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响,众人上马,从左往右依次展示骑射技术,射中靶心多者即为本次魁首。
慕辞予因为刚刚站在最角落,也就成压轴了,他一想到自己上一位是白大将军,便莫名得有一些不自信了。
很快便轮到白玉行,他侧头对着慕辞予笑了一下,随即双脚一蹬,用力挥了一把缰绳,速度极快地冲出去了。
三支!三支箭瞬间从箭筒中取出,即为快速且熟练地架上弓,很轻松地将弓拉满了,三支箭射出,正中靶心,甚至穿透靶心,很快便接着再取出箭,将场上所有箭靶几乎全射中了,但却独独留了最后一个。
慕辞予看得出来,以他刚刚的姿势,不可能会失误,分明就是刻意在射出的最后一秒偏了几分。
场外听取一片夸赞声,比完的人都会排到对面,如今轮到慕辞予的时候,前方是一堆已经参完赛的皇子,公子们,都盯着他,准备等他出丑。
慕辞予深吸一口气,坐在马上,解掉了身上的披肩,露出完美的肩颈线条,虽然他被疾病折磨得有些消瘦,但完全不会撑不起衣服,反而他穿这样的骑马服额外得有少年男子的英气,不像传闻中那般柔弱。
没有了披肩束缚,慕辞予猛蹬马而出,速度完全不输刚刚的白玉行,但他的力气,不足以一下掌控三支箭,只得一支一支射出,好在他反应的速度很快,完全跟得上马奔跑的速度,前面的靶子无一漏掉,全射中靶心。
但就在最后一个时,突然出了变故,马儿不知怎得突然乱了起来,不按原先的路线前行,眼见马儿像是疯了一样,慕辞予只好从箭筒中取出最后一支箭,双脚踩马鞍借力腾空,用轻功飞到正确的位置,迅速拉弓对准最后一个靶心。
场外的人都看呆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陛下也看得出神,慕平更是心跳极快,满头大汗。
箭射出的那一瞬,用尽了慕辞予的力气,准备落地时,乱了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了,他都做好了接受这一跤带来的极致痛感。
可痛感没有如期来临,反而是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又充满安全感。
就在慕辞予失衡的那一刻,白玉行将缰绳塞给身旁随机一人手上,轻功一跃,飞上去一手环住了慕辞予的腰,一手放在他的后脑上,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平稳落地。
慕平见状终于缓了口气,慕野递给他帕子,他缓缓擦起了额间的冷汗,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救慕辞予的是谁,真的要心梗了,这下真的陷入两难的地步了。
不登门道谢吧,又要被大做文章,登门道谢吧,对方又是自家的敌对头,这汗是擦不完了。
慕辞予还未从他怀里的花香味中缓过神,就已经被放到安全地带了,待反应过来转身只见白玉行一越,骑上了那发疯了的马儿。
白玉行紧紧地拽住那缰绳,马儿的前蹄跃起,发出尖叫声,随后溜了几圈,将它安抚下来,下马后,将缰绳交给侍卫,牵离此地。
径直走向看台上的陛下,随后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向陛下禀告,“陛下,此马突然发疯,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刻意做了手脚,还请陛下,准许由臣亲自彻查此事。”
陛下微微皱眉,“竟敢有人在围猎上做此等龌龊事,朕允了,爱卿定要为朕查出这幕后之人。”
“是,谢陛下恩准。”白玉行缓缓后撤回刚刚的场地。
陛下身旁的太监,轻声道:“陛下,骑射比赛结果出来了,是否要……”
“好,公布吧。”
太监对台下的兵部尚书示意,随即便开始公布结果。
“此次骑射比赛,获得魁首的是慕相府的慕三公子!”
霎时间传来些许谈论的声音,陛下也有些震惊,之前鲜少有在之类比赛上听过此人名号。
又想了想,侧身对身旁的爱妃说道:“爱妃,若朕没记错的话,这慕三个公子,是你那位弟弟吧。”
“回陛下,正是臣妾的弟弟。”
慕辞予还傻愣在原地,气息有些不稳。
“喂,你没事吧,刚刚那样就被吓着了?不是胆子很大么,快些上去领赏吧。”
白玉行突然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依然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调侃他。
慕辞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臣,参见陛下。”
“慕爱卿,朕听闻你从小便体弱多病,今日这骑射之术竟能超越了白将军,可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
“回陛下,臣只是和白将军打了个平手。”
“哦,怎么说?可分明他并未全射中啊?”
