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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风是抓不住的

石洞下,潭水平静幽深,石壁内是水声澹澹。

洞窟内中央水上,有一处方形平台,置有蒲团和小石圆桌,平台旁用铁链牵起一只木船锁着。几片枯叶飘过潭面,水上倒映着洞顶的圆口,切口整齐,若有月光倾下,则视线清晰,明亮透人。

巧了,现在就是月色溶溶。如此环境宁静安人,又近灵脉,灵气充沛适宜修炼的地方,它还有个称呼叫——“禁闭室”。

顾名思义,让人在这面壁思过的。而木船上有个人躺在那儿,眨了眨眼,看星星解闷。

正当明柃无聊到快睡着时,有一片阴影打碎了星星,挡住月光。他仔细望去,原是阿晦探头来了。

“你看上去很悠闲。”

阿晦的袖角沾了点草屑,他对着底下的明柃打趣道。

这个地方他花了些工夫才找着,后山挺大,他也没有看到禁闭室的出入口,只发现一个个地洞。

“你怎么来了?”明柃疑惑,“爹不是说要带你去幻心宝珠走一遭吗?这么快。”

地洞口的高度不低,在禁闭室里声音大点还会形成回音,阿晦可以清楚听见明柃的声音,他蹲在洞口边缘上回答:“走过了,他还给我取了名字,叫‘悲慈’,说是取慈悲为名。”

“……”

明柃似乎有点无语,不太能理解这名字,“你犯什么事了?要取这个——哦,他在幻境里看到了?”

阿晦点头应道:“嗯,差不多。”

明柃都忘了幻心宝珠会幻化出宿主的过往,他撇撇嘴:“爹既然给你起名,就是可以的意思。

“每个人的幻境都是自己的所知所感,我的是游山玩水,没什么危险,就是当年我抓了半个时辰的蝴蝶,被爹忍无可忍带了出来。

“幻心宝珠所编织的幻境亦是宿主心境,你的心境得有多暴戾呀?”

“我觉得还行,出现的都是镇上见过的东西,很无趣。”

明柃想起几天前的事:“……我可不这么认为。”

阿晦呵呵笑了下,问他:“你要在下面待多久?”

“不知道,爹说要去问祖师爷的意思。你放心,这里我熟,不是第一次了。”

“原来你是惯犯?”阿晦挑眉,越发有意思了。

他对此尝试着狡辩:“我那是检查看守疏漏,至今为止我已经发现二十八处漏洞了。”

阿晦无所谓嗯哼一声,又问他:“你饿吗?”

“饿,我好饿。”明柃双手交叠置于腹上,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生无可恋的样子,“爹说早晚各一餐,但今晚肯定是没有的。”

见状,阿晦右手提起食盒,又指着里面问道:“这是我的晚饭,要吃吗?”

明柃顿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带点不好意思:“要,谢谢……”

阿晦左手一撑地,翻身跃下石洞,衣角掀起。明柃被对方突然的举动吓住,才反应过来,他挣扎着站起身道:“小心摔——”

话音未落,眼前忽升来一阵风,那人周身流动的气流变得极其温柔,踏着轻风落到他面前,几乎没声音,余风拂起明柃的发梢。

阿晦看向他,眼里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了?”

“那是……风水诀?”明柃简直要瞪圆眼睛,“拜完师门印才过几个时辰,你就会风水诀了?”

阿晦站在平台上,目光扫视周围的石壁,兴致不错地说:“这下面比上面还温暖些,有趣。”

“灵脉影响啦,那不重要——”明柃迈出木船,也到平台上,追问道,“你怎么学会的,太奇怪了,爹给你开小灶了?甚至不需要巽字口诀……”

“我见你们用过。”他回答道,“就尝试了下,还挺好玩。”

“……爹有说你的资质是什么吗?”

虽说是在问话,但明柃的心里已经肯定一个结果了。

阿晦眼睛向上一撇,回想道:“天弦骨,你之前猜的那个。”

明柃鼓掌:“那可真好,新生天弦骨有三个了。”

阿晦将食盒放小石桌上打开,将里面的饭菜糕点摆出来,桌面没那么宽,放个两三碟就差不多了。两人各坐一边,石桌矮,对两个孩子来说坐在蒲团上刚刚好。

“按你这么说,天弦骨很少了。”

阿晦说着,盘腿坐下,单手支着下巴看向对方。明柃拿着筷子挑菜,闻言抬头,含糊地唔唔几声,他将自己腰间挂的储物袋解下,放到桌上。

“这么说吧,你知道储物袋有多难得吗?”

