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的霍格沃茨清晨,格兰芬多长桌上堆积如山的包裹和猫头鹰羽毛确显示着这个日子的不普通。
西里斯·布莱克刚坐下,一只巨大的、羽毛蓬松的谷仓猫头鹰就差点把一整盘熏肉撞翻,将一个系着银绿色丝带的长条包裹丢在他面前。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各式各样的猫头鹰络绎不绝,很快就在他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梅林啊,布莱克,你这是把蜂蜜公爵搬空了吗?”玛丽·麦克唐纳瞪大了眼睛。
“生日快乐!我的好兄弟!”詹姆·波特得意地推了推眼镜,头发似乎比平时更乱了,显然为准备这些费了不少心思:“嘿!快拆开看看!这个最大的——我敢打赌你会喜欢!”
那是一个豪华的飞天扫帚护理工具箱,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制工具和伊芙叫不出名字的、散发着奇特光泽的药剂瓶。还有一个包裹里是一件酷炫的龙皮夹克“穿着这个夜游,费尔奇的灯都照不亮你!”詹姆嚷嚷着,以及一大盒据说是佐科笑料店最新产品的恶作剧道具。
“生日快乐西里斯。”莱姆斯温和的笑着,送了他一本精装的摩托车图册,彼得则送了一大包糖果。
西里斯笑着,用他那特有的、略带慵懒又真诚的方式向詹姆道谢,和莱姆斯碰了碰拳头,甚至也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灰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熟练地拆着礼物,偶尔拿起某个恶作剧道具对着詹姆比划一下,引得对方哇哇大叫。
然后他拿起那个银绿色的包装,里面是一个精美的黑檀木盒子,铺着深绿色的天鹅绒。一枚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胸针静静地躺在里面,西里斯愣了一下,收起了这个礼物。
伊芙坐在对面,小口喝着南瓜汁。她好像猜到了这个礼物是谁送的。抬眼看了一下对面斯莱特林长桌上时不时向这边看的雷古勒斯,小布莱克撞上她的视线,腼腆地笑了笑。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的礼物呢?”
“生日快乐。”伊芙含糊不清地说着,递给他一个金红色的包裹。西里斯接过,从善如流的打开“一个水晶球?里面是…霍格沃茨模型?”他拿起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水晶球。
“不是普通的水晶球。”伊芙神秘的笑了笑。“你摸摸看?”当西里斯的手指接触冰凉的球面,看到里面的世界瞬间活过来,一个小小的自己骑着扫把绕着塔楼飞了一圈,然后停在地面上,四周还有几个小人,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伊芙他们,开始围着他唱生日歌。
“梅林的胡子!这是怎么做到的?”詹姆在旁边兴奋地问道。“只不过用了一点小小的咒语…”伊芙俏皮的朝他们眨了眨眼。西里斯把水晶球拿到眼前,灰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缩小版的自己,看着它循环做着那些简单的动作。
“那个…不是什么很贵重的礼物,但是是我自己做的。”看他久久不说话,伊芙有些紧张地开口。“我很喜欢。”西里斯抬起头朝她笑了笑“谢谢你,伊芙。”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伊芙仿佛看到了一只眨巴着双眼,湿漉漉舔她的大黑狗。
“你喜欢就好…”不知为何脸有点发烫,她连忙移开视线,心想一定是今天穿得多了。
霍格沃茨的夜晚是属于冒险者的。詹姆·波特,作为其中最不知疲倦的一员,又一次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宵禁后很久,公共休息室的炉火都快熄灭了,肖像洞口才被悄悄推开。詹姆的脑袋探了进来,他的眼镜片上还沾着灰尘,头发比平时更乱,但脸上洋溢着发现新大陆般的极度兴奋。
“喂!你们绝对不敢相信我找到了什么!”他压低声音,但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冲着还坐在角落里教伊芙下棋的西里斯,以及正在看书的莱姆斯、彼得挥手。
西里斯懒洋洋地挪动了一个棋子,“又一条通往厨房的新路?还是发现了费尔奇假发的秘密储藏点?”
“比那厉害一万倍!”詹姆冲过来,一把抢过西里斯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盘,“是一个镜子!一面超级大的、超级华丽的镜子!我敢打赌,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它在那儿!”
“一面镜子?”伊芙挑起眉毛,“詹姆,你终于开始关注自己的发型了?这倒是个进步。”
“不是普通的镜子!”詹姆急得抓耳挠腮,“它……它会显示东西!显示你心里最渴望的东西!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捧着魁地奇杯!观众都在为我欢呼!”
厄里斯魔镜,伊芙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面镜子居然这么早就在霍格沃茨里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西里斯的兴趣。他灰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哦?读心镜?这听起来有点意思。在哪儿?”
