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天气热了不少,寝宫内的地龙已经停了好几日了,香宝子升腾起一缕青烟,袅袅在殿内盘旋,氤氲了端坐在案前的人。
容潋放下朱笔,轻烟顺着他的袖口与衣衫上的玄色龙纹纠缠在了一处。
御前奉茶太监无声无息地递过来一盏天尖黑茶。
容潋拿起来抿了一口,茶香冲淡了鼻尖石叶香的气息。
他问道:“国子监的六艺大比是不是今日就开始了。”
大伴那是将那位小爷的事情背得滚瓜烂熟,并且从不假手于人,闻言立刻回道:“回陛下,是在今日。”
他细想了下,“现在这个时辰,大抵已经到了马球赛的环节。”
“嗯。”容潋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将茶盏放了下来。
大伴会意,连忙退下去吩咐后续事宜。
马球场上,元星伽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骑射服,拿着马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
她问沈鹤京:“阿京,你要不休息吧,我们两个人上也行。”
裴年附和点头,一脸欠揍地道:“正好让你瞧瞧我和星伽之间的默契。”
沈鹤京无语地盯着眼前这两个人,十分怀疑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尊易碎的花瓶。
为了打破这种刻板印象,他挥了挥自己的马杆:“我身体虽然不好却也不是风吹一下就跑,更何况御医也说我需要活动。”
元星伽和裴年听着挥舞马杆响起的破空声,两人瞬间站直了身体不再言语。
谢鹤明那边同他组队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和户部侍郎的公子,这三人平时就走得近,组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元星伽抓住缰绳,十分潇洒地上了马,动作利落得根本让人感觉不出来这人几月前竟是连马都不会骑的人。
裴年吹了个口哨后飞身上马,一旁的沈鹤京瞧他这副浪荡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到三人都上了马,大家一起走到场地中央时,嘹亮的罗刹声响起,众人纷纷朝台上看去。
只见国子监祭酒端坐在正位下首,给众人看得一阵纳闷,心道哪位贵人还来看他们的比赛。
过了片刻祭酒站了起来,朗声道:“比赛定为三节,时限一炷香,香灭铃响,进球多者为胜,明白了吗?”
众人回应:“明白了。”
沉闷的鼓声响起,火焰吞吐着香柱,比赛正式开始。
元星伽一杆挥下去,与谢鹤明的马杆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两人下意识看向对方,元星伽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她勾唇一笑,快速将杆头一横,率先跃过谢鹤明离将马球捞到了他们这一边。
谢鹤明另外两个队友也没有想到在第一场的博弈中,居然是元星伽拿到了马球。
见状一夹马腹,纷纷朝着元星伽奔去。
元星伽看到左前方处的裴年,猛地一挥马杆,将球打给了他。
“接着!”
裴年的身体素质和武学修养都比他们在场的几位都要好上不少,见他们要拿马杆拦自己的马腿,他眉间挽起一个重重的结。
随即,他猛拽缰绳,控制着马跃过这两人制造的障碍后终于追上了那颗球。
裴年一杆挥出,打在那马球上整个球身剧烈地颤抖,随即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谢鹤明驾马去拦,被元星伽和沈鹤京围堵得无处可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球跃过门柱,分毫不差地进了那球洞里。
咚!
一声锣响,第一杆球已经产生。
站在场地边的小厮将一面红色的旗子放到了元星伽他们这一组的箱子里。
元星伽眉开眼笑,眼中洋溢着兴奋,她看向裴年高喊一声,见人看过来了,她连忙比了个大拇指。
就连一向同裴年不对付的沈鹤京疏淡的眉眼中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不过他们并没有多长时间来庆贺,很快谢鹤明他们就意识到元星伽他们的实力非同小可,不能小觑。
行事都小心了许多,生怕将手中的球丢了。
但是他们始终都是年轻人,再稳健当看到一个极好的机会时下意识地反应就是去抓。
元星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上钩了!
原本松散的三人组瞬间合拢,裴年直接将飞到他面前的马球拦了下来。
看着朝着他奔过来两人,他毫不犹豫地就将马球打给了站在稍远的沈鹤京。
沈鹤京结果马球后,趁着众人来不及反应,迅速抬起马杆直接对着球洞的方向挥了过去。
咚!
