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数本来就少,很快就互相介绍完毕。
三十多把匕首在沙地上整齐排开。二十厘米的刃长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徐符拿起一把掂了掂,刀柄上的防滑纹路已经磨得光滑——这些显然是游轮厨房长期使用的备用刀具。
这就意味着拿着这种短小的冷兵器,如果遇上先前的怪物他们只能与之近身肉搏,比起其他人拿的尼泊尔还有大砍刀,他们的短板立刻暴露出来,别人怎么说还可以远距离消耗一下,而他们只能拿命去抗。
唯一的惊喜是最后拿出来的帆布包。徐符解开束带时,一把通体乌黑发亮的□□滑落出来。里面配有五只钢箭,另外在箭袋里还配有另五支备用的合金箭矢,别的不说,只从它酷炫的外形来看就知道它的威力绝对不凡。
徐符将这把唯一的□□连同箭袋一起交给了方淮,她本就是国家一级弓箭手,在之前的战斗中她精湛的箭术更是有目共睹,这支弓弩由她来使用众人都没有异议。
方淮的指尖轻轻抚过弩身,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瞳孔微缩——这把专业□□的拉力至少在150磅以上,配用的合金箭足以穿透犀牛皮。
自己先前制造的木箭和这支□□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威力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她也没想到徐符会把场上唯一的一把远程武器交给自己,而这也意味着,她比场上的所有人都更有希望活下去,想到这她脸上的那抹兴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凝重。
其他人领了武器都去林子边缘寻找合适的木材,他们先前看过昶初凡的战斗,用树藤将这把匕首和木棍绑在一起,战斗起来要安全得多,就连梁莹和张卡卡也开始行动起来,寻找适合自己使用的木头,她们力气不够,队里的男人就帮她们找好木棍,再牢牢固定在一起。
昶初凡从袋子里拿了三把匕首,一把如法炮制将它和木棍结合在一起,其它两把则分别放在背包的两侧。
“怕吗?”徐符将那把匕首的握把固定在一根木棍顶端,随后用树藤一圈一圈紧紧缠绕上去。
昶初凡抬起头,晨雾在他的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有点。"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黄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特么根本听不出是害怕的语气好吗!又瞥见昶初凡绑刀的手法——每圈树藤的间距分毫不差,连绳结都是专业的渔人结。
黄新:......
就在这时,他们后方传来一阵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便停在他们身边。
众人回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陆远征。
他来做什么?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难道是想拉他们入伙?刘予生等人暗自想着。
“我看你们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陆远征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放在旁边,里面是几把泛着寒光的大砍刀。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收买吗?” 徐符将那个袋子边缘挑开了一些。
陆远征愣了一下,随即突然反应过来,开口笑道。“你想多了,大家都是熟人,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活下去罢了,上升不到那种高度。”
“更何况。”他的视线在几人身上停了一下。“你们之间还有我的老同学。”
“老同学?”刘予生有些疑惑,他们几人虽然都是同一公司的,但基本上和他都没什么交集,自己和徐符平时也就是在集体会议汇报工作进度的时候会打个照面而已。
而黄新和李夏梁莹张卡卡四人更不用说了,平时上班除了摸鱼就是在讨论早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以及蛐蛐某个部门领导的行径和大傻叉无异等等,要让他们和陆远征扯上关系,不说别的,首先年龄方面就直接卡死。
至于昶初凡,他压根就没把他给算进去,这个人虽然工作认真,年纪也和陆远征相仿,但他平时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办公室你不主动和他搭话他可以一直龟息到入土为安,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长相,他们会很容易忽略掉这个人,因为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其他人全是和他一样的想法,难道他说的老同学不在他们小组中而是另有其人?
张卡卡和梁莹已经竖起了耳朵,她们的八卦之魂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就高中。”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还有大学。” 陆远征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纳尼!!!
几人听到这道声音的来源后纷纷侧目,当看清那人的脸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实实在在千真万确的没有听错。
那个人居然正是被他们早早排除在外的昶初凡。
空气突然凝固。张卡卡拿着饼干的手还僵在半空,梁莹的嘴巴张成O型。老同学?名牌大学毕业的陆远征,和这个闷葫芦?
