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终于从自责里出来,他眼神坚定的说:“如果真是这样绝对不能让王贵得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李燕妮也没有好办法,她揉着头说:“我再好好想想。”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大花平安回来呢?光靠他们两个的力量绝对不行,人山人海的地方,万一一错眼没看住就遭了。
李燕妮和小三子同时抬头,李燕妮说:“找张叔。”
小三子点头,“对,找张叔。”
两个人意见达成一致也顾不上院子里晒得兔子野鸡,他们锁上院门脚步匆匆的去了张保国家。
张婶子正在做衣服,看见他俩一起进来还挺意外,“你俩咋一起来了?”
小三子说:“我叔呢?找他有点事。”
张婶子看着一脸严肃的二人赶紧喊,“军宝,去把你爸叫回来。”
张婶子拉过燕妮坐在炕沿上,“你们等一会儿,你叔去大队部了一会儿就回来。”
李燕妮缓和了一下情绪跟张婶子聊天,又看看做衣服的进度,还行,现在的秋衣都好做,到了冬天应该就忙不过来了。
李燕妮跟张婶子说:“要是忙不过来就找个人帮忙,干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要费不少时间。”
“实在不行在培养个做衣服好的,以后咱们的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张婶子也是这么想的,最近一直不出门天天在家干活,钱是挣了不少,但是活儿越来越多,本来她就想着找她本家侄女跟着她一起干。
还想着跟燕妮商量一下,毕竟这是燕妮的生意,找谁做还得是燕妮说了算。
今天燕妮也这么说趁这个机会张婶子就说:“你看看你兰花姐咋样?”
李燕妮当然觉得兰花姐品性好,人也实在肯干,她说:“我也觉得兰花姐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活做的怎么样?”
“婶子知道,咱们这个衣服要求高,做的不好瞎了人家的布料咱们是要赔的。”
张婶子自信的笑了,“这个你放心,她的活儿可比我好,心细着呢,手可巧了干啥像啥,她全家的衣裳都是她做的,针脚细密可好了。”
李燕妮笑了,“那我没啥意见,本来我就喜欢兰花姐的性子,其他的婶子看着办。”
聊了一会儿张保国回来了,小三子赶紧迎出去,“叔,你回来了,我和燕妮有事找你说。”
张保国拍拍小三子的肩膀,“咱们屋里说。”
小三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跟着张保国进了屋。
张婶子站起身直了直腰,“你们说,我去菜园子里看看。”
张婶子拿着筐去了菜园子,屋子里就剩张保国三人,小三子看了李燕妮一眼。
李燕妮会意,“那就我来说吧!”
于是李燕妮从昨天碰见杏树大叔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们的怀疑,张保国也惊呆了。
在他的认知里从没有过这种枉顾人伦的事情,突然听见这种猜测他一时也接受不了。
李燕妮和小三子都没说话,他们静静的等着张保国消化刚刚听见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张保国终于缓过劲,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我觉得燕妮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三个人在屋里一直说到中午,张婶子做好了饭两个人也不客气吃过饭后才回去。
这几天村里意外的平静,好似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时间一晃而过,明天就是王贵媳妇游街的日子,李燕妮莫名的开始紧张,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
马娟看出她不对劲,“燕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燕妮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有点心慌,不知道咋得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马娟看着她有点肿的眼睛觉得燕妮说的对,“你快去躺一会儿,看着你这样我都跟着难受。”
李燕妮点头,她回屋躺在炕上,但是根本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一直想着明天的安排,就怕有哪个环节出错,万一悦琳真的丢了可怎么办?
她真想去把王悦琳叫过来跟她说说自己的怀疑,但是不行,她无凭无据只凭猜测说出的话谁能信?
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亲爸,所以李燕妮根本开不了口。
就这么煎熬着终于到了第二天,李燕妮早早的起床做好饭,简单吃了一口她就急匆匆去了小三子家。
一切准备就绪,就看今天王贵是不是真的丧尽天良要卖姑娘。
村里今天去公社的人不少,一大早大家陆陆续续往公社走,李燕妮也没骑自行车,跟着社员们一路说说笑笑往公社走。
嘴上说着话眼睛不动声色的四处观察,没看见王贵和悦琳。
李燕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都是村里的社员,没有王贵的影子。
她有点担心,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难道王贵不是想在公社送走悦琳?
