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泼的实在太突然了,他下意识地将外套罩在两人身上,却没想到会横遭这样的意外。
酒水洒在喜怒无常的人身上与,扑倒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相比要好上太多。偏偏他还把血滴在了宴箐寒脸上,完了……
【啊啊啊啊,我才下线几分钟,你就把事情搞砸啦。】软萌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慌不择路间,晓崔墨的指尖碰触到微凉微软的脸颊,他试图将那滴鲜血擦去,鲜红却向更白净的地方晕染开。
大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倒,屁股重重磕在厚绒毛地毯上,所幸地毯比较厚,但难免还是感觉有些疼痛。
头有些懵,晓崔墨抬头。
宴箐寒白皙的一张脸染上绯红就那么狠狠地盯着他,那抹红色更显得几分色气,看着像是气得不轻。
他半边胳膊支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晓崔墨视线下意识地聚焦在男人的双腿上,一直盖着宴箐寒双膝的绒毯滑落在地,绒毯下的西装裤包裹着有些瘦削的双腿。
回忆起刚才,宴箐寒好像从始至终这双腿就没有动过,他下意识地看向宴箐寒身后的位置,或许是刚穿过来太过慌乱,他并没有注意到隐藏在靠墙阴影的轮椅,也是离宴箐寒最近的位置。
落下腿疾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这双腿,眼前的人胆子倒大。他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弯腰想要捡起毯子,遮住他最厌恶的部分,但又怕自己在一群人面前落了面子。
如果霸总生气有自主降温的功能,那一直弥漫在包厢里的火药味也会退散些许。
鼻血还在往下流,宴箐寒接过身后保镖递来的手帕,擦掉脸上的血污后将多余的帕纸扔在他的面前。
宴箐寒:“先去清洗。”
晓崔墨拿过帕子闷头捂住鼻子,朝着宴箐寒指着的洗漱间走去。
水还在流,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震惊:这张脸竟然与上辈子的自己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长相就连上辈子不小心留的疤痕位置也是相同的。
“你给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想起我啦?准确来讲呢,原身只有一段属于他的记忆但没有实体,整体处于虚无状态现在你正好穿越过来,使用的自然是你自己的身体,不过你们的记忆是融合的能感受得到吗?】
晓崔墨脑中不断回放着系统的那段话,那也解释了为什么记忆中的东西,就如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会难受、开心、不甘。
那他有被同化吗?他不知道。
绒毯还在地上没有动过,他迷茫的抬起头,看出了宴箐寒面上的不悦和被隐藏起来的焦灼,捡起地上的绒毯重新搭在他的腿上,还有些红肿泛白的手背试图将绒毯重新推回到地上,却又被人摁住。
晓崔墨回过神,被自己突兀的动作惊了一跳,他刚刚在干什么?
宴箐寒垂眼打量着蹲在地上的青年,或许是那双眼睛实在太过澄澈,宴箐寒心中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焦躁的心情莫名地被抚平了些。
晓崔墨见他没再推毯子,轻轻松了口气,默默将手缩了回去。
另一边,像是丝毫没有被这里影响到,两边像是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一样。
“你难道不想给你的父亲还债了吗?把这杯酒喝了,一杯酒一万。”厉云庭不疾不徐地说完。
“厉云庭,你就是这么羞辱我的?为什么要那么逼我!”晓崔墨抽了抽眼皮,小白花崩溃尖锐的嘶吼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耳膜。
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会格外希望自己瞎了或聋了。
包厢里一时乱作一团。
晓崔墨觉得自己有必要叫辆警车,拉走统统都拉走,唯一还算得上正常的就是……不对,压根就没有正常的,虽然身旁的人比较安静,但在看到这样炸裂狗血的场面,宴箐寒面上的表情始终冷淡至极,仿佛置身事外。
【在霸总文中是没有警察这种东西哒!】
视线落在安静拿着资料翻阅的男人耳朵上,晓崔么默默问系统:“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耳塞嘛,霸总有时候也会觉得吵了啦。】霸道系统找补道。
宴箐寒仔仔细细检查完合同利落签下自己的名字,似乎是察觉到地上坐着的男人投来的视线,挑眉看他,似是在询问。
“你……”
宴箐寒心头猛地跳了跳,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还有多余耳塞吗?”
宴箐寒:“……”
晓崔墨话说到一半,手上突然多了份资料,他有些不明所以。
“把这两份合同还有笔递过去。”
他接过去,仅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是一份分公司转让合同,宴箐寒的字瘦削漂亮签在下面。他想只要但凡低头看上一眼也不会签上自己名字。
还未想好措辞,手中的文件就被厉云庭一把抽走,利落地签下,晓崔墨张了张嘴,下意识回头看去宴箐寒,他像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一样,表现的并不意外。
晓崔墨抽了抽嘴角,默默等他签完字,再将手中的东西弄回去:“……”
【崔墨本系统要下线一会儿呢,到时候会出现另外一个系统,它发布什么你一定要照做,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软萌的电子音,此时此刻变得格外严肃,语速有些快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做。
“什么?”晓崔墨拿着合同的手猛地一顿,他下意识问道。
脑中再次出现系统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差别,但潜意识地就能察觉这并不是霸道系统。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十分钟,当前进度1%。】
晓崔墨:“任务失败呢?”
