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啊。”
封越：“嗯。”
封越：“唔……”
黎渡眉间一蹙：“不许蒙混过关！”
封越目光游移着：“明柏只是一个商店NPC，只卖立绘不卖剧情，所以没关系。”
黎渡：“所以我为什么只是个商店NPC啊！”
楚斐然已经哥俩好地搂住封越的肩：“老封，demo资源发我一份？”
封越：“好的。请支持商业帝国缔造物语。”
他一边说，一边问黎渡：“小渡想看看你的新立绘吗？游戏分为上下两个阶段，上阶段成就全达成，开启下阶段的时候，你的立绘就会变。”
黎渡：“看看吧。”
他不会承认自己也有点好奇的。
“好的。”
随着“啪嚓”一声像是玻璃碎掉的游戏音效，一阵白光闪过。
一身更加华贵的西装，剪裁得体，驳领处坠着银链，领带夹与袖扣泛着光，右额有一些黑发被固定在耳后，青年靠在车门上，眉眼雅致又洒然。
你会觉得他在看你，弯弯的眼角，落下的眉尾，扬着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唇。他整个人都罩在柔纱般的银辉里，白日下亭亭如玉兰，目光所及之处静谧无声。
总有人一出现就可以让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所以衣服上绣玉兰花干什么……这不是西装吗？”黎渡终于在一片沉默中问出了口。
封越谴责地看着他：“小渡，这是新中式。”
“看着好别扭。”黎渡小声吐槽。
楚斐然也谴责地看着他：“黎渡，你懂不懂欣赏？这多漂亮。”
黎渡：？？
这个立绘下缓缓浮现一行字。
「明柏」：「“我想要这个”？别说这种话。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手上，因为我在你身边。」
接下来跳出一个弹窗。
【商店已刷新，「明柏」已将本游戏所有路线赠送给您，恭喜您打开更大的蓝图，即将建造更加辉煌的商业帝国！】
黎渡：……
黎渡：“封越，这个话能不能改掉？好中二好奇怪，恶。”
封越第一次拒绝他的提议：“小渡，这是我们开了五小时的会商讨出来的，最受玩家欢迎的角色语录。”
这会受谁的欢迎啊。
黎渡皱眉，刚想反驳，转头看见韩冬盯着平板发呆，脸上又浮起可疑红晕，小朋友害羞地说：“是我提的方案。”
黎渡：？？
封越点点头，戳了戳屏幕里的「明柏」，竟然又有新对话：
「明柏」：「一直戳我干嘛？这样不好玩。」
楚斐然的脑袋突然凑过来，蓝眼睛眯起，严肃得像有什么要务。他谨慎地用手指再点了点人物立绘。
「明柏」：「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好吧，再允许你多戳一下。」
黎渡：“……什么鬼啊，这魔改太过了吧！我怎么会是这种人！”
他企图得到楚老板声援。却看见楚老板勾起迷之微笑：“不错，真可爱。”
“喂！你瞎了吗！”
楚斐然一掌盖在黎渡头上薅了一把他的头发：“不许你诋毁「明柏」。老封，我很看好你这个项目，过会商量一下，我想以个人名义注资。”
封越：“谢谢。”
楚斐然又想了想：“你把这游戏发给张非原一份。他肯定比我大方。你懂的。”
封越肃然：“很谢谢。”
黎渡：……
这群人真的疯了吧？
此刻他的思维诡异地和几十分钟之前的楚斐然同步：假如神经病会飞，这里简直就是飞机场嘛！
封越还在慢吞吞介绍：“我们参考了很多公司建立案例，游戏里的经营系统可玩性很强且绝对真实……当然肯定简略了很多，小渡，你要体会一下吗？”
因为刚刚的事，黎渡现在很不高兴，看这个游戏哪里都不顺眼：“现实就够累了，谁还会愿意在游戏里打工啊？”
封越幽幽发言：“小渡，不一样的，努力了就会有回报的游戏和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回报的生活。很不一样的。”
黎渡：……
班味已经浓得他不忍心再反驳了！
-
“刚刚只是开玩笑。小渡哪里不满意自己的形象？你可以说，然后我们改。”封越说，“一个测试版而已，只给你看，你如果不同意，那就删掉，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先。”
黎渡稍微抬抬下巴，心想这才对，之前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正想说哪里都要改，一抬头，却看见封越的脸。
封越性格温吞，情绪稳定，现在的表情仍然是那一副惯常的波澜不兴，可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硬是凹出了一种委屈的感觉。
他低着头，眼睛往上抬，灰棕色的眼睛泛着水光，黎渡这才发现封越也有一对尾部下垂的眉，略长的眼睫上挂着微微的难过。
可以不改吗？我努力做了很久——封越没说话，但黎渡听见了他想说的。
话到嘴边，化为一声轻咳。
黎渡认真思索着：因为个人喜恶，一口否决了底下人辛辛苦苦很久做出来的成品，好像的确有些不太好。
况且他也不是很懂这个行业，可能这样就是会比他想的要好呢？退一万步讲，这个商店NPC根本不影响游戏进程，这个立绘平心而论也画得很好看，他纠结来纠结去的，真的显得很小家子气——
等等，自己竟然是个这样小心眼的人？
黎渡确定了这样做很不好。
三个人目光聚集之下，黎渡眉间聚集的雾犹豫地散开。
“好吧，看在你这么恳切地看着我的份上。”他别扭地说，“你只改一改名字吧，不要和我这么对应。”
反正要不是知情人，根本不会有人从这个二次元形象联想到自己的吧？黎渡认真地打量了一会这个黑发立绘，肯定地想：这根本就不像嘛！
