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广场群魔乱舞,极个别抛弃正常逻辑不讲理的言论闹得时卷语塞发笑。
天知道他此刻多想登大号摇醒这些装傻的人,然后轻轻趴在他们耳边低语:hey,你家哥哥不止有你们,还有富婆~
揉捏太阳穴,时卷百般强忍这股冲劲,重新组织语言:“这些人真是,尽逮着我薅啊。”
“所以,”慢条斯理取回自己的手机,岑琢贤弯腰与他对视,“倪鹤最开始想针对的人是谁?”
“应该是我吧,”他有理有据地分析,“毕竟吴真导演是我的熟人,如果今天传出来的绯闻主角是我和吴真导演,那这里能做的文章就多了。”
清了清嗓,男人字正腔圆地胡扯那些营销号能编造的话题:“《时姓演员夜袭吴真导演》《娱乐圈内,演员的资源与导演究竟有无挂钩》《时卷与吴真导演的二三事》等等等等……”
两两对望,岑琢贤把手摁在他右边的坐垫,两只点墨的眼睛夹带狎昵:“然后你将计就计,反击了?”
“我哪有这种本事啊。”丝毫不为他的质疑所动,后者表现坦荡,直勾勾与他对峙。
没有说话,青年深邃的眼眸盛满质疑,在他双眼之间扫射,最后落到他结膜皱起的唇瓣。
岑琢贤起身把桌上的塑料盒塞到他怀里:“四果汤,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吃,就买回来了。”
“哇喔!”得到额外的吃食,时卷眼睛跟灯泡似的瞪圆点亮,大喜过望的同时不忘调侃,“谢谢茶烧包!”
岑琢贤皮笑肉不笑:“再叫这个称呼你就把东西还我。”
“我不!”将食物紧紧护在怀里,时卷奋力抗争,“我要放冰箱里,等中午收工回来吃。”
“随你。”
离开拍时间还早,时卷不急着离开,把东西放进保姆车的小冰箱里,坐回去看青年收拾背包里的物品。
“你是怕我出事,特地赶回来找我的吗?”疑问挠得他心痒,时卷忍不住脱口问他。
没有正面回答,岑琢贤手上动作不停:“昨晚看到热搜就猜到一点苗头,看见他大粉亲自下场还拉你共沉沦,担心你心态受影响。”
“哦~”抑扬顿挫的长音寓意无穷,时卷心花怒放晃了晃腿,饶有兴趣看着眼前人,“没想到岑大神对搭档这么关心呢,不过你安慰人的方式一点也不好。”
“不好?”他的不满传进耳朵,青年风尘仆仆连夜赶飞机回来,熬的眼下乌青还没补觉,结果就得到了时卷的一句‘不好’。
岑琢贤倚桌抱臂,勾起嘴角的弧度讥诮:“那时卷老师说说看,哪样的安慰方式才叫好?”
“你过来,我告诉你。”冲他招手,时卷眸底闪过几不可察的狡黠。
佯装没看穿他的心思,岑琢贤步步朝他走近。
在仅有一步之遥时,时卷摊开双臂环住他的腰,面颊贴于青年心脏,呢喃:“要像这样。”
靠上去的那一瞬,岑琢贤手指蜷缩,心脏就像有成群结队的牛羊在飞奔,而放牧的那个人,正是时卷。
喉结上下滑动,青年放置两边大腿的手早已握拳发麻,迟迟没有动作,站军姿一样立在原地。
“好了,谢谢!”不多逗留,时卷豪爽地拍了拍岑琢贤的背,提起古装下摆起身,“我去拍戏了,一会见。”
车门严丝合缝将青年独自关在密闭的空间内,他举起自己的手望得出神,最后摁在浅尝辄止后空荡的心口。
牛羊跟着放牧人跑了,心脏也被啃食成无色的荒原,除了寂静,什么都没为他留下。
到现场的时候宁兆呈已经就位,李导和吴导正低语,两张脸出奇的一致,写满苦大仇深。
余光瞥见时卷,吴真马上把注意力转到时卷身上,横眉竖眼怒视他许久。
后者熟若无睹,背过手蹦蹦跳跳往宁兆呈那去:“小宁,咱们对个戏吧~”
“行啊,”宁兆呈就等他来,立起手刀遮掩唇形,“昨晚的事听说了吗?”
时卷麻利接话:“听说的不能再听说了。”
“啧,今早的微博也看了?”
“看了。”
“起承转时卷,你和倪鹤的过节有这么深吗?”不可思议的眼神在他五官流转,宁兆呈琢磨半晌,“是有几分姿色,但不至于这么啊——”
还等他说下半句,岂料对方忽然扑腾跪地,动作干脆没有半分前摇,不知道的以为在拍宫廷戏正行礼。
宁兆呈看也不看就知道踹他的人是谁,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岑、琢、贤!”