李燕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身后有人喊她,李燕妮回头一看,是铁柱他姐姜小芬。
李燕妮跟身边的社员说了一声让她们先走,她等着姜小芬跑到她身边。
姜小芬呼哧呼哧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李燕妮掏出手绢递给她,“姐,快擦擦汗。”
姜小芬摆摆手,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语气微喘的说:“没事,我用袖子擦擦就行。”
过了一会儿终于喘匀了气,姜小芬拉着李燕妮继续往前走,她小声的说:“王贵领着大花出门了。”
李燕妮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两个人继续按原计划往公社走。
公社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李燕妮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看着河柳村到公社的必经之路。
来来往往的社员都是满面笑容,毕竟这个年代业余生活过于匮乏,好不容易有点事能让大家茶余饭后有点谈资,社员们还是很高兴的。
李燕妮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走过,可是最重要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影子,她的心里有点着急。
一刻不看见悦琳她的心就一刻不安。
大强走过李燕妮面前的时候他小声的说:“王贵在后面,马上就到。”
李燕妮放下一颗心,转身到了一棵大树后,装作一脸不耐等人的样子。
公社附近大队的社员来了不少,身边都是一些陌生人的面孔。
李燕妮远远看见王贵领着悦琳走过来,悦琳看着很高兴,她一直跟王贵说话,而王贵的神情有一些心不在焉。
这更加让李燕妮怀疑他,王贵身后不远的地方,军辉带着军宝跟在后面。
军宝边走边跳,一副小孩子的样子,而军辉一脸的紧张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王贵。
很明显军宝啥也不知道,军辉被他爸安排了任务。
街道上人声嘈杂,一双双眼睛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四周。
王贵带着王悦琳走在公社主街上,他的眼神四处张望,街道上突然喧闹起来,远远有汽车开动的声音。
人们纷纷转头张望,王悦琳也翘起脚往前看,怎奈她太矮啥也看不见。
王贵抱起王悦琳放在自己肩膀上,王悦琳拉住爸爸的手,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今天的王悦琳特别高兴,她爸带她来看热闹,她爸还让她骑大马,以前只看见同村的孩子骑大马。
王悦琳第一次被爸爸抱着骑大马,她高兴坏了。
远处的汽车走的很慢,车上站着两排十个男男女女,车子两侧徒步跟着全副武装的武装部人员。
今天他们奉命协助公安部门安全完成这次游街。
罪犯脖子上都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罪行,有偷盗的,有上门抄家的,还有聚众赌博,有流氓罪等等,最严重的罪行是杀人的。
王悦琳眼尖的看见她的继母头发凌乱,面色枯槁,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胸前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杀人未遂,虐待罪。
汽车缓慢的走过王贵的身前,王贵看着自己老婆脸上面无表情。
张翠花看见王贵一瞬间眼里露出神采,她努力向前探着身体,嘴里拼命大喊,“王贵,救救我,救救我。”
突然她的眼睛和王悦琳的眼睛对上,王悦琳浑身一震,身子不自觉向后缩了一下。
张翠花的眼里都是怨毒,“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快点去死?”
一个身着公安制服的人厉声呵斥张翠花,“安静点。”
张翠花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大喊大叫,不过她的眼睛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王悦琳。
王悦琳的身子微微发抖,王贵默不作声的驮着王悦琳向后退。
他把王悦琳放下来,大手紧紧牵着悦琳的小手。
人群跟着汽车移动,王贵不着痕迹的带着王悦琳向相反的方向走。
现在正是时候,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游街的车上,谁也不会注意一对父女的去留。
王悦琳没有一丝怀疑,她心里还挺高兴,爸爸牵她的手了,以前爸爸从没牵过她的手。
王贵牵着王悦琳穿过人群向公社外走去,今天公社所有的人都去看游街,大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父女两人越走越偏。
王悦琳好奇的问王贵,“爸,咱们上哪儿去?”
王贵显得有点心神不宁,“爸要去见一个朋友,见完朋友咱们就回家。”
王悦琳嗯了一声,脚步轻快的跟着爸爸。
天真的王悦琳不知道的是,她的爸爸已经变成了恶魔,她就要被她的亲生父亲推向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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