眼见黑发青年已经消了气，眸中光芒柔软，不矜而庄，右耳小小的十字架摇摇晃晃，心软的神降临了。
封越眨眨眼，试图将自己视野里给黎渡加上的那一层神光滤镜驱散掉。一口答应；“太好了，那就改个名字。明栖怎么样？”
黎渡根本没听清，但觉得只要不是「明柏」那什么都行，于是随口答应：“可以。”
他没有注意到楚斐然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立绘的照片，发给了张非原。
张非原很快就回复了。
【ZFY：？】
-
黎渡对这个游戏没兴趣，玩了一会就开小差去玩手机，但楚斐然可有兴趣极了，接过黎渡手上的平板，边玩边夸：
“这个流程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行内人。”
“竟然还有股市操作，这么有意思。”
“这个地方，我觉得你还能加一个员工表彰会环节……”
他玩得浑然忘我，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叫了某位人形武器过来。
于是就在黎渡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楚斐然、封越和韩冬凑在一起看平板的时候，一个文弱的身影站在了木门之前。
风铃响了一两声，没人注意到。
黑发青年正在打着开心消消乐第13098关，再一次消掉三只小鸡，他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黎渡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感觉告诉他池子青可以信任，感觉也告诉他韩冬没有坏心思，他的感觉没有骗过他。所以现在，这背后发凉，心脏发沉，非常熟悉、让人非常想跑路的头疼感……
有了某个猜想，他很不愿意抬头。
侧眼看过去，三个聋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无法自拔。
一到危急关头果然没人靠得住，黎渡暗暗一咬牙，觉得总归需要面对，默数三秒，抬头——
宽松的低马尾束在脑后，中分的碎发搭在额前，一双带着愁绪的浅金色眼睛，永远都这么忧郁的文雅长相，眼尾泪痣是唯一的深色调。
邶弈，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黎渡只想绝望地闭眼。
往事仍能记起，那时他正不耐地坐在画廊休息室，邶弈站在他前面，用一种诡异的语调对他说：“小黎，分手之后我不会再招你的烦，你不会再看见我的……我会很听话、很听话。”
上次就只当被江景夜忽悠了，这次主动送上门算什么？
说好的不再招他烦，说好的再也不见，最好的前任关系不该是互相都默认对方已经死了吗？
“黎、黎渡，下午好。”
轻绵的，犹豫的，来自地狱的声音。
黎渡开始用眼神测量，在他的位置想夺门而走的话，前门与后门哪个比较方便。
楚斐然划平板的手顿住，猛然回头，看见那个逆着光的身影，终于记起了自己干的好事。
他扬起一个自然的笑：“这不是邶先生？今儿怎么有空造访？”
——什么！邶弈！
封越悚然一惊，下意识就把眼神放在韩冬身上，因为隔着一个楚斐然，他没法立刻把手伸过去制住人，只能在心里由衷祈祷小朋友在这几秒千万要冷静、冷静，不要应激——
祈祷无效。
韩冬与楚斐然同一时间转头，在楚斐然叫出“邶先生”的那一刻立即挺直脊背，瞳孔扩散，眼神中透出一股惊人的恨意和狠意，抄起平板几乎就要砸过去。
离韩冬最近的却是最不了解他的楚斐然。他没能理解韩冬现在的诡异行动。
这是在……？
“韩冬！”
“楚斐然！”
只听见黎渡和封越的声音叠在一起。
尽管对现在的一切都反应不及，但楚斐然懂得黎渡叫他是什么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他伸手挡住韩冬，并且用另一只手抽过韩冬手上的平板。
黎渡和封越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别拦我，我要杀了他！”韩冬喊道。
要不是事实摆在面前，楚斐然真的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这么内敛阴沉的小少年能发出这样尖利狠戾的声音。
卧槽，这人怎么两幅面孔？欺骗性太强了吧？
楚斐然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把邶弈叫过来。
以为是个邶弈二号，怎么原来是张非原二号啊？
封越就这样靠着一个立绘和几个角色文案捞了很多钱。
张非原：污蔑谁呢？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楚斐然：呃。
终于端上来了（擦汗）（擦汗）下一章揭露邶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感觉和大部分人想的都不太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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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白月光与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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