“嗯哼?”居高临下睥睨狼狈的后者。
“你简直没大没小,这样对前辈不怕遭天谴吗?”等不及掸去身上的尘土,男人双眼冒火,朝他狂甩自己的宽袖。
嫌恶地别开脸,青年腰身后仰:“你在外面坏我名声,我踹两脚怎么了?”
“纯属污蔑!我坏你什么名声了?你说!”气势汹汹发威的人看到岑琢贤食指指向时卷,循着视线落到第三人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嘴脸上,恍然大悟。
“时卷,你也和他沆瀣一气?”
“没有啊,”眨动天真无邪的眼睛,他答,“我就是单纯觉得茶烧包很可爱,喊了两句而已。”
“而已?”声调骤然升高,宁兆呈弹开数米远,宽袖拿来做虚掩,“我跟你讲,你别跟这个茶烧包学坏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和乌贼一样黑得很。”
“那巧了,”时卷眯起眼睛,笑着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话行至此,岑琢贤瞄过他,翘唇没说话。
“别闹了,准备开拍。”接了一通电话回来,李导语气严峻,虽日常也不苟言笑,但此时锋利眼眸大有不同,隐约可见愠怒。
“好的。”
“没问题。”
查出端倪,时卷和宁兆呈顿时敛色绷紧神经,不敢再开玩笑。
倪鹤算计吴真的事情基本整个剧组都传遍了,现下谁也不敢在李导这火上浇油,所有人战战兢兢地干活,生怕稍有差池就成为李瑞明泄愤的工具。
没有通告提早回来的岑琢贤倒是心态平和,和两位导演并排坐着,观察监视器里正入戏的两个人。
—
“蠪侄族的狂潮昨夜趁守卫不注意私逃,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宁兆呈仔细叮嘱,“他们蠪侄一族的梦魇幻术尤为厉害。”
时卷颔首:“你放心,横公鱼族和我族素来有交情,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临时改的通告接的是前一天他、宁兆呈、靳枭及倪鹤演的捉拿赤鱬族族长沣沂回监察司问罪的戏。
剧本里,倪鹤饰演的狂潮连夜依靠梦魇术逃亡,监察司拥有追踪本领的捉妖师探寻到他逃往横公鱼边境的踪迹。
而横公鱼族与驻守在边境的人族已在共洲问题上僵持几十年之久,担心狂潮会潜入内部趁机作乱,监察司特派利汀前往。
宁兆呈拍他肩膀,任重而道远:“你身为妖族去平复共洲问题,虽能代表监察司,但难免会在人族有心之士那儿落口舌,这次就让殳缈和你一起去,她有人族血统,沟通起来也比较方便。”
“好,”眼帘下垂,时卷惆怅的语气充斥犹疑,“此行凶险,麻烦你不要告诉利什。”
其实不然,原著中,利汀要继承族长之位必须要炼成鲛鱼族的法宝万年灯,而万年灯的炼就方法在上任族长联合横公鱼族消灭蛊雕族陨落后,就已经失传了。
他这次去解决共洲问题的目的,除了捉拿狂潮之外,一是为了向横公鱼族打探炼就万年灯的方法,尽快继承族长之位,在监察司由预使转为正式监察使;
二则是上次抢婚为利什疗伤时,利汀起了疑心,想用万年灯的回溯之法,找寻利什的真实身份。
因此,这件事绝不能让利什知道,也不能让他跟着。
“难得啊,”眉眼散漫,男人噙着疏懒的嘴角调侃,“你们兄弟俩平时形影不离,这次居然主动要求他别跟着。”
时卷笑得逞强:“他该学着离开我,时下外争内乱,同族异族相害屡见不鲜,万一将来我不幸战死……”
“呸呸呸。”宁兆呈双眉拧紧,埋怨,“好端端说什么丧气话,你可是鲛鱼族里修为最高的,如若得到万年灯,除上古妖脉以外没几个人能匹敌。”
“我说的是万一嘛。”时卷掀开眼帘浅笑,眼眶蕴含无尽的悲怆,就像沉淀于海底的珊瑚礁石,里头是千疮百孔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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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于监视器镜头前,岑琢贤目不转睛围绕那人身上,镜头前和现场对戏的感觉各不相同。
只有在镜头前,青年才能切身体会当初试戏时,李瑞明导演非要时卷尝试这个角色的缘由。
从打戏到和配角的对峙,时卷把这个角色演绎得自然而流畅,仿若他就是与生俱来的引领者。
尽管往常嬉皮笑脸,但到正戏,男人翩然出众的仪态和他那张姿容绝伦的五官尽显,让人彻底抛去综艺里他的个人形象,且毫无违和感。
短暂空白的大脑从中飘回来,不知怎的,岑琢贤忽然觉得——
也许在镜头前赋予『利汀』这个角色个人特质的时卷,才是他内在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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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心在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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