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某些犄角旮旯地方的话题风向，却不受控制地悄悄转向了另外一边。
零星几条野生跟楼还是这样落在了应知槿眼中。
【虽然在这里说不是很合适，但我说一句就下线，不要骂我！我我我我我嗑到了。救命啊救命啊，没有人觉得应队和江教练好好嗑吗！他们还被说眉来眼去哎~（叠甲，我知道在这里嗑cp不合适但是谁懂啊jrm）】
【虽然是两张分开的照片，可是这个眼神交汇……emm我不会打排球，可是我貌似也嗑到了。笑死了楼上求生欲拉满。】
【举手，我会打排球也看排球，我也嗑到了。
而且这就是给人一种绝配的感觉啊，你在场边我在场上，虽然我知道教练和选手眼神交流是正常的，可是这眼神都能拉丝，我不敢想象他们两个如果一个打接应一个打二传会怎么样！可惜了，江以杭以前也是接应，呜呜呜呜就算以后他不当教练重新回去打球我也肯定见不到那一天辽TAT】
看到楼里这一串串跟帖的时候，应知槿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
不过他只清楚一点：他没有生气，反而……心口涌动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虽然，大部分被主楼带偏的跟帖还是达到了主楼的预期效果。
【之前我们S大排球队一直都能拿成绩，不是冠军再差也得是个亚军，这赛季是怎么说，现在练习赛就输给Z大，是不是最后联赛连前三都进不了？】
【失望，以前还觉得应知槿挺厉害的，帅哥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好好打球上吗？！】
这算是温和的。
【绣花枕头一包草。现在已经不流行凭一张脸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这是帅哥滤镜明显，但是帅哥滤镜已经不能代表全部。
【江以杭好像是从Z大来的吧，什么意思啊，之前在Z大是金牌接应，到了我们这就这水平？到底会不会带啊，本来这么厉害的冠军阵容都能被搞成这样。总不会是Z大派来的间谍吧。】
这是稍稍不带帅哥滤镜的。
【搞什么啊，本来在宁市咱们S大的排球队就是招牌，多少年联赛都没出过前二的，现在我看悬。不会教就不要来当教练，不会带队就不要当队长，两个人光顾着眉来眼去暗度陈仓了是吧，队伍都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戾气稍重的。
接到秦远电话之后，江以杭继续送应知槿走到学校，不过之前的话题止步于那个电话，之后在江以杭的坚持下，他们一起读完了Z大惹出事来的那篇推文。
也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江以杭驻足跟应知槿道别，说自己下午要回家照顾母亲，晚上没什么事的话再回学校便利店上班。
“这件事情你放心，不会影响到咱们正常的训练节奏。”应知槿叫住江以杭，“Z大写这个搞我们而已，我跟老师解释一下，我们一切进度照常进行，老师和学校了解情况之后应该不会给我们压力，更不会给你压力。”
如果这篇暗中操控风浪的推文当真能掀起一阵波澜——由于应知槿本来就是S大老队长，和队员、老师的磨合都远远强过新来的江以杭，那么风口浪尖上的人就必然是江以杭。
“好。”江以杭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大变化，“运动员心态经受过场上磨练，大部分都是不错的，这点小事没关系，况且我知道他们的套路，就这么回事。”
他们的套路。应知槿心中一动，微微有点发紧。
但他暂时放心，一下想起次日一早的训练，看着江以杭正欲离去的侧影，忍不住大了点声音叫他:“学长！”
见江以杭回眸，他一颗心猛地“扑扑”直跳，“今晚你来上班，回去之后就太晚了，但是阿姨那里得有人照顾，你今晚不能在学校宿舍里住对不对？”
江以杭思考了一下，回身走近了点说：“没错，我今晚还是得下了班回家去，明早训练时间再进来学校。”
“这样你太辛苦。”应知槿顺理成章道，“横竖我方便，明天早上你不用管早餐的事情了，到训练场找我就行，我给你带。”
其实江以杭不会拒绝，但应知槿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
果然，他举着伞侧着身，微微点头，“好的，谢谢你。”
应知槿舒了口气，没注意到江以杭攥着伞柄的右手方才有一瞬因大力握紧而轻微泛白。
“回见。帮我跟阿姨问个好。”
“好，回见。”
.
