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九年,长安城内一片生机勃勃,春意正浓,宫墙内外,轻风拂过,花影婆娑,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工笔画卷,在晨曦微光中徐徐铺展,令人心醉神迷。
就在这般明媚如诗的清晨,武婕妤倚在李隆基怀中,朱唇轻启,娇声软语,“三郎,听说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盛,国色天香,堪比倾城。”
“哦?与爱妃一样的美吗?”李隆基心情正好,搂着爱妃武婕妤调笑的说道。
李隆基心情大悦,揽着她纤柔的肩头,含笑打趣道,“再美的花,也比不上爱妃你这朵解语花动人。”
“三郎~”武婕妤脸颊飞霞,羞怯地将螓首埋入他胸前,指尖轻轻掐了他一下。
二人携手步入御花园,满心期待繁花似锦,却见满目疮痍——花圃变荒地,残根败叶散落一地。
"谁干的?!"李隆基震怒!
“回禀圣人,是,是鄂王他……”侍从战战兢兢跪伏于地,头都不敢抬。
“又是那孽障!”李隆基顿足长叹。
自一个月前鄂王李瑶生辰险些被胡饼噎死之后,性情骤变,昔日温顺乖巧的皇子竟变得桀骜不驯,整日手持一柄金光灿灿的锄头,在后宫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花木遭殃、宫人避让。
那柄金锄头,还是他亲赐之物,原是嘉奖其聪慧伶俐的赏玩之器,如今却成了祸乱六宫的“凶器”。
每每想起,李隆基便悔得肠子发青,可若真要收回,那小子立马撒泼打滚,哭闹不止,活脱脱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
“三郎!”武婕妤眼眶微红,紧紧攥住李隆基的衣袖,声音带着委屈与嗔怨,“那是我精心挑选的洛阳魏紫,您答应过要为我种满整个东园的……如今全没了!”
“好好好,莫恼,莫恼。”李隆基连忙安抚,语气宠溺,“朕即刻命人从洛州快马加鞭再运百株名品牡丹进京,只为博卿一笑。”
话音未落,武婕妤忽而眸光一闪,指向远处一角,“那不是鄂王?他还扛着那把金锄头呢!”
众人循声望去——果见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欲溜出院门,肩上赫然扛着那柄耀目刺眼的金锄头,像极了一个刚打完劫的小山贼。
“李瑶!!”李隆基怒火中烧,一声断喝震彻园庭。
李瑶浑身一僵,本能转身欲逃,却被左右侍卫迅疾夹制,如提童稚般拎至御前。
“嗨,阿耶。”他强作镇定,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笑意,还挥了挥手,仿佛只是路过打个招呼。
“说吧,你为何毁了朕的御花园?”李隆基瞪了一眼这小子。
“儿子没毁呀。”李瑶一脸无辜。
“你还嘴硬!”武婕妤气得指尖发颤,指着光秃秃的土地,“这些牡丹是你亲手铲除的,连根都不留!”
“没错。”李隆基沉声道,“满园芳华,尽数化为废土,你还敢狡辩?”
李瑶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那些花啊草的,既不能充饥,又不能织布,白白耗费人力灌溉。儿子铲了它们,是想种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哦?”李隆基眯起眼睛,“那你倒是说说,你想种什么‘有用’之物?”
“嗯,还没想好,但肯定比花有用。”李瑶哪里知道要种什么,他到是想种玉米土豆棉花,架不住没种子,说啥都是白搭。
“圣人~”武婕妤泫然欲泣,依偎过来,泪光盈盈,“您可不能由着他这般胡来啊……”
李隆基瞧儿子确实不像话,当即怒道,“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的,回去面壁思过,罚俸一年!”
“啥!罚俸?!”李瑶不能接受,“阿耶,你还是不是我亲阿耶了!”
“你要不是我亲生的,这会我已经让人拖你出去打板子了。”李隆基直接给气笑了。
“那你还是打我板子吧。”李瑶直接说道,罚俸是不可能罚俸的,他一年才几个子,直接给罚没了可还行!
“阿耶,弟弟还小……”李瑛收到消息,知道李瑶被抓个正着,赶紧过来营救弟弟。
“对对,阿兄还小呢。”李涺也跟着过来,替李瑶求情。
好兄弟!
不愧是未来一起共赴黄泉的难兄难弟啊!
“你们还替他求情?”李隆基怒极反笑,“好好好,李瑛你作为兄长,又是太子,不管束弟弟,罚你抄写贞观政要三遍!”
李瑛脸色一白,倒也没后悔替弟弟求情。
这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倒是让李隆基稍微消了气,带着武婕妤回去了。
在他看来,孩子淘气,算不得什么严重的事。
可回去的武婕妤越想越气,她好不容易哄着李隆基前去赏花,却被李瑶那小子破坏的干净。
或许是安抚爱妃,李隆基下了旨意,给李瑶一个庄子,让这小子去庄子上闭门思过三个月,等武婕妤气消了,再让其回来。
“五郎,你真的要搬到城郊去住吗?”李涺猛然间冲进屋内,衣袂随风飘扬,眉宇间满是焦虑与不解。
他虽年仅七岁,却因生母深受圣上宠爱,又与太子李瑛情深意重,在后宫之中虽不敢肆意妄为,却也无人敢轻易怠慢。
“嗯,确实是要搬了。”李瑶头也不抬,正专心致志地清点着自己的小金库,将一件件宝贝小心翼翼地包进青布包袱中。
出门在外,步步维艰,若无些贴身盘缠,又怎能安身立命呢?