【任务失败,宿主将受到电击处罚。为保证您能够安全回家,请认真走完剧情。】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与我一样的穿越者吗?”他想回家的,但是又不能保证,眼前的系统说的是否一切属实,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与他一样的穿越者;却又不希望因为这句话让原本生活在原世界的人与他一样不幸。
嗫嚅着唇,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手下合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出了几道褶皱,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合同松开了些。
深深呼出一口气,重新将合同递还回去。
白念念深吸一口气,瘦弱易碎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厉云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好,我喝。”
晓崔墨:“我帮她喝!”
包厢内一时寂静下来,几道视线如同利刃齐齐朝着他射过来,晓崔墨想如果视线能杀人,此时此刻他可能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可惜从目前来看的话,他还活着。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他也使了,相比于不能回家这又算得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些,压低声音和身旁的人说道:“一会儿,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立刻将合同撕了,咱们鱼死网破。”
宴箐寒挑挑眉,眼睛危险地眯起,如同暗中蛰伏的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厉云庭看着他面色难看,好像他只要点个头,或者再说一个是字,厉云庭就会将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我帮他喝。”他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厉总,我觉得这个提议挺好,钱我出了再加一万,就当看个乐子。”宴箐寒的声音低沉说的是个格外挑衅的话,话尾似是带了个小勾子,勾的人莫名心痒难耐。
厉云庭现在被架在火上炙烤,拒绝会显得小家子气,可同意就错失了羞辱眼前女人的机会,额头青筋直跳,他黑着一张脸没再搭话算是默认了。
晓崔墨走到白衣姑娘面前问道:“你需要多少钱。”
姑娘抬起头,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大滴的眼泪洒在地上,啜泣起来:“父亲的病暂时需要八十万,不用你帮忙的。”
八十万也就是四十杯酒,桌上摆着的酒杯容量并不算大,既然话都放出来了而且也有任务要完成,那不管怎样他也要喝下去,总比让眼前那么瘦弱的姑娘喝要好很多:“我不确定我能喝多少。”
室内一时落针可听,桌上花花绿绿的酒摆在一起,他从其中随便抽出一瓶出来,在桌上扫视一圈准备挑选一只小些的杯子。
“给他拿一套新的杯子来。”晓崔墨眼皮跳了跳。对上那双狡猾得如同狐狸一样的眼睛,晓崔墨咬牙看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原先身后站在宴箐寒身后的黑衣保镖躬身上前,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保镖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他再次亲眼见证,包厢门闭上,随后再次开启,压下恨不得现在冲出这种鬼地方的**。
他现在理解了当时厉云庭的阴阳怪气,不是门的原因而是人的原因。
离系统发布时间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心下焦急但又没有表:“宴先生,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五十。”宴箐寒低头看了眼腕表报出一串数字。
心下虽然焦急,但也只能等着,等杯子送来心中估算着时间,现在已经不剩几分钟了,接过盒子打开却愣住了。
盒中摆放着两个精美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香槟杯,银色底座上的琉璃在光线下泛着不同光泽。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宴箐寒,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帮自己。
“宴箐寒,你在这里瞎掺和什么,纯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厉云庭唰地从沙发上坐起,刀削般的面庞红得发紫,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我出钱,那规矩就应该我来定。”宴箐寒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将整理好的文件递给身后的保镖。
两人说话的工夫,晓崔墨已经边报数边喝上了,一瓶酒水下肚,他已经有些晕了:“你们说话算数,一瓶酒我用了二十杯,再喝这样的一瓶是不是就可以了?”
【距离任务结束还剩三分钟,请宿主做好准备。】
找了瓶与原先酒水差不多容量的,拔开酒塞仰头喝了下去,或许喝得急的原因酒水几次显现呛入肺部。
【距离任务时间还剩20秒】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五秒】
现在时间彻底结束,瓶中的酒水已经不剩什么了。
霸道系统:【恭喜宿主,任务成功。当前进度2%】
他拎着两瓶刚刚喝过的酒瓶反过来晃了晃,像是在给脑中的电子音说,又像是给现实里的几人说:“我成功了。”
长久的沉默,接过不知道是谁递来的支票,他摇晃着起身走向带着重影的女孩,将支票递给他。
“不行,这笔钱我不能要,厉云庭你的钱我也不会收,我父亲病我会自己想办法的!”白裙女孩咬着唇,撕掉手中的支票,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了声歉以后就跑开了。
他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女孩逐渐消失的背影,气血翻涌。
不是说借钱要来给他父亲治病的吗?可这都喝完了,她又为什么突然不要了?这写小说的人怕不是用脚想的剧情?
胃里一阵抽搐,他捂着嘴跌跌撞撞朝着卫生间走去,吐了个昏天暗地,头昏的厉害腿脚也软的厉害,他想在这么吐下去十二指肠都要吐出来了。
缓和了些,他坐在地上仰头望天,眼角滑下一滴悔恨的泪水:这笔钱她要是不要,给她的人也是个缺钱的呢,现在倒好,任务倒是完成了,钱没了。
心中郁闷更甚,简单收拾好自己出门包厢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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