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盈珠一抖肩膀,把这人的胳膊甩了下去,而后坐下来,抿了一口凉茶。
燕明非紧随其后,甚至还将自己的空杯子递出去,妄图让宗政盈珠给他倒上一杯。
“没手?”宗政盈珠瞥了一眼,稳坐着。
燕明非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捂着心口,刚要开口博同情,就被赫连霄给打断了:
“我怎么记得,你说过要给郡主为奴为婢来着,一月之期好像也才刚开始吧?”
燕明非闻言语塞,倒是宗政盈珠好奇:
“你怎么知道?”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了站在赫连霄后面的徐世元身上。
徐世元高举双手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赫连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不是他。”而后抢过燕明非手里的茶壶给自己和宗政盈珠都添了茶。
宗政盈珠就这么看着两人拉扯,顺便在脑海里把可能的人选都溜了一圈。
“纪容珩?”
她打断两人,抛出猜测。
赫连霄没说是不是,只是问:
“为什么是他?”
宗政盈珠觉得自己还没笨到那种地步,按常理一顺就知道了:
“那天的人总归就那么几个,纪兰猗没见过你,又不是他,那只剩下纪容珩了。”
说这话时,宗政盈珠抬手指了指刚刚坐下来的徐世元,就听见赫连霄反问: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他也抬手,指向一旁的燕明非。
燕明非无语:“咱俩,赫连霄,你有病啊。”
燕明非把杯子里的凉茶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接着喝,在这期间还不忘投递嘲笑的目光。
赫连霄难得真诚的看着他:
“可的确是你啊。”
“噗——”
宗政盈珠躲得飞快,分毫未曾沾染,倒是坐在燕明非对面的赫连霄,未能幸免于难。
燕明非顾不上这些,接过不知道谁递来的帕子擦了嘴赶忙去问: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你血口喷人!”
他做什么要把自己的把柄递到情敌手里啊。
赫连霄这边也接过了一方帕子,默默的擦干了脸上的茶水哀怨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在荷花池那,开心的跟着傻子似的。”
说完,他起身嫌弃道:“不行,我得去换身衣裳洗一洗。”
“欸!”燕明非就这么看着人走了,象征性的拦了一下。
徐世元坐的位置恰好躲过了这场“大雨”,但听了赫连霄的话,他一拍手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他按着燕明非的胳膊道:
“就是那日咱们吃完炙肉,你缠着二殿下非要住庭月居对面的那日!”
宗政盈珠闻言回想了一下,眼底多了些许讶然,她还以为那是二表哥随手安排的呢。
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看向燕明非,就见他站起来捂住了徐世元的嘴。
他以为是徐世元的无心之失暴露了他的想法,但实际上,徐世元就是故意的。
这小子最近稀奇古怪的,他要是再不推一把,赫连霄就真的要赶上来了。
宗政盈珠压下眼底的探究,装作不在意的招呼来宫人把这地方收拾了。
而后让燕明非放开了被捂着嘴的徐世元。
“他们结束了。”
欢呼声在四周响起,三人看过去,沈榭挥杆绕着场内庆贺着胜利。
“按照规则,每一场的一二名会进到最后的比赛之中,这沈榭现在就如此张扬会不会太高调了。”
徐世元见他如此,实在是无法理解。
燕明非松开的手顺势就搭在了他身上,笑着道:
“这叫什么,小人得志。”
宗政盈珠没说话,只是等着沈榭下场。
“走吧。”而后她对着燕明非道。
燕明非会意,松开徐世元,走到宗政盈珠身边,徐世元不知道这两人要做什么:
“去哪儿?”
宗政盈珠和燕明非对视一眼道:
“去收恶人。”
燕明非:“你在这儿等着赫连霄回来吧,可惜了他看不见这场好戏了。”
宗政盈珠见徐世元迷茫多说了一句:
“沈榭估计参与不了最后的马球赛了。”
徐世元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未曾彻底明白,但还是做好自己的事:
“行,那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两人点头,朝着帝后所在的方向而去。
“方才还说到你们,这就来了。”
纪容珩看见两人过来行礼,笑着打趣了一句。
帝后亦是温和的让两人起身。
“不是待会儿还要上场,怎得到这儿来了?”
皇后看着两个孩子并肩站在一起,甚是般配,眼中的满意更多了几分。
宗政盈珠见裴清寂也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纪容珩。
纪容珩对上她的眼神明白过来,笑着起身拱手对着帝后道:
“父皇,母后,儿臣有事禀报。”
皇帝纪允修看了一眼当下的场面就知道这事情跟宗政盈珠和燕明非逃不开关系,于是饶有兴致的问:
“什么事啊?”
