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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暮色四垂,京畿灯火明灭。

更卒敲响暮鼓后,中城为准,渠门以西的坊里都开始闭户不出,从户缝看,隐约可见零丁的巡兵。

只有中城以北的那座四方石台还燃着烽火,弥娆收到妧梧的信时,刚和邬徊查完平江的案子,从诏狱出来。

身后那扇石门缓缓闭上,隔绝了门内各色人的惨叫声。

许是刚下过雨,地面被洇成深灰色,空气里还泛着潮气,夹杂着刚从诏狱带出来的血腥气,有些难闻。

邬徊侧身看弥娆,少女皱着一张脸,眉头因为表情蹙在一起,抬手在鼻尖挥了挥,“难闻死了。”

和刚才在狱中那副冷峻模样,判若两人。

邬徊挑眉,指尖抚平弥娆蹙着的眉头后哄,“我们指挥使大人,受累。”

得到的是少女的一记眼刀,弥娆刚想开口怼,就看到邬徊突然弯腰凑近她,她眨了眨眼看回去,邬徊常年拿剑,指腹早就没有少时牵着她手时那般柔软,些许茧子在弥娆眼角摩挲时,掠过些痒,

邬徊的眼皮薄,眼型狭长,不说话时,总带着几分冷,但他眼睫却卷,比弥娆的还长些,像是冷白肤色上开出的一朵曜色的花。

是以有些人对上邬徊时,看的不是那张脸,而是那双眼。

深而透的曜色,像颗上乘的玉种。

弥娆最喜欢的就是邬徊的眼睛,从小就喜欢。

那是幼时某次,他们一起去学堂,弥娆不听夫子讲,只端坐在邬徊身边,一人坐的案几硬生生被她挤成两个人的。

夫子讲学时,她就撑着下巴看邬徊,任凭夫子怎么说,弥娆只有一句话:“可是我喜欢他的眼睛啊。”

下学时,弥娆还是和邬徊挤在一处,等到两人都上了马车,少年就乖乖低头,乖乖等着少女葱白的指尖抚上他的眼睫。

眼睫颤动,弥娆笑:“邬徊,像凤蝶的蝶翅诶!”

时间没有带走少年少女的倥偬情意,哪怕现在也还是如此,离得近了,弥娆还是会下意识抬手,直到触上邬徊的眼睛。

弥娆笑:“还是那只凤蝶。”

被邬徊抬手按下。

等上了马车,点了熏香后弥娆才作罢,沾了水汽的外衫搭在邬徊臂弯,弥娆就近靠在软垫上,一字一句开始看妧梧的信。

眼看着刚才舒展的眉头又蹙起来,邬徊问:“她说什么了?”

三人之前曾在京畿短暂同窗过,弥娆又和妧梧是闺中密友,邬徊也算是熟稔。

“几日前登州出现异动,知州身亡,妧梧一行人被人构陷。”

“邬徊,登州有案子了。”

几句话就概括了那封信,玉兰香在一息间馥郁,马蹄声渐缓,随之而来的是兵甲碰撞声。

红木镂漆的马车被来人拦住,隔在城门前,“什么人?”

不等人答,城卫手里的长枪就已经横在车帷上,没来得及挑开,便有一只素白的手从帷绢里伸出。

指节纤长,一块通体黑色,金纹镶边的腰牌被人握在手里。

继而落下,被一条编绳挂住缀在指尖,不住的晃。

北镇抚司四个字在夜里清晰可见。

畅通无阻。

到了第七日,登州的雨还是散散落落的下。

连着几天窝在府衙后院,妧梧提不起什么精神,殷越泽轻功好,避开看守的人后,算得上是大摇大摆,翻出墙垣查探完又回来。

有时还会带些小东西回来,比如这次。

妧梧盯着眼前,被放在少年手心的两根红绳,不解抬头。

生了病后,眼眶泛着她自己意识不到的红,还带着水汽,看起来有些可怜。

方寸大的客房只有他们俩,殷越泽现在很会通过眼神,理解妧梧的意思,少女眨眨眼,他就如是开口:“在一个老神棍那儿买的,他说能保平安,祛病消灾的。”

不太信,但妧梧还是哦了声,乖乖伸手。

等到殷越泽的指尖搭上她手腕,妧梧不经意问,“祛病的,为什么要买两个啊。”语气无辜,像是真的好奇。

下一秒,殷越泽结绳的手一抖,活结被系了个死结。

听出来妧梧话里故意的意味,殷越泽说的煞有其事:“神棍讲究阴阳,成双成对才好。”

“顺带——给我也求个平安。”

狗屁消灾,他才不信。

他的灾,向来是自己消,妧梧的也是。

莫须有的佛说,殷越泽不信。

但还是因为成对的说法,在右腕系上了另一根。

短暂的插曲过后,妧梧又坐在窗口开始发呆。

前几天还合身的那件荷色帔风,如今在妧梧身上,已经显得有几分宽大。

殷越泽上前几步斜靠在窗框,不动声色挡住窗外的风雨。

妧梧正抬手把第七朵野菊放进瓷瓶,从第一日起,殷越泽每天都会摘朵野菊进来,笑把这当做结绳记事的一种。

今天摘的那朵,花梗比其他都长些,轻而易举触到瓶底,一声闷响,带的花瓣轻颤,有落在伞面上的雨声和着,门外人影靠近,看守的衙役拍了拍衣服上的水,低声骂了句鬼天气,随即扬声道:“宿公,世子,还请移步前堂。”

