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月几乎没多费多少口舌就完全征服了李言,现在李言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天神下凡似的。
“那你是怎么做到和江乐长得一样的?”李言摸着她手臂上下打量。
江从月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哎,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话说这么一天,一个道长见我有仙缘,为我用万年天级玄木雕刻肉身,他问我要画个什么样的。我灵机一动,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没想到他看成我要江乐的模样,所以我就变成这样了。”
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的李言大为震撼,嘴里喃喃说着,“这个道长还是个中国米开朗基罗呢。”
江从月也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话,险些破功,没端住高深莫测的神仙模样。
接着江从月想到什么说什么,李言听她说什么信什么,越听越起劲。
在江从月快要说到未来世界会被毁灭,急需一个救世主站出时,江乐漠然从书房走出。
两人目光同时望去,江乐像看傻子似得看向李言,话却是对江从月说的,“你也忍心骗她。”
江从月眨着眼睛,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我可是实话实说呢,你不信我吗,言言。”
李言拍桌而起,老母鸡似的护在江从月身前,“嗯!我当然信江姨!世界的未来可都要靠我们拯救!”
“……”江乐嘴角抽搐,“呵呵,蠢蛋。”
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年过三十的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弱智想法。
但这个人是李言的话,一切又好像顺理成章,解释得通了。
李言听了这么半天的故事,困意又涌了上来,毕竟是不眠不休把通告赶完后来这歇脚的,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褪去,精神气便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不行了,困死了。”她打了个哈欠,提着行李箱,和飘魂似的去了一楼客卧。
江从月望着楼上江乐的方向,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江乐只匆匆看了她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转身回了书房,关门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落地。
没过多久,江乐正心神不宁地对着电脑屏幕,明明上面的字个个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一句也看不进去。
这时,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江从月。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捏住她的后颈,开始揉搓起来,耳畔是她温声细语地说着:“江董可真是辛苦了,我替你捏捏吧。”
江乐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些,后颈的触感传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分明敏感极了,她却仍旧强装镇定,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任由那双手在颈间动作。
“刚刚怎么突然出来打断我和言言聊天?”江从月的手下动作轻柔,声音却带着几分狡黠,像只摄人心魄的狐妖,一步步引着人掉进她的圈套,“小江董……是不是吃醋了呀?”
江乐的脊背瞬间僵了僵,语气依旧装作平淡无波:“呵呵,并没有。
江从月捂着嘴,故意发出一声夸张的惊讶:“啊,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呀,好吧…”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今晚我睡哪儿呢?”
江乐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电脑边缘的纹路,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这么大的地方,还找不到你睡觉的地儿?”
“哎呀,可是沙发睡着不舒服嘛。”江从月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语气软得像棉花糖,“我想有人陪着睡。”
江乐抬起头,眼神清凌凌地睨向她,带着点嘲讽:“江从月,前几天在沙发上睡得安稳的人是谁?难道是我不成?”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带着点微妙的尴尬。
但江从月很快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凑得更近了些:“那怎么能一样呢?而且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有雷阵雨,我……我害怕。”
“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打雷吧,怎么,这会又和我不一样了?”江乐冷声道。
江从月轻轻哼了两声,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你是不知道,我比你多活的那几年里,落下了这毛病,所以你才不清楚呀。”
“哦?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呢?”江从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上彻底移开,定定地望着江从月,目光灼灼,似乎极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怕打雷的。
而江从月却抬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嘘,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说的。”
不知哪句戳中了江乐,她阴沉着脸推开江从月,“呵,那我就认为你在说谎,你自己怕雷睡去吧。”
江从月瞪大眼,做西子捧心状,“啊,真是伤透我心,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本不想再说话的江乐猛得站起身,脸黑得似要凝出水来,“为了我好?”她冷冷笑了两声,“呵呵,是,你是对我很好,好得天底下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可是你死了!你死了!”
江从月眸色微沉,这声势浩大的暴风雨还是要来了。
向来能掩饰好情绪的江乐,此刻双眼赤红神情激动,片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看着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江从月,此刻却垂下眼帘,缄默不语,江乐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们之间,这算什么呢?
“那你不如再说说,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为什么你会一天比一天年轻,说为什么你死而复生,这几年又去了哪里?”
“说啊,怎么?刚刚和李言侃侃而谈,到我这就成哑巴了?”江乐几乎是歇斯底里怒吼出来的。
“重新活过来的原因、未来的事通通不能说是吗,那你总要扯些谎来骗骗我、哄哄我吧。”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竟带着一点哽咽,“你自诩比我多活几年,那猜猜说什么能让我高兴呢?”
