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去了有胡商的地方,给岑怜买他要的假花,其实假花不是自己胡商才有卖,只是他们的比较便宜,而且买两种可以送一种不一样的。
岑怜就是看上了这里才想着要找胡商买,虽然来镇子上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去了胡商的店里两次,岑怜倒也知道要往哪里走,秦鹤堂自然也知道镇子上的胡商在哪个方向,两人朝着地点缓步而去。
到了店门口,就听见有胡商用着撇脚的汉话和人介绍自己的东西,进店里一看,大胡子胡商老板正拉着一个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而那男人的身旁跟着一个笑颜如花的夫郎。
岑怜见老板在忙着,他就自己走到一边去看花,虽然都是假花,不过做的惟妙惟肖的,也十分的养眼,而且还多了很多岑怜没有见过的花样,他以前见过的真花就是村子里的路边,山头上和小河边长得各种小野花,但是那些花被他采回去后也放不了几天就蔫儿了,他又要把它们丢掉然后重新去采,有时候到了冬天,什么花儿都没有,他的屋子都没有那么好看了,知道胡商卖的假花比较便宜后,他就央着爹娘来镇上的时候给他带回去一些。
屋子里总算一直都漂漂亮亮的了。
看来看去,最后选了一种小小的,但是又很多的小黄花然后还有一种花叶圆圆的外边白花心泛着淡淡粉的花。
不知道那胡人老板会送自己一种什么样的,岑怜有点小期待,摆出来的假花都是卖的,老板要送的花没有拿出来,每次来买岑怜都有些担心老板送自己的花会不好看。
胡人送走了先前的男人和夫郎后,可算是注意到岑怜他们了。
看到岑怜,他脸上带起笑,这个小哥儿他记得,对方是他见过长得最娇俏的哥儿,而且还来自己这儿买了几次花,每次自己送他花,他都会很开心。
“你又来买花了!”胡人上前。
岑怜点头:“我选好了。”
“好,你怎么不选之前的那两种了?”之前每次岑怜来买花都会选同一种,胡人有些疑惑。
岑怜看着手里拿着的花,秦家的屋子比较空,也比他自己的房间还要大,之前他选的那两种不太合适,不过岑怜没说,只是说:“就是突然想换其他的,刚好这两种长得挺好看的。”说着,他看一眼身旁的秦鹤堂。
胡人也注意到了他身旁的男人,“这位是?”
岑怜收回看秦鹤堂的眼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秦鹤堂却开口了:“我是他相公,我们成亲了。”
闻言,胡人愣了一下,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看,最后只是叹息一声,“恭喜了。”他原本还想着等这位小哥儿再来买花时,把自己小弟介绍给他认识的,自从有一次自己小弟看到这位小哥儿后,就沉迷上对方的脸蛋了,真是可惜呀。
胡人摇摇头,去后间把送的花拿出来,他特意选了鸢尾花,“这是鸢尾花,愿这花见证你们的爱是上天赐予,结合比奶酒更甘甜。”
岑怜伸出去的手因为这几句肉麻的话停了下来,秦鹤堂却坦然的接过对方手里的花,淡然的朝对方道谢。
结账后,岑怜在心里暗暗的反驳。
买花花了五文钱,都够买两个大肉包和一个素菜包子了。
两人又去了木匠店,定做了一个长方桌一个躺椅和一张床,岑怜不知道秦鹤堂为什么要重新做一张床,家里现在的那张床还是新的结实的很。
秦鹤堂只是想,每次将浸湿的床褥换掉太折腾睡着的小哥儿了,不如再打一张床放进偏房里方便一些,但他的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岑怜自然就不知道男人心里的想法了。
交了定金,这才去岑怜心心心念念的品味堂。
看到牌匾上十分贵气的三个字,岑怜摸摸自己的荷包,里面满满当当的,是男人今早塞进里面的银锞子。
“我真的可以买里面的糕点吗?”
