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吵完架，我回到房间后再没出声。门外一度传来杯碗轻碰的声音，像是妈妈在洗碗，又像是故意制造动静，提醒我她还醒着。可那扇门始终没被推开。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泪擦干了又涌出来，直到凌晨，才在迷迷糊糊中睡过去。
清晨的闹钟响起时，眼皮肿得像猪头。我起床，推开门时看见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妈妈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没抬头，也没说话。我恨不得现在找一条缝钻进去，像鸵鸟一样把头深埋。
“妈，我去上学了。”
她只嗯了一声，连视线都没挪过来。
逃避。
os：逃得过祖宗，逃不过菩萨！
我背起书包，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门在身后合上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鼻腔里全是粥的香味，可那味道并没有让我觉得温暖，反而有点发苦。
楼下的街道已经被阳光晒得滚烫，行人来来往往，我却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在玻璃罩里。耳边有喇叭声，有卖早餐的吆喝声，可那些声音都透不过心口的闷堵。
我走得很慢，不想太快到学校。每一步都像是把昨晚的沉默背在身上，越来越重。
路过转角的小卖部时，老板娘笑着跟我打招呼：“宛苧，今天没买面包啊？”
我愣了愣，才挤出一句：“不饿。”
说完就快步离开，手心里却全是汗。
老板娘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走掉。心里默默心心疼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和母亲吵架了。平常都蹦蹦跳跳的，幸苦了。”
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巷子，遇到了熟人？
几个小混混在猛地乱踢躺在地上抱头的一个男生。我原本想要装作看不见走开，结果。。
“宛苧？”
我猛地抬头一看，兰姐！？
（闪回回忆）
“对不起，宛苧。为了保护你，我别无选择。别等我了，你走吧。”
“青兰，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
手脚发抖，双手撑着她的肩旁摇晃着恳求。
“你才14岁，就算你。。她也不收的。这是唯一的办法来救你和妈妈。我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
双手攥成拳，指节泛白。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回忆结束）
“宛苧？”
“你怎么在这里。”
“呃，处理一些事情。”
“你不是答应我不用暴力的吗，现在这个算什么？”
“对不起。”
“算了，都过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宛苧转身就想走）
（青兰一把拉住她的手）
“别走！宛苧，你不知道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就算我再怎么堕落，唯一想守住的，就是你。我不想你受一点委屈。”
“那。。我有一个要求。”
“行，你提出来，我帮你。”
“保护我”
等宛苧说出这句话出来，整个氛围都沉重。等几人愣了几秒后，青兰才开口说
“行，我和几个兄弟会保护你的！”
说完后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几个小弟跟上。就这样几个人跟在宛苧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宛苧背着书包走在前面，能清楚感觉到背后那一股目光和脚步声。巷子口的阳光晃得刺眼，她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明明是被保护着，可她却慌得一批。
青兰几步追上来，和她并肩走着，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宛苧没吭声，只是手心里全是汗。她从未想过要把青兰再次拉回自己的世界，可此刻这句“保护我”，却像是把彼此的距离又拽近了一寸。
后头的小混混们故意放慢了脚步，留出一段距离，只让青兰紧紧跟在宛苧身边。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宛苧。”青兰忽然叫住她。宛苧一怔：“嗯？”
“你放心，不管你惹上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扛。”青兰偏过头看她，眼神认真得不像是刚才那几个狠踹人的混混，“哪怕要我再堕落一次。”
宛苧心脏猛地一紧，想要回应，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卡着一般说不出口，只能抿唇别过脸去。一路无言。宛苧的书包带被汗浸得湿漉漉的，背后那几双脚步声始终紧紧相随。
直到走出巷子，学校高高的校门赫然出现在眼前。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打闹。
当宛苧走近时，瞬间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同时落在她身上——不，是落在她身后那几张不怀好意的面孔上。
“诶，那不是青兰吗？怎么跟宛苧一起？”
“靠……一群混混啊。”
“她果然有问题，难怪警方还在查。”
议论声像海啸般涌来，比以往更刺耳。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仿佛宛苧身上带着某种污秽。
宛苧呼吸一窒。她本来就承受不住这些目光，现在却还要被他们当成“和混混勾搭的女孩。
“宛苧，放学你还需要我们么？”
“要。。”
“嗯，你还留着我的电话吧？”
“留着。”
“那好，放学了打给我，拜拜。”
做好道别，宛苧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校园里。
走廊里依旧吵吵闹闹，零碎的笑声、打闹声充斥耳边。可只要她一出现，空气就微妙地凝滞了。