都怪自己以前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未想过要存些金银。
“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呢?”李涺急得直跺脚,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宫里不好吗?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哪里不比那荒僻的乡野强上百倍?”
“唉,我也不想走啊,阿耶让我去庄子上闭门思过。”李瑶愁眉苦脸的说道,想起这次被赶出家门,就是那武婕妤,也就是将来的武惠妃。
李瑶抬眼望向这位自幼相伴的兄弟,眸光深邃,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最终咽下。
他只是轻轻一叹,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与怅然。
李涺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紧,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紧紧盯着李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就在李瑶的生辰宴上,他与太子特意命御膳房做了李瑶最爱的胡饼,香气扑鼻,热腾腾地端上桌来。
谁知李瑶刚咬一口,便猛地呛住,面色涨得紫红,几乎窒息。
众人惊慌失措,好不容易才将他救回。
自那以后,李瑶便变了。
他依旧温和有礼,可每当目光落在李涺和太子身上时,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悲悯,仿佛看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命运。
更令人心头发闷的是,无论怎么追问,李瑶始终缄口不言,只以沉默回应。
这让李涺很是气闷,他们还是不是最要好的兄弟了?!
在几个兄弟里,李涺与太子李瑛,还有眼前这个李瑶关系最为要好,可现在呢!
是他不想说吗?实在是这事说出来,太过于荒诞不经,压根没人会相信。
没错,一切从他生辰吃胡饼噎到开始,他不但觉醒了上辈子辛苦996的记忆,还绑定了一个系统。
为啥别人都是帮助走上巅峰的系统,到他这里,就成了劳动最光荣系统?
劳动使我快乐?
这绝无可能!
他堂堂李隆基的第五子!
哦,李隆基的儿子啊,那算了,没事了。
打死李瑶都想不到,自己上辈子这个李隆基的黑粉,穿越到了唐朝不算,还穿成了李隆基的儿子?
啧,这点也太背了。
正因为是曾经的李隆基黑粉,他清楚地记得,唐玄宗这老小子,杀起儿子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什么武惠妃谗言蛊惑,太子李瑛含冤被废,三位皇子同日赐死,都是李隆基那老小子疑心病贼重。
很不幸,他就是那倒霉的三个儿子之一。
现在好了,他才开始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居然就被武婕妤那娘们吹枕头风吹的赶出宫去,三个月才能回来,惨啊!
老登你这耳根子也太软了!
“弟弟,听兄长一句话,你千万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带武器入宫。”李瑶拍了拍李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啊?”李涺一脸懵懂,七岁的他很难理解兄长的话,他为什么要带武器入宫啊?
“记住便好。”李瑶笑嘻嘻地说道,“等我去城外庄子上,种葡萄给你吃。”
李涺虽说不太相信,但还是对李瑶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自然是我说的,放心,兄长都记得的。”李瑶拍着胸膛保证道。
李涺这才勉强答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来,塞到了李瑶的手上,“这是给你的。”
接过来以后,李瑶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份量可不轻,那笑容顿时更真诚了些。
不愧是他的好弟弟!
李瑶趁着还未出宫,他去拜别生母皇甫德仪。
想不到这李隆基也在,三十六岁的帝王正值盛年,面容俊朗,气度雍容。
老李家的优良基因在他身上展露无遗,举手投足皆是天家威仪。
呵!
老登!
“明日出宫,可莫要再这般顽皮了。”李隆基对这个儿子也是心力交瘁,昨个刚查出武婕妤有孕在身,只能委屈这个儿子了,不是要种地吗?
那就去外面种个够!
李瑶当即想要翻白眼,不过看到自家阿娘冲他摇头,只能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李隆基见他态度不错,李隆基微微颔首,竟破例道,“朕再拨二十名匠户与你,侍卫五十人,另赐白银五百两,良驹五匹。”
李瑶震惊不已,看不出来,李隆基这么大方。
皇甫德仪在一旁柔声提醒的说道,“傻孩子,还不谢恩?”
“谢阿耶厚爱。”李瑶当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这孩子,还是像你,本分。”李隆基对皇甫德仪笑着说道。
这是不是变相在说自己傻?
李隆基对皇甫德仪说了一会话,便起身离开了。
“阿娘,你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李瑶其实有些不太放心,望着皇甫德仪说道。
“我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皇甫德仪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你,怎么就得罪了那武婕妤,人家是天后的侄孙女。”
“我哪知道就这么倒霉撞上了。”李瑶无小声嘀咕的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姓武的娘们一肚子坏水,总想要哥几个的小命。
只要他不去自投罗网,李隆基那老登还能拿他怎么着?
历史上其他的皇子,除了夭折的,就是被姓武的那娘们设计害死的,其他基本还算长寿。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李瑶还是懂的。
“正好儿子就想要去体验一下名士的生活。”李瑶打着哈哈说道。
“那去吧。”皇甫德仪温柔地望着儿子,对于唯一的孩子,她向来是纵容的,“我在宫外还有几个家仆,当初入宫前,让他们在长安城外,买了几十亩的良田,正好交由你去打理。”
这对李瑶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加上李隆基这个便宜渣爹给的庄子,他还多了几十亩的良田。
至于他阿娘说的家仆,李瑶还真没放在心上。
李瑶溜达了一圈,几位兄长那都去了一趟。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抱了一堆礼物。
“想不到我的人缘还挺不错的。”李瑶美滋滋地说着,翻看兄长们派人送来的东西。
其中太子李瑛送的最为丰厚,或许是因为没能将自己保下来愧疚,对此李瑶只想说,太子你想多啦。
李瑶:老登你耳根子软!!(指指点点)
修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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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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