“自然可以。”
这下不再犹豫,岑怜咧着嘴跟在秦鹤堂的身后走进去,要是让善哥儿知道自己吃到了品味堂的糕点,他肯定会被馋的流口水,可惜了,这次回门善哥儿不在村子里,等下次他一定要说给善哥儿听,好好馋一馋他。
白善是他在岑家村里的玩伴,两人自小就玩得来,知道他要嫁人了,善哥儿还哭了好一阵呢,搞得那时候也同样不高兴的岑怜还得拿出自己藏着吃的糖哄他,最后他藏起来的糖都被贪嘴儿的善哥儿吃完了。
要是善哥儿知道错过了自己的回门,他肯定会难过的。
与此同时,岑家村。
昨儿送走岑怜后,岑母还是有些情绪不高,第二日和岑父二人,两人早早的吃了早食就下地干活了,刚走到地里头,就见到了白家的善哥儿。
善哥儿刚和他阿爹从家里来,两家的地挨得近,看到地里头的岑叔和岑婶,他有些惊讶的张嘴:“婶子,你们怎么来干活儿了,今天不是怜哥儿回门吗?你们出来了,待会儿怜哥儿回来了找不到你们该着急了。”
跟在他身旁的阿爹笑出来:“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怜哥儿昨儿就回门了,你不知道吗?他还来找你了。”
岑母看善哥儿,对方是自家小哥儿的朋友,两个哥儿自小就喜欢挨在一起玩,看到他,她就不由会想起怜哥儿,脸上带了些笑:“是善哥儿呀,怜哥儿昨儿就回来了,他去找你了,不过你不在家,晚饭的时候去婶子家,昨儿怜哥儿带来了糕点,让我给你留了两块。”
两个小家伙自小有什么东西都是分着吃的,昨儿怜哥儿没遇到善哥儿,还有些失望呢,看着和自家哥儿一样,脸上带着些肉的善哥儿,岑母如是说。
“啊?可是昨天不是怜哥儿回门的日子呀,不是说三日回门吗,昨天是第三天,今天才是第四天,应该今天回来才对呀?”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善哥儿这小傻子是没把成亲的那天算上呢,他阿爹拍拍他的头,“平日里叫你多听多学你犯懒,现在傻了吧。”然后给他解释回门是哪一天。
弄懂后,善哥儿难过的不行,下次再见怜哥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早知道他昨天就不出去玩了,他瘪起嘴来,瞧着是要哭。
知道他和怜哥儿感情深,岑母和他阿爹心下不忍,宽慰他,“没事的,过段日子就又能见了。”
“真的吗?”善哥儿问他阿爹。
“当然是真的了,我和你说,哥夫,不是我吹牛,这家的饭菜最好吃了。”
逛到一半时,两人又遇到了李二,早上除了肉饼,也没吃什么,现在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看到一家饭馆,里面坐了不少人,秦鹤堂便提出先去吃饭。
岑怜不知道饭馆里的饭菜怎么样,他没吃过,问了一嘴,结果李二说这家饭馆的菜很好吃,他将信将疑的跟着进了饭馆。
里面的小二很热情,看到他们就马上来招待:“几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咱们这里什么都有,包你吃得满意,下次还想来。”
岑怜看秦鹤堂,“你点菜吧,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菜。”
“这位夫郎瞧着是个生面孔,要不试试咱店里的招牌?吃过的人都说好哩。”小儿殷勤的说。
秦鹤堂来过几次,他吃什么都可以,只记得这家饭馆菜色不错,其他的也没怎么留意,不过李二知道。
“李二,你来点吧。”
“好嘞。”
不等小二介绍,李二就报了三道菜,一道红烧肉,一道蒸鱼然后一道素豆芽,他们三人也够吃了。
看出客人是熟客,小二也不多嘴继续说,接了菜名道了好,给几人上了一壶茶水后就下去了。
岑怜悄悄打量着店里的布置,虽然吃饭的人挺多的,不过店里一点都不见慌乱,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以后他也要这样!
