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泉霖没继续纠结称呼问题。
占便宜就占吧。
他盯着秦旭元，不太相信：“你怎么证明？”
“我有合同。我去拿给你看。”
秦旭元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可很快又转回来看着他。
宋泉霖不免疑惑：“怎么了？”
秦旭元露出笑容，眼尾弯下来：“没什么，就是发现老婆你情绪好稳定，想多看老婆你几眼。”
“……”
莫名其妙。
他什么时候情绪不稳定了？
宋泉霖撇开眼：“快去拿合同。”
秦旭元又笑了下，随即转过身，走到门边，拉开门。
苗诚站在门口等着，门一开正好对上秦旭元冷峻的目光。
秦旭元低声问：“我老婆的合同呢？”
“……”
苗诚立马打开包，拿出文件递过去：“在这里。”
秦旭元接过合同，露出稍稍满意的神色：“知道随身带着，挺细心。”
苗诚面无表情：“谢谢小秦总夸奖。”
说完，他瞥了一眼包厢内。
对秦旭元嘴里所谓的男老婆宋泉霖十分好奇。
秦旭元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小动作，表情瞬间沉下去。
他轻轻地将门在身后合上，语气冷极了：“看什么呢？那是我老婆。”
苗诚：“……”
苗诚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小秦总你的老婆，我就是想问问你老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要是有事尽管吩咐我，我帮你们解决。”
秦旭元撇了下嘴角，一点不遮掩嫌弃的语气，摆手拒绝：“暂时用不上你，我老婆有事吩咐我就行了，我有需要会找你的。”
苗诚不放弃，再次尝试：“小秦总，我可以帮你出主意，让你讨你老婆喜欢，哄他高兴。”
“用不上你，你自己还是个单身狗呢。”
秦旭元又露出毫不掩饰鄙视的目光。
苗诚：“……”
秦旭元嫌弃完苗诚，一手拿过合同，转身又动作轻轻地推开条门缝。
他小心钻进了包厢，靠身体挡住缝隙，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好像生怕迟了一秒，被外面的人看到了自己的宝贝老婆。
苗诚：“……”
苗诚低头，把刚刚查到的宋泉霖的信息发给秦立海。
【宋泉霖是个男的？】
秦立海沉默好半天，冒出这么句话，语气也不太爽。
苗诚淡定回复：【是。】
不说性别出乎意料，纵观宋泉霖的履历，这个人从来没有去过北城，在网络上和秦旭元也没有丝毫交集。
网恋的情况都不存在，他应该不可能做出骗秦旭元感情的事。
想来这事的主要问题还是出在秦旭元自己身上，和宋泉霖没关系。
但秦立海不放心，又问：【长什么样？这资料上怎么没他现在的照片。】
苗诚如实回答：【没有拍到。】
“？”秦立海不明所以：【你不是都见到人了吗？】
【没见到，小秦总不准我跟着，也不让我看。】
苗诚无奈，【他说那是他老婆。】
“……”
秦立海无言半晌，发过来一句：【那你找机会偷拍一张给我。】
苗诚为难：“……”
-
包厢内，宋泉霖坐在桌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手机，秦旭元就已经回来。
秦旭元站在他跟前，递上合同：“老婆，你看，这是合同。”
语气姿态像献宝。
“……”
宋泉霖接过合同，顾不上去劝说对方放弃老婆这个称呼。
翻开看了眼。
确实是之前他爸和他妈签的合同。
不过，当时秦肖坤签的甲方，现在秦肖坤又在后面签了个转让合同，把合同权利转让给了秦旭元。
也就是说，他的情人身份从秦肖坤这里转让到了秦旭元这里。
“老婆，合同没有问题吧？”秦旭元站在旁边看着他。
宋泉霖看着手里的合同，皱了皱眉，觉得有哪不对。
“这中间的转让，我并不知道情况。”
秦旭元顿了下，垂着眼解释：“我之前在北城不方便，便让他帮我签的合同，我过来之后才把合同转让到我手里。”
“……”
可当时秦肖坤给他打电话，语气态度听起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而且……
“你在北城，”宋泉霖抬眼看向秦旭元，目露疑惑，“我从没去过那里，之前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找人签这个合同？”
“……认识啊，我认识你。”
对上他凝视的目光，秦旭元表情顿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眼睛带笑：“我在别人那看到你演戏的视频，觉得你表现的特别好，我就很喜欢你！”
宋泉霖盯着他，一时没发现什么破绽。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我演戏的视频你看过？”
到目前为止，他只演了一部戏。
关键是戏都还没有上线，除了制作方，还没有给别人看到的机会。
外面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个新人。
他在戏里演的也不过是个男n号配角。
本身戏份就不多，表现的机会也少，又怎么会被秦旭元看到？
“嗯！”
秦旭元点头：“我从姜海导演那里看到的。”
他望着宋泉霖，眨了下右眼：“老婆，我家里有点人脉。”
“……”
炫耀什么。
但宋泉霖打消了疑虑，“原来是这样。”
姜海是他那部戏的导演，如果认识他，那确实有可能看到他演戏的视频。
秦旭元往宋泉霖跟前一坐，抓着他的手，握在手掌中，抬起眼睛和他对视。
“老婆，我觉得你演戏特别有天赋，演的好，长得也好，你以后肯定会大火的。我就是想在你当影帝的路上帮你忙。我怕别人趁着你年轻就欺负你，所以才想签这个合同，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以你男朋友的身份。”
