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
比文安宁反应更快的是武堂大侠。他神情激动，直接奔着其中一个人跑了过去。
那人眉目含情、水波冽艳，见了武堂大侠立马跑上前来，嘴里嗔怪道：“大郎，你怎么才来。”
是个男的。
文安宁长舒了一口气。
被这个动画惊吓太多次，在这个全员分桃的世界，要不是断袖他还有点不习惯。
幻境解除后，文安宁仔细环顾四周，门后的风景和原来的合欢宗差不多。
他们一路走来的阴森黑暗都是幻境的刻意营造，想来是要保护着什么东西。
“终于等到你们了。我说来接你们的这匹马怎么跑这么慢，原来是发/情了。”
江如晚不再是灵根测试时的严肃模样，换上了合欢宗的弟子袍，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不少。
发/情的马你也拉来用？
文安宁想着合欢宗马厩里先不说有好几十匹马，作为正常的出行工具，好歹也要有一两匹正常的。
穿越前养成的习惯，使文安宁下意识地想开口拷问江如晚这不靠谱的性格，可是在剧情里，他无法出声，只好看着动画里的自己板起脸，一言不发。
“发/情的马你也拉来用？”
鹤成观仿佛和他心有灵犀似的，接着江如晚的话头就开始讲起来。
“这不是……”
江如晚想要辩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悻悻然闭上了嘴。
“……总之你们来了就好。文师弟，鹤成观应该在路上和你说了吧？”
文安宁点点头，“用回忆丸看了，门派变化很大。”
江如晚心说不愧是真道侣，对这种事情也能接受得那么快，看来自己还是小瞧文师弟了。
“你们先和我上楼吧，等会还要来人，站在这里不太好。”
江如晚领着二人上了楼。木板阶梯盘旋环绕，文安宁站在上面从上望下去，男弟子们穿得花里胡哨，多看两眼简直是染缸在世。
更别提一伙人齐聚在大堂中央，有些甚至还搽了口脂描了眉，坐得歪歪扭扭的，不像个正经宗门，倒像……
文安宁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不论是在穿越前的修仙界，还是在动画内回忆里的合欢宗，男弟子向女弟子学习妆点自己也是常事。
师傅还经常让鹤成观从集市上买民间流行的粉末和药油，逼着文安宁搽脸膏，说什么“不搽脸膏的人几千年后会变成僵尸”、“你看看我们的宗主，一到冬天就爆脸，大家都笑他脸像砂纸”……
这样乱搞一通下来，文安宁还真就习惯了在脸上涂涂抹抹，反正没什么损失，涂了还少一个人在耳边唠叨。
可是看着楼下男弟子们“过度”美化的妆容，文安宁混乱的思绪就没有停下来过。
反观鹤成观，轻松自在得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虽然合欢宗确实等于他的第二个家。
江如晚推开二楼隔间的门，里面摆放着两张凳子和一张桌子。
在桌上，放着几样小菜，皆是甜咸混杂，一看便知附符合谁的口味。
鹤成观从小菜旁边的盘子里取了个水果，小小一颗，红彤彤的，上面还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籽。
文安宁从来没见过水果有这种怪异的模样，于是警惕地看着鹤成观。
鹤成观说道：“尝尝？”
文安宁：“没见过，不吃。”
鹤成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人，他在集市上买了一堆奇怪的东西。他拿回去给自家道侣看，道侣说他买的东西长得一看就有毒，不愿意吃。结果有一天这个人饿得不行了，在家里找不到任何能饱腹的东西，去河里捞了条鱼，回来煮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些东西加了进去。煮完后，他的道侣没有察觉，吃了下去。”
文安宁：“然后呢？”
鹤成观趁文安宁开口的时候，把手中的水果迅速塞进了文安宁口里。
文安宁：！
鹤成观：“然后这个人的道侣爱上了番茄炖鱼，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鲜甜的沁香在文安宁的口中蔓延开来，既带有细腻的甜味，又有几分酸意。
文安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还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水果，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微微雀跃了一点。
江如晚见鹤成观在计划的第一步搞定了文安宁，心中大快。
“师弟，快来坐，跑了这么久累了吧，要不要吃点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文安宁警铃大作，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江如晚。
见文安宁刚软下来的情绪又恢复成了一块钢铁，江如晚只好求助地看向鹤成观。
“你想知道刚刚吃的那个叫什么吗？”
鹤成观又拿了一颗，文安宁目光跟随着那个红色水果，眼神逐渐认真。
“想。”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对我产生偏见。”
