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饭店的时间正好赶上晚高峰。贺庭和方知有都是开车来的。南风自然而然跟着路西洲上了方知有那辆。
谢相宥站着没动,贺庭从车窗往外看,他转了个身“你们先走吧,我在这边还有事。”
方知有点头示意“那我们先走了。”
谢相宥招手说嗯。
贺庭没说话,他深深地看了谢相宥一眼,随后转回头,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开走。
就是南风也能看出他们两个之间微妙的气氛。他转过头,尽量当作无事发生。
方知有同样视若无睹,他问道“我先送谁回去?”
“先送西洲哥吧。”南风回过神答。
路西洲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他看了一眼外面“不用,这条路右拐,过去一直直行就到你住的小区。先送你回去,不绕路。”
方知有笑道“这么熟悉?”
“之前来过一次。”路西洲也笑着摇头。
“好吧。”方知有打转向“那先送南风回去。”
南风摸了摸鼻尖应声道“我都行。”
“对了,下周日是虞偌的生日。” 说起这个,方知有嘴角上扬“从这个项目启动就一直在忙,她一直念叨你呢,现在有休息的时间,你和南风一定要过来。”
“这是肯定的。”路西洲说“礼物我都买好了。”
南风坐直身子。听刚才饭局上说的,虞偌应该是方知有的未婚妻。他猜方知有只是和他客套一声,于是也没说话。
“西洲你啊…”方知有摇头笑笑 “行吧,到时候接上南风。”
“对了南风,你别学他带东西,我们什么都不缺,人来就行。偌偌她就喜欢交朋友,人多热闹。”
似乎不是客套。
反正路西洲也在,南风转念一想也还不错。他答应道“好,到时候我和西洲哥一块去。”
方知有点头“西洲也应该多交一些朋友。我们认识快六年了,当时好像一起工作了快一年才慢慢变熟。”
路西洲想了想“今年十一月底正好第六年。”
“太快了。”他感慨道“不过你性格慢热,我当年也不过如此。”
路西洲摇头“你比我好很多。当年要没有你,我走不到现在。”
“当年要没有你,我也遇不上偌偌,也走不到现在。”方知有按他的话术接道。
南风在一旁默默听着,这些故事他都没有参与过。
说起这个,方知有想起来“偌偌还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姑娘。好像是一个内科医生,回头我让偌偌把她联系方式给你?”
方知有竟然不知道路西洲喜欢男生? 南风微皱起眉,他心里有疑惑,有震惊,似乎也有一丝优胜感。
“不用知有,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路西洲委婉说“替我谢谢虞偌。”
方知有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这几年他陆陆续续也劝过,感情不是等来的。但路西洲一直没有行动,他也有心无力。
“行吧,南风感不感兴趣? ”方知有转移目标“你们年龄相差不大正好也有共同语言。”
“我,我也不用了。”南风摸了摸鼻尖找了个理由“我现在打算先以事业为重。”
“好吧好吧。”方知有放弃了,他失笑道“不聊这个了,和你们俩都说不通。”
三人又聊了几句工作的事,南风就到家了。他停车都打过招呼,临走还看了路西洲一眼。
路西洲没说话,点了点头。他知道南风是说记得明天约好的电影。
南风选了上午九点半的场次,他盘算中午也能一起吃饭。虽然约好在电影院门口见,但他今天起床起的早,干脆提前一个小时跑到路西洲小区门口等着了。
路西洲在人群里太出众了,他一眼就能看到。
他跺跺脚一边挥手一边朝路西洲走过去,唇角含着一丝笑 "西洲哥!"
路西洲听见声音看过去,也被他的笑意所感染“怎么还来接我? ”
“反正也不远,一起走吧。”
“好。”路西洲点头答应,走了两步又问道“你在这等了多久?”
“一小会儿。”南风转头问“怎么了?”
“脸和耳朵都红了。”
他抬起手背蹭了蹭,随口说“被风刮的吧,最近天挺冷。”
“嗯,最近确实降温很多。”
“咳…我买了两条围巾来着。”南风原本还找不到机会给,现在好了,他说“咱俩一人一条。”说着便伸手递了过来。
“怎么想起给我买围巾了?”路西洲收下问道。
南风含糊说是天气原因。其实是中秋节后的那个晚上,路西洲站在树下等他的画面一直停留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路西洲戴上围巾一定会很好看。
“你先戴上。”路西洲笑着说“你的脸看起来快要冻僵了。”
南风拿出来,直接从脖子绕了一圈。
简单而粗暴。
路西洲笑的露出牙齿“这样戴不好看。”说完他上前一步,绕过南风的脖颈,将围巾轻轻拿起,重新缠绕一圈,南风下意识弯腰,两人靠的很近。
随后右手边的围巾在上,左边在下。从右边的洞口掏出手,再将左边的围巾穿过去。最后,路西洲细细整理围巾的形状。
“紧吗?”路西洲看着他。
南风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不紧。”
“那就好。”路西洲退后一步,从包装袋里掏出另一个快速地戴好。
蓝白相间,是晴天娃娃的颜色。
南风看呆了眼,路西洲笑他“怎么走神了?我们快过去,电影要开场了。”
南风嗯了一声,他落后路西洲一步,抬起手放在胸口,感觉到强烈的心跳声。
影院的人很少,南风选的位置偏后,只有前面分散坐了几对情侣。
或许是因为恐怖片的缘故,整个放映室很大很黑。他们从前门往后走,路西洲走在南风后面。听到脚步急促的一声,南风转过头“没事吧,西洲哥?”
