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出现那一刻,玉寒立马被吹的站不稳,玉荣华也不得不放弃护着华容歇,将玉寒抱在怀中防止她被狂风吹跑。
华容歇努力抗拒着狂风,她将赤霄剑插进雪地内,这才勉强能从地上站起。
“华容歇,用绿藤,筑基期修士撑不到一炷香。”华容晓阳死死拽着几名快要被狂风吹跑的修士。
华容歇一咬牙,无数绿藤从雪地中生出,华容歇本身受伤严重,何况雪地又会阻碍绿藤生长,绿藤生长速度缓慢的让华容歇怀疑自己的能力。
华容亲桑一手抓住差点吹飞的华容憎,一手将一壶丹药递给华容歇:“洛溪,华容冰悦等你很久,倘若你想要回来,我可以……”
洛溪挥舞着骨鞭,她垂下眼眸:
“倘若我投降,洛水能活过来吗?又或者,你能保证蚀心阁这些走投无路的魔修能平安的度过一生吗?”
“魔修本就是为天地所不容的东西,被杀死乃天经地义。”
“杀掉魔头!除魔卫道!”
洛溪笑着:“果然,你们没有半分变化。”
骨鞭猛地刺入洛溪的手掌中,骨鞭也因为吸食洛溪大量的血液变得血红无比,沈雁操控着淬魂丝,他略带担忧的看着洛溪。
“我只是想要一条活路,可偏偏你们却要逼我至此。”洛溪挥舞着骨鞭。
华容歇也将丹药尽数吞下,她明白如今她最多也只能顶着这么多的伤势以全盛的实力支撑两柱香。
两柱香后,她必须回到华容晓阳身后,否则只会拖累华容亲桑。
华容歇握着赤霄剑替华容亲桑斩断前行的淬魂丝,华容亲桑则用灵力召唤出一只土龙。
洛溪看着天上飞着的土龙,她带着惊讶:“着实厉害,但你能支撑这只土龙到何时呢?一个时辰,还是一炷香?”
华容亲桑冷着脸,她强压住体内的灵力的暴躁:“只要能杀掉你就可以。”
土龙冲向洛溪那一刻,青袍渡也出现在华容歇面前,华容歇用尽全力释放寒意,甚至连赤霄剑上都结出一层厚厚的霜。
“大师姐,你还是这般,只要你在,我永远都是一个背景板,只为衬托你的强大。”青袍渡带着憎恨。
华容歇用尽全力抗住青袍渡的攻击,她不想伤到青袍渡,但更不想让其他人受伤。
华容憎站在一旁的树枝上,他能察觉出华容亲桑灵力流失极为迅速。
倘若灵力继续这般流失,最多只要一刻钟,华容亲桑就会耗尽灵力。
华容憎迅速跳下树枝,他快步走到华容冰悦面前,他明白化神期强者之间的对战,他们这些元婴期上前只会拖累。
华容憎替华容冰悦将骨折的地方修复好:“去,救家主大人。”
华容冰悦知道自己说话极为难听,她点点头便走上前。
一边是她两百年前想要效忠的人,一边是这么多年,丝毫不怀疑她立场的人,华容冰悦也不知道该如何。
她只是一个无用之人,效忠之人背叛家族成为魔修,想要保护之人因她而入狱被活活折磨数月。
没等华容冰悦想清楚该如何做,骨鞭便将华容亲桑拦腰斩断,虽说天灵根拥有恢复的能力,但还是会疼的。
洛溪握着骨鞭一步步走向华容冰悦:“冰悦,你什么都没有变。”
华容冰悦拦在华容亲桑面前,她不想再次走向手足相残的局面:“回头是岸。”
洛溪轻笑着,她看着和华容歇打得不相上下的青袍渡:“冰悦,何处是岸?我所求之物只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在华容家族内,身为家主的孩子,只有杀死别人和被别人杀死的结局,这不是我想要的。”
华容冰悦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两百年前,她面对洛溪的离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留。
她一直都不会说话,两百年前有洛溪护着,如今有华容亲桑护着,可她对她们二人而言依旧是一个累赘。
“冰悦大人,小心!”华容歇看着射出的暗箭,但由于青袍渡的存在,她的确无法替华容冰悦斩断这支暗箭。
华容冰悦看着射向她的暗箭,她竟然没有丝毫躲开的想法。
她一直都是一个无用之人,倘若能以命偿还二人的恩情,说不定也很好。
袭向华容冰悦的骨鞭不带丝毫的攻伐气息,只是将华容冰悦丢到其他地方,暗箭就这般刺穿洛溪的肩膀。
华容冰悦微微张口,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能看着暗箭迅速侵蚀着洛溪体内的魔气。
她是华容家族的十二修士,本该斩杀魔修,可她又怎能去斩杀自己曾经效忠之人呢?
青袍渡刚要走上前查看洛溪情况,缚灵链便将青袍渡锁住,沈雁本就自身难保,能带着洛溪走便已经用尽全力。
青袍渡茫然的沈雁带着生死不明的洛溪离去,她心中的恐慌平息一些,只要洛溪还在,蚀心阁便有重建的可能。
华容湛川快速来到华容亲桑身边,她耐心的替华容亲桑包扎伤口,华容星遥则说着蚀心阁弟子并未在附近。
华容晓阳轻轻拍着华容歇的脑袋:“真是厉害,这么小便一人控制住一名魔修,来当我养子如何?”
