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救救我!我脑袋疼,脑袋疼!”
看到一旁走过的医生,赵勇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不放。
他一边说还一边不住回头看,生怕方玉追过来。
此时一个护士也正巧跑过来:“赵勇先生,你妻子要生了,她刚刚被你撞的那下动了胎气,麻烦您跟我过来一下。”
赵勇一听,面上喜不自胜:“好好,我这就过去!”
方玉本想继续追上去的,但是听到护士那么说,便一时心软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知道,一个正在生孩子的女人,伴侣在一旁会是多大的一股动力。
方玉幽幽地飘回到萧灵的画册里待在,身上透着一股死寂。
见她不说话,萧灵同情地看着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方玉双眼无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我都那样逼迫他了,他都说不出孩子的下落,看来他真的是不知道。”
她愣愣地坐在地上,一脸凄然:“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了,他就是个人渣!之前对我好的种种,就是一颗颗裹着蜜糖的毒药,亏我以为我会是那个例外。”
萧灵安慰她:“从他对现在的女人就能看出,他在你们生孩子前都是体贴入微、关心备至的,你们会上当受骗也是情理之中。”
“是阿,当初他对他前女友也是这样的。但他说她是做台的,前女友是想用生孩子来逼他结婚,他才将孩子送走的。现在才知,我不过也是重蹈他前女友的覆辙而已。可我的心真的恨!我枉死一场还找不到儿子;可那个人渣,却依然能继续像无事人一样潇洒人间!”
萧灵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一丝重点:“你是说,他和你们三个谈恋爱都有了孩子,孩子又都会生下来,但是生了又一个个被他送走?”
方玉点点头。
萧灵摸着下巴思索:“如果他不想要孩子,他完全可以叫你们不生阿。但相反,他骗你们说自己想要孩子,但生了又一个个把他们送走,所以……”
方玉愣愣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幽冥女神,没理解萧灵想表达什么。
萧灵见她不懂,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些孩子说是被送走;但有没可能是另一种意义的送--买卖!”
方玉瞪大眼睛,她下意思想反驳。但往日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她脑中,她越想越心惊:
“是的,当初我要打掉孩子的时候,他还哭着和我说,是不是因为他前女友的事所以我不想要他的骨肉。还说我才20岁还小,确实不适合现在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他非常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说希望和我有个家……”
想到这,方玉跪下向萧灵磕头:“幽冥女神,您能不能再给我些增魂液,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的孩子!”
萧灵看了看只剩几滴的增魂液,叹了口气,全倒在牵丝上。
方玉喜极而泣,拜了拜,然后才缓缓飘走。
萧灵这几天也时刻留意着赵勇那边。
她看着赵勇熟练地照顾那个女人做月子;看着他们开心地商量为孩子买哪款奶粉;看着他们时不时开心地逗弄孩子。
她不免升起疑惑,或许真的是她想错了?之前那两个是意外,这个才是真爱?
但萧灵看方玉神情,似乎她一点都不着急。只见她时不时隐在墙里观察他们两人,脸上云淡风轻。
又是一天,这天阴雨绵绵,方玉终于看到赵勇有所行动。
只见他趁芳芳熟睡,将孩子用小棉被裹好,然后把它放到一个竹篮里,在竹篮上盖上一层遮雨布。
他悄悄来到门口,从门后拿出一把大黑伞。打开伞,他拎着篮子就往外走。
他左拐进一条胡同,胡同的廊沿下此时正站着3个人。一个50来岁的老头和一对40岁左右的夫妻。
这对夫妻的衣着虽然是不惹人注意的黑灰色,但看布料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方玉看着那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她欣喜若狂。
就是他,上次就是这个老头带走了她的儿子!
孩子被带走那天,她也是正在睡着。但她一向睡眠浅,当时发现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有孩子的地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阿。
等她四处找孩子和赵勇时,正好看到一个老头和赵勇分别,然后提着一个篮子往前走。
她当时发了疯似的想追上去看看篮里装的是不是她的孩子,但是被转身往回走的赵勇看到,他拼命拦着她不让她上前,就这样她错失了她的孩子!
