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歪了歪头，望着旁边端坐的爹爹，小嗓音脆生生地道：“昭昭看到爹爹了啊。”
伯伯真笨！
稚嫩的小脸带着淡淡的疑惑不解，不明白伯伯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
楼颂年：“？”
楼太傅、楼洧舟：“......”
看了眼他们俩。
然后看着昭昭将遮住的眼睛怼着圆筒，然后露着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这副憨憨的可爱模样，成功将楼洧舟逗得轻笑了出来，就连一旁不苟言笑的楼太傅黑沉的眼眸也泛起笑意。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楼颂年连忙低头看向昭昭。
一看见昭昭的动作，他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就手臂用力把人抱着转了一圈，面朝自己。
“好了，不许再看你爹爹，现在看伯伯给你展示奇迹！”
楼颂年重新调整了一下后，再次把万花筒放在昭昭睁着的眼睛面前。
“现在呢？”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了。
“哇！漂亮！”昭昭眨巴了下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小眉毛向上动了动，稚气的小嗓音里满满都是好奇和惊叹。
看着一遍之后，昭昭自己又意犹未尽地玩了一遍。
绚丽丰富的色彩在眼前不断绽放和变化，昭昭嘴角兴奋地翘了翘，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充斥着新奇，眼眸清澈的宛若一汪清泉，清冽的十分透亮。
昭昭对这新到手的小玩意儿爱不释手，连忙对着爹爹张开小胳膊：“爹爹，抱！”
楼颂年看着这一举动，抬手挠痒痒般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小没良心的。”
对他这个工具人用完就丢。
见状，楼洧舟伸手把人拎过来抱在怀里。
坐在爹爹怀里的昭昭连忙将手中的万花筒举到他面前，仰着兴冲冲的小脸道：“爹爹看，漂亮！”
他学着方才伯伯的动作，想要给爹爹观看一遍。
楼洧舟低头垂眸看见昭昭正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期盼地望着他。
虽然没有兴趣，但楼洧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致，双手环着小胖腰抱着昭昭，学着他的动作从孔洞里往里看。
昭昭看到爹爹准备好了，小手握着万花筒慢慢转动起来，他歪了歪脑袋，白嫩的小脸期待地问道：“爹爹看见辣没？”
楼洧舟点点头，眉眼带上几分探究：“看到了，确实好看。”
只是轻轻一转，就会有千变万化。
他点头的一瞬间，眼巴巴期待着他反应的昭昭，眼眸瞬间明亮如星。
分享成功的昭昭很开心，小脸乐呵呵的很兴奋。
当然，昭昭也没有忘记楼太傅，给爹爹看完后，就朝着默默观望着他们的楼太傅张开小胳膊，露出甜甜的小小脸：“祖父，抱昭昭呀~”
楼太傅平淡的目光落在昭昭嫩生生的俏脸上，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他动作略微僵硬地接过软乎乎的昭昭，就像对待易碎的昂贵瓷器一般，生怕手中力道过重弄疼昭昭。
也不怪楼太傅动作如此生疏，毕竟他一直都是个严父形象，连他两个儿子小时候都没有抱过几回。
就在楼洧舟和楼颂年看戏的眼神下，昭昭手脚并用地在祖父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好，随后就迫不及待向祖父展示。
楼太傅眉头习惯性地蹙起，想要板正威严的脸，严肃的眼神扫了下一旁观望的两人。
两人这次收敛了些肆无忌惮的目光。
楼太傅在昭昭的拉扯下，只能低下头配合他的动作。
不然他拒绝的话一说出口，昭昭立马捧着白皙无辜的小脸水汪汪地望着他，似乎在无声地谴责。
日光明媚，清风徐来。
马车内昭昭像个小陀螺似的，不停在三个男人中辗转玩闹，开心不已。
在高大骏马的拉动下，车轮不断往前滚动，金灿灿的日光照耀着树林道路，马车不断向城郊外行驶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晃晃悠悠的马车内，昭昭都靠在爹爹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毛茸茸的小脑袋埋在楼洧舟的臂弯处，肉乎乎的小脸压着自己的小手被挤出一个圆润的弧度，蜷缩在楼洧舟的怀里睡得十分乖巧。
楼洧舟唇角一勾，深邃的眼眸染上淡淡暖意，不厌其烦地盯着昭昭睡觉。
城郊外的行宫好生热闹。
齐皇以及嫔妃们都还没有露面，下人婢女们井井有条地伺候着。
朝中大臣和官家夫人小姐少爷们都笑吟吟地相互攀谈，吟诗作赋，看起来是一副风情雅趣的场景，实则暗地里风流涌动，暗藏玄机。
穿过安静的树林管道后，行宫也开始显露真容，虽然是建在鲜有人烟的城郊外，但行宫的规模宏伟一点儿也不比城中一些官家府邸差。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厚重的大门，翘角飞檐，犹如飞鸟展翅欲飞，黑色的瓦片层层叠叠，在历经无数风雨吹打后变成的陈旧古朴。
等马车在门前停稳，先前趴在爹爹怀里安睡的昭昭早就已经醒了。
昭昭毛茸茸的头发因为睡觉被压住就有些乱翘，小手正紧紧抓着楼洧舟的衣服，一双杏眼睁得圆圆，亮晶晶的眼眸好奇地望着面前的庄严雅致的大门，以及门口犹如青松般矗立的侍卫。
或许是昭昭的目光太过直白毫无遮掩，侍卫敏锐地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抬眼望去，对上了一双漆黑明亮的懵懂眼睛，被发现了也不害怕，反而是眨巴了下眼睛越发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被其他事物吸引才移开了目光。
