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因果几番心里挣扎后,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
待到了主峰,就见着梦欣然被用灵力束缚挂在了殿门前,嘴里还不停嚷嚷着“要见宗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还没叫唤多几句,她再度张嘴,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天道宗最为正宗的禁言术,每位弟子都必学的招数,没有例外。
她还未靠近,主殿门口便走出了云清等人和邱泽兄弟二人。
叶余歌轻摇折扇,“邱二少,明日一早,我等便会与你和邱少宗主去往冥河宗。”
“魔族一事,事关重大,我冥河宗上下必然是严肃以待。” 邱明抱拳作揖,又看向被捆缚着的女子,眼神露出玩味,“她便是合欢宗护法?这脸蛋儿身材倒是不错。”
他作为冥河宗二少爷,身边倒也是美人儿如云,不论男女,什么样的他可都见过。
可到底,没得到过的才永远最香。
重华与身旁莫成仙正好对视,两人面上皆是嫌恶,心下一阵恶寒。
这冥河宗的宗规家教,属实是令人难评。
云清先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书因果,又收回了眼。
他抬手将人平稳落在地上,挥手间便是一套裹得紧实的服饰,替换掉了梦欣然原本的合欢宗服饰。
邱明一愣,看了眼云清,心中有了不怀好意的意味。
他不过是随口评了句,这云清贵为一宗之主,却是如此着急忙慌的替这女子换了衣装,二人莫不是还有些旁的关系。
云清抬手招呼一旁的弟子过来,简单明了的下了逐客令,“邱二少若是无旁的事儿,便随杨林先行休息去罢。”
“那便有劳杨道友了。” 邱明心中是瞧不起这杨林,却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杨林面上看不出何情绪,眼中闪过厌恶,还是御剑带着人往客房而去。
那邱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到底心思都摆在脸上。
这邱明心里早已脏成恭桶,却还要装出这一副清高模样。
恶心至极,简直令见他者都作呕!
若非是宗主命令,他是断不愿接这任务的。
待到人走后,书因果才从一旁过来,对着几人行礼,道:“宗主、师尊、叶长老、莫长老。”
长老们人朝她点头示意,云清哼笑,道:“让你去见见她,你倒好,将人直接推来这儿丢脸。”
书因果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得干笑两声,只希望梦欣然待会说漏嘴时,给她留些反驳的空间。
若是让宗主和几位长老都知晓她去了暗牢,那她怕是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暴露身份,但也意味着往后她再想偷摸着办事就难了。
二,卧底或叛徒二择其一,二进牢的,可就要成了她。
“梦姑娘,半年前念你们合欢宗众人皆是不知情,才让尔等下山寻新路。”叶余歌抬扇间撤去禁言术,笑看着梦欣然,“你当时说愿意做个洒扫的,才让安排留在天道宗,今日怎得又跑过来问甚么宗主呢?”
梦欣然双目泛红,挣扎无果,怒问道:“我本以为你们天道宗询问了宗主,便会放她离开,可你们凭何杀了她!”
若不是苏因告诉她,那她怕是要永远被蒙在鼓中。
长老们一时静默,书因果的心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得激烈,默默祈祷着别问出她是从何而知。
良久,莫成仙接过了话题,道:“若我说,那戚宗主并非死于我等之手,你信么?”
书因果松下一口气,没问。
梦欣然显然不信,呵笑道:“你们天道宗地界,又是在你天道宗的暗牢,你却同我说不是你们动得手?”
云清冷哼,“信与不信在你,不过,就是不知你知晓否,所尊重的宗主,皮下已是旁的玩意儿。”
梦欣然哑然片刻,呆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不只有她一脸疑惑,没能理解此话的,还有旁见过那具焦尸的书因果。
云清这意思,戚怜早已不是戚怜?
她思索一番,说的是——夺舍?
修士修为至元婴后,若意外死亡,便可寻一具**,待其自然死亡时,快速进入接管意识,便可借此身体得以重生。
此等邪术,也是由魔族最先展现,后被魔修学习,正派古籍中有所记载,可毕竟是有违天道,便是断不允许学习和修行的。
“戚宗主之死,绝非我等所愿见到,但天道宗也无意隐瞒,既然梦姑娘你与戚宗主关系好,此物便交由你才是稳妥。”莫成仙叹气,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方形盒子交于她。
梦欣然一时难以理解,看了看手中接过的盒子,“这是、”
莫成仙道:“戚宗主的、骨灰。”
梦欣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怀中死死抱着那方正的盒子。
她猛地想起方才的话,声音颤抖又带着急切,“云宗主,我只想知道,你所说的皮下是旁的东西,是、是何意。”
“夺舍。”
闻言,梦欣然就那般呆呆地跪坐在地上,许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难怪,她就说啊,那般好的宗主,怎可能会变成后来那番模样。
原来,早在不知何时,她的宗主早已不在这人世了。
书因果上前将人扶起,对方轻声道了谢,便抱着盒子浑浑噩噩地御剑离去。
见着梦欣然离开,一众人的视线回到了还在此处的人身上。
叶余歌展开扇子,不知有意无意,忽道:“苏姑娘,可是你同她说了戚怜已死一事?”