“在一个废弃的教室里!快来!趁皮皮鬼还没发现!”詹姆不由分说,拉着西里斯就往外走。“彼得,你不去吗?”莱姆斯合上书,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你们去吧…我不想再被抓到了。”小个子的男孩瑟缩着说,伊芙默默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中的东西紧随其后。
四人组披着詹姆的隐形衣悄无声息地溜过寂静的走廊,跟着詹姆来到一个他们平时绝不会注意的、堆满废弃课桌椅的教室。
灰尘在月光下飞舞。教室尽头,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靠墙立着,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 -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就是它!”詹姆激动地指着镜子,“快看!你们自己看,魁地奇杯!”镜子里再次出现他高举奖杯,接受万众欢呼的场景。
“詹姆,我想我们看不到别人所看到的东西。”伊芙指出。詹姆看起来有点失望“好吧好吧,你们也都过来看看!”
西里斯率先走上前,抱着胳膊,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镜中。瞬间,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凝固了。镜子里,他看到自己穿着简单的旅行袍,背景不再是阴森的布莱克老宅或甚至不是霍格沃茨,而是一片开阔的原野。他身边站着詹姆、莱姆斯,甚至还有彼得和伊芙,所有人都大笑着,勾肩搭背,脸上没有任何阴霾。最重要的是,他的脚下没有家族的纹章,肩膀上没有沉重的期望,只有无边无际的自由。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看到什么了?”詹姆连忙问。“我看到我离开了该死的老宅,我在冒险…”西里斯勾了勾唇。“酷!看来你真的很受不了你那个阴森的家了。”
莱姆斯被西里斯轻轻推上前。他有些犹豫地看向镜子,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睁大。
镜子里,他没有穿着破旧的袍子,脸上没有疲惫的阴影,也没有那些隐隐作痛的旧伤疤。他看起来健康、强壮、平静,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周围是满满的书架,壁炉里燃着旺火,没有任何月圆之夜的恐惧。他迅速低下头,退后一步,轻声说:“我看到了正常的我……很神奇。”几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伊芙。“伊芙,快来试试!”詹姆催促道。
我会看到什么?伊芙带着一丝好奇和莫名的不安走上前。但当她看到镜中的景象时,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镜子里没有霍格沃茨,没有魔法。那是一个她刻在灵魂最深处、却再也回不去的场景——她前世的家温暖的客厅。
镜中的“伊芙”更小,穿着简单的棉布睡裙,正被一对笑容温暖的年轻男女拥在中间。那是她的爸爸妈妈,是她童年那场可怕车祸中失去的亲人。爸爸手里拿着一个插着蜡烛的小蛋糕,妈妈正低头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他们的笑容那么真实,那么鲜活,仿佛触手可及。那是她内心深处最痛楚、最渴望的角落——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失去的爱。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视线变得模糊。死死咬着下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
“伊芙?你看到了什么?”詹姆好奇地问,“你看到自己当上级长了吗?还是发现了斯内普的洗发水秘方?”
西里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伊芙的不对劲。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皱起眉:“怎么了?”
伊芙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急速后退,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强迫自己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没……没什么。就是看到……嗯……看到我收到了好多糖果!对,堆得像山一样高的蜂蜜公爵糖果!”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个谎言蹩脚又仓促。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和安静。大家都看得出她在撒谎,也看得出她情绪极度不稳。莱姆斯温和地开口:“这个镜子……可能有点邪门。我们还是回去吧?”
“是啊,”西里斯立刻附和,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伊芙苍白的脸上,语气变得比平时沉稳,“看久了让人觉得不舒服。走了,詹姆。”
詹姆虽然还有点恋恋不舍,但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嘟囔着:“好吧好吧,明天再来研究……”
回去的路上,伊芙异常沉默,只是低着头快步走着。西里斯走在她旁边,几次想开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莱姆斯投来担忧的目光。就连詹姆也安静了不少。
回到格兰芬多塔楼,互道晚安时,伊芙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女生宿舍,没有回头看任何人。
然而夜晚的宁静并未降临。白天被魔镜强行撕开的旧伤口,在梦中疯狂地反扑。
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得像是要撕裂耳膜。
玻璃破碎的巨响…无数碎片像冰雹一样飞溅。
天旋地转…巨大的撞击力将她狠狠抛起又摔下。
剧烈的疼痛…然后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窒息感。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困在扭曲变形的汽车后座,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血腥的可怕气味。她的小手腕被碎裂的窗玻璃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月牙形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但她感觉不到疼,只有无边的恐惧和冰冷。
她艰难地蜷缩在后座上,颠簸着摸过黏在脸颊上的血,然后是一片寂静。
有人把她从残骸中抱出来,声音像隔着一层水:“是个女孩…还活着。”
“不……不要……”她在梦中呜咽,泪水浸湿了枕头。
伊芙猛地惊醒,弹坐起来,心脏疯狂地跳动,像是要挣脱胸腔。冷汗浸透了她的睡衣,冰冷的触感让她瑟瑟发抖。
黑暗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梦里的惨象和恐惧感依然清晰地攥着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自己的左手腕,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在冰冷的夜色里,仿佛重新灼烧起来。
脸上一片湿凉。她抬手一摸,竟全是泪水。
寂静的宿舍里,只能听到她自己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巨大的孤独感和悲伤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镜中的幻影越是美好,就越提醒她现实世界里的刻骨铭心。
厄里斯魔镜照出的不是**,而是她灵魂深处最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抱紧膝盖,把脸埋进去,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独自咀嚼着那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法言说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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