话说的听起来十分真情实意，表情看起来也很真诚，不像撒谎。
宋泉霖眨眨眼，垂下视线，心头难掩一丝感动。
从没有人这样对他说夸他的话。
以前家里欠债，别人都觉得他们家没救了。
他成绩也一般，并不是学校里受老师宠爱和关注的学生。
别人除了夸他长得好，也没其他的话。
就算是之前去拍戏，别人也只是说他形象好，没有人像秦旭元这样单纯直白的夸他有演技、有天赋。
“……”
宋泉霖抬眼和他对视，问：“你真的觉得我以后能当影帝？”
“当然！你肯定能！”秦旭元肯定道。
宋泉霖深吸口气，嘴角微翘，很快又压下去：“就算你这样夸我，这个合同，我也是不能完全接受的。”
“……？”
秦旭元表情微微垮下去，“为什么？”
“我很谢谢你，谢谢你欣赏我。”
宋泉霖抓着合同，眼神认真回视：“但是我不喜欢男人，我不能当你老婆，对不起。”
他将合同放进秦旭元手里：“这份合同我不会赖账的，我会努力挣钱，后面把钱还给你。”
“……不行。”
秦旭元摇头，表情克制，却没有同意，“我不要你还钱，我就要你做我老婆。”
“……”
他握着宋泉霖的手，问，“老婆，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什么都不懂，觉得我说的话不够真心，所以你才不想和我谈恋爱？”
不等宋泉霖回答，他又自夸道：“老婆，你只要多和我接触，好好了解我，就知道我很靠谱的。我会把你照顾很好的，我很真心的，我真的喜欢你，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
“……”
宋泉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今晚的对话很难达成目的的心理预备。
现在换了个谈判对象，更加难沟通了。
但他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秦旭元，你听我说，不是你哪里不好，也不是你年轻不懂事，我知道你说的话很真心。”
宋泉霖指了指自己：“但是我不是同性恋，你明白吗？”
“我不喜欢男人，所以我不能做你老婆。”
秦旭元望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委屈，却又很快掩饰住：“可你之前都愿意来见秦肖坤，为什么轮到我，你就不愿意？”
他显然并没有接受宋泉霖的解释：“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好，不喜欢我？”
“不是，”宋泉霖否认。
“原本我来见秦肖坤，也是想告诉他这件事。”宋泉霖说，“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答应这个合同的条件。”
“……”
秦旭元垂着眼睛不说话。
以沉默抗拒。
“而且你也知道，这合同签名的人不是我，是我父母，我不是直接责任人。”
宋泉霖面色不动，道：“我只能负担还债的责任，其他的我负担不了。”
“你都是在找借口，”
秦旭元抬头：“你就是不想当我老婆了。”
他像是听不明白，又像是不愿接受。
宋泉霖这套说辞完全不起作用。
“我知道，老婆你从来不喜欢我。”秦旭元望着他，眼睛发红，“你现在身体健康，一切都好好的，所以你更不会选择我。”
“……”
宋泉霖一愣，没听懂。
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句话。
他眨眨眼，正要再说一句，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宋泉霖安慰着，想趁机转移话题，“我去门口看看。”
秦旭元扯住他的手，站起来：“老婆，你在这坐好，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宋泉霖：“……”
秦旭元拉开门，脸上表情已经收起来，眼睛恢复了冷色：“干什么？”
苗诚和他对上了视线：“……”
态度莫名小心了几分，说：“小秦总，能麻烦让宋先生先出来一下吗？”
“怎么了？”秦旭元皱眉，露出很有攻击性的目光，“你是想让我老婆出来陪你说话？”
“不是。”苗诚无语地指了指门外走廊，“是有人带了警察来找他。”
“警察？”
秦旭元一顿，瞥了苗诚一眼，“是不是秦肖坤惹了什么官司？”
“霖哥，你在里面吗？霖哥，你是不是遇到了危险？霖哥，你别怕，我带着警察叔叔来救你了！”
走廊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苗诚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秦旭元表情一沉，目露冷气。
走廊的声音越靠越近，宋泉霖在包厢内也听见了。
“……”
他抓过手机一看，果然，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连忙起身走过去拉开包厢门，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苗诚转头，迎面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
忽然理解秦旭元为什么会把他当成老婆，确实长的不错。
他正要和宋泉霖交代一下情况。
就见秦旭元上前一步，紧紧攥着宋泉霖的衣袖，跟在身后。
仿佛不这样抓着，宋泉霖会就此跑了，从他眼前消失不见，再找不着。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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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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