几个同班的女生本来挽着手往前走，看到宛苧时立刻交换了个眼神，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看见没，就是她……刚刚还跟青兰混在一起。”
“啧，果然不是好人。”
宛苧假装没听见，手却紧紧攥住书包带，指尖微微发抖。突然，不知谁的脚伸出来绊倒了宛苧。
“噗哈哈，看看她。你从妓院走出来的吧？和那么多人勾搭，啧啧啧，出了名的脏。”
有个女的向我走来蹲下想要扶我起来，当我被她扶起来的一瞬间，她又突然把我推倒在地。我猝不及防地往后扑去，，疼得眼前发黑。
周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那几个女生的脸在模糊的视线里扭曲着，像淬了毒的尖刺。“妓院”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耳后，羞耻感顺着脊椎爬上来，让我浑身发僵。“笑死我了，她真以为我要去扶她！”
我攥紧拳头撑着地面，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像突然泼下来的冰水，瞬间浇灭了周遭的喧闹。我抬头时，看见文欣老师站在不远处，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她没看我，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几个女生身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空气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带头起哄的女生缩了缩脖子，强装镇定：“老师，我们就是……就是跟许宛苧闹着玩呢。”
“闹着玩？”文欣老师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用这种字眼侮辱同学，也是闹着玩？”她弯腰扶起我，指尖触到我胳膊时顿了顿，大概是察觉到我在发抖。
“老师，是她自己摔倒的……”有人小声辩解。
文欣老师没回头，神色冷得像结了冰：“需要我调监控，让你们看看是谁伸的脚吗？还是现在就跟我去教务处，把刚才说的话再给主任重复一遍？”
那几个女生的脸唰地白了，互相看了看，没人再敢吭声。
“滚回去上课。”文欣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们吓得低着头匆匆跑了，连脚步声都透着慌乱。
文欣老师扶着我的胳膊，半蹲下来看我的膝盖，眉头蹙了起来：“伤得不轻，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我咬着唇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没事，老师，我能走。”
她没说话，直接蹲下身，后背对着我：“上来，我背你去。”
夕阳的金辉落在她发梢，晕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我愣了愣，膝盖的疼和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上来，眼泪没忍住，啪嗒掉在她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快点。”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再拖下去，伤口该发炎了。”
我犹豫着趴在她背上，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她的肩膀不算宽，却很稳，一步步往医务室走时，我能感觉到她手臂肌肉轻微的发力。
“别听她们胡说。”她忽然开口，声音透过布料传过来，闷闷的，“你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我把脸埋在她颈窝，眼泪越流越凶，却第一次没觉得难堪。原来被人坚定地站在身后，是这样的感觉。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很浓，校医处理伤口时，我疼得攥紧了文欣老师的手。她没抽回，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好了，这几天别碰水。”校医叮嘱道。
擦走出医务室时，文欣老师对我说：“明天要是还疼，就跟我请假。”她递给我一个创可贴，“这个备用。”
我接过创可贴，指尖碰到她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谢谢老师。”
她看着我，忽然抬手，轻轻拂开我额前被泪水打湿的碎发。“宛苧，”她的眼神很认真，“不用怕。”
那一刻，晚风吹散了所有的恶意和委屈。我知道，不管前面还有多少风雨，至少有个人，会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夜自习后，我吃痛地走出教学楼。天色已经全黑，路灯把操场照得斑驳，远处的篮球架像一只潜伏的怪兽。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我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放大，每一下都让我心口发紧。
“宛苧。”
我猛地停下，声音来自身后。是柳文欣。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口，怀里抱着一摞作业本，白色的衬衫在昏黄的灯下显得有些冷。
“一个人回家吗？”
“不是，待会儿有人来接我。”
“噢，这样啊，那注意安全。”
“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再见”
1.作者脾气不太好
2新角色兰姐登场！
4.宛苧的压抑对比兰姐的保护。
5. 救赎还是深渊，就看接下来的选择。
6.作者文笔有点烂，请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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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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