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锦几人卖完东西后又在镇上转了转，手上的东西多，所以走得慢。他们三人回来时恰好遇到从他们家出来的赵婆子。赵婆子狠狠剜了秦书锦一眼，离开了霍家。
霍二山董春娘已经在家里了，见他们三人回来，二老似乎并不意外，秦书锦猜测方才赵婆子已经告过状了。
董春娘上前帮忙将东西从小推车上拿了下来。
“你们去镇上卖吃食了？”
秦书锦：“对，卖了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
董春娘：“可是遇到你大伯娘了？”
秦书锦：“遇到了。”
霍小芽插了一句：“大伯娘想给河哥儿买吃食，恰好已经卖完了，我瞧着大伯娘好像有点不高兴。”
秦书锦快速看了霍小芽一眼。
她果然没看错人，霍小芽这个小姑娘的确机灵，一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董春娘也没再多问，跟霍小芽一起去井边清洗盆子和碗。
霍二山显然更关心他们几人去镇上卖了什么，将话岔开了：“你们去卖什么了？”
霍子规兴奋地道：“小凉鱼！”
霍父霍母一脸疑惑，显然都没听过这种吃食。
秦书锦去厨屋里将早就留好的两碗小凉鱼端了出来，一碗递给霍二山，一碗递给董春娘。
“爹娘，你们尝尝。”
霍二山惊讶地看向碗里的小凉鱼，拿起来勺子尝了一口。
“这吃食是什么做的？”
秦书锦：“红薯。”
霍二山虽然在酒楼里做过学徒，但他心中的惊讶一点都不比别人少。红薯是黏黏糊糊又有些面的吃食，怎会做出来这般滑溜的东西。
秦书锦：“正好现在要准备明日的，爹看我做一遍就知道了。”
霍子规虽然蹲在一旁，但眼睛一直盯着霍二山手中的碗。
霍二山看出来孙子的意思，将只吃了一口的小凉鱼递给了他，董春娘也想将自己的小凉鱼给孙子。
霍子规刚想接过来，想到娘跟旁人说不能多吃，转头看向了秦书锦。
秦书锦：“爹娘，今日我们几人都吃过了，这是凉的东西，小孩子吃多了容易闹肚子。你们自个儿吃吧。”
董春娘：“要不留到明日再吃吧。”
秦书锦：“娘，这东西不是啥精贵的东西，留到明日就不好吃，你们吃就是了。以后我日日做，子规要是想吃的话日日都能吃。”
霍家人全都怕秦书锦，也都听她的，她说不能给霍子规吃，霍二山和董春娘就没敢给。霍子规也没敢再要。
秦书锦去了堂屋，霍子规也跟了过去。
秦书锦拿了几个红薯，这次比昨日拿得多。今日他们不过片刻就卖完了，显然大家都很喜欢，明日得多准备些。
霍子规见秦书锦拿不了那么多红薯，伸手帮她拿了两个。
秦书锦拿了四个大红薯，霍子规拿了两个。二人去了井边，将红薯清洗干净削皮，然后拿去了厨屋切成块。
等到用石磨时，霍二山接了过去。
红薯磨成浆，过滤，沉淀。
“等晾晒好了就成了粉，再加一些水搅拌，明日就能做吃食了。”
霍二山：“原来红薯还能这样做。”
董春娘：“是啊，我第一次见这种吃法。”
霍二山董春娘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将他们上午刚刚买来的大骨头剁了，炖了大白菜。大骨头上没有一点肉，但菜里有肉香，白菜香得很。
霍子规觉得这几日像是做梦一样，日日都能吃到蛋，还能吃到肉味儿。不仅娘买了肉，爷奶也买肉了。
霍母看着孙子开心的样子，笑着问：“好吃吗？”
霍子规鼓着腮帮子点头：“好吃！奶，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梦里吃过这些东西。”
大家都被霍子规的话逗笑了。
秦书锦想，可不就是梦里吃到过么，她的梦是前世，霍子规的梦是三岁前。
董春娘：“你们小凉鱼卖得怎么样？”
秦书锦：“还行，今儿做得少，卖了二十多碗。”
董春娘惊讶地道：“这么多！”
霍二山：“能赚多少？”
秦书锦：“除去红薯和调料，差不多二十文吧，明儿再多做些。”
董春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西竟然这么赚钱！”
秦书锦：“主要是这种吃食比较新鲜，别人不会做。”
霍小芽看了看爹娘，想到方才来家里的大伯娘，憋了半天，忍不住道：“爹娘，这法子是二嫂想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了，不然咱们家就赚不着钱了。”
