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重一最初的记忆是各种满当到溢出的垃圾箱。
酸败、腐臭、肮脏、锈迹斑斑的垃圾箱,里面有各种颜色的塑料袋、乱七八糟包装的盒子不同材料的破损碎块与零件,并随机流出各种颜色的液体。
这里总会出现垃圾箱,就像是在空地上凭空刷新出来的一样。
因为他本身就住在垃圾堆里,所以对于小时候的盛重一来说,这些垃圾箱就是他的家。
他喜欢这些垃圾箱,就跟其他住在垃圾堆吃垃圾为生的孩子一样。
每一个箱子都是‘送’来的盲盒。
他或许可以得到半坏不坏的玩具,得到新鲜可口的食物,得到绘着彩图的画本,得到能卖给大人换钱的‘大件’,比如家具电器什么的,也或许除了把自己搞得脏兮兮臭烘烘的,什么能使的玩意都找不到,甚至连之前屯在‘窝’里的物件都被其他人偷走。
如果事情再这么继续下去,那盛重一估计这一生都得跟垃圾堆做伴了。
但‘垃圾星球’内不只有被投掷的垃圾,还有正常人,以及正常的人类聚集地。所以乐意翻垃圾谋生的也都是一群像垃圾箱一样随机刷新的小孩。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垃圾星球有自己的运行规律。
于是在盛重一分化出性别后,他这么个‘抢垃圾高手’便以‘管吃管住’为由给诱骗去了工厂干体力活。
不得不说,盛重一的外貌是他的优势,因此即使他大字不识一个甚至连话都说的磕绊,依然能找到同情心过度泛滥的男男女女来主动救济他。
总之,盛重一在给人打白工的这一年里终于完成了社会化,习得了一些基础的技能与生活知识。
之后他觉得自己需要去找一份真正的工作,能拿到工资的那种,于是他默默离开了那个工厂。
鬼使神差地,在去其他地方找工作前,盛重一想回到自己原来的‘家’去看看。
在原来他休息的箱子外,他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他瘦小,胆怯,抱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哭。另一个比他看着还小的孩子去拽他的脚腕,看样子是想把他从这个箱子里拖出来。
“啊啊啊!”那小孩气急败坏的咿呀大喊着,但就是拖不动这个死猪一样的家伙。
他爬到箱子里去打那个男孩,对方也不还手,就这么哭着挨着打,顶多把自己的身体缩的更小。
如此这般,小孩实在没什么办法把那个箱子拿走,力竭后只能作罢。
似乎是因为那找事的家伙走了,小男孩抹了把眼泪,睁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他看到了盛重一。
于是他立刻连滚带爬地从箱子里出来了。
“哥,你回来了!”那小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跟这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有名字,会说话,而且说的跟那些大人一样标准。
而且,是盛重一把他从一个舱体里挖出来的。
虽然他只是为了拿那个东西去卖钱,不是真的为了救人。
总之,被救出来后,这个叫‘万季’的男孩一直粘着他。即使他之前离开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对方。
“你想离开这里吗?”盛重一问道,可能也是他想给自己找个伴。毕竟他那时也只有十三岁。
“咱们要去哪?”万季对这点并没有过多抵触,只是有些疑惑。
“去······挣钱。”盛重一道,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夜空。
“好,哥,我跟你走。”万季道,眼睛一直信赖看着盛重一。即使他已经接近一年没看到这个之前把他从黑盒子里挖出来的哥哥。
之后发生的事情很复杂,很曲折,但也很简单。
盛重一带着万季到处打工,而万季同样在分化性别后成了A,之后兄弟俩被本地帮派吸纳,再就是一些打打杀杀的往事。
虽然盛重一不喜欢见血,但在混帮派的时候他倒是认识了不少人,也攒了点钱。之后一盘算,干脆出去单干吧。
于是他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租了条星际商船跑去拉货了,然后他们就被海盗劫了,一毛钱没挣到还搭进去不少。
之后盛重一痛定思痛,在周围兄弟的撺掇下,干脆狠下心买了条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破飞船,稍微改装了下就自己插旗当海盗去了。
这么一干,就到了现在。
至于万季,当然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无论他去做什么。有时候连盛重一自己都会感慨,他俩这从小到大生死与共的交情,恐怕是亲兄弟都比不了的。
当然,其实他们的‘兄弟情’老早就变质了。
在万季第一次发情期把盛重一按在床上打飞机的时候。
但或许是盛重一在这方面的神经非常大条吧,即使如此,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他觉得A的发情期就是看谁都想上,作为一个处,万季已经非常含蓄了。
当然,能做出这种判断只是因为盛重一严重缺乏常识。
毕竟他俩都是A,信息素上可是绝对互斥的,怎么会因为发情期就产生强烈的性吸引力呢?
但没办法,这俩都没上过生理课。
总之时间一长这俩人就都习惯了这种黏糊的状态,甚至连他们周围人都见怪不怪了。
万季倒是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大哥,但他很多时候也觉得他们这种状态很不错。他不想打破这种舒适感,去面对他大哥那未知的回复以及之后不可控的结果。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可控的时机,或者说借口。
或许有一天大哥会厌倦了在星空漂泊的生活,在某个星球定居,想过踏实的日子呢?
也或许······现在就是时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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