江以杭虽然下午回家，但并非与世隔绝。
看到那篇文章之后，尽管一再劝慰自己不要多看，但还是不由自主刷新手机上的相关内容，很快就也在S大论坛上看到了那个匿名帖子。
彼时，那条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帖子已经是当日热门，跟帖大楼已经盖出了好几百层。
江以杭皱眉，压不住从心底泛上来的深深厌恶。
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会这一套。
一年多前用这些自以为高明实际上只能在下水道里看见的脏污手段想让他在小范围内身败名裂，没能彻底得逞，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手段让他的新队伍为此分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对这些东西已经有了种近乎麻木的免疫。可是此时此刻，他感受到胸口逐渐燃烧的火气。
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支只接触了短短两个多月的球队，还是为了一同被抹黑的应知槿。
一股酸涩应运而生，在心口涌起。
江以杭点开了帖子，面无表情往下拉。
他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然而——
紧皱着的眉头不知应该舒展还是拧得更紧，骑虎难下地维持原状。
【嗑到了嗑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江以杭眼神空白了一瞬，有几秒发现自己彻底在状况外，之后意识才慢慢回笼。
嗑到了，是在嗑……cp？
从推文到论坛帖子，即便直接发布人并不一定是那个人，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谁的杰作，并且在洞悉之后立刻明白对方的恶心用意。
可是连他自己都惊讶，在看到那两张照片和底下相关一发不可收的跟帖时，心底第一时间浮上来的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反感。
.
清晨，江以杭按自己习惯的时间准时抵达训练场馆。
前一日在便利店上班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才送走最后一位顾客，他又要出校赶回家里住，自然比平时更晚了好些。
不过自打上次胃痛一次，江母日日都要打电话问江以杭吃饭的情况，即便是晚上和以前一样晚，也是没打算省去早餐的。
便利店里就有小面包和牛奶，给他们兼职的学生还有员工内部折扣，他临走的时候买了一只小面包和一盒小方盒牛奶，揣进了包里。
然后一大早在包里带进了场馆。
有点莫名其妙的小心思，让他没在家里吃掉这顿临时准备的早餐，也没有干脆不带。
装在包里带过来，好像是个随时可以走的退路——江以杭说服自己，要是应知槿热心给他带了早餐，他不能辜负应知槿的好意，还是吃应知槿带来的早餐。
要是应知槿之前只是客气一下，今天没给他带早餐的话……那为了身体状况考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还是得吃自己带来的一份。
“学长！”
应知槿来得比江以杭还早十分钟。
他知道江以杭每天都会比所有队员抵达训练的时间早上半个多小时，今天因为约好了给江以杭带早餐，特地又早来了十分钟。
“应队。”江以杭眼尖，一眼瞥到了应知槿手里拎着的纸袋。
好像和之前简简单单的牛角面包和小盒牛奶不太一样？
江以杭下意识摁了摁自己的包，然后快步走到看台座位边，把自己的包拉好拉链放下。
“今天换了点，不是之前那样的了。”应知槿笑了笑，“不能每天都吃一样的，我平时也喜欢换着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以杭接过纸袋，两个人并肩在看台第二阶上坐下，然后低头拆开纸袋口被胶带封住的边沿。
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从封好纸袋的缝隙里悠悠飘出来，让人馋得一吸鼻子。
扪心自问，江以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早饭的时候有这样食欲勃发、当真格外期待一顿饭的时候了。
之前大多是在应付例行公事，时间长了、工作忙了就懈怠一些。只不过上次胃痛又给他敲响了警钟，最近又复归勤快起来。
长时间的疲于奔波，不知什么时候就让他忘记了对一顿饭的期待是十分美好的滋味。
纸袋口的胶带很快被撕开，江以杭伸手探进去，很快摸出一只包装精致但开口简单的盒子。他打开盒子，叉烧包的甜香飘出，眼睛也随之一亮。
个头不算小，一共有四只。
另外一只盒子更重些，打开来看，里面是汤汁用透明食品小圆盒包装单放的肠粉。
此外还有一盒水晶虾饺，当真如水晶一般通透的皮透着清早场馆里开大灯映出来的光，热腾腾的十分诱人。
“这么多？”
江以杭有点惊讶，同时不由自主勾起唇角，眼睛开始下意识地在几样食物中挑选，同时猜到这不是一个人的分量，“应队也没吃早餐？”
“要给你带，我就让家里多弄了一点，顺便把我的份也装进来，到这跟你一起吃。”应知槿坦率承认，“你先挑吧，剩的我吃，快点，一会儿要训练了。”
江以杭不矜持，直接拿走了那盒肠粉，又抽出筷子点了点叉烧包，“我再吃一个叉烧包。”
“好。”
食物香气在看台处四散开来，不多时，几盒早餐就被两个人分食掉，包装都被装进纸袋扔进了场馆一侧的大垃圾桶。
一顿早餐吃完，满足感格外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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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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