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闻言,一咕涌坐了起来。
燕微尘随他起身,为他披上外袍,解释道:“并非不让你去,只是下面太危险了。”
季禾顿时泄气,郁闷地揪着被子发泄,自己这是什么破资质,寻宝都赶不上及格线。
“算了,于叔会去吗?”季禾重新缩回被子里,露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燕微尘。
“不会。”燕微尘念着于士和镇子之间的关联,毫不掩藏道:“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离开镇子。”
季禾一听,耳朵飞快竖了起来,有故事!
看季禾这副不听完故事不会睡的样子,燕微尘眼神穿过虚空,缓缓道来他见过的有关于士的故事——
两百多年前,南边临海之地,有一大宗门名为天同,天同宗内有四大灵器:化生子、避厄尘、扶摇绫、窥命镜,这四大灵器由天同宗十二长老保管,每三位长老手中有相对应灵器的三分之一信物,只有三块信物合体才能取出灵器使用。
于士那时是天同二长老钦定的接班人,只待天同二长老飞升或是陨落,他便是妥妥地新任二长老。
天同二长老与天同六长老、天同十一长老合力看管窥命镜。
传闻窥命镜能看清一人三世之命,若是得以提前知晓自身气运,何愁不能遮天改命。
于士那时正值壮年,如其它修真者一样收了个徒弟,徒弟从何来的外人不知,只知道天同宗的祸端因他而来。
于士收徒第三十六年,天同二长老飞升失败身陨,天同宗宗主按照二长老身前意愿准备将于士提为新的二长老。
就在于士接过看管窥命镜的信物仪式上,他的好徒儿打开了直通宗门内部的通道,引领六任魔君和无数魔族杀入了天同宗内部。
它们目标精准,先后杀了天同六长老、天同十一长老抢夺了他们手中的信物。
以及,于士还未接过的那枚信物。
最终屠了半数多的天同宗弟子,盗走了灵器窥命镜。
一举震惊修真界。
天同宗一口气失去三位长老,五位长老因此战重伤闭关,其中两位因魔族之毒于闭关中身陨,至此天同宗已失去五位长老。
灵器被抢,长老陨落,半数多的子弟被杀,天同宗上下笼罩在悲痛的阴影之中。
人一旦悲痛到了极点,就需个缺口宣泄他们的难以承受的情绪。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于士带回来的,他的徒弟犯下大错跟着魔族跑了无踪影,他这个师傅难逃责罚。
只是宗内遭此劫难本就动荡,更有其它不怀好意的人纷纷找上天同宗,打探窥命镜及其它灵器的下落,如此紧要关头宗门自然不好再责罚于士这个长老继承人,加之宗主后续查清楚于士确实不知此事,便未对他直接责罚。
于士虽然免了□□责罚,但无可避免的成了宗门中人口头斥责的对象。
对于士而言,他宁愿不免去这顿责罚,魔族留在他身上的伤远不及宗门弟子视他如敌的眼神疼痛。
他愧疚自己有眼无珠引狼入室,颓然拒了天同宗二长老的位置,整日自责,渐生心魔。
天同宗经此一难,宗中弟子青黄不接,渐渐走向衰败。
又过了两年,另外中了魔族之毒的两位长老因压制不住毒发双双身陨,天同宗再度迎来其它势力的试探。
三家与天同宗齐名的门派打着替天同宗保管灵器的名号,从正义、道义、实力等诸多方面施加压力,逼得天同宗主交出其余三大灵器。
彼时的天同宗主已是心力交瘁,又觉得是因为自己无能才没保住宗门传承下来的灵器,无颜可见历代天同宗宗主,于大殿上急火攻心吐血,自行毁了神识。
天同宗宗主一死,整个天同宗成了盘散沙,于士那时已被心魔影响多时,他闻讯感到大殿时,认为是那些门派逼死了宗主,随之和对方大打出手。
经过一系列混乱与不堪,天同宗彻底成为了过去。
天下至此,再无大同。
这些都是燕微尘少时在燕氏记录各地信息的风物志上看到的,其中真假他也无法辨认。
燕氏与天同一北一南互不相干,之所以记录得如此清楚,还是因为当时燕氏四长老燕子悬行商游历至了南方,顺手救了把走火入魔的于士。
然后直接把人救了回来。
季禾听完,满脑震惊:“两百多年前?于叔现在多大了?”
他掰着手指头,不确定道:“三百岁?那我们叫他叔合适吗?”
他才22岁,喊近三百岁的老人叔叔,这辈分差得也太多了。
燕微尘轻笑出声,“于叔少年时是名动整个修真界的修炼天才,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定为长老继承人,如果不是走火入魔导致他修为受损无法再精进,恐怕等他千岁了都还是年轻模样。”
“真厉害。”季禾发自内心感慨。
天才好啊,不像他是个废柴。
说起天才,自己身边不就有一位吗,季禾提起兴致:“燕微尘,你跟于叔比谁更厉害。”
燕微尘摇头,“不知道,我们没有比试过。”
修真界的天才,如同雨后的春笋,今日这儿冒一个明日那儿窜一截,出现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所谓的天才,多数就像流星短暂划过天空,最终消失。
要不然怎会有天妒英才这一说法。
谁冒头快不算厉害,活到最后才算本事。
季禾想想也是,天才都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那个白眼狼最后怎么样了?于叔找他报仇了没?”
“没有,他逃到了魔界,据说他可能本身就是魔族之人,为了得到窥命镜才伪装成人接近于士。”
这么多年过去,传闻真真假假,若非寻到当事人,否则很难知晓其中一二。
季禾惋惜:“那岂不是窥命镜一直都没有找回来。”
“嗯,睡吧。”
燕微尘扯过被褥将人盖好。
季禾当晚就做了个梦,他坐在烟雾弥漫的池面,池水在他身下不断荡起涟漪,他却没有沉入水中。
他被身下池水吸引,一低头,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在水下正对着他,照出他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
涟漪水面倒映出的画面里,在他腿边好像还卧着一只看不太清的白色团子。
季禾按照水面的位置看了看腿边,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他纠结了会儿,遂将其归结成了水面反射的光团。
梦境如此真实,又如此玄妙。
季禾拍拍水面,摸摸脸。
不由感慨如果不是凭借这张脸,恐怕他早就被修真界的人打死八百回了。
他正美滋滋照着镜子,下一秒却被突来的轰鸣声打断了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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