“嗯,不知道。”他轻轻摇了下头。

明柃摆弄着储物袋,手指着上面的奇异纹路解释道:“它必须要经过天地灵气滋润,才好写上符纹。符纹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术式,具有空间法则的能力。

“共鸣强的人成功可能高点,不过术式写错一丁点就要报废重写,很耗时耗力的,写一次都得抽空法力。”

“是么?那挺难。”

“喂,别不当回事,这只是最基础的储物符纹好嘛!还有别的术式要写呢。”

阿晦:“术式?”

明柃这才想起对方根本不懂这些,可以展示自己所学所知,立即神气十足地对他说:“秘术、秘术式、反式和转式,还有禁术都属于术式。

“简单来讲,反式和转式没什么门槛就能学习;秘术需要对应的师门印才能学会;秘术式是在秘术的基础上构建的新型术式,有媒介就能用……”

他缓了一会儿,又记起来补充道:“然后是禁术,不仅要你付出代价,还是个很危险的术式,大多数人都不会去碰它。”

“哦……你要碰吗?”阿晦转而抱起双臂,目光探究般地放在他身上,语气却很随意。

“当然不要。”明柃侧过身,学着对方抱臂的动作,“我很惜命的,我娘也告诫过我……虽然它在某些时候对修士来说很有效啦,但也会对自己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阿晦:“你们这法术分类真多。”

明柃晃晃手中的储物袋:“这上面的术式是[转式·芥子空间],空间越大,符纹越多。我这个有三平尺大,可装高达四尺的东西,不计重量,不装活物。”

“写这术式严吗?”他也侧过身来,又改回单手撑侧脸的姿势,明柃见对方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不是很爽,挑起单边眉。

“你的修为法力要足,对空间法则的领悟要深。你是天弦骨,天赋差不了。这东西能做的人很少,都是要供起来的存在。小门派有一个就不错了。”

“这么说的话,封若派有多少?”

“当然有很多!”提起这个,明柃翘脸,小小得意地说,“我们很厉害的好不好,仙门大会也是稳稳前三!储物袋根本不缺,只是那种品质上佳的比较少而已。”

“那我以后给你做个大的。”阿晦语气认真地对他承诺道。

明柃不是很信他的话,只当作一个玩笑听听,挑起单边眉:“你先做到再说吧。”

两人一同吃晚饭,明柃注意到阿晦没吃多少,大多进了明柃自己的肚子里,忍不住说道:“你吃这么少,不会饿吗?”

先前对方好像也吃的不多,堪堪半碗饭量,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嗯?”阿晦听见他的话,犹豫了片刻,“……还好,我很好养活的。饿三天也不会有事。”

“那些人不给你饭吃吗?”明柃惊讶了。

阿晦收拾桌上的残局,闻言回道:“我们镇子到了冬天总会有几家饿肚子过冬,我家曾经也是如此,习惯了。

“我还要负责给饿死冻死在路边的人收尸,免得尸体被野兽叼走吃掉。那些人总是想有个家,尤其是在死后。”

随着时间推移,洞里好像起寒了。明柃搓搓自己有些发冷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总是能说出我无法理解的话来,而且你现在跟初见时给我的印象,差距好大。”

“你也是。”

“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带你去拜师还有个原因,就是你要当我的玩伴,陪我说话。外门弟子和我玩不到一起,内门的师兄师姐也很少和我玩,他们都觉得我年幼,我只能一个人玩。”

“没有同龄人吗?”

明柃施展风水诀洗净小石桌吹干,确定完好无误后趴在桌面上,闷声道:“我还有个师兄,他比我大三岁,现在是我们的三师兄了。他和我一样都是地弦骨,悟性也比我好。

“我背好几遍都不会的书,他一遍就能背下来,但比起修炼,他更喜欢炼毒研药。大家都说我是地弦骨天赋好,可我不知道哪里好……”

他一股脑将心里的烦闷都说了出来,末了又吐槽道:“为什么平台这么窄,我想打滚都不行,太坏了。”

阿晦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等待对方说完后才开口:“说你是地弦骨,那你就是地弦骨,何苦去愁它?”

明柃枕着双手,歪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三师兄就像我的亲哥哥,我出生不到一年爹娘捡的他,因为他身上有块小木牌刻着‘歸’字,就随我娘姓燕,叫明归。”

提到燕明归这个人,明柃的话显然多了起来,阿晦便在旁听着,偶尔说上几句。

“我一直想让三师兄把我抱起来,但他总说我太重,抱不动我——”明柃停顿了一下说,“你能抱动我吗?”

“能。”阿晦果断应了下来,几步就走到明柃那,“简单。”

“那你试试?”