楼洧舟抱着昭昭，几人朝里走去。
几人刚露面一会儿，不少也就扯着话题找几人聊天，楼洧舟因为抱着昭昭，简单跟人寒暄了两句就借口离开了。
楼太傅和楼颂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都被各自同僚绊住了脚，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一路上，昭昭趴在爹爹的肩膀上好奇的东张西望，打量着这里，看到什么都觉得有趣。
楼洧舟对于这些景物倒是没有兴趣，不过见昭昭喜欢就放缓了脚步，两人在行宫里悠闲地散起了步。
行至一处较为幽静的小道，楼洧舟就将昭昭放了下来。
这条小道铺满了圆滑的鹅卵石，昭昭好奇地蹲下身摸了摸，他在路边草丛下捡了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头。
随后昭昭小手撑着地撅着小屁股站了起来，屁颠颠跑向楼洧舟，把手中的小圆石往前一摊。
“爹爹看！”
昭昭眼睛亮亮的，向楼洧舟展示他寻得的小宝藏。
楼洧舟早已经习惯了昭昭时不时捡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弯腰伸手摸了摸他手上的小石头。
给爹爹欣赏过后，昭昭心满意足地将小石头收在衣兜里，很快又被其他景物引去了注意力。
见昭昭一个人那边看看，这边钻钻，玩的开心。
楼洧舟走到前方的石桌上坐着，放下地让他自己玩耍。
昭昭歪歪头见爹爹坐在不远处，就放心地这片小天地里撒欢地玩。
时值凉秋，城郊山野间秋风不断，先前苍翠的树木绿叶已经焕然一新，叶子青中泛黄，黄中透红，绚丽多彩，随秋风摇曳生姿。
暖洋洋的日光倾倒而下，透过树冠落在小小一团的昭昭身上，光影斑驳投射在白皙的小脸上，四周虫鸣鸟叫好似都消退了几分，微风拂面，昭昭轻轻地眨动了眼睛。
一片漂亮的小枫叶从树冠枝头上徐徐飘落，慢慢地朝中下方蹲着的小人靠近。
艳丽的枫叶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彩色蝴蝶，巧合地落在了小家伙脑袋上。
“唔？”
什么呀？
脑袋上传来异物感，昭昭眨巴了一下眼睛，伸手摸了摸头顶，火焰般的枫叶被小手从头上扫落，轻飘飘地掉了下来。
看着掉落在眼前的树叶，昭昭纤长的眼睫轻扑了一下，伸手将它捡了起来，张开另外一只小手看了看。
目光在树叶和小手间来回扫视。
昭昭新奇地发现小树叶和自己的小手长得好像，觉得特别，他就把树叶揣进怀里。
一直在低头挑挑拣拣的昭昭没有注意到自己越走越偏了，等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钻进了草丛里，走到了一座高大的石头面前。
昭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正当他要放声呼喊爹爹时，石头假山后面传来了几道交谈声。
“没有人看见你过来吧？”一道低沉苍老的男人声音问道。
“没人看见，我很小心地绕了几圈才过来的。”
一道年轻的女子声音随之响起。
男人问道：“都打探清楚了吗，锦秀宫里的那位到底有没有身孕？”
婢女似乎是害怕隔墙有耳，迟疑片刻。
男人轻轻掀了掀眼皮，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眸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婢女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好似被不通人性的野兽盯上了般。
男人低沉着声音道：“放心，这里只有我俩，不会有别人。”
他语气笃定，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前来露面。
听到他自信的话，昭昭圆溜溜的杏眼眨巴了一下，抬手抠了下小脸。
不对，昭昭也在呀。
两人交谈还在继续，昭昭知道大人说话的时候不能贸然出声打断，于是他小小软软地团在一起，把自己藏在草丛里，伸手乖乖捂住小嘴巴。
心想，昭昭不说话，昭昭就不在辣。
有了男人的保证，婢女放下心来。
“娘娘身边有心腹婢女和一堆护卫守着，而且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对我们也是十分防备，奴婢实在没有机会近身。”婢女话语顿了顿，话风一转：“不过，奴婢先前偶然撞见过娘娘身边的婢女，给娘娘清洗月事带，但那血迹有些不太对劲……”
婢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出自己的猜想：“奴婢趁人离开后偷偷查看了一番，那血渍应当是鸡血冒充的......”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接过话茬：“所以，那位谢贵妃是怀孕了，只不过将消息藏了起来，没让外界知晓？”
婢女：“是的。”
心里估摸了一下，男人脸色阴恻恻的，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婢女低垂着头，安静等着命令。
石头后面的昭昭小脸皱了皱，被他压住的小腿酥酥麻麻，感觉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动了动小脚。
这时，思索片刻后的男人再次开口。
“今日找机会将这药粉倒入谢贵妃的膳食里。”
“大人，这是......”婢女疑惑状。
男人眼神阴鸷地扫了她一眼，婢女顿时噤了声，知道自己失言了后她低垂着脑袋，心里战战兢兢，后背慢慢渗出冷汗。
见她这副胆怯模样，男人心中方才升起的不悦稍稍散去，他缓了缓脸色道。
“这是相思子，可以让那谢贵妃没了孩子。”阴狠的话语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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