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演这么久的戏给我看,南希吐槽,反正这就是一锅大乱炖,迟早会有只狐狸露了尾巴的。
行,既然说到这了,那就先解决张家的事吧。
南希淡定跳下桌,随口吐槽,“把阵法设在家门口,也难怪那么想支走自己的夫人。”她细细观察幻阵,四肢小短腿硬生生走出了优雅的猫步。
倒是谢一顾罕见的迟疑,“你说宋夫人不知道这个阵?”他看得出来南希对这方面似乎十分敏感。
“嗯。”南希心里透亮的。“那才是个正常过日子的人。”
谢一顾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大堂门,那位宋夫人离开的方向,“是这样啊。”低下头又笑问。
“那冒牌的家伙把我引到这里肯定不是请我来做客的,你有觉得这阵有哪里不对吗。”
南希懒得搭理这死装的家伙,没好气的说:“这是个多重幻阵,一层一层的解才能最后找到阵心,摧毁然后离开。”
“没有生门?”
南希假笑:“魂体能走的生门,你走不,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走。”
谢一顾闭嘴,也不再站着当大爷了,老老实实的逛了一圈,“这幻阵幻术和阵法结合,设阵的人造诣不低啊,我解不了了,等人出招吧。”
说罢席地而坐,继续当他的大爷,腰间布袋垂落,好不惬意。
南希默默退后几米,看着谢一顾身后,淡定舔毛,三,二,一。
“锃——”
谢一顾马尾被打落,就地狼狈一滚,从大腿边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他身后突然出现,现在步步紧逼的黑雾邪祟灵活攻击,还一边喊道:“你就这么看戏啊,真就不提醒一下。”
南希啧的一爪,打落了自己身边刚出现的黑雾,“说了咱们来日方丈,以后睡觉的时候记得睁着眼睛,你以为我在说笑啊。”敢故意送姑奶奶去冒险,多少要有点本事吧,灰猫脸上全是对自己的满意。
谢一顾语塞,他就说……算了,先打死这群邪祟吧,眼中暗芒闪过,“我倒要看看这冒牌货要做什么。”
场面一度是,南希一爪子抓散一道黑雾,谢一顾一匕首划烂一道黑雾,两人渐渐背靠背,良久,按死黑雾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谢一顾额间滑过汗水,喘着气道:“不行了,这把骨头折腾不起来了,这黑雾怎么这么多,过这阵不会是要消灭黑雾吧。”
南希耳朵后贴,眼睛里冒着打架时的戾气,“现在只有这些黑雾是幻术了,你再看看阵法。”
“哦?”谢一顾眯眯眼,细细瞅了一圈,“嘿,还真的,我能看到阵法的轨迹了,这……好像是个练习阵。”
“练习阵?”
谢一顾一锤定音,“给刚学习的小孩练习法术用的,通常是刀剑,要都打完了阵法主动就解除了。”
“这个是改良版。”
“所以,我们要把这群东西都打完?”南希挑眉问,“强度呢,我感觉这黑雾越来越强了。”
谢一顾表示高度认可:“嗯~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用杀手锏才行。”
一人一兽对视一眼,南希率先跳上制高点——谢一顾头上。
收回匕首,谢一顾眉宇间的红痣渐渐变得灼热,复杂的图腾蔓延。
南希头一回见这么火红的额头,趴着谢一顾的头发差点来了个倒吊,哇,好想吃掉啊,和谢一顾的梦一个香味的东西,星星眼。
图腾逐渐扩张,遍布了整个上半脸,组成了神兽睚眦的模样。
神奇的是,那群黑雾也真的不再靠近,像是被其中的神兽威力镇压了,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红的灵光四散,照得张宅的背景一片通亮,让南希这位红旗下长大的问题儿童也不禁感叹,“哇,红得人想立正。”
“神兽睚眦嗜杀喜斗,性格刚烈,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1]。”谢一顾抚掌大赞,“莫不是这睚眦的神兽之气镇压了这群邪恶的邪祟黑雾。”
像是为了迎合这番话,周围的场景居然就真的就那么崩溃了。
“哦,是真的啊,不愧是神兽睚眦啊,威力居然如此之强。”谢一顾差点没当场放个炮庆祝,面上皆是被大奖砸中的惊喜。
显得范进中举的喜色是那么的真诚。
张宅虚幻的大堂像地震时滚落的山石,一块一块的坠落,只留下漆黑的黑幕。
由远及近,由虚化实,星星和月亮爬上了无寂的黑暗,夜幕降临,晚风猎猎。
周围场景渐渐变为了一座血气弥漫的小院,时不时的求饶魔音入耳,风吹打着府邸被打落的牌匾,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
南宫府。
南希实在是受不了谢一顾这夸张的表演了,垂下脑袋,忍无可忍的跳到了南宫大门口。
咳嗽两声,猫脸上全是一本正经。
“这?是第二重阵法?”
谢一顾严肃说道:“是南宫府。”
南希眼皮一跳,又要飙演技了,她也严肃起来。
“是,那个南宫府?”