书因果身子一僵,完,方才她便该随着梦欣然一道离开的。
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她正欲开口辩驳争取,重华先开了口,“叶长老,你不能因着小苏当初拒绝了你,你就胡乱冤枉人罢!那戚怜是死在暗牢的,小苏连暗牢在何处都不晓得,她如何能知晓?”
书因果一愣,她万分感动的看向重华。
这师尊真不错,竟是会给自己徒儿开脱的大好师尊!
叶余歌好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一直未曾言语的云清,大概想到了什么,便也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到了住处,待杨林走后,邱明才皱眉看向吊儿郎当坐瘫着的邱泽。
他一脸不满,但还是尽量平和了语气,“不是让你来拿个排名么?为何还会牵扯出什么魔族?”
“谁知道啊,那邱若宣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估摸是见着打不过用了魔族的东西。”邱泽嗤了一声,“结果就是到了元婴中期,一样没打过天道宗的内门弟子。”
虽说他是骄惯了,可他自小便也有学玄临的史事,魔族是什么败类,全天下都晓得。
那邱若宣竟与魔族扯上关系,得亏是死了,若是不死,他定是要这人生不如死的!
邱明震惊站起身,“你说什么?他直接跨到了元婴中期?”
他早有听闻,魔族确是有不少捷径路子可走,却不曾想会这般恐怖如斯!
邱泽奇怪的看着他,“对啊。怎么了?”
邱明平复一番心情,又道:“没什么,那为何说没打过呢?这天道宗内门弟子再强,至多也就筑基,再逆天些的也不过金丹罢!”
他对这魔族的野路子起了兴趣,可这等想法,放在这玄临界便是禁忌,他也断不可能说出口来。
即便是往上数几代,内门中是金丹的怕也在少数。
更何况此处赌约比试,可是只允许本届内门弟子。
邱泽一把将手中茶杯“砰”的扣在桌上,咬牙切齿道:“我们都被骗了!这次天道宗不知从何处挖来了一个天才,元婴大圆满啊!”
“元、婴、大、圆、满?”邱明眯眼念着,将这几个字反复在嘴里嚼着。
不成,绝对不成!
若是让这等逆天的人在天道宗,那他们冥河宗绝无超越的机会和可能!
思及此,他倏而咧嘴一笑,“原本那玩意儿是给长也的,如今该是换个人的了。”
入夜。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御剑落在重华峰北侧。
来人跨步走至木屋窗下,四下张望无人察觉,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斜放在地。
不时,一只形似蜈蚣的蛊虫自里边爬出,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粘腻的爬痕。
看着蛊虫缓慢爬向门口,那人勾唇冷笑,转身便快速离去。
“嗒”的一声,玉瓶叩合声响起。
那蛊虫前进不得,便绕着瓶身旋转绕圈,原本干净的玉瓶瞬间满是爬痕。
书因果拿了块砖压在上边,人默默的退开了几步,才观察起了那依旧在瓶里转圈的蛊虫。
“吱呀——”
一声门响,屋子里透亮的烛光倾泻而出,阴影笼罩上正蹲着的书因果。
她抬头看去,目光自下而上。
开门人身穿着一身单薄里衣,胯骨处是随手拿布条绑了两圈布条,胸前敞开了大片,露出紧实的腰腹。一头墨发披散于肩,有水滴顺着额前碎发、脸侧下颌滚动滑落。
“你在勾引我?”
话一出口,书因果脑子便是立马宕机,待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绯红就已然爬满她的脸,耳尖更是烧红一般烫。
好安静,好尴尬,好丢脸,好想逃……
千枕风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忽而笑出声来,“那我可是成功了?”
书因果正好开口,却是被喉间唾液呛到,又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见她这般反应,千枕风上前半蹲下身,给她轻拍后背顺气,又渡了些灵力给她调息。
好不容易稍降下来的热气,这一咳又再度直冲脑门。
书因果头也不敢抬,更希望自己能咳死在此。
真的要丢死人了!
千枕风一边为她顺气,目光又瞥向那蛊虫,玩笑道:“苏师姐,深夜拜访,是为将此物做定情信物送与我?”
书因果闻言,喉间的痒意瞬间散去,她赶忙起身摆手,道:“别了别了,千师弟,我开玩笑的。”
她笑得有些僵硬,属实没想到他真会接这句玩笑。
不过似乎自从世外村回来后,千枕风确是变得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可若问是哪儿不同,她一时半会儿竟又想不出。
书因果站起身,见他一时不再言语,思忖片刻,“他给你下蛊,你可要报仇?”
千枕风拨弄一番因下蹲垂至肩前的长发,看着她的目光柔和。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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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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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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