小厮扛着一杆迎风飘扬的红色旗帜放到了他们的旗筒里。
马场的盛况进行得如火如荼,周遭学子的叫好声不绝于耳,而观赛台上却是悄无声息地来了个大人物。
竹帘被宫人小心翼翼地拆下,遮住了来人的面容。
祭酒站起来低声道:“微臣参见陛下。”
容潋颔首,“祭酒不必多礼,平身吧,这场马球赛着实很精彩,浪费在这上面不是很可惜。”
祭酒笑了笑,“多谢陛下。”
眼睛搜寻了片刻,随即就注意到了站在围栏处正在喝水的元星伽,一旁的沈鹤京拿起汗巾给对方擦了擦汗。
而元星伽也似乎习以为常,甚至沈鹤京替她擦过后,裴年又将这汗巾抢了过来,殷勤地给她擦了起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
只有看台上容潋狠狠地皱了下眉。
这些人真是殷勤极了,怎么是自己身上无汗可擦了,非要去擦别人身上的汗。
容潋死死地盯着他们三人。
似有所感的元星伽只觉得如芒在背,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见裴年还没有擦够,她一把将汗巾夺了过来。
裴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元星伽翻了白眼道:“笨手笨脚的擦得我好痛。”
沈鹤京见缝插针,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惹得裴年瞪了他好几眼。
元星伽拒绝了,理由是她没有虐待病人的习惯。
被拒绝的沈鹤京神色郁郁。
荣夺自己擦汗权力的元星伽终于感觉到那具有实质性的视线消失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环视四周,却注意到看台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她眯了眯眼,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却被裴年一把掠了过去。
元星伽道:“怎么了?”
裴年提醒道:“上面都是大人物,你怎么还敢往上看啊?”
元星伽回过神来,她挠了挠头解释道:“刚才好像看到了熟人。”
“熟人?”裴年纳闷,“哪来的熟人?”
他们还能有认识的熟人能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吗?
元星伽挥了挥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道:“没事,兴许是我看错了。”
正好远处摇铃声起,她便将这件事儿扔到了脑后,去准备自己第二场比赛去了。
经过第一场比赛,谢鹤明他们也做出了调整,不再一味地将球扔给他,倒是打得平分秋色各有千秋的。
等到第二场结束时,两队的比分来到了五比二。
分数差距增大给谢鹤明的队伍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元星伽含了口水,心中略有些预感,总觉得第三场比赛可没有那么轻松。
她拉过站在不远处的沈鹤京,“阿京,你一会儿要小心一点儿。”
沈鹤京明白了她的意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身边的裴年还没有个正形,笑嘻嘻地道:“放心,谁敢对我们宝贝金疙瘩动手,我打得他爹娘来了都不认识。”
元星伽被他这话逗笑了,笑道:“你正经点。”
裴年故意摇了摇头,给一旁的沈鹤京看得极为无语,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打得爹娘都不认识。
轻松的话语模糊了元星伽心中的不安。
直到她驾着马重新回到了马场中央时,谢鹤明三人势在必得的神色撞入自己的眼帘。
不安瞬间充斥了她的内心。
第三场开局的铃声响起,落在元星伽的耳朵里犹如催命符。
乌黑的眉皱起,手中的马杆也被她握得紧紧的。
她一扯缰绳。
马儿的嘶鸣声撕开了周遭凝滞的空气,也彻底撕碎了谢鹤明他们最后一点虚伪的体面。
身下的马焦躁地刨着马蹄,鼻尖喷出的吐息灼热无比。
元星伽的手按在马的颈侧,轻缓地安抚着对方。
她眸光锐利,视线紧紧地锁住被另外两人簇拥的谢鹤明。
他脸上的伪饰已荡然无存,孤注一掷的阴冷爬满了他的面容。
元星伽心中一凛。
果然,只听铃声刚落,谢鹤明便假意控球朝他们的禁区突进。
元星伽和沈鹤京见状,立马上前防守。
就在两方人马交错之际,元星伽突然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还不等她反应,突然腰腹传来一阵剧痛。
元星伽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就连眼前视线都猛地一黑。
就这须臾之间,谢鹤明越过他二人围成的防线,朝着远处跑去,让一旁拦着另外两人的裴年根本来不及追上去。
只听见一声锣响,一杆蓝色的旗帜迎风落到旗筒中。
元星伽沉默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她感觉有人拽了下自己,她回头看去。
裴年不知何时追了过来,见她面色难看,他立刻问道:“怎么了?”