原来这些话砸在身上这样痛,江从月勉强地牵起嘴角,扯出一抹难堪的笑。
她总想着,爱要赶在一切伤害前,她要把世上最好东西的捧到她面前,让她不受一丝委屈,不承一点痛苦,最好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
可她不仅没做到在她受虐待前把她带回家,给予她很多爱,还让她伤心了这么久,甚至夜夜因为她的死无法安眠。
明明有那么多办法,那么多借口去骗她、哄她,但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那样决绝的死去?
江从月看着江乐眼眶里滚落的眼泪,那泪珠像一颗颗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胸口,只一瞬间,那痛楚便蔓延至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痛。
她的眼泪是比任何武器都痛的惩罚。
“我会无条件地爱你,因为我们曾经就深爱过。”江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你看我,却像看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你的心,实在太难走进了。”
“可当你的所有痛苦和欢乐都由我带来时,别人就再难走进你的心里了。”她顶着江乐那近乎要将她吞噬的目光,缓缓靠近,语气里带着一丝偏执的笃定,“如果是你,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毕竟,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浓烈的爱意之下,藏着的是滔天的占有欲。她们就像彼此改不掉的坏习惯,必须在对方身上打上深深的烙印,刻下属于自己的名字,以此来彰显那份不容置疑的所属权。
就在江乐气得脑子发昏,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时,江从月却不着痕迹地离开了。
江乐闭上眼忍下怒气,想快速镇定下来,凭什么自己要声嘶力竭,而她却总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她也该平静地注视她,不理会她任何举动,这样才算公平。
本将快要说服自己了,手中却突然被放入一团滚烫而柔软的东西,紧接着,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那温度烫得她几乎要缩回手去。
江乐猛地睁开眼,眼底的雾气和未褪的猩红还清晰可见。
而江从月那浅浅的笑意,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闯入她的眼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她心湖猛地一颤,刚刚筑起的心防,瞬间土崩瓦解。
“乐乐,你太痛苦了,”江从月贴在她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痛苦到别人没办法用爱来覆盖,因此你只需要有人来接住这份痛。可没有人是你,他们没走过你这条路,他们不懂,只有我,只能是我。”
“我懂你,我疼你,我爱你…”
江从月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手下却用着十足的力气,与江乐十指相扣,似要将手心的东西狠狠揉入两人骨血之中。
痛。
很烫。
此刻,江乐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两个念头。
而对面的江从月自然也不是个木头人,同样的灼烧感刺入她的手心,她却发出与平常不同的低沉幽怖的笑声,下一秒她衔住江乐微凉的唇瓣。
她声音里透出几分蛊惑的意味,“我不想乐乐以后都只能吃放凉了的饭呢。”
江乐瞳孔微弱,顿时清醒过来,动了动手,虽挣脱不开她的钳制,却能清晰地感受出手心到底是什么了。
那是一团滚烫的米饭。
几乎是江乐明白的瞬间,两人同时红了眼,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释然,还有失而复得的珍重。
随后,两人像疯了似的,互相往对方口中攫夺空气。江从月极富有技巧地勾着江乐的唇舌,妄图占据上风。
可江乐怎么可能服输,不管不顾地胡搅一通,发狠得猛烈进攻,四处攻城略地。
江从月不想两人被碰得流血,只能捏着她敏感的后颈,叫她软了下来,轻柔地安抚她的后背,慢慢教她怎么得趣。
后来不知怎么的从书房到了卧室,窗外果然如同江从月所说,暴雨如柱,电闪雷鸣。
可任凭外面如何雷雨肆虐,一道道惨白的闪电照去,只照见室内纠缠的身影,缱绻旖旎。
……
事后,江乐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背对着江从月,只给她一个线条冷硬的背影,透着十足的倔强!
本想温存一下的江从月看她气鼓鼓地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凑过去小声说着:“怎么生气了?第一回找不准很正常的,也没多痛呢,别气了。”
江乐捂着脸,心底止不住地埋怨自己,以前怎么这么不好学,平白让人笑话!
听着身旁见证人哄她的花言巧语,她更是无地自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装做自己已经睡着了。
江从月扒过来,看着她那微微发颤的眼皮,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
她好笑地躺了回去,熟稔地从后面环住江乐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下去,淅淅沥沥的,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两人在彼此的呼吸声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
江从月:37
看完上百部某视频的江乐——
江乐[眼镜](推了推眼镜):我觉得我懂了。
实操后——
又被戳痛的江从月[摸头](安慰):没事,很不错了,我来吧。
江乐[化了]:难道我居然是傻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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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白江乐vs老手江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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