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郦在看到少年腰上挂着的牌子愣了愣。
“宫里进出无阻的牌子?怎么在你这里?”
谢舫鳞缓缓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什么牌子?!”
“进出宫无阻的令牌啊,也对你不常在燕京城你不知道,先帝那会子这牌子是咱们两家还有袁家把持,萧家也有;后来今上登基把这牌子从四族收回来了,我以为没用了呢,怎么到你这里了?”王之郦凑在他跟前同他说悄悄话,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
“晌午那会子陛下命我和大哥一起进宫用午膳来着,我同陛下吐苦水,走的时候陛下把这个给我了。”谢舫鳞说话一顿,抬头便看到一身火红劲装的少年下马而来。
“哟,娶你的人来了~”
“……小心阿涉听到过来打你。”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谢舫鳞十三岁那年冬天谢祭酒与萧家女成亲,四姓五族趁着那个时候在陈郡办了场冬猎,谢舫鳞身子弱那时候坐在王汝黎身边看儿郎们射箭打猎,萧侯世子萧博涉不知道那根筋抽抽了,将死兔子扔到谢舫鳞的跟前并放话要娶谢舫鳞做媳妇,被谢舫鳞拒绝后,闹着萧侯给他订亲,被萧侯打了一顿提着耳朵到谢舫鳞跟前道歉。
后面萧博涉闲着没事就从兰陵跑马到陈郡陪谢舫鳞玩儿,二人也算是竹马了。
萧博涉走到他二人跟前正巧听到王之郦的最后一句话,拧了拧眉“王大公子的记性是不错啊,这么几年了还没忘呢。”
“可不嘛,萧世子难得有个糗事,可不得好好记住。”
“阿涉。”谢舫鳞同萧博涉问了好,萧博涉也点了点头看到对方腰上挂着的令牌有些神色不明。
“二位世子、王公子快敲钟了先进堂内吧。”
他们是被皇帝吩咐插进来的,又因着谢祭酒的缘故位子靠前了一些。
“这是晌午那会儿他们收拾出来的三个位子,三位请选”温玉韵温声说道,其他二人未动似乎在等谢舫鳞先做选择。
谢舫鳞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萧博涉没事人一般坐到谢舫鳞身边。
“不是,我坐哪?萧博涉你跟阿鳞很熟吗?这个位子是我的!”王之郦声音不小,来往的学子都扭头查看情况,瞧着是三个陌生面孔,结合对方的话猜测了几分。
“阿涉,阿郦在姑母走之前答应姑母多照拂我一二,要不您做我后侧?”
“我也可以,巧了我也得了小姑的命令,到了燕京带着你四处玩玩,再说了我同阿鳞也是竹马,怎么做不得同桌?”萧博涉撑着头看谢舫鳞,虽说同龄萧博涉却要比二人高出许多,王之郦愤愤的做到谢舫鳞身后,并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萧博涉。
……
下午上的事策论,下课的钟声响起,夫子布置了功课,学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往外走,谢舫鳞不着急想着一会儿和王之郦一起去市集上转一圈,萧博涉也不着急,三人一起走到太学门口,谢舫鳞先看到他哥站在自家马车边上等着他。
“得,玩不了了,我哥来接我我要回去哩。”
“今日玩不了,晚会四族五姓的人都要入宫,陛下设宴了,阿鳞,我们宫宴见。”
待萧博涉走远,王之郦阴阳怪气的重复了对方的话“他不会还想娶你吧?他脑子被马踢了?”
谢舫鳞咳咳两声“今晚有晚宴,郦哥你也要去,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晚上见!”
“嗯。”
谢舫鳞走到谢舫榆身边,谢舫榆将目光从萧博涉身上收回来,看着谢舫鳞,谢舫鳞穿的是宫里的衣服,他心中有些不忿说到底是他弟弟,身上就没有自家的东西。
“这玩意儿怎么在你这里?你晌午在宫里歇了?”
“陛下给的,说我要是挨打了就去宫里躲着……”谢舫鳞看着他哥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心虚,移开双目。
谢舫榆叹气“不说你,想去就去,陛下很喜欢你。”
“好哦,咳咳咳……”谢舫鳞回答,忍不住的咳嗽起来,谢舫榆蹙眉,催着人上马车。
“晌午后太尉府有事我忙过去忘记交代你吃药了,下次再进宫找太医院的院首给你看看,你这身子将养十来年也没个起色。”
养不好的,谢舫鳞心里想着,他这病是从他原本那个世界带过来的病,幼年时的先天不足被家中弃养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条件不好只能保证他饿不死,至于治不治病看严不严重,他的先天不足死不了,只是瘦弱些,故而就没管过,他上大学之后一直靠着自己的画生活,他当时学的国画,一副画的价格远超他同期的同学,他的教授也说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他有了钱便去养自己的身体,当然这时已经晚了,到最后也没养好,让他年纪轻轻丧了命。
说到底还是他那从未见过的父母的错。
到了这里他自小就多病,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母亲在怀他的时候被人下了毒,他出生时身上也带着那毒,养了这么些年不好可能毒素还在体内,也不知道自己的先天不足怎么样了。
他思绪乱飞,被谢舫榆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麟儿,你发什么呆呢?”