元星伽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瞧不清神色的谢鹤明,她紧紧抿着唇,腰侧的疼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沈鹤京道:“我觉得方才夺球的时候,谢鹤明似乎对星伽做了什么?”
裴年立刻看向元星伽。
元星伽轻轻颔首,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愈发沉重。
沈鹤京同元星伽的距离不过咫尺,就连他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小动作,想来其他人就更不必了。
她来回吸了口气,才感觉到腰侧处的伤口没有方才那般痛了。
她来不及解释,只道:“待会儿要小心,这人手黑。”
话音刚落,第二枚球已经朝着他们三人滚过来。
三人都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元星伽咬住唇,按了下方才被这人使坏的地方,腰侧顿时火辣辣得如同被烧红的铁棍燎了似的。
她忍住疼拿稳马杆,挺直腰杆坐在马上,威武得像一个将军似的,迎接敌人的进攻。
虽然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居然能超出了自己的下限。
一场马球赛下来,元星伽额头上的冷汗直下,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腻地粘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感受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意。
死死地咬住下唇腥甜弥漫在唇齿间,元星伽也不肯让自己迸出一声。
身下的马儿感受到了主人的困境,愤怒地扬蹄似乎想为她打破眼前的境况。
元星伽看向沈鹤京与裴年,发现他们二人神色如常。
她立刻反应过来,从始至终这三人的手段都针对的是自己。
恍然大悟的元星伽擡眼看向不远处的谢鹤明。
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着她挥了挥自己手中的马杆,眼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一点也不害怕元星伽将这件事捅出去。
元星伽攥着缰绳的手逐渐用力,眼神中的汹涌波浪逐渐平息了下来化作一潭静水。
她确实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捅出去,因为这些人的试探阴差阳错地都集中在上半身。
如果她说出这件事,暴露的也只有自己。
裴年和沈鹤京虽然没有被谢鹤明他们那般试探,却也从元星伽逐渐佝偻的身影和难看的神色中明白了什么。
裴年性子直,脸色立时就不好看了起来,就连沈鹤京的神色都分外的凝重。
一时间整个马球场的氛围无比凝滞。
原本围坐在下首的一些学子看到在几番交流下,元星伽他们的神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是他们见自己的队伍比分被追上来,所以才面色不好。
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另一层原因。
唯有坐在高台之上的容潋,面容如覆寒霜,目光沉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周围仿佛屏蔽了外界,只听得容潋捻动珠串的声音清晰可闻。
祭酒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洞察力告诉他现在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澎湃的海浪似乎都被无形的力量暂时困了起来。
只待这力量无法困束这海浪,就是地动山摇的开始。
祭酒想到这里,心情也是沉重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去平息帝王的怒火。
场下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祭酒这才注意到双方的比分居然咬得这么近了,他又看了两眼,发现谢鹤明他们队伍几人的攻势竟然多数都是冲着元星伽去的。
祭酒的眉头皱了起来,同窗之间点到为止即可,怎么能如此咄咄相逼呢?
还没等祭酒弄明白这些事情,下首的元星伽就已经被对方步步紧逼的攻势弄得自己分外狼狈。
元星伽囫囵站稳伸手拭去从脸颊处落下的汗珠。
抬眼注意到快要燃尽的香柱,浅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一直分神注意到元星伽这边的裴年见她如此狼狈。
心下一狠伸手一杆就挡住了谢鹤明逼近她的攻势。
巨大的力量差距震得谢鹤明虎口崩裂,他目眦尽裂地看向裴年,然而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
阴沉的面容令裴年心下不安。
马球场上的球并未随着裴年这突如其来的一杆而停下,反而极有目的地沿着元星伽身侧飞了过去。
落到另一人的马蹄前。
元星伽明白这三人是故意逼迫自己迎战,如果自己放弃落到外人眼中就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他们一队人的失败。
而如果自己迎战,也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
没想到那些小过节竟然让这人这般恨自己。
她垂眼看着自己充血发肿的指腹,深深地吸了口气。
“星伽!”