妧梧扶花的手没停,没回衙役的话,而是抬眼看向殷越泽,弯了弯唇角,“来了。”

等两人踏着雨幕离开,那名衙役回头关门时看到的,只有被冷风吹散的花苞,零零散散落到桌上,在沉暗小几上留下的点点亮黄。

“一无公文,二无实证,如今连尸首都没有。”

“尹庚,谁给你的胆子扣人?”

妧梧赶到桧安堂时,刚好看见邬徊坐在主位,带着几分日夜兼程的疲累,面上却不显,一身偏墨缎面长袍,窄袖紧身,腰间的碎玉间腰牌显眼,平日里平整的衣袖,难得打着褶,邬徊单只胳膊撑在椅臂上,另只手翻着案牍在问。

尹庚则立于下首。

看见两人来了,邬徊才施施然起身,对着妧梧说,眼神却分给尹庚:“瘦了。”

尹庚讪笑,抬手用袖口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虚汗。

男人语气依旧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尹大人,你很热?”

看了眼门外愈发大的雨,尹庚接,“不热,不热。”

“弥娆呢?”看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妧梧在找那抹熟悉身影,邬徊则在打量殷越泽。

两个人不避不躲,最后同时收回视线,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她进宫去求旨,我先行一步。”

“算算时间,如今也快到了。”提起弥娆,邬徊的声音不自觉放软,转瞬又如常。

那夜回府后,弥娆放心不下妧梧,让邬徊拿了宵禁敕令,连夜离了京。

男人草草换了件劲装,低头听弥娆讲话,时不时低声和,

“但凡跨地涉案,我司要查的,都得君上下旨。”

“我明日一早便进宫求旨,随后就赶来。”

“木头徊,此去查案追凶,你……”

木头徊,是弥娆总说邬徊是个木头,是只有她叫的小话。

没说完的话被邬徊拆吞入腹,他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弥娆肩上,收力就将少女揽进怀里,额头轻抵上弥娆的,鼻尖相触,邬徊又在弥娆唇角落下一吻,“宽心。”

拿剑走到门口时,邬徊又回头,一只手轻点唇角,“夫人吻这里,便如踏雪山巅,垂辉映千春。”

弥娆:“……”

明明是你吻我。

几人刚说完,桧安堂正对着的木门应声而开,雨幕中,一红衣女子穿着箬笠稳步走来。

没撑伞,腰间挂着柄短刃,衣角随着动作晃,却因为被雨水溅湿,晃起后又垂在脚边。

来人步子迈的大,没几步就跨上石阶进了内堂。

蓑衣和斗笠被她抬手取下,沥了下水后随意放在一旁,露出斗笠下那张素净的脸,眼压眉,骨相立体,带着几分英气。

讲话时却是云泽口音,泛着软:“小鱼儿,姐姐来了。”

弥娆只长妧梧几月,却总爱听妧梧唤她阿姐。

说话间,几人已经站在了一处,妧梧和弥娆被两个少年护在内,一人一边,步子还是低妧梧她们半步,靠后些。

京畿早有北司双使的名号,若是见到其中一个,几步之内就必有另一个的身影,弥娆连腰牌都不需要出示,尹庚就已经知道这位是谁。

小小的桧安堂,还凑了南宿北殷的两个祖宗。

弥娆没给尹庚说话的机会,而是拉过妧梧的手,冷声开口:“君上有旨,知州被害一案,从今日起移交北司。”

说着晃了晃妧梧的手,“人,我就带走了,尹大人,你还是早些整理卷宗的好。”

甫一转身,堂上的衙役也跟着动一步,看着要走的几人,尹庚小跑着挡在门前,“两位大人查案,带着两位嫌犯多有不便,不如还是将他们二位安置在衙门,下官也好……”

说话声被冷剑出鞘声打断,剑身横在尹庚颈间,清晰倒映着尹庚慌乱的眼,他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抬手,弥娆哼了一声,尹庚便又收手:“这……这是干什么啊大人……”

话落,殷越泽举着剑的手被邬徊按下,妧梧上前一步拉住少年手腕。

“这就对……”尹庚刚松口气,话还没说完,便又有寒光闪过,一直握在男人手心的折扇突然变成了柄剑,尹庚连怎么出鞘的都没看清,颈上很快就被划出道血痕来,这次拔剑的,是邬徊。

邬徊反问:“说我们杀人,有证据吗?”

一句话,就把他们划分在同一阵营。

那日求的明黄色令牌被弥娆从腰间摘下,悬在尹庚眼前,“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尹大人,还要拦吗?”

1.有关的宵禁设定都参考明清时期的宵禁令

2.诏狱和北镇抚司的体系也参考明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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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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