等回去了,他就开始研究猪下水,想好怎么卖后,他就在镇上摆个小摊儿,然后慢慢的挣钱,早晚有一天能挣到多多的钱,然后再来镇上买一个小铺子开饭馆。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后,没一会儿,菜就上上来了。
“各位客官,这是你们的菜,请慢用。”上菜的是刚才的那个小二,上完菜他就去店门口继续吆喝了,有客人吃完走,他就高声欢送,有人来他又高兴的好似捡了钱,看起来很是乐在其中。
刚端上桌的红烧肉裹着油亮的琥珀色酱汁,只需用筷子轻轻一戳,肥瘦相间的肉就剥离开来,带着微微的焦香。清蒸鱼饱含鲜气顺着热气飘入鼻中,鱼肉油亮,表层淋的热油和葱丝香气刚好,没有盖过鱼肉本身的鲜,反而勾的人想快点吃到。就连素炒豆芽都火候刚好,没有炒的很死,看着就很解腻。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几人开始动筷。
吃进嘴里,岑怜想,难怪这家饭馆客人多,因为确实很好吃,色香味俱全。
吃着菜,岑怜在心里想这些菜的做法,因为对做吃的很喜欢,所以岑怜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在心里慢慢的想该怎么做,慢慢的复刻,每次做出来的味道都很不错。
大概知道了这些菜放的东西,岑怜想回去他也自己做来试试看。
一顿饭吃的很满足,吃过饭李二也不好打扰,大哥刚成亲,肯定想和哥夫待在一起,他把吃饭的钱给岑怜后,就跑走了,嘴里还说着回去的时候他会准时到那里等他们。
看着一溜烟跑远的人,岑怜想,不愧是干催收的,刚吃饱饭就能这么有活力。他就不行,他吃饱了饭会有些困,打了个呵欠,下意识的靠近了秦鹤堂一些。
他的小动作男人都看在眼里,但这也没个歇脚的地方,皱了下眉。
“咦,那是什么呀?”岑怜指着不远处的小摊问。
秦鹤堂顺着他值的地方看过去,是一个在打盹儿的猎户在卖动物皮,这个距离看起来像是几团棉花。
岑怜快步上前看了一下,这会看清了摊儿上卖的是什么,看着毛茸茸的皮,他有点想买,他爹天气一冷膝盖就疼,但想来这些皮不会便宜,想了下,他问秦鹤堂:“村子里的后山能抓到这些吗?”
秦鹤堂看一眼摊子,上面都是很常见的东西,“能。”
“那过段日子你带我去山上抓嘛,我想要这些。”岑怜说。
村子里的人靠山吃山很正常,在山上能找到的东西就不花钱买就不花钱买。
摊子上的这些没有很完整,小哥儿想要,他可以去山上给他抓。
在镇上逛了一天,岑怜要的东西都买到了,回去的时候他脸上带着笑,后面坐上摇晃的驴车,都没有觉得很难受了。
到家里,秦鹤堂把东西往家里搬,岑怜跟在他身后,有些好奇:“秦鹤堂,你不是干催收的吗,为什么你每天都待在家里啊?”
小哥儿就差把你快出门写在脸上了,秦鹤堂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只当没听见。
这几天小哥儿总是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出门,男人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了。
半个月后。
田地里的庄稼该收了,秦鹤堂摸黑就起来了,怕吵醒熟睡的岑怜,他特意放轻了动作,但岑怜还是被他吵到了,动了动薄薄的眼皮,眼瞧着要醒,秦鹤堂停止了动作,拍了两下盖在岑怜身上的被子,直到人又再次睡过去。
自从那日岑怜说不许碰他后,这些天两人都是到了晚上就睡觉,天气越发燥热,秦鹤堂看了两眼闭着眼睛的人,叹息一声,去后院拿着镰刀走了。
这几日秦鹤堂忙了起来,被晒黑了不少,岑怜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男人有时忙活完了地里,回家了又帮着他一起做饭烧火,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起来后,岑怜也不知道秦鹤堂今天什么时候回家吃饭,昨天他说今天要把地里的庄稼都割了,过两天去他家里他帮爹娘一起割。
岑怜倒是想帮忙,但他是真的从没下过地,在岑家村他也就是独一份了。
前天他跑到地里,说要帮秦鹤堂一起,结果男人看到他就黑下了脸,从田地里出来,把他挽起来的裤腿捋下来,又将他的鞋子穿上后,还凶了他。
虽然男人只是冷冷的问自己来干嘛,但他还是吓到了,秦鹤堂第一次这样凶,想到这件事,岑怜就生气。
当时男人不仅凶他,还拍了他一下,他只有小时候不听话跑去河里时被他娘打过那里呢。
