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初凡向长老行过礼,转身退出大殿。
伊长歌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师父,您为何对这位小师弟如此严厉?”
闻言,长老头也没抬,指尖在案几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反问道。“你觉得为师对他严厉吗?”
伊长歌点点头。“一般弟子来此,师父最多嘱咐几句,今日对小师弟却……”
长老摇头颔首。
自那位元婴大能以一指神力破万山,缥缈阁已有百年盛誉,开宗立派以来,多少修士趋之若鹜?
如今招收了这么一名次品弟子,势必会影响未来数十年的弟子招募,不知会损失多少贤才。
“缥缈阁百年声誉,岂能因一个次品灵根的弟子受损?”他抬眼望向殿外云海,那里正有仙鹤掠过。“若他安分守己便罢,否则...” 但凡有什么不利宗门的事情,他这个掌事长老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眼见自己眼前的师父并无指示,伊长歌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他知道师父有自己的考虑。
“师父,那小师弟在昭阳殿……”伊长歌还想说什么,却被长老打断了。
“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伊长歌心头一颤,不敢再言,躬身退出时,发现昶初凡竟在殿外静候。
“师、师弟?”伊长歌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方才殿内对话莫非......
“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被骂一顿呢。”
昶初凡向他行了一礼,灰眸平静如常。
看着眼前这位小师弟乖巧顺从的模样,伊长歌心中感慨万千,对于宗门增收了一位次品弟子他自是有所耳闻的,他知道小师弟身份特殊,甚至可能不能像其他弟子一样自由自在地修炼。
伊长歌松了口气,絮絮叨叨地安慰。“师父面冷心热,只要你勤加练习,他不会为难你的。”
伊长歌的话语如风过耳,昶初凡的神情依旧平静,虽是一些推心置腹的话语,但长久的经历已经将他对这些细枝末节的感知磨平,自然也是感觉不到其中的温暖所在。
见昶初凡木然不语,伊长歌只当他是被昭阳殿的宏伟所震慑,毕竟对于一个次品灵根的修士而言,这样的修炼圣地确实遥不可及,心中震撼也是人之常情。
“师弟且先适应,有事随时寻我。”伊长歌拱手告辞,留下昶初凡独自站在殿外。
待脚步声远去,昶初凡低头凝视掌心,那里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灵力痕迹——方才那道救他的剑光,气息莫名有些熟悉。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体内的能量炼化。
寻了个僻静的修炼场所,昶初凡盘地而坐,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需要好好消化消化,掌心朝上,双手覆于膝前,缓缓闭上双眼。
片刻之后一片干涸的土地便出现在他识海之中,昶初凡危襟正坐,如同荒漠中的一粒尘土,随着灵力运转,无数光点如星辰坠落,滋润着干涸的土地,绿意渐生,在他周身形成一圈生机盎然的净土。
昶初凡眼皮动了动,脑子的信息似乎有一丝变更。
阶位:青铜四阶(中期)
灵根:紫
力量:55
体质:55
精神:65
敏捷:55
职能:玄冰法修(稀有)
领悟技能:冰晶刺冰花雪焰极限治愈
自己的四维略有提升,技能一栏新增了一个极限治愈。
而且秘境里自己一击就了结了那名四阶中期的女修,自己不过刚刚四阶初期修为,为何如此轻易就.....
先前因为情况紧急并没有时间去仔细琢磨,如今细细思索确实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
似乎是感受到他心中所想,那道浩渺空寂的神秘声音再次响起。“秘境中你吸收了那块残缺的建木之精,对于你们这些蝼蚁来说,这区区治愈术不过是冰山一角,日后你便知晓它的作用所在了。”
神秘声音打了个哈欠。“至于你为何能轻易斩杀那名女修。”
它嗤笑一声,似是不屑。“极寒冰晶乃是亘古之源,吾见了都要忌惮三分,假以时日,越阶挑战也并非不可。”神秘声音的语气有些奸诈。或许此人真能突破桎梏脱离苦海...
等它说完后,四周再次陷入了寂静。昶初凡坐在原地,消化着刚才听到的信息。
原来这新增的技能是那块树精的功劳。
昶初凡将体内涌动的能量收回,抬手看着掌心。
不知道这所谓的极限治愈效果如何......
沉思片刻,昶初凡屏神,掌心寒气翻涌,逐渐凝结出一柄冰刃。
自己不过是有所猜想,想不到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能量实质化,虽然跟他脑子想象的形状有些不同,但大致上差得不多。
如果自己对这股力量的控制再熟练些,应该能百分百还原自己心中所想。
昶初凡停顿一会,握着掌心的冰刃,不带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一刀,霎时间,殷红的血液汇成一条小渠顺着他手掌滴落。
他刚想催动体内能量发动极限治愈的技能,不曾想不知从哪窜出一道流光一击将他手中的冰刃击落。
“就为灵根品级,便如此自戕?”
屋檐上,余北弦一袭劲衣,鬓角没有一丝多余杂乱的发丝,鎏金束冠将张扬的长发绾成马尾,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有那如剑锋勾勒的眉头挤在一起。
“我...”自己不过是想试验新技能的效果,怎么到这人口中却变成自戕了?
“闭嘴!”余北弦飞身而下,一把扣住昶初凡渗血的手腕,粗暴地撒上药粉。
这小凡师弟想来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伤口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渗出血液,虽说修士本身就拥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可如果是被同样带有灵力的器物所伤,自愈的效果可是会大打折扣的,更何况他本就实力低微,这自愈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若自己再来得晚些......
余北弦后背一凉,赶紧运功将昶初凡的经脉封住,避免他失血过多。
被封了经脉用不了技能的昶初凡:......
余北弦从储物袋中拿出加速伤口愈合的丹药,将他的伤口处理好之后才微微怒视着眼下之人。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余北弦声音里压着怒意。
昶初凡本来就是想试验自己的新技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看着已经包扎好的手腕,耳边慢慢响起一阵杂音。
“你们快看,那个小光棍在那边看着我们呢。”
“别管他,我妈说他是买来的,让我们不要跟他玩......”
是自己不够听话,不够优秀吗?不然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跟自己玩?
直到他用一整个童年的时间验证。
原来他们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听话的,更不是优秀的,而是跟他们差不多的。
昶初凡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是轻轻垂下眼眸。
“你为何要如此鲁莽?”余北弦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怒气消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修行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在秘境里也是,这小师弟好像着了魔一般,寻常修士见到修为高的修士都会想发设法的避开,他实在想不到这人还敢上前诛杀那名女修。
昶初凡沉默了一会儿,一时有些语塞,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修行,他在乎的只是跟得上那人的脚步,如何能在远处观望他而已,如果这算是重要的话。
“嗯。”昶初凡缓缓开口。
“为何?”余北弦追问。
昶初凡抿了抿唇。“为了……”
窗边那张年少轻狂的脸逐渐被暖阳映出轮廓,他的嘴唇微微上扬,眼里闪烁着金色的辉光。
给你。
“能离他更近一点。”
余北弦的手猛地一顿,喉间突然发紧,包扎的布条被他无意识攥出褶皱,又在意识到时慌忙松开,不知怎地,心中竟升起一股酸涩之感。
同时又暗自在心里琢磨他口中所指之人所谓何人?
小凡师弟入门时间不长,各峰弟子又不能随意走动,以他的性子更不可能随意进出山门,所以不可能是门中的师妹师姐,难道......
他想起秘境当天那名另无数修士都为之着迷的楼外楼女修--方之媱。
是她?
“你……”余北弦叹了口气。“你与她不过一面之缘,何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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