秦书锦又看了霍小芽一眼。
她感觉今日去了一趟镇上后，霍小芽似乎跟她亲近了不少，处处都为她着想。
霍母回过神来：“我和你爹肯定不会说的，你和子规也别往外说。”
霍小芽：“嗯，我知道的，娘。”
霍子规：“奶，你放心，我啥都不会说的。”
娘说了，等赚了钱要送他去读书，他绝对不会将小凉鱼的做法告诉任何人。
第二日一早，霍二山和董春娘又去县城卖菜了，午时左右回来。回来时，二人满脸的疲惫。
秦书锦看了一眼竹筐里剩下的菜，猜测他们卖得可能不好。
霍小芽：“娘，今日卖了几斤？”
董春娘叹气：“哎，今儿不太好，就卖了四斤，赚了五文钱。”
秦书锦虽然猜到卖得可能不太好了，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
霍小芽：“那你们明儿还去吗？”
董春娘捶了捶酸痛的肩膀，道：“去！今儿我们去的有些晚，没抢到好的地方，明儿我们再早去一会儿。”
秦书锦蹙眉。
连续几日这么折腾，霍二山似乎也有些累了，弯着腰走路。
秦书锦：“爹娘，你们明日别去了。”
董春娘一边捶着肩膀，一边道：“还是去吧。去了好歹能赚几文，不去一文钱也没有。”
秦书锦又多劝了两句，结果一向听她话的二老这次却没听。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回屋歇着了。
平日里，大白天的二老很少会睡觉，今儿却破天荒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二人又去地里锄草了。照这样下去，他们这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申时左右，秦书锦开始着手做小凉鱼，这次做的多，带了四十个碗。
今儿秦书锦去时学馆还没散学，有那路过的小孩子又过来吃了。
昨儿有许多孩子没吃到小凉鱼，今散了学看到秦书锦的摊子在，立马就跑了过去抢着买小凉鱼。有的吃了一碗，有的连吃两碗。短短一刻钟的功夫，秦书锦的小凉鱼就快卖完了。
河哥儿今儿上课不认真，被夫子留下罚写大字，等他出来时人基本上都散了。他见秦书锦的摊子还在，想到在学堂里同窗说过的话，颠颠地跑了过来。
赵婆子在后面追：“你慢些，慢些。”
河哥儿仰起头，对秦书锦道：“喂，你给我盛一碗。”
两家好歹有血缘关系，河哥儿对秦书锦和霍小芽却一点都不客气，跟他奶一个脾气。秦书锦也没惯着他，理都没理他。
赵婆子见秦书锦不搭理自己孙子，不满地道：“你没听到吗，我孙子让你盛一碗。”
秦书锦：“拿钱来，一文钱一碗。”
赵婆子本就没打算给钱，听到这话很是生气。
“我是你大伯娘，你还敢跟我要钱？”
霍小芽本就不喜欢赵婆子，见秦书锦这般，她立马将盆子盖上，护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赵婆子来抢。
赵婆子狠狠地剜了霍小芽一眼。
霍小芽动也没动。
秦书锦：“亲兄弟明算账，不给钱就不能吃。”
河哥儿又开始撒泼了：“奶，我要吃我要吃，别人都吃了，我也要吃。”
赵婆子拗不过自己的孙子，只好道：“好好好，奶给你买。”
她看着秦书锦的冷脸，不得不从兜里掏出来一文钱递给秦书锦。
秦书锦收了钱，霍小芽立马给河哥儿盛了一碗。
河哥儿一会儿就把一碗小凉鱼吃完了，吃完后，还觉得不太够，想要再吃一碗。
赵婆子经不住孙子闹腾，只好又忍痛给了一文钱。
等河哥儿想要第三碗时，赵婆子狠了心将他抱走了。
秦书锦和霍小芽相视一笑。
霍小芽觉得心里舒畅极了。大伯家比他们家过得好，可大伯娘这些年却总喜欢占他们家便宜。爹娘从来不说什么，她也没敢说。如今二嫂从大伯娘那边讨了些好处，可真是大快人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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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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