于是岑怜当场就委屈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塔啪嗒的往下掉,仿佛要用眼泪将不仅凶他还打他的男人淹死。
最后秦鹤堂也没哄好他,只好让他在田边坐着等自己弄好一起回家,回家后岑怜的气才消了一些,但到了夜里,他就发现自己身上有几个包,痒的他一直抓挠。
秦鹤堂心知肚明的拿了往日里用的药膏给他擦,昨天那些包才消下去,不过他是不敢再一直待在田边了,说是这样说,不过去送饭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他拍案,决定中午做了饭送去给地里头的男人,
“大黑,我们走。”做好饭后,岑怜提着装有饭菜的小篮子,叫趴在院子里的狗。
大黑是前些天李二送来的狗,说是他舅舅送来的,但是他家里已经有一条狗了,问秦鹤堂要不要养,岑怜喜欢热闹,秦鹤堂那些天忙着地里的事,没顾得上他,于是,在男人用眼神询问他的时候,他立刻就点头了。
说着狗叫大黑,但其实狗是灰色的土狗,只是它的额头是黑的,岑怜才叫它大黑。
大黑很听岑怜的话,听到喊,它站起来,抖了抖毛,然后跟着岑怜一起往院子外走。
外面很热,岑怜给自己戴了个斗笠,看一眼被晒到的大黑,他捡了一块破板子拿在手里给大黑挡晒。
一人一狗往地里走。
到了田边,岑怜一眼就看到了地里弯着腰的男人,这么烈的太阳,男人连个斗笠都没戴,岑怜看的有些不是滋味,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心疼男人,只觉得秦鹤堂有点傻,明明让自己学着帮他,说不定会更快的。
在地里忙活的不止有秦鹤堂,村里的人都开始收庄稼了,有几人正坐在田埂边休息说话呢,看到岑怜来,说话声一下停了下来。
“你是鹤堂的夫郎吧,真俊。你来给他送饭?”
田地与秦家挨着的潘婶看着眼前俊生生的小哥儿,他心生欢喜的问。
这小哥儿瞧着就养的好,露出来的皮肤白嫩嫩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着就水灵。
“嗯,我是怜哥儿,婶子好。”岑怜看出眼前的婶子只是好奇,便回答对方的问题,他想快点把饭菜拿给秦鹤堂,然后叫他休息一会儿,但潘婶说完后,旁边又有个婶子问他话,热情的他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潘婶看出他脸上的着急,拍腿笑:“瞧,光顾着和你说话差点耽误事了,我瞧着鹤堂忙一早上了,你快去叫他歇歇吧。”秦家这夫郎瞧着就不是干活的料,潘婶识趣的没有多话,拉拉身边的人,止住了话头后,便让岑怜走了。
可算是走了,岑怜叹一口气,这里的婶子和岑家村的婶子一样,都喜欢拉着他说话。
不等他开口喊秦鹤堂,大黑突然叫了两声,弯着腰的男人听到叫声,站直身子去看,就见小哥儿又来了,这么烈的太阳,他出来做什么?
秦鹤堂皱眉,得好好和小哥儿说,别中暑了才是。
在田沟里洗了洗手,然后朝着田边站着的一人一狗走去,不等他开口,岑怜就先把他拉到了可以遮荫的树下,这里和其他人休息的地方分开的。
岑怜:“这么大的太阳,你干嘛不休息一会儿,等没那么热了再做呀?”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了些抱怨,在男人的眼中就像是他在心疼自己,虽然知道现在的小哥儿可能还不会,但秦鹤堂的心里还是塌陷了一块,原本准备了要说小哥儿的话也憋在了心里。
“没事,我不热。”倒是小哥儿圆挺的小鼻尖上出了不少的细汗,他翻出袖口给他擦去,有些心疼:“不是说好在家里待着等的吗?怎么又来了?不怕被虫子咬了?”
他把岑怜戴着的斗笠顺势拿下来,躲在树荫下晒不到。
摘了斗笠后,头上凉快了不少,岑怜用手给自己扇风,家里的那把蒲扇被他使坏了,“我觉得你来回往家跑太累了,所以就把饭给你送来了,刚好你就可以边休息边吃饭了,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水,装水的罐子我没有找到,我就用了一只大碗给你装了满满的一大碗,你看,还满满当当的一点都没洒。”他蹲下身来掀开小篮子上面的竹盖。
秦鹤堂深深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岑怜,一时没说话。
岑怜:“你也坐下来吧,先喝点水凉快凉快。”
半晌,秦鹤堂才点头,跟着坐下来,他才发现岑怜带的饭量是两个人的,他问:“怎么不在家里吃了再来?”