“臣观察到白将军在最后一箭刻意射偏了几分。”
白玉行也跪倒慕辞予身旁,“陛下,臣不过是想将这魁首留给其他人,毕竟臣年年拿奖赏,可不遭人嫉妒。”
“哈哈哈哈哈,白爱卿只留一箭,除了最后一位还有谁能拿这魁首。”
“好了,慕爱卿想要什么奖赏,说与朕听。”
慕辞予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奖赏,大脑飞速运转了一遍,“臣,想要一会也能参加围猎。”
白玉行挑了一下眉,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原以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可如今这大好的机会,确没有要点别的。
“这算哪门子奖赏?爱卿本就有资格参与。”
“回陛下,能参加围猎,对臣来说是天大的奖励,陛下只需开口应了,臣便安心了。”
“好,朕允了,朕再送你二人各一把宝剑。”
下人将那对宝剑抬了上来,从纹路上看,很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将两把剑并到一起,纹路能完全衔接上。
这、这不就是鸳鸯佩剑吗?
“谢陛下。”
慕辞予小幅度的瞥了一眼白玉行,果然能瞅见他那副贱兮兮的眼神,一股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退下返回座位的路上,白玉行拿着披肩跟了过去,拉住慕辞予的手臂。
“走这么急做什么?这么不想看见我啊,我刚刚可救了你呢。”
慕辞予挣脱他的手,想做出凶狠的模样,结果毫无杀伤力,反而有些……勾人。
慕辞予从怀里拿出那枚玉佩,递给他,“你的吧?”
白玉行唇角勾起,完全没有惊讶的神情,“是我的。”
“那我们扯平了,你爬墙偷窥的小人行为,我帮你隐瞒了,而你救了我,所以抵消了。”
面前那人低头轻笑,接过玉佩,再握住慕辞予的手,将他拉近了些,随即一件披肩展开,绕到他身后,带起来的微风,让慕辞予有些心乱。
白玉行为他系上了个蝴蝶结,然后抓住两边理了理,又突然拽近,“可是我是故意留给你的呢,不然白送你一只小猫,你还不来找我,我很亏的。”
“你、你…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你就是偷窥了!”
“怎么还急了呢,你这个模样也像只小猫,不如把你自己抵给我吧,这样就扯平了。”
白玉行的眉眼间满是戏谑,语调慵懒。
慕辞予推开他,“白将军还真是很我想的一样,是个无赖呢。”转身便离去。
他还想过我,真有趣,有点喜欢怎么办?
慕辞予会到原先的位置,没想到坐下时,一抬眼,又和那人对上视了。
真是阴魂不散。
又开始默背起了书。
前面的慕平早已按耐不住了,奈何又是公众场合,不好当面训斥慕辞予,只能忍耐。
慕野转身对慕辞予小声说:“小予,你这次当真是太危险了,下次为兄可不敢再帮你了。”
“别啊兄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哎,赶紧吃点东西,喝口水缓缓,一会儿围猎定要小心再小心,知道了吗?”
“知道啦兄长。”
慕辞予总感觉身上还有刚才在白玉行怀里闻到的花香味,原以为自己真是出毛病了,接着便反应过来身上这件披肩不是刚才自己解掉的那件。
抓住披肩一角扯过来闻了闻,真的是那花香味,披肩还和自己之前那件是一样的颜色,慕辞予万分无奈地看了眼对面的白玉行,只见那人笑眯眯地举杯对他示意。
怎么会这么……兄长说得真是没错,不仅是有手段,还是很阴间的手段,真是让人想气又没合理的理由气。
“围猎即将开始,请各位殿下,公子们做好准备。”
慕辞予塞了最后一口清淡糕点入嘴,便拿着宝剑起身,对身前的慕平示礼后离开。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但慕平突然开口道:“不舒服了别逞强。”
“知道了,多谢父亲。”
这次慕辞予牵了匹马,便飞快出发了,身怕身后又跟上那个浪荡君子。
来到林子里,有些许微风,吹出沙沙的声音,这种感觉很舒服,是慕辞予最喜欢的,有一种笼中的鸟儿终于可以自由的飞回林间玩耍的欢喜感。
慕辞予没敢再骑马,只是把它当成个行走的背包,牵着它到处逛逛,也没有想过捕获什么猎物。
就这样漫无目的得走着,突然窜出来一只毛色奇异的兔子,他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跟到一处较为空旷地带时,那只兔子停了下来,停在了对面的林子边缘。
这兔子着实罕见,自己在书籍里从未见过有这种毛色的,想上前抓只活的。
没走两步,慕辞予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却只有零星落叶,又看了眼前方,地面很平整,遍布落叶枯枝,但有些过于平整了。
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会有这般人为似的平整之地,慕辞予抓住身侧的剑柄,伸手解开披肩,抓住滑落的披肩瞬间向前挥去。
带起来的一阵风,把面前的落叶吹散了一些,果然是陷阱,奇了怪了,皇家设的秋季围猎,竟频繁有此等事,真是令慕辞予开眼了。
身后突然传来杂乱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几位蒙面黑衣人跳了出来,剑刃直指慕辞予。
遭了,怎么这么多人,要失策了,好像遛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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