话音刚落,明柃转过身正要张手,就感到一阵失重感,瞬间惊慌失措要晃下来,却被阿晦用两手提小孩的方式稳稳提了起来,脚底悬空。

明柃试着挣扎,纹丝不动,他放弃了挣扎说:“……放我下来。”

阿晦很听话地放下他,随后站在原地不动,等待明柃发话。

他揉揉自己酸痛的肩膀:“你力气真大,只是你没抱过人吧?”

“没有,不过我看过。”阿晦歪了下脑袋,“差不多?”

明柃气鼓鼓地说:“差很多!你这人可真神奇,过去你都在做什么啊?学点好的吧。”

“我在收尸。”阿晦微笑回答。

“……我就不该问你。”

明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重开了话题,“修仙对你来讲不会太难,不过心法和基础术式不能丢。心法我之前给你看过,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一般术式以卦为阵,除了禁术。我现在的话,最多开三层。”

说着,他抬手,指尖划过的地方闪过微光,一个圈被画出来,圈身发着鸦青色光芒。

圈中浮现出两仪图案,明柃再划,第二层四象图案浮出,环在第一层外缓缓转动,没多久就化作碎星融于空中。他又划了几个,阿晦则仔细观察着那些术阵。

明柃皱了会眉,随后又舒展开来道:“有个更简洁的方法,直接划出十二主卦。”他伸手划了划,一圈术阵浮在空中,十二卦阵旋转流动着。

周边的水面晃晃,不时冒泡,两股小水柱从水中升起,溅起水珠,像灵活的蛇一般在空中环绕相缠。

而明柃动动手指,水流便游到他面前,流速轻缓,在头顶月光下泛着银光。

“这是风水诀的入门,虽说我们派主坎系,但巽系术法也是很强的。”他眉梢一挑,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又划了下,潭面波澜四起,风起水涌。

水柱渐渐化作薄薄一片,如轻纱般在空中飘动,吹起微许凉意。

阿晦伸手试探性地触碰,一阵清凉的触感,他下意识蜷起手指,风声从指缝穿梭溜走,留意到指尖上的湿润,他轻声说了一句话:“我好像抓住了风。”

“怎么可能,风是抓不住的。”他听见明柃的声音在说话,“那不是风。”

听罢,阿晦若有所思地盯着空中的术阵,直至它消散开来,才转向明柃问道:“你心法学得如何?”

明柃想了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心法练的内力,虽然我很想像话本里的侠客一样身轻如燕,但我很难做到。”

“很难?”

“对你来说肯定不难啦。”他不满地双手叉腰,“我只学到心法里的行浪风第一重。”

见状,阿晦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洞口,食指向上问道:“那你能飞上去吗?”

“当然不能!”明柃拔高了声音,又为自己的不妥低声补充道,“至少目前不行,顶多踏水而行——”虽然只能坚持一盏茶不到。

“那我们怎么出去?”

“……”明柃后知后觉,“对哟,之前没有人像你这样直接跳下来的。你好歹去那边划船过来呀,这只木船现在出不去的。”

阿晦抬手示意道:“我不知道路。对了,水里有鱼吗?”

“这里没有。”明柃起身,走到平台边缘蹲下,潭面清晰地映出天上那抹弯月,月影微微颤动扭曲,他伸手拨了下水,看着水珠溅到不远处。

“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他忽然道。

阿晦:“什么?”

明柃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将手一伸,触碰到平台下的某个机关。

咔嚓一声轻响,阿晦发觉眼前光线似乎黯淡了些,他抬起头,发出一句疑问:“上面……原本不是有个洞吗?”

头顶原先透光的洞口竟然不见了,不对,应该是说,整个石窟顶都消失了,唯有四周的石壁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夜空,星光洒落水上,如梦如幻。

“哼哼,”明柃站起来拍了拍手,对他说,“怎么样?这是璇师叔的杰作,算是幻术的一种吧。因为我想看星星,所以他写了这个新术式。”

阿晦看着他:“你喜欢天上的星星?”

“我更喜欢水中的投影,比如说这里。”明柃随意地摆手道,“这儿是幽咽泉的下游,现在水浅不深,当然不建议你碰啦,免得出不——”

不想阿晦起了兴致,根本藏不住,很快抬脚往前迈了出去。明柃见他如覆平地般在水上行走,实际与水面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脚底却生出一圈圈涟漪。

“你在做什么……行浪风?”明柃仍站在平台上,凑近他上下打量着,已经能够淡定接受对方的神奇天赋,“你又学会了?”