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吃饭没有意思啊,岑怜这样想便这样说了。
秦鹤堂看他:“再过两天就能收完了。”
岑怜知道他的意思,把饭菜摆出来后,他把水递给秦鹤堂:“先喝点水吧。”男人的额角都是汗,至脸颊滑到颌角,瞧着都觉得热,但岑怜却莫名觉得秦鹤堂虽然晒黑了一些,但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
秦鹤堂接过水,喝了一口,他带来的水确实是喝完了,原本是想着等吃饭的时候回去再装上一些的,他没想到小哥儿会来给他送饭。
水里应该是放了糖,喝起来甜丝丝的,秦鹤堂想说自己用不着喝加了糖的水,家里的糖他是买给岑怜的,但总觉得他说这话小哥儿会不高兴。
岑怜拌了个凉菜,炒了一盘猪肉,然后又炒了盘鸡蛋,其实秦鹤堂这么累,他应该多做点肉的,但天气太热了,吃一些爽口的比较好,特别是秦鹤堂一晒就是一天,早上天不亮就出了门,太阳完全落下去了才回家,他想,若是自己不在家里,秦鹤堂估摸着会做到晚上。
“等过几天我就去看哪里有荠菜,这么热的天吃荠菜最好了。”
岑怜不知道荠菜都被村子里的人挖的差不多了,还想着要去找一些来炒了吃。
秦鹤堂听着他唠叨,看他光吃凉拌菜,也不吃肉,他给他夹了一块,“也吃点肉。”
“哦。”
岑怜已经习惯了秦鹤堂的动作,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反正他都吃,也不是他什么都吃,而是男人夹给他的菜都是他喜欢的。
说完吃的,岑怜又说:“今晚我真想睡到院子里,昨天晚上好热,我的蒲扇坏掉了,你帮我重新做一个,我要更大一点更结实一点的。”夜晚的院子是真的很凉爽,不好的就是夜风吹的树叶簌簌的响,有些吓人,还有蚊虫很多,咬的人身上的肉发痒发疼,所以他想睡在院子的想法一直没能实现。
“好,回去就给你做。晚上换竹席。”
“家里还有竹席呀,我都没看到,我以前天热的时候也是睡竹席,能凉快不少。”
岑怜都没有发现家里有竹席。
吃过饭,岑怜就被秦鹤堂要求回去了,他点头:“好吧,那你把你装水的罐子给我,我待会儿再来给你送罐水。”他带来的那一碗都喝完了,还有一个下午,不喝水肯定是不行的,这里又没有山泉可以接水。
“嗯。”
拿了罐子后,岑怜就又带着大黑回家了,大黑还没吃饭呢,他得回去也给大黑弄一些吃的,虽然秦鹤堂说大黑能自己找到吃的,但现在真的太热了,连狗都不想走动,所以岑怜便不要求大黑自己去山里找吃的了。
回到家,给大黑弄了吃的,岑怜又给罐子装满水,拿给秦鹤堂后,就回家了。
刚走到院门口,身后就听见秦堂嫂的声音。
“怜哥儿,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我都要回去了还好又来看了一眼。”
“嫂子,你怎么来了?快进屋里来,热死了。”岑怜高兴的转身拉着秦堂嫂进院子里。
秦堂嫂是来给两人送桃子的,是她娘家自己种的。
岑怜惊喜的接过秦堂嫂给的桃子,“嫂子,辛苦你啦,我坐着,我给你去倒水。”
秦堂嫂确实热的很,岑怜倒给她的水,她一口就喝完了,岑怜又给她倒了一碗。
“对了,怜哥儿你方才去哪儿了?我来了两趟都没见着人,还想着下午再来呢。”秦堂嫂问。
“我去给秦鹤堂送饭了,然后就和他一起在那儿吃了才回来的。”
“哎哟,我都没想到这一茬,地里头差不多了吧?”秦堂哥家的庄稼还要再过几天再收,她和秦堂哥这几天都在娘家帮忙,等她家开始收的时候,秦堂嫂家里的大哥大嫂也会来帮忙,两家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往秦鹤堂也会帮忙秦堂哥家一起收,不过今年不一样了,他要去岑家帮忙。
也是不巧,这次两家收的日子撞一起了,没办法,秦堂哥只能分出一天来帮秦鹤堂一起收,但其实秦鹤堂觉得他在岳家帮忙就可以了,毕竟之前他没想到自己会在今年成亲,所以播种的时候也没种多少,他自己花上几天就可以收完了,但秦堂哥没答应,说等他收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他也来帮忙,也就是明天了,秦堂嫂留在娘家帮忙,秦堂哥来帮秦鹤堂一起收。