裴年的怒吼骤然炸响,打断了元星伽的思索。
就连自己握着缰绳的那只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将他们卑鄙无耻的行为看得清清楚楚。
裴年策马欲冲,然而谢鹤明队伍中另外两人知道他厉害,如附骨之疽似的左右夹击而来。
两匹高头大马形成狭窄的通道,不仅彻底封死了裴年支援的路线,还仗着身影攒动,马杆挥舞,带了些不那么明显的推搡和冲撞。
将裴年和他的坐骑逼得连连后退,陷入了同其他人奔逃的狼狈中。
连想要支援的沈鹤京都被他们之间围得滴水不漏的阵型搞得束手无策。
只能眼睁睁看着元星伽和裴年都陷入重围。
然而这对于谢鹤明来说远没有结束。
谢鹤明眼见自己的计划成功,眼中凶光大盛,主动紧追着元星伽不肯松开一步。
他一人控马紧贴元星伽右侧。
脚下的马球在马蹄下奔逃。
分出一丝心神的元星伽看着那颗滚动的马球,心中诡异地升起一丝荒诞感。
在看似正常的马球赛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谢鹤明借着混乱,探出马杆极其隐蔽地试图钩绊元星伽身下奔驰的骏马前蹄。
元星伽一边注意马球的动向,一边又躲避这人频出的阴招,一时间心力高度集中。
突然谢鹤明队伍中的另一人在与沈鹤京的拉扯中一时不稳,他身下那匹壮硕的栗色战马带着自己那蛮横的冲劲无法控制地朝着他们二人倒来!
元星伽回头看向看台上快要燃尽的香,觉得自己最后的机会已经到了。
那双清亮的眼眸深处瞬间被激发了无尽的火焰。
她猛地一咬舌尖,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几乎涣散的神经。
“驾!” 一声清叱,带着一丝决绝!
身下的马儿与她心意相通,感受到主人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这骏马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
它庞大的身躯在狭窄又慌乱的围攻空间里展现出惊人的灵巧与爆发。
在元星伽的控制下身下的马四蹄腾空,如一道流影极其轻巧地跃过对方为她铺设的障碍。
鬃尾高扬,潇洒极了。
周遭随着元星伽胆大的举动陷入了沉静,随之一声分明的鼓掌声响起。
啪!
台下也被元星伽这精湛的御马术震撼到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渐响起,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回过神来,鼓掌声也是此起彼伏的。
元星伽并未注意到这些,她的全副心神皆放到了与谢鹤明这人的缠斗上。
在她脱困后,或许是因为谢鹤明做的事儿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他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他一心只注意元星伽的举动,根本没有察觉到身侧的动静。
在看到元星伽驾马跃过障碍后,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被她下了个套。
然而他的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根本匀不出半点时间来想出对策。
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下的两匹马撞在一起,一股巨大的力将他从马背上抛飞了出去。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马杆打在了他的脸上,一道血痕霎时占了他整张面皮格外煞人。
元星伽收回马杆,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狼狈与混乱,发白的唇瓮动。
活该。
看懂元星伽唇语的谢鹤明眼珠充血,躺在地上的身体竭尽全力动弹了两下后就陷入了昏迷。
没有谢鹤明的队伍简直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星伽!”
沈鹤京的声音吸引了元星伽的注意,她回头看去,只见沈鹤京不知何时也冲破了那人对他的包围。
马球在方才的慌乱之中滚落到了离沈鹤京不远的地方。
他迅速地伸出马杆,将球困在自己手下,随即他猛夹马腹,身下的马如同离弦的箭,掀起的风带起了马蹄下的马球。
稳稳地朝着元星伽飞了过去。
元星伽高喝着让马奔跑在前方,直到球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调整被剧痛扭曲的呼吸,便强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元星伽强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痛楚,上身猛地后仰拉开一段距离,手中杆子如蓄满力量的强弓,而后她狠狠向前一送!
马球如离弦白虹疾射而出,紧贴着草皮以近乎完美的直线,朝着前方的终点呼啸而去。
叮!
铃响香灭。
好了,检查完啦,撒花[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活该(已替换,全部修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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