古林的娘子死的那个南宫府,谢一顾失去好友的南宫府,谢一顾2000灵元的阵图绽放光芒的南宫府。
刚刚聊天里的南宫府。
气氛一时有些尬尴,幸亏府内还算热闹,谢一顾勾勾嘴角,勉力笑笑:“走吧,这一关应该就在这个府内。”
南希窜上脑袋,静悄悄的趴在头顶,灰猫的鼻子偶尔触动,显得隐晦。
谢一顾脸色淡淡,带着南希翻过某个围墙。
鲜血的气味呈指数式的冲入南希的鼻子中,敏锐的嗅觉让她下一秒仿佛就要倒下,现实远远比讲述来得更加有冲击。
绝睚城几乎所有名声在外的江湖术士会有多少呢,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南希有一瞬间的反胃,她这个人生来就习惯暴力,也不是没见过血,但现在确实有些接受不了,主动缩入谢一顾的臂弯,想让青草味中和一下血腥味。
谢一顾自然抬起手,像没事人一般走过被人堆满了的小路,配合远处不时传来的求饶和惨叫,这个过程中还灵活的避免踩到某位仁兄的身体,脸上依旧淡淡。
南希此刻已经被血味冲得有些眩晕,恍惚间看着谢一顾,这人如今真的完全在演戏吗。
风吹过尚能飘起的衣物,谢一顾衣服后摆微扬,悄悄靠近已有人声的里屋。他跳上房顶背面,隐于一处阴暗中,这里极为隐蔽,不知道这家伙这么找到的。
那群黑衣人离房门尚有一阵距离,被挪开的瓦片下是多名逃到里屋的江湖术士,南希向下看,零散的人群中有一个拿着阵图的少年。
是半年前的谢一顾,脸上沾着残血,在一群人中被挤得东倒西歪。
几名看样子是领头的术士拎着南宫家老爷的领子,恶狠狠的逼问:“你这老头,我看你发那个所谓的任务就是为了让我们来送死吧。”
那些人都是修仙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修仙者会关注南宫家,说保护南宫家的小小姐,本以为顶多是些厉害的邪祟,反正他们人多,大不了就不救,没想到赔了这么多力量,那些人本以为这南宫家的300灵元他们要定了,领头的几个面露凶光。
定是这南宫老头故意隐瞒情况,“快说,你家那贱人是怎么走的,不然我杀了你。”
原打算逃跑算了,但那群修仙者居然穷追不舍,只能狼狈跑到这间里屋,结果南宫家那小妮子不见了。
领头几人中有一绿袍者,尖嘴猴腮,含胸驼背,倒三角的眼睛盯着南宫志,“我可仔细看了,那妮子在开战后就直接往这里跑了,而这四下找不到,定是跑了,说,你们南宫家还有什么退路。”
“不然我杀了你。”
“哼,多亏二哥多长了个心眼,你这老头还不快说。”绿袍边有一黄袍和一白袍,他们是绝睚城术士帮的领头人——白义、绿耳、黄叁。说这话的正是黄叁,他一脚踹到南宫志胸口,一连串逼问。周围的人多有赞同,少数不语只是目光热切的看着。
白义扯开两人,蹲下去和声和气的讲:“南宫老爷,我白义最讲义气,你告诉我们怎么走,我保证我术士帮绝不找麻烦,如何。”
南宫志躺在地上睁眼,冷笑:“义气?那你白义是怎么走到里屋里来的,难道不是把你所谓的兄弟们垫在身前跑来的,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兄弟们往里屋跑。”
人群一静,白义道貌岸然的脸上出现裂痕,他阴险的看着南宫志:“今日是你南宫志将我们带到这,我那些兄弟死了也是怪你,如若不是你不知好歹惹怒了仙人,怎么会让仙人大开杀戒,这累累血债自然要你来偿,我白义看在仁义的份上不找你麻烦,既然你不领情,也休怪我不义。”
他站起身,甩袍冷哼,拿出一副卷轴,南希看见人群里的谢一顾明显顿了顿。
白义嚣张的说:“知道这个吗,谢家书阁的搜魂术,被搜魂者轻则痴呆,重则死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宫志咬牙:“你居然还敢拿谢家的东西。”
“慢着”,南希看见谢一顾悠悠的插进人群,他假笑的脸上全是疑惑。
“白帮主知道搜魂术怎么用吗,就敢在这威胁。”笑眯眯的递上卷轴。
“传送图,不走吗。”
白义看到谢一顾顿时下意识后退一步,“谢……”。
“不走吗”,谢一顾歪头又问一遍,做势要收手。
白义一把抢过,“走走走……”
谢一顾懒得理他们和地上面色复杂的南宫志,晃悠到古林身边。
“古兄,不如去抢一个名额。”
古林半蹲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胸的伤口,滴滴的血砸落,喘气摇头。
“谢兄那阵图怕是一次性过不了那么多人。”他偏头看已经隐隐有反目之势的众人,直起身体,高声说。
“古某认为就此混战只会合了那黑衣人的心意,诸位,若有愿意者同古某前去阻拦一二,更多人逃生才是真理。”说罢,毫不犹豫的往外走。
谢一顾一把扯住他,难以置信的说:“你在做什么,你娘子还在等你回去。”早知这孩子是个一根筋的,但没想到他还能干出如此自寻死路的事。
古林反握谢一顾:“谢兄,我现在出去或许还能再救几个人,你是阵图所有者,你应该第一个走才是。”
“谢兄,保重。”
[1]来自百度搜索“睚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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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陷阱,幻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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