众人纷纷石化,他们发誓!从此以后将不再相信科学了。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陆远征看着昶初凡的脸微微摇头。
“你也一样。” 昶初凡的语气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看着周围的人以及昶初凡的反应,陆远征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很欢迎他。他也不再自讨没趣,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走去。
一直到他的身影都被人流掩埋了梁莹才如梦初醒。
“厉害啊。”梁莹看着陆远征离去的方向,半晌说不出话来。
“藏得够深啊初凡,你和他,居然是同学?还蝉联了两季?” 李夏也是一脸惊讶,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不爱交际的人和陆远征居然是同学,他更想不通的是,从那所名牌大学毕业的人居然会在他们这个小破组里打杂,这简直毫无道理。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啧啧啧,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同学早就坐上升职器一路起飞了,啧啧。”黄新咂了咂嘴,连着啧了好几声,好像是因为错过了什么东西很可惜似的。
张卡卡凑近昶初凡,揶揄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眼睛更是亮得吓人。"他大学时也这么帅吗?有没有女朋友?"
昶初凡一脸冷淡,默默往旁边挪了挪,专心给那把匕首打好结,好像在他们口中谈论的人并不是自己。
张卡卡:......
徐符额上冒出一丝冷汗,对此感到非常无语,他并不认同黄新的话,他想着在昶初凡的认知里,恐怕就是单纯地不知道走后门是什么意思而已。
在陆远征他们走出有一段距离后他旁边的一个人才开口询问。
“那个队伍里…都是一些伤员。我觉得没有拉拢的必要。” 他本来是想说都是老弱病残的,但感觉说法又不是很好听,于是只能改口。
其实他说的没错,徐符他们队伍里除了那两个大学生还有姚广外确实都是弱的弱,残的残,好几个人身上的伤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他有点想不通陆远征这样做的意义何在,难道真的只是顾及着同学间的旧情?
“你觉得他们那些人当中谁的实力最强?” 陆远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抛给他一个疑问。
那人想了想,随后开口道。“如果那个徐符没有受伤的话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人选。”
陆远征但笑不语。
那人有些讶然,不是吗?“难道是那个手持弓箭的小女生?”
陆远征停下脚步,往身后的人流中看了一眼,那人正低着头专心致致的擦拭着锋利的刀尖,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影响到他。
陆远征收回目光,随即慢慢开口。“有时候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他似乎回想起很久以前的荏苒时光,那个带着暖阳的下午。
他从小就很优秀,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以他为原型刻画出来的。
而那人就坐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旧衬衫皱皱巴巴的,但洗得却很干净,不爱说话,沾桌就睡,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托着下巴盯着窗外发呆,好像外面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勾住了他的魂魄。
像他这种上课走神,下课又没有任何交际的人更是老师不喜,同学不爱,老师每次恶趣味的点他提问他都能恰好答上来,同学欺负他哪怕把他打得趴在地上浑身是血,他也只会盯着那个人发呆,所有人都说他有病,是个傻子,所有人也都拿他没办法。
但恰恰他每次的测验都刚过及格线,每一次。高中三年,从未间断,有时是恰好多了那么一两分,有时又刚和及格线恰好齐平,但就是这么多恰好连在一起反而让人生疑,这种感觉就像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把分数控制在了他想要的一个点。
而那个点,就是恰好。
他开始感到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那个清澈的午后,那道阳光跨过树叶的缝隙,穿透玻璃静静洒在这个人的侧脸,他微微闭着眼,睫毛很长,浅浅的呼吸轻轻拍打着有些宽阔的袖口。
一阵微风拂过,扬起旁边纯白的窗帘,似是被风惊醒,他缓缓睁开眼,雾蒙蒙的眼睛有些湿润,被外界干扰到睡眠,那抹倦意得不到疏解,从而眼尾处泛起一抹潮红。
四目相对,陆远征自己却先乱了方寸,手足无措下从兜里摸出一颗潘石榴,在慌乱与不安中将手缓缓伸了出去,彩色的糖纸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给你。”陆远征笑着开口。
一直到了大学,他得以再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猜测也终于得以证实,只不过他们一直没什么交集,在大学也是各忙各的,之后再想结识,却发现再没什么接近的理由了。
“老板?”
“老板?!”
他身边的人连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索性提高了音量。
陆远征顿了顿,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这人有些苦恼,他跟了陆远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样子。
陆远征也是一声轻笑。
“想起了一些旧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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