“不是,我只是学着将内力汇聚脚下包裹住,就可以浮在水面上了。”阿晦特意在水上来回走了几步,给对方看看。

“还真是。”

明柃开启灵视左看下右看下,顿了一下,“但是你用得太粗暴了,这样容易耗光内力——”

“嗯?什么……”

来不及回话,阿晦身形迟滞了一瞬间,双脚一沉。

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噗通一声——扎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甚至飞到了台上。

明柃被这突然的动静惊住,他小心翼翼低下头,望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紧张地抬手掩住嘴。

沉默了好久,他才开口问道:“喂,还好吗……悲慈?”

水下没有任何该有的或不该有的反应。

他抿起嘴,手忙脚乱地想施展风水诀救人,手都在抖,就见道黑影破开水面,一手抓住平台边缘,带上一滩水渍。

明柃被吓得往后急退了半步,停下施法的手急,看向对方,眉毛往下一撇:“你看起不太好,还活着吧?”

水里的人用手臂靠着平台,捂着嘴唇咳了几声,发丝止不住地往下滴水。散下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神情,也挡住了明柃投来的视线。

一会后,那人才回过神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台上的明柃看着阿晦一脸黑线地爬上岸,抓起衣角扭紧,挤出不少水来。

他立即上前施诀帮忙烘干衣服和头发,见对方还是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明柃特地安慰道:“头次就能调动内力的,我只见过你一个,已经很强啦。”

“……我见过。”阿晦声音闷闷地说,“还有那个,你刚才说什么?”

“哦,那边有出口,本来你可以从那走的,现在不行了。”明柃指着不远的亮光处,石壁洞窟口就在那,直划就能到出口。

“曾经有弟子来这偷过灵泉水,所以他们在洞口设了封印结界,碰了水的人是过不了结界的。”

“偷水可不一定要碰水。”阿晦说着,敛去眼底情绪,侧身坐在蒲团上,解下要掉不掉的发绳,让头发披散再绑起。

“至少能抓住一些。”明柃也坐了下来,对他说,“如果你要走的话,就得跳到上面洞口去,你会飞吗?”

他嗤笑一声,转开目光道:“怎么可能?”

明柃双手撑着下巴在石桌上,目光放在对方身上,闲得无聊道:“不如我教教你术式起阵?”

闻言,阿晦心中积郁消散不少,撇他一眼,只道:“你要当我师父?”

“我可不敢。”明柃眼角放平,微扯了下嘴角。算了,不跟人计较。

阿晦绑好了头发,很快重新振作起来,看向对方:“说起来,你爹准备什么时候收你为徒?”

“快了,就这几天……应该。还有你该叫他师父,”明柃瞄了几眼对方复旧如初的发型,“看来头发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眼里带着笑意,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

“还要不要学了?”明柃有点生气地说,阿晦保持着微笑,视线落在他脸上,伸出手指试探性地碰他的脸颊,见明柃呆呆的,又忍不住捏捏脸蛋。

嗯,手感很好。

“你再捏,”明柃故意鼓起脸,晃头不让他继续碰,“我的脸就要变成白面馒头了!”

“好好,你教我吧。”阿晦略带遗憾地收回手,“脸上的肉不错。”

明柃肤色冷白,带着点孩童特有的粉嫩,是一副水灵灵的秀气样子。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板起脸来严肃,郑重道:“我说过我不是吃的——算了,我先给你展示术式里最基础的,你要记住它的样子。”

他抬手在空中划了划,一道两仪术阵浮现出来:“这是一静一动,唔……万物应有规律可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对,万物皆有诞生的原理。”

阿晦看着他讲解,也听着:“嗯,然后呢?”

明柃的手停顿一下,实际上他有点忘了内容,但话都放出去了,就这么放弃太丢人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划道:“两仪外新增一环是四象,柔、刚、阴、阳……‘动阴’是明月,‘动阳’是太阳,唔,大致是这样。”

“没错,还有呢?”阿晦双手抱臂,盯着他的脸,“这与你之前的十二卦阵有点相似。”

“十二卦阵是简化,八卦阵是极简化。你看第三层,太柔、太刚、少柔、少刚……”他划出第三层的模样,“将这三层的‘静’‘柔’‘太柔’相连,也就是坤八卦。坤卦掌世间柔顺,庆山宗术法就属坤系,我给你看看坤主卦的模样。”

他展示了坤主卦的图案,又顺便划出了乾主卦,接着说道:“第四层为十六卦,第五层三十二卦,第六层六十四卦,一断一横,一环接一环……”

阿晦撇眼注视着明柃的术阵,半晌后他起身,活动手指道:“我试试。”

明柃疑惑地嗯了一声,只见阿晦伸手轻点空中催动灵波,鸦青色的阵印在他指尖汇聚成形。

见他划出一个与自己操作所示分毫不差的圆,上显两仪,明柃见怪不怪道:“一般人都要从头学引灵入体,你倒好,一步过去了。”

阿晦轻笑了声,手上动作不停:“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

说着,一环环连着叠上,竟是一次划出了六层术阵。

“这六十四卦有出错吗?”

