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歇一行人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小镇,这里的人大多充斥着鬼气,但却罕见的拥有着正常人一样的外貌。
这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按照修真界的常识来讲,毫无修为的凡人只要沾染上鬼气便会迅速消瘦。
就算身体健硕者最多也不过能多活一年。
可根据华容歇的观察,周围这些人身上沾染的鬼气极为浓厚,可这些人不仅能活蹦乱跳,生活还比较富足。
就算是有大宗门庇护的小镇也很难达到这种程度的繁华,这一切都极为反常。
华容歇拦住抽出花满袖的宁复见:“家主大人和在下说过灵秀阁弟子擅自杀凡人是会被关禁闭,还是调查清楚再说。”
宁复见也只好将花满袖收回鞘中,她看着周围的镇民,这些人丝毫没有被鬼气荼毒的迹象,甚至活得比鬼蜮外的人还要好。
随着镇魂铃响起,周围的镇民恭敬的让开一条路,华容歇也被人群带到路边。
华容歇看着周围的镇民恭敬的跪在地上,她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九匹纯白色不带一丝杂毛的骏马拉着一个被白纱层层覆盖的马车出现,镇魂铃对华容歇等人的影响也愈发强烈。
华容歇刚握住赤霄剑,马车便停下来。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但华容歇一眼便能看出这双是绝对属于习武之人。
先是一角白色白僧袍垂落,紧接着一个僧人走下马车,玄色的僧鞋稳稳落在青石板上,带起微尘。
宁复见率先感受到这名僧人的目光落在华容歇身上,她立马握住花满袖,虽然不能擅自杀普通人,但这名僧人明显就是修行之人。
僧人微笑的走向华容歇:“这位小施主,随贫僧走一趟如何?”
青袍渡刚要冲上前,僧人身上的念珠浮现出威压,僧人笑眯眯的看着被威压压得半跪在地上的青袍渡:
“这位小施主,苦海无涯。”
青袍渡强撑着起来,华容歇立马拦住想要冲上前暴揍僧人的青袍渡:“师妹,别冲动,这些法器专克魔修。”
青袍渡不得不审视着马车上大大小小的法器,根据前世记忆,一般的魔修压根抵挡不住这些法器的任何一次攻击。
“没事的,大师姐一会和你会合。”华容歇低语。
青袍渡也不傻,被这些法器攻击一次,以她如今的修为能活着就很不错,她也不得不选择回到队伍内。
僧人依旧笑眯眯:“这位小施主,请随贫僧来,九婴母对您很感兴趣,同样的那位大人对您也很感兴趣。”
上次听见那位大人,还是在苏海棠的鬼蜮,华容歇不得不谨慎起来,看来这些鬼蜮背后之人极为强大。
刚刚进入寺庙,华容歇就注意到这个寺庙的与众不同。
鎏金的山门率先出现,朱漆门板上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鸽血红宝石。
拼作九头蛇盘绕的纹样,白光穿过镂空的黄铜门环,在白玉石地板投下细碎如鳞的光斑。
寺庙内的庭院的白玉栏杆环绕着一汪碧水,水中立着九根白玉柱,柱身浮雕着九婴母的样子。
僧人引导着华容歇来到大殿,殿中央的九婴母神像通体由羊脂玉雕刻,高十尺,九头或垂目悲悯,或睁眼怒斥。
口中皆含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珠光照亮神像身上的璎珞。
这时,华容歇才发现这璎珞是用无数细小的珍珠与青金石串成,垂落时叮咚作响,仿佛婴儿的呢喃。
倘若这里的鬼气没浓郁得让人难以忽视,恐怕连华容歇都会认为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寺庙而已。
僧人笑着:“小施主,九婴母很是喜欢您,就连那位大人对您也是极为喜爱。”
绿藤拔地而起的同时,华容歇也抽出赤霄剑:“是吗?那位那位大人到底在哪里呢?”
僧人笑而不语。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华容歇身后出现,黑衣人再次出现:“华容歇,我们又一次见面。”
不知为何,华容歇看着黑衣人那双眸子,她总觉得莫名的熟悉,甚至有一种此人就是她信任之人。
黑衣人将华容歇的赤霄剑推回鞘中,她蹲下身子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华容歇:“太像,如此相似只会让我感到厌恶。”
华容歇看着黑衣人与她一模一样的浅金色眸子,她心中的怀疑更加明显。
华容歇的浅金色眸子只会让她的亲和力更强,可黑衣人的浅金色眸子却透着疏离感。
华容亲桑的眸子也是浅金色,但她浅金色的眸子却让人心生敬畏。
黑衣人单手将华容歇提起来:“华容歇,这些年你的翅膀倒是硬不少。”
华容歇这才意识到僧人不知何时离去,大殿内只剩下她和黑衣人。
能将寺庙装饰成这种程度,肯定不止有普通信众的施舍,势必会有那些世家的施舍。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世家一只手便能数过来,那么黑衣人到底代表着那位世家家主呢?