“没事,我走的慢一点。”路西洲小声回答。
南风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这次他直接牵住了路西洲的手腕“我不放心,等到了再松开。”
路西洲顿了顿,没有拒绝。
这是一部国外的片子《坠落梦魇》,据说很火。
主要讲斯里维一家五口搬到驱魔师利凡耶尔郊区的一家别墅,夜晚被鬼附身的故事。
开头平平无奇,家长里短。可恐怖片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在斯里维女儿安婕娜半夜起床上完厕所后,一瞬间闪过黑影,她的数千根发丝突然根根竖起。她被未知的原因死死勒住脖子,一瞬间脸色变得蜡黄,而后嘴里不停吐出白沫,胸腔从剧烈起伏到骤然停止,最终垂直倒在镜子面前。
演员的精湛表演再配合上恐怖的音乐声,南风只感觉后背发凉,不自觉咽着口水。前面有几个女生已经发出害怕的声音,紧紧握住了身边人的手臂。
安婕娜没有死,第二天她在床上醒来,脖子上一圈圈恐怖的勒痕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梦,她颤抖地下床告诉她的母亲瓦丽莎,可母亲只觉得她在恶作剧,原来是因为母亲看不到勒痕!
第二晚,她没有办法,只好求母亲晚上陪她一起睡。睡前她认真检查,锁好房门和窗户。在以为不会有任何问题,转身准备上床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荧屏上,她的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衣,地板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扑倒在安婕娜的身上的人,竟然是瓦丽莎!
“Mum…Mum…啊!!!”她识图唤醒母亲,可只能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因为瓦丽莎在啃咬她大脑里的血管,她浑身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Help ! Help ! ……Dad…”安捷娜先是发出声嘶力竭般嘶吼,这个过程足足有一分半。最后安捷娜已经嗓音沙哑到说不出一个字。
画面做了慢镜头处理,害怕的小情侣们已经紧紧抱在一起,左前方那对甚至开始沉浸式接吻。血腥和绝望从荧幕渗透到南风的眼里,他也很想抓住什么,可旁边的路西洲依旧面不改色,像欣赏一部文艺电影般边吃爆米花边聚精会神的观看。
他,堂堂一米八五大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害怕看恐怖片?
南风把指甲狠狠掐在手心里,疯狂给自己洗脑“都是假的,都是演的…”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
安婕娜的尖叫吵醒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他们疯狂的撞门和呼叫她的名字,四周一片漆黑,哥哥多列夫打开了全屋的灯光,正撕咬的瓦丽莎戛然而止陡然昏迷。
第二天,安婕娜和瓦丽莎都正常醒过来,可这回不一样的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记得,这绝不可能是梦!
他们一家搜遍全屋发现临近安婕娜房间的走廊有地窖! 这一次他们找来了专门的拍摄镜头和监控,一定有莫名的东西在操纵,他们要抓住是谁,他们要拍到它的存在!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安睡。他们躲在房屋亮光的一角,用眼睛死死盯着。监控没有拍到任何活物,于是斯里维一家只能被迫进入地窖搜寻,可翻遍了每一处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他们无奈往回走。
荧幕里的镜头开始转动,被风吹高的窗帘,晃动的门把手,布满灰尘的地面…
观众都屏住呼吸,它要来了! 可就算有了暗示,镜头迅速闪过昏黄的灯泡,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现在墙壁上,是一个僵尸般的脑袋挂在空中,镜头无限被放大,只有两秒!
“我去!”南风被吓的无意识喊出来,一把抓住路西洲的手臂。他敛气屏息,紧闭双眼。一种内心深处的恐惧直冲大脑,死死禁锢着他。
路西洲全神贯注的看着荧幕,感受到被用力攥紧的力气,赶忙转过头。只见南风脸上苍白,全身颤抖。
他握住南风的手“睁眼,南风。”
见南风不作反应,路西洲立马用另一只手包裹他捏紧的拳头,他不断的重复“我在身边,睁开眼睛好吗?”
一只冰凉的手贴近他,是路西洲的手,路西洲在他旁边。
南风缓缓睁开眼睛。他长呼了一口气,放松抓紧的手,用气音叫着“西洲哥。”
“是我,我们现在就出去。”路西洲的声音低下来很温柔,像潺潺清泉徐徐从耳边流过,又像冬日的阳光,照的人暖意融融。
南风沉沉地盯着他的眼睛“没事,电影还没看完。”他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一下觉得丢人,又用更低的声音说“我其实没那么害怕。”
他,堂堂一米八五大男子汉,因为害怕半路从电影院逃走,真是奇耻大辱!
路西洲绝对不同意。
他想了想,凑近南风说“其实这部电影我看过,已经快结束了。一会人肯定很多,我们先去吃饭不用排队,待会我给你讲后面的剧情,怎么样?”
南风知道路西洲是因为他的原因。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好。
出去的路上,路西洲握他的手很紧。影院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一次南风不再恐慌。
是派大星在保护海绵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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