华容歇看着带着憎恶的青袍渡,她心中的那份难言的情绪再度浮现。
作为大弟子,没有给师妹们安稳的生活,作为恋人,她没有给予对方充足的信任,甚至去摧毁对方的家园。
作为华容家族的族人,她则一直用华容家族的资源养育自己身边的师妹。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她果真是一个无用之人。
华容憎握着匕首走向青袍渡,华容歇不得不从悲哀中走出,她挡在青袍渡面前:“华容憎,应该是先审判再判断此人该不该死吧?”
华容憎冰冷的看着被缚灵链束缚的青袍渡:“魔修本就是为天地所不容的畜生,为修炼不惜杀害他人。”
“难道你忘记你那一支族人是被谁灭的吗?”
青袍渡艰难的抬头,由于她不停的挣扎,缚灵链已经缠住她的一只眸子,但她依旧冷笑着:
“大师姐,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你根本从未相信过我,是不是在进入蚀心阁那一刻起,你便在思考如何破坏大阵?”
华容歇绝对不会忘记族人被杀那日的惨状,幼时那些带着她玩耍的兄长的脑袋悬挂在房梁上。
铁锈味充斥着鼻腔,甚至连那些和她们那一脉毫无关系的厨娘都被残忍杀害,要不是华容亲桑,可能连她也会死于蚀心阁手中。
“族内自会审判这个魔修,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审判。”华容歇坚定的站在青袍渡身前。
华容憎直接被气笑,他略带嘲讽:“华容歇,你不会以为她所作所为在族内不会被判处死刑?”
“残害她那支族人、残害你这支族人、为修炼血气杀害一个小镇的人、来族内敲打山门,又或者你觉得以你的功勋能帮助这个魔头离开?”
华容歇自知以她自己的功勋最多只能替青袍渡将必死改成余生都在密室活着。
但只要青袍渡活着,华容歇自然会想办法凑够功勋将青袍渡赎出来。
文慧恐惧的看着身上散发着魔气的青袍渡,她揪着华容歇的袖子:“大师姐,你不是说二师姐只是有事外出吗?”
“她为何会修魔?”
华容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和文慧解释,文慧如今还小,恐怕还不能理解这些事情。
“大师姐,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明明告诉我,二师姐会回家,为何二师姐会修魔?大骗子!”文慧哭泣着。
华容歇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骗文慧,毕竟文慧亲眼看见青袍渡成为魔修。
那些被压制的暗伤和根基上的损伤也在华容歇情绪剧烈波动中爆发,华容歇只感觉舌尖仅是腥甜。
她只听见宁复见担忧的喊着华容歇,玉荣华喊着大师姐,她下意识喊着华容亲桑,随后便进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内。
华容歇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速度,她望着漆黑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从何处而来,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
只有本能在提醒她,她有未尽的责任,水流推着她往前走,她也只能迷茫的跟随水流向前走。
河流两旁有无数星光,她触碰星光星光内出现她的声音。
“要是我也像那些天骄一样早早结丹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弟子。”
“要是我能像玉荣华一样陪伴在$身边就好,也许$就不会厌恶我。”
“我本来就是一个无用之人,无法重振宗门,也无法成为合格的恋人,更无法成为家主大人的养子。”
华容歇疑惑的听着这些话,她总觉得这些话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束缚她,让她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
好奇让华容歇快速向前走,水流也开始阻拦华容歇向前。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甚至是更久,华容歇终于来到水流的尽头,她逐渐被光芒包裹,她甚至能听见周围的声音。
等华容歇醒来,她已经回到华容家族中她的屋子,华容亲桑应该忙于处理斩魔大会之后的事情,以至于没有陪伴着她。
宁复见则鸠占鹊巢的将她挤在角落,她则抱着枕头睡得正香,华容歇感受着体内的禁制,禁制内那股熟悉的感觉自然来源于华容亲桑。
华容歇看着桌案上被吃干净的甜食,她不用猜便知道是宁复见干的好事。
估计只是想要尝一块,结果越尝越多,最后想着反正不会打死自己,干脆全部吃掉。
华容歇带着抱怨的掐着宁复见的脸颊:“又偷吃我的东西。”
宁复见迷迷糊糊的睁眼,由于还没有彻底清醒,她迷迷糊糊的拍开华容歇的手。
等宁复见想清楚刚才发生什么,她立马坐起来:“华容歇,你终于醒来,之前一个月,你一直在沉睡。”
“好几次大师姐都差点救不回来,你吓死我。”
华容歇一听见时间过去这么久,她立马想起被抓住的青袍渡,她着急的下床却因为无力跌坐在地毯上:
“青袍渡呢?她……”
宁复见也只能将华容歇扶起来:“大师姐嘱咐我,在你伤势好之前,情绪不能太激动,青袍渡那个魔头倒是运气好。”
“倒是没死,只是被关押在冰室内,由华容冰悦看管。”
华容歇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一大半,华容冰悦虽说不会说话,但也不会做出虐待人的行为。
只要青袍渡还活着,她就可以想办法将青袍渡犯下的罪行弥补完,到时候青袍渡去哪,便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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