“舅舅,这马球会是为了给舅母庆贺的,若是有人不怀好意,您是不是也该狠狠的惩治一番!”
宗政盈珠抢在纪容珩之前开了口,做足了受欺负的模样,还带着几分煽风点火的意思。
纪容珩配合着抬手,让他们将李家二郎请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李家二郎面色苍白,竟然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纪允修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问:
“这是怎么回事?”
纪容珩拱手,将前些日子李家二郎无故落水之事阐述给在场众人。
宗政盈珠和燕明非就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直到皇帝开口询问:
“这事与你们有关?”
宗政盈珠抬眼又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给纪允修的耐心都磨得差不多了。
“说话。”
他一打眼就知道这丫头在装,他没那个闲心陪她演戏于是道。
宗政盈珠见效果也差不多了,于是磕磕绊绊的道:
“有也没有吧。”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这下连一向敦厚温和的皇后都被她引得着急起来。
宗政盈珠扣着手指头,表示自己很难开口。
燕明非见状上前,顺理成章地夺过了话语权坦白(造谣)道:
“回陛下、娘娘,是前些日子,我们本想着去找李家二郎切磋以备今日的马球盛会,谁知恰好就瞧见李家二郎从水中被人救起来,我与盈珠见此不好叨扰,转身就要走谁知……”
燕明非也来了一套欲言又止,纪容珩这时候说话了:
“你们是不是见到什么了?”
燕明非和宗政盈珠一副被说中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点头而后又垂下脑袋相是怕被报复一般。
“也就是说,这李家二郎是被故意推到水里的,何人如此放肆!”
宗政盈珠闻声扭捏的抬头:“舅舅,这人,我其实知道是谁,可是……”
她又不说下去,勾得在场众人都纷纷竖起耳朵,好奇不已。
“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
纪允修拂袖起身,余下众人也一并跟着起身,听见皇帝稀奇道:
“那朕还真要好好看看是哪个奇人。”
适时,有宫人来报,众人侧目。
“陛下,有人在方才用过的马蹄中发现了一根银钉子。”
来了,宗政盈珠心里想着,碰了碰身边的燕明非提醒他。
燕明非见状唇角微扬,但都不动声色地压下去了。
“查出来是谁做的了么?”纪允修走下来,方才稍有缓和的面色又严肃起来。
“查出来了,是李堂白。”
纪允修稍微想了一下,才认出这个人来,而后冷哼一声讽刺道:
“李家还真是养出了个好儿子!”
皇帝身后的宗政盈珠这才想起来,这李堂白的李跟李家二郎的李好像是一个,只不过一个是分支一个是本家。
如今看来,这钉子倒是有宣泄私仇的意思。
宗政盈珠想到这,眉眼忍不住透出看热闹的意味,还是燕明非用胳膊碰了她一下,才有所收敛。
不过,这件事的重点不在李堂白身上,宗政盈珠收了看戏的心思注意到,于是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舅舅,这李堂白不是沈榭他们队里的那个么?”
皇帝这下想起来了,这李家小子时常跟在荣国公府那二儿沈榭身边。
这下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皇帝冷声,叫人将这几个都带到自己眼前来。
李家二郎原本还虚弱无力,可等见到李堂白和沈榭等人,瞬间就中气十足的冲着沈榭大吼:
“沈榭!你个小人!”
李家二郎被人拉住,燕明非拉住宗政盈珠悄悄后退一步以防被波及。
沈榭看见人在这人,下意识地回头瞪了一眼李堂白,而这一切都被沈澹收入眼中。
大皇子纪容湛上前行礼,倒是看起来毫不知情。
“这马球会,本是为皇后庆贺生辰,如今竟然被你们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纪允修是什么人,能坐上九五至尊之位,自然洞若观火。
他回到皇后身边,冷眼看着沈榭给了他一个机会:
“沈榭,你来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沈榭本欲上前辩驳,却被沈澹给拦住,他不明所以的望向大哥,而后就听见沈澹对着皇帝道:
“陛下,二弟这些日子为了马球会苦练多日,更何况也不好怀了大家的心情,陛下不如等马球会结束了,再做断论。”
纪允修对沈澹还算器重,而他这话听着也像是为了大局考虑,就在他即将松口的时候,宗政盈珠却转身去,走进了沈澹的身边。
沈澹不解的看着她,就见宗政盈珠越过他拽着沈榭的手就到了前方来:
“勤学苦练啊,这手上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要知道,宗政盈珠他们几个练的几乎日日都在手上,虽说是小的擦伤,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好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榭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太弱,故而想了这些恶心法子来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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