老头身影有点佝偻,但当看到赵勇时,开心得笑出一脸褶子。
赵勇把篮子递给那对夫妇。
那对夫妇小心翼翼的掀开遮雨布,看到篮子里那白白嫩嫩的孩子,一旁的妻子还忍不住逗了逗。
旁边的丈夫把婴儿身上的小被子扯开,将小孩翻了个个,仔细检查了一下。特别是孩子的下半身。
他检查完,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两人满眼的满意。
一旁的老头立马上前笑呵呵的说:“我就说嘛,我们这边的质量是最好的。您二位就放心吧!”
夫妻俩看着赵勇,再次确认:“你确定这个孩子,你是要“送”出去的吧?这可是儿子,以后可不能再要回来了!”
赵勇忙点头,一旁的老头也保证:“这您放心,他这不是第一回的事了!”
两夫妻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回篮子,然后心满意足地打着伞离去了。
老头拍了拍赵勇的肩膀:“好样的勇子,等你处理好你那边,我们明天“友谊饭店”见。”
赵勇开心一笑:“好咧叔,明天见。”
萧灵看着空着手一脸开心地往回走的赵勇,她瞬间明白方玉为什么没想到他是将孩子拐卖了。
他们太聪明也太谨慎了,交易孩子当天,两人根本不进行金钱交易,而是改天找个由头再给钱。
这情景,哪怕报了警被发现了,都不一定能定下他们的罪。
因为完全可以说是养不起才送的人;或者说是两人有矛盾,一气之下做出的糊涂事,反正现场又没有金钱来往。
方玉压抑下自己起伏的心情,悄悄地跟在老头后面,跟着他回到住处。
一进房门,方玉就当着老头的面,穿墙而入。
方玉学聪明了,人都怕鬼,虽然她伤害不了人,但是可以吓他们阿。
老头瞪大了眼,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玉故意用阴深的语气说:“你知道……我是谁吧?”
老头惊恐地点头,赵勇被捅到医院的事都上新闻了,他怎会不知这个女人的身份。
况且上一个卖掉的孩子就是她的。
方玉故意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睛一边冒出鲜红的血泪:“我儿子,究竟在哪!带我去找他,不然……”
果然见到她这张凶神恶煞的恐怖鬼脸,老头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你别杀我,别杀我……”
老头腿都软了,挣扎了好几次才站起来。
他小碎步的跑出去,招来一辆的士。
方玉跟着上了车,害的老头害怕地缩在后座的一角落。
他打着颤告诉司机一个地址,然后催促他赶快过去。
司机看了看两人,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汽车停在一幢2000年左右的旧楼前。老头立马下了车在前面带路。
左拐右拐后,他停了下来,用手往围了一圈铁栅栏的院子指了指:“就是这里。”
方玉顺着他的手看去,房子在一楼,看起来面积只有70-80方,但这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也要好几百万了。
外面还围了个小院子,种着些花草,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院里,一个50岁出头的妇女正躺在躺椅上。
她头上有些许白发,却温柔的一手摇着婴儿床,一手摇着扇子小憩。
阳光透着树缝洒下,婴儿床里的小男孩睁着好奇的眼睛,正滴溜溜地四处看。
突然,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头转向栅栏外。婴儿眼前一亮,一个劲地对这那个方向呵呵笑。
看着这张对着自己笑的小脸,方玉忍不住痛哭出声,但下一秒她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里面的妇人发现她。
找到儿子这一刻,她心中的所有疲惫与不安都消失了。
方玉扯开嘴角和儿子对笑起来,她儿子被她逗得咯咯笑,在阳光下,这一幕温馨又美好。
良久,方玉转身回到老头身边,吩咐道:“现在报警!你现在报警自首,说你拐卖孩子。不然让我报警,你就没有自首情节,到时候可轻判不了!”
老头忙点头,他现在宁愿见到警察叔叔,都不愿被这女鬼缠上阿。
方玉问:“你有证据指认赵勇吗?”
老头忙点头:“有的有的,我们每次交易我都会录视频,就是以防万一。”
方玉不放心,让他打开视频。
视频里,两人点了一桌好菜,吃得满嘴流油。方玉气的发抖,说两人在吃她们孩子的人血馒头都不为过!
饱餐一顿后,赵勇打开鼓鼓的纸皮袋子,美滋滋的数着钱,数到10时,满意的笑了。
她让老头关掉视频,然后隐在大树阴影下,看着警察将老头带走。
她再往赵勇家走去,她要亲眼看到赵勇被抓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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