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沛顺毛撸的办法很有效，果然将楚卿阴晴不定的情绪搞定。
“这样啊…那确实不一样。”楚卿舔了舔嘴唇，表情放松了不少。
叶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有种被管着的感觉。
“吃饱了就去洗个澡回学校，我晚上还要去上夜班。”
叶沛哦了一声，随后问道：“上夜班？你不像缺钱啊。”
“去午夜端盘子，我是贫困生，也要为以后做打算啊。”
楚卿随便编了个理由，自己帮别人炒股也赚了不少钱，压根不缺钱，只是他总不能说自己还想玩玩，但是叶沛的屁股肿得他不忍心再弄，晚上出去吃快餐吧？
“也是啊。”叶沛赤着脚下床，屁颠屁颠翻起自己的裤子口袋，拿出一张信用卡塞到楚卿手里：“这个给你，随便刷。”
楚卿微微一愣，开起玩笑：“你不怕我刷几百万啊？”
叶沛嘿嘿一笑：“想什么呢？一个月也就十五万的额度，你上哪刷几百万啊，这是我爸给我的副卡。”
“你就不怕我乱用？”
“你不是那种人。”叶沛头也不抬地穿衣服，听到这话楚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难得有种愧疚的感觉。
他一直不是一个会被道德绑架的人，可叶沛对他莫名其妙的信任反倒让他不自在，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傻子才跟自己接触几天就下这样的定论，他知道自己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需要，你拿回去吧，我还不至于刷你的卡。”这是第一次，楚卿拒绝一个人对他的经济支持，他一直都认为别人给他的东西都是因为他值这个价，可自己似乎没有给叶沛什么东西，只是让他爽了两次罢了。
他又不是鸭，他又不卖身！
“淦，我脑子里在想什么…”楚卿轻声自言自语地骂自己。
“你拿着呗，万一有急用的时候，你不用可以放着。”叶沛显然没有要将卡收回去的意思。
“行，那谢谢你。”
楚卿用了十五秒时间告诫自己，人家给你的你就拿着，难道还怕人家看不起自己？楚卿！你根本就没有自尊心和良心这种东西。
“那我先回学校了。”叶沛穿好衣服跟楚卿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楚卿站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那张信用卡，他看着床上还残留着一些汉堡包的碎屑，按了按太阳穴，满脑子都是叶沛对他说的那句话：你不是那种人
“艹，那小子真是个煞笔啊。”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脸上的笑带着些苦涩，不易察觉。
晚上楚卿一进入午夜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家都知道他是来狩猎的，他浑身散发着嗜血的侵略感，他往吧台上一坐就有人试图跟他搭话。
“一个人？跟我喝一杯吧？”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狂野的女人，她纤细的小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楚卿转头上下打量起她兴趣缺缺，他今天可不想跟女人玩，没有回答女人的话，他只是沉默着就让人觉得难堪，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远比被辱骂更有羞耻感。
意识到自己入不了楚卿的眼，女人也识趣地走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谁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本来就只是来寻开心而已。
楚卿点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上扫视着场子里的男孩，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总是会忍不住停留在和叶沛略有相似的男子身上。
在吧台逗留了半个小时，就有七八个来试探的人，楚卿一个都不来电，搞得跟他相熟的调酒师阿凯都忍不住调侃他：“一个都看不上啊？口味越来越刁钻咯。”
“废什么话，再来一杯。”
实际上楚卿是烦躁的，他要在这里带走任何一个人都不费吹灰之力，可满脑子里都是和叶沛的放浪形骸的模样，配上他纯真无邪的眼神，又让他难受不已，他既想解决自己现在的需求，又找不到可以代替他的人。
阿凯将倒好的酒杯递给楚卿，他一饮而下，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有些不正常，嘴里念念有词道：“吗的，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他用力将手中的酒杯按在吧台上，孤身淹没到人群中去。
躁动的音乐让舞池中央的人都像疯了一样，甚至有不少人借着酒胆对着楚卿贴身热舞，他急切地想摆脱脑海中的人，也跟着音乐扭动身体，和这些素未谋面的男男女女一同狂欢。
恍惚之间，楚卿看到一头红发闯进自己的视线，他瞬间清醒，那人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楚卿停下热舞，穿过人群想抓住那个熟悉的身影。
谁料被一个油腻不堪的男人捷足先登，两人推脱之间，红发男子被生拉硬拽到夜店后门的背街小巷。