好在如今的黑衣人对华容歇没有任何敌意,她坐回椅子上:“华容歇,包庇魔修这个罪名你又该如何抗呢?”
华容歇自然明白黑衣人口中的魔修指的是青袍渡和林景和,其实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要是说成年少好友倒也说得过去,但要是说成与魔修勾结,就算是华容亲桑恐怕也保不住她。
“阁下到底什么意思?”华容歇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极致的冷漠。
谁知,黑衣人却笑起来,像是自嘲也像是在嘲讽华容歇:“华容歇呀华容歇,你和华容亲桑简直太像。”
“甚至像到我有时都要怀疑,你究竟是华容歇,还是两百年前的华容亲桑。”
华容歇握住赤霄剑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她怒斥:“住口!不许污蔑家主大人。”
黑衣人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明明华容歇高于黑衣人,可华容歇却莫名觉得黑衣人始终高于她。
“在你眼中华容亲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家主还是母亲呢?”黑衣人的眸子瞬间冷淡。
华容歇倔强的扭过头:“与你何关?”
黑衣人不由得笑起来,华容歇还是太过于年幼,以至于轻易让人猜出真实想法。
“你觉得华容亲桑会将你认为是自己的孩子吗?”黑衣人十分冷静的问出。
仅仅一句话直接让华容歇破防,她自然知道华容亲桑绝对不可能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华容亲桑心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究竟是孩子,还是普通族人呢?
黑衣人缓缓起身:“你觉得华容亲桑会容得下你与魔修交往吗?还是说你觉得修真界容得下。”
华容歇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衣人,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措,华容亲桑自然不会容忍她与魔修交往。
可她的确放不下青袍渡,感情这件事从来不是人为所能控制的。
直到离开寺庙,华容歇这才意识到阳光照在她身上。
如今以到大暑,可华容歇还是感觉很冷,阳光穿不透她的黑皮手套,更穿不透她乱糟糟的心。
华容歇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她是青莲派大弟子,理应表现出让所有人满意的样子。
世人想要的青莲派大弟子要永远冷静理智,不仅修炼上要表现得极为优秀,连为人上也不能有半分瑕疵。
可是这些压根就不是华容歇的原本的样子。
如今的华容歇不仅不能重新变成曾经跟在华容亲桑身后的小孩,也无法将自己塞进青莲派大弟子的壳子中。
“大师姐,你到底跑哪里去?我到处找你!”青袍渡气鼓鼓的走过来。
华容歇下意识的笑起来,可青袍渡却委屈巴巴的抱住华容歇:“大师姐,你是我的,以后去哪里都要告诉我。”
华容歇笑着抱住青袍渡,就像是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起码在青袍渡面前,她可以稍微卸下伪装。
青袍渡所求的只是她,而不是青莲派大弟子,或者其他什么。
青袍渡握着华容歇的袖子,她能明显感觉刚才华容歇的情绪莫名的变好,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同。
“宁复见又去小镇其他寺庙寻找线索,这家伙做什么事情都不和我交流,一口一句魔修,我不喜欢她。”青袍渡孩子气的扯着华容歇的袖子。
华容歇温柔的笑着,她摸着青袍渡的脑袋:“好啦,要是生气招呼在大师姐身上如何?灵秀阁的修士一向不喜魔修。”
青袍渡别扭的说一句谁要招呼在你身上,随后快步走向小巷。
“大师姐,你好像一直没有回过家,你的家在哪里?“青袍渡揪着华容歇的袖子吧。
华容歇笑着:“说来也巧,家父和家慈居住的小镇就在这个鬼蜮一旁,倘若有空大师姐带你去看看如何?“
青袍渡开始期待跟着华容歇回去的样子,华容歇还从未将其他人带回家中,这般想,青袍渡在华容歇心中肯定是特别的。
青袍渡脸颊微微泛红,她揪着华容歇的袖子:“好,等忙完这里的就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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