“怎么可能，我们是道侣，相互伤害是违反天地规定的。”
动画文安宁没有察觉到鹤成观话里的意思，真正的文安宁马上就明白了鹤成观的企图，心底产生了巨大的不安。
果然，鹤成观的这番“先请后奏”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没等文安宁坐下来，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靴子踏地的跑动声。
“师尊，需要我们来服侍你们吗？”
江如晚原本还鲜活的神态立刻面如死灰，浑身上下像有蚂蚁在爬，忍不住发出了细小的颤抖。
“不……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文安宁疑惑地看了看江如晚，又看了看鹤成观。
“你们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如晚精准地抓住了那个“又”字，双手抱拳，非常忠诚地摇了摇头，以表示对诚信的坚守。
“没有，完全没有。本来是有个计划想等你吃完饭和你说，但刚才被打断了，没来得及讲。”
“计划？”
文安宁把江如晚从“有嫌疑的人”中暂时剔除，把目标放在了鹤成观身上。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有东西没告诉我。”
鹤成观眨了眨眼，分不出是心虚还是坦荡。
“我不是在回忆丸里都展示出来了吗？”
“是啊。”文安宁还记得合欢宗大变样的冷清肃穆，和他们进入幻境时差不多，“我都看见了。”
“那你不是应该和我一样清楚？”
什么乱七八糟的。
文安宁不想再稀里糊涂地绕圈子了，干脆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我看见的合欢宗和仙界动乱那会儿差不多，每个地方有侍卫和修士把守，难道现在的合欢宗不是吗？”
江如晚的嘴渐渐张成了“O”型，还不忘吐槽道：“你吃的是假的回忆丸吗？”
鹤成观的反应不像江如晚那么剧烈。
他像是抓住了某个重点，神情微妙地和文安宁清澈的目光对视。
“我是回忆丸是在哪里结束的？”
听到鹤成观的反问，文安宁不想说出“老婆捏捏”这四个字，决定换个说法。
“你给我泡灵泉的时候。”
江如晚作为唯一的听众，在听到“你给我”“泡灵泉”等关键词的时候被两人豪放的同性行为吓得心脏都漏了几拍。
鹤成观的目光由审视变成了无语的注视。
“……我说怎么看完后这么淡定。亲爱的，原来你没看完啊。”
“……”
自动忽略鹤成观第二句话里的前三个字，文安宁的眼皮一跳，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
“严防死守、阴森诡异都是假象。在小姑离开后，宗主闭关突破，宗里也没有实力强得一骑绝尘的仙尊来制衡，导致了有很多想掌权的长老出来拉帮结派，把宗门弄得四分五裂。”
江如晚见两人之间情况不对，从男同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急忙做出补充。
“后来人心散了，很多长老都带着自己徒弟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刚入门或者是因为没被选师傅上而放弃的家伙们。”
说到这，江如晚从袖口拿出了一叠的符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剑。
“还好我娘亲有先见之明，把我送去了剑宗，不然我也得和他们一样了。”
“他们？你是说楼下这些弟子？”
江如晚点点头，又摇摇头。
“差不多，但是我不是断袖，硬要逼我我还做不来。”
说完，江如晚把手中符纸一放，房间顿时沾满了铁锈味。
“结果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儿。贺晋鹏是死了，我本以为合欢宗的禁制可以解除了，没想到这个恶棍还留了后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邪门功法，在禁制解除的那一瞬间，大家都染上了病。”
“什么病？”
文安宁端坐在桌前，意识到这绝对是所有怪事的关键。
江如晚悲伤地眺望远方。
在看到他做出这个动作的那一刹那，文安宁的脑中飘过了修仙历上无数惨烈的疫病侵袭。
鼠病？蚊虫病？还是魔族的污染源？
江如晚笑了笑，那笑容里居然有些悲伤。
“病名为爱。”
“或者别称，恋爱脑。”
“……”
在动画的这几天里，文安宁感觉自己从未动摇过的三观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关键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啊！”
江如晚心碎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响亮，“没想到咱们宗里藏了这么多分桃爱好者，我差点就晚节不保了。”
弹幕上，一片狂放的【哈哈哈哈哈】飘过。
最高赞的那一条赫然呈现在了屏幕顶端。
【兄弟，你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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