楚卿焦急地扒开挡在身前的人群，寻着两人的身影跟了上去，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放开我！有病啊你，我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我陪你玩玩…我…”
油腻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大手猛地拉住领子往后拽，他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小巷地上的水坑里，嘴里骂骂咧咧问候坏他好事的人。
楚卿看着叶沛慌乱的表情，从今晚开始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到达了顶峰，他解开手表的扣子，用手掌捏住表带，表盘紧扣在他的拳头上。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有眼里的戾气令人害怕。
楚卿干脆双膝跪在油腻男的两侧，抓着他的衣领一拳一拳问候他的鼻梁和脸颊，坚硬的表盘砸得男人眼冒金星，口鼻中的鲜血不断涌出。
这情景吓得叶沛赶紧上前去拉住楚卿，嘴里颤抖道：“别打了，你这样会打死他的！”
奈何楚卿的力气太大，叶沛根本拉不住他的拳头，倒在地上的男人双眼无神地看向一边，以为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求你了，别打了！”
叶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被同性骚扰了一下，楚卿就如此发狂，他眼睛里饱含泪水，他是真的怕了，他第一次知道楚卿生起气来会这么恐怖，犹如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或许是打累了，或许是叶沛怜悯的眼神让他回到现实，他收起拳头摸了摸叶沛的脑袋，安慰道：“别怕，死不了，只是一点皮外伤。”
他站起身来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张路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收拾残局。
“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他碰了我的人，我没把他鼻梁打断已经是对他网开一面。”
张路还想抱怨几句，楚卿没有给他机会，拉着叶沛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人气得跳脚。
叶沛一个屁都不敢放跟在楚卿身后，他只是想过来看看楚卿夜班上得怎么样，哪成想会有这么一出。
楚卿走在前面，将手表戴回手腕上，右手已经模糊一片全是鲜血，他此时已顾不得叶沛闻不了烟味，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
右拳的疼痛让他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真他妈疼啊，自己怎么就失控了，只是看到叶沛被人带走自己就生那么大的气，不过仔细想想，他确实不喜欢跟自己谈情说爱的人跟别人牵扯不清。
虽然他自己总是做不到洁身自好。
叶沛跟上他，小跑来到他身边，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右手，惊得心脏乱颤，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害怕：“你的手给我看看。”
楚卿自顾自地走，嘴里吐出一团烟雾，督了他一眼：“没事，蹭破了点皮。”
叶沛心想，这哪是蹭破了点皮？这人怎么那么能忍痛。
“下回别顶着张真善美的脸一个人乱跑，午夜里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了。”
“我就去看看你上班上得怎么样了。”叶沛嘴里嘟囔着，仔细一想这人压根没穿服务生的衣服：“你…你不是上班吗？你怎么穿便服。”
楚卿笃定地说道：“我记错了，我以为今天是周五，我只有周末上班。”
这肯定的语气让叶沛点点头，没有多想，只是他的眼睛还时不时会盯着楚卿受伤的右手看。
“你这手要不要去急诊包扎一下？”
楚卿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去倒点碘伏就行。”
“你…你…”
叶沛嘴边的话不知怎么开口，楚卿眉头一皱低声道：“有屁就放。”
“你！以后不会这么揍我吧！”
叶沛大喊一声，把浑身的胆量都吼了出来，说罢，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可能吧，你不听话，我揍得你屁股开花！”
听到屁股开花几个字，叶沛捂着屁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卿，那眼神分明在说：饶了我的屁股！
这有趣的样子惹得楚卿哈哈哈大笑，这个时间点两人也进不去学校宿舍了，他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叶沛那没出息的样子让楚卿不由在想，这小子到底靠什么长那么大，说他单纯吧？也去夜店，也跟女人私混过，说他老练吧？又傻乎乎的样子。
今天楚卿打人这一出，属实把叶沛给吓着了，看他的眼神都带点畏惧。
楚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头脑简单、胆子贼小的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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