知道这是堂哥堂嫂的一番心意,秦鹤堂最后没拒绝。
“秦鹤堂说快了,我要去帮忙他也不让我去,不然肯定会更快的。”
秦堂嫂听了好笑,怜哥儿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别去受罪了,“鹤堂不让你去也有他的道理,不去便不去吧,你在家做饭也行,怜哥儿你做的饭那么香,鹤堂吃了都更有劲些。”
岑怜被说的不好意思,说:“那嫂子今晚你别回去做饭了,叫上堂哥来家里吃,我做。”
秦堂嫂倒也想,但今天还真不方便,“今天还是算了,我大哥在家里呢,明天再来吃。”
岑怜这才知道明天秦堂哥要来帮忙一起收。
秦堂嫂的娘家不远,来去也就不到半刻钟,所以晚饭,秦堂嫂能赶的上,不是说她娘家不管饭,而是她想吃岑怜做的饭,上次吃过一次后就还记着呢。
而且等庄稼收完了,她也想问一下怜哥儿摆摊的事,她打听了一下,觉得怜哥儿的想法很好,说不定真的能成。
“好,那明天我多做些好吃的等着嫂子。”岑怜笑。
“那成,好了,怜哥儿,我要先回去了,你堂哥他们还等着我呢。”
“好,嫂子慢走。”
送走了秦堂嫂,岑怜刚想关掉院门回屋休息一会儿,屋外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他转身去看,发现是苏氏抱着她小儿子。
看到苏氏,岑怜心里下意识的不喜,他总觉得这个人总是奇奇怪怪的,一会儿扒人家的院墙,一会儿隔着院门的缝往人家里面看,他发现了好几次,还被吓到了几次,后面对这人就越发不喜。
院墙被秦鹤堂加了蒺藜,她现在不能随便扒上去了就是院门还没来得及修补,不然一定堵的死死的,让她一点儿都看不到里面。
岑怜面无表情的问:“你有事吗?”
苏氏像是没感受到岑怜对她的不喜一样,探着头往秦家院子里看,“这不,刚才看到你嫂子拿了几个桃子,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哭着要.......”
原来是这个意思,岑怜无语片刻。
对这人的厚脸皮感到惊讶。
但他不接对方的话说“是吗,我嫂子给的那桃子,我看着确实是又大又甜,吃起来应该很好吃,怎么了吗?”
他故意形容了一下桃子,然后反问苏氏。
苏氏显然没想到自己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岑怜还在装不懂,还问自己怎么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讪讪的摇了摇头:“呵呵…倒也没什么事。”听起来违心的不得了。
岑怜噢一声,随后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
留下碰壁的苏氏留在原地。
看着关上的院门,苏氏抱着孩子在原地对着院门呸了一声“扣死你得了,下次老婆子再给你家送菜看我不要你还回来!”
说完,才抱着怀里的娃往自家屋子里走。
秦鹤堂回来时比平时晚了一些,可能是因为岑怜送去的水还有,所以他就多干了一会儿,回来时,岑怜的饭都已经做好了,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去地里叫人回家,他就回来了。
岑怜打水给他洗手,“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秦鹤堂笑了笑,没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累了一天,回家是看到自家的方向飘出炊烟时心里的想法。
他不说话,岑怜都习惯了男人的偶尔不说话,反正秦鹤堂就是这样,他也没再说,两人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秦鹤堂要去洗碗,岑怜没让,“放着我来吧,你帮我把竹席换了,我还是没找到。”
男人点点头,转身回屋子去换竹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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