阿晦扭头问明柃,却看见对方眼睛睁得大大,抬着食指震惊不已:“你怎么六层全开了?我爹平时都不怎么敢开六层……”

“啊?”

他不解,手一顿,话刚落,手中术阵突然失控,环环相撞要炸开。只见他猛然挥手甩出,术阵击向水中,迅速蔓延化开——

水波粼粼,染上夜空中的幽紫,带着繁星点点,将整个石洞里的水都染成一片星布,荧光泛泛,诡谲美丽。

“让我看看。”

明柃刚想提醒对方,就见术阵失控,连忙凑到他面前,低头察看对方手上的伤势,嘴里还叨咕着话,“你太鲁莽了!术阵每开一层,威力可是成倍地翻。六层全开那是大场面,能在瞬间抽空你法力的!”

阿晦右手掌上有几道小划口,流着血。

他凝视着明柃低头一副认真的样子,动作轻盈地抽出自己的手,目光向右撇去道:“没什么大碍,我好得快,很难留疤的,这点小伤不用在意。”

“哈?这怎么能不在意——”

阿晦目光转向水面,挑眉问道:“倒是这满片星河怎么办,掌门会罚吗?”

见对方不以为意,明柃皱眉,但又做不了什么,只好扭头回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靠你那微薄的法力开出六层,不过不用担心,耗的法力应该不多,很快就会自行消散,我们不会被发现。

“我好奇的是,你写了什么样的术式,能使灵泉染上颜色?那里面的灵气可是最稳定。”

“我记得,我画给你看。”

阿晦的心情现在很好,拉着他在平台上聊了好一会。最后困得不行了,两人爬到船上去,抵足而眠。

次日早上,等明柃醒来时,天光熹微,阿晦早已坐在蒲团上,单手支下巴靠着石桌,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柃打了哈欠,起来一看,水上的星夜色正在慢慢褪去。

还挺有趣,居然能撑到早上。

没过多久,就有弟子来送饭了,是张愈师兄。

张愈往下探头,笑问道:“怎么还多一个了?悲慈师弟,你怎么也在下面?”

“他陪我的。”明柃回他,转而问阿晦,“你要上去吗?二师兄可以帮你的。”

阿晦却反过来问他:“你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明柃干脆又躺回船只上,船半边搭着顶盖,可以遮阳,他说:“当然想,这里太无聊了。”

见此,阿晦抬头喊道:“二师兄,我在下面陪他一会——”

张愈:“好吧,那我去把你的课本拿来,你可以先预习下。对了明柃,师父说这回先关你三天,等过完年再关你一个月。这已经很轻了。”

“……”他苦巴着脸,“知道了。”

听到这个不情不愿的回答,张愈笑了笑,掐诀将食盒送到石桌上,又问道:“需要我再拿点吃的吗?”

阿晦:“不用了,够吃。”

等张愈走后,明柃表情可怜似地对阿晦说:“你真惨,在禁闭室都逃不了背书的折磨。”

“背书?”

“哦,我忘了,你过目不忘。”他扭开头,那没事了。

阿晦轻呵一声,回道:“我只会去记些我想记的,懒得记的我根本就没有印象,你不提,我是半点不会记得。”

“还能这样?那你真厉害。”选择性记忆。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在禁闭室待了三天,等到初六晚上明柃才被放出来,就得知掌门要让阿晦和他住一个院子。

明柃语气真切地问道:“他能住哪啊?”

掌门瞅了他一眼:“你那不是有隔间,收拾收拾给他。”

“那里我本来想改书房的……”明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父亲的威严下选择了闭嘴接受。

次日他就被带去风水阁拜师,正式成为封若派弟子。

收徒仪式允许他人旁观,也是风水阁为数不多开放的时候。阿晦便在师兄师姐的带领下围观这场仪式,就见明柃穿着新弟子服,选好掌门的誓词,在台上用正经的声音跟读。

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他想起前几夜的声音,究竟是哪里不对,想不出来,实在令人费解。

——

在进幻心宝珠时,

月听云野:不用担心,这只是看一下你的心…境……什么鬼这个颜色?

阿晦:那是我爹娘,已经死了。

月听云野:(看)——

月听云野:……原来是故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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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风是抓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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