“哥你叫我什么?”他顺口问下去,反应过来不对时已经晚了。
“麟儿,不叫你麟儿叫你什么?发什么呆呢?到家了,快去收拾,收拾完进宫。”
“离宫宴早着呢。”
“去看病。”
“哦”
谢舫鳞同老西侯谢川说了会话,临走前拿了几块小厮从街上买的桂花糕,坐上马车往皇宫去。
到的时候燕英泽在看燕桓昀的功课,小孩子皱巴着脸,安静的等待对方发话。
“不错,字还是不行,每日多练两张,去玩吧。”
“好!儿臣先退…”燕桓昀见谢舫鳞来,有些不想走了。
“儿臣想与谢小叔叔一起玩!”
“不行,他还要看病。”
“好吧…”燕桓昀被嬷嬷领着下去了。
待院首来,谢舫鳞已经把桂花糕吃的差不多了,喝了两口茶,让太医把脉。
院首名六十来岁的小老头,看着很精神,仔细的给他把了脉后说道“小世子的旧毒掺着新毒一起世子阴雨天是不是全身都会发痛?”
谢舫鳞点头。
“那就是了,请问侯爷世子中的是什么毒。”
谢舫榆垂眸回答“第一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查了没有查出来,但是军医说像是西边的毒,第二种是他十岁那年的吃食里一直被人放了慢性毒药,那也是西边的药…”
他十岁那年,燕英泽刚登基,他从太子东宫被接到紫宸殿的偏殿内,身边也一直是燕英泽与谢舫榆的亲信,小公子有洁癖不叫别人碰自己的碗筷,除了日常清洗,那碗筷都放在小公子身边,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在清洗过程中在上面抹了毒药。
后来他大病一场堪堪救回一条命,忘了一些事,也想起一些事来。
之后他就被燕英泽安排着秘密送回陈郡,宫里也抹了他的痕迹。
“陛下臣要取世子一些血,方便研究世子的毒如何治。”
“嗯。”
院先拿出一根针来用火烤了烤又泡入烈酒中,过了片刻取出来,扎在谢舫鳞的胳膊上。
针尖有些发黑,院首叹了叹气,开了几副药方,交代怎么喝后便带着血回去研究了。
“去熬上,宫宴前要喝一副,这几日都留在宫中,方便林太医来看,昀儿喜欢和你一起玩儿。”
“好啊!”谢舫榆还没开口回拒就被谢舫鳞答应下来。
……
谢舫鳞皱着一张脸,看着这碗黑浓浓的药汁,转头看着高位上的男人。
半个月的相处,他察觉得到对方对他的无条件宠溺,他不太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但是出于谨慎他收下了这份好(其实单纯的对燕英泽有莫名好感,像是幼子对兄长的依赖)
“常安去取蜜饯过来。”
“吃什么蜜饯?谢舫鳞喝了快点。”
谢舫鳞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燕英泽摆了摆手说“药闻着就苦,麟儿还小喝药吃蜜饯没什么的。”
“他再过两月就十六了!英泽你别太惯着他,这般样子他以后怎么办?以后要上战场的人,现在一碗药汤子都要吃蜜饯,受了伤怎么办?不得在军营里哭上天!”
空气一滞,谢舫鳞不可思议的看着谢舫榆“哥……我吗?”
那一瞬间谢舫鳞的脑子蹦出来一句话:我上战场?真的假的?
“上什么战场?谢舫榆,只要朕还在,麟儿这辈子都不用上战场”
常安回来察觉气氛不对走路都轻了好些。
“陛下,蜜饯”
“去照顾着世子喝药。”
“是。”
谢舫鳞喝完药迅速被常安喂了两个蜜饯到嘴里,不等谢舫鳞说话就被燕英泽打发出去了。
“这个点各家弟子都到了,朕记得麟儿同王家那个小子玩的不错,常安带着世子去玩吧,朕还有同西侯商议。”
“是,小世子请。”
谢舫鳞看了看燕英泽又看了看谢舫榆,不知道该劝什么,便直接走了。
萧博涉对谢舫鳞是朋友之间的过度占有还有同类的惺惺相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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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娶你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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