海胆寿司和鳗鱼卷怎么还没上?麻烦快点,谢谢。”

服务员和众警察:“???” 命案现场点餐可还行?

松田阵平觉得额角青筋在跳:“你……”

白石朝理直气壮:“怎么了?事情是你们警察的,饭是我的。不能因为你们抓不到凶手,就让我饿肚子吧?”

说完,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脸上来回扫视。【秀色可餐】能力让刚刚端上来的寿司变得异常美味。

萩原研二终究没忍住好奇,凑过来小声说:“那个、白石先生,你真是……好胃口啊。”在刚毒死人的店里大吃大喝,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白石朝咽下口中的食物,一本正经地回答:“哦,这个啊。主要是看着两位警官的脸,比较下饭。”语气坦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猛地扭开头,耳朵尖有点泛红,低声骂了句:“……你是变态吗!”

扩大排查范围后新的疑点出现了。岸本师傅清洗更换了围裙,井上女士基本没有动过寿司,而白石朝一直在点餐,这点醒了三位警察。

松田阵平觉得,以死者那种自大刻薄的性格,谁能毫不防备地接触他?只有那个他最看不起、认为绝对不如自己的前妻。在争吵间隙,碰一下他的手,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伊达航认为,毒物最初应该只存在于手,死者拿取酱油瓶才污染了瓶口和洒出的酱油。擦手毛巾无毒,是因为他在争吵后就没有使用过毛巾。

萩原研二也指出,井上女士证词不合理,明明已经请求过死者高抬贵手被拒绝,还会主动接近死者引发争吵。

证据链逐渐闭合。松田阵平想起自己对白石朝的承诺,深吸一口气,站到了井上女士面前。他的叙述清晰而冷静,一步步还原了作案手法:

井上女士利用争吵吸引死者注意,佯装激动碰了死者的手,死者毫无察觉地在冲突后继续用手吃了寿司,毒物接触食物得以生效,期间触碰过的筷子、酱油瓶、酱油碟也因此沾染毒物。

“……你利用了他对你根深蒂固的轻视,井上女士。”

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决定性证据,就是你手袋里的毒手帕,上面应该还有你匆忙擦拭手中毒物留下的痕迹。即使你丢掉,等警方找到也能从上面检测到你的指纹、皮屑DNA。”

“直接接触毒物,这对你自己也是很危险的事情。井上女士……”

井上女士脸上的冰冷面具终于碎裂,她瘫倒在地,失声痛哭,承认了一切。不堪网络暴力的困扰和对那个男人的恨意,让她走上了极端。

案件告破,警方开始收尾工作。白石朝也吃饱喝足,心情好了不少。

“那么,几位,麻烦也跟我们回警视厅做个详细的笔录。”目暮警官说道。

白石朝顿时心里打起了算盘。他假装不情愿地答应,然后非常自然地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说:“唉,真是没办法呢。配合警方是公民的义务嘛……那,两位警官,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做完笔录也好通知我一声,或者……下次约个饭?”

萩原研二觉得这人有趣,爽快地答应了。松田阵平则不自在地把伊达航推过来:“做笔录找他!加他联系方式!”

成功拿到三位警官的联系方式,白石朝心情更好了。

就在跟着警察们走出寿司店,即将上警车时,白石朝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提出要上厕所,遁走之后迅速切换到【假少爷】标签。

他拿出手机,找到伏特加的号码拨通,语气瞬间变得柔弱、委屈又带着点惊慌失措:“喂……伏特加前辈吗?我、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电话那头伏特加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斯皮亚图斯?怎么了?琴酒大哥不是让你安分待着吗?”

“我……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实在受不了就出来吃饭……但是,但是好像被卷进什么案件里了,警察说要带我去警视厅……才发现……好像没有钱……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吃霸王餐啊?前辈、前辈能来捞我一下吗?”

他声音微微发颤,把一个饿坏了又无辜卷入案件的新人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伏特加一听,心里那点被“茶毒”的保护欲瞬间爆棚。多忠心的成员啊!饿了好几天才出来找吃的,居然还忘了领工资!这怎么能叫吃霸王餐呢!这明明是组织的疏忽!

“你别急!在哪?我马上过来!没事的,一点饭钱而已!”伏特加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急吼吼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跟大哥申请,给你弄张工资卡!以后每个月准时打钱!怎么能让自己人饿肚子!这像什么话!”

伏特加很快赶到,得知只是卷入案件,更是大松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替白石朝付清了昂贵的餐费,并拍着胸脯保证工资卡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于是,正在处理任务的琴酒,收到了一条来自伏特加的短信:

「大哥!斯皮亚图斯差点因为组织没发工资饿晕在外面!我们应该给他申请一张工资卡!他真的太不容易了!(附:已替他支付餐费收据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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