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彩虹呆呆地看着眼前火辣又荒唐的景象,只希望一切皆是幻觉。
【你这个可恶的死变态,离我家主人远点!】伴随此声尖叫,时空再次陷入停滞状态,挤占傅寻口腔的舌尖正要往里深入,却蓦地脱离,被迫退了出去。
【主人,您还好吗?!】
一只鸟嘴叼住傅寻衬衫衣领,强行向后拉拽,中断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我没事。】傅寻摸了摸嘴唇,平心静气地询问,【但是这个世界的民风一向如此开放么?我从未有过相关经验,恐怕短期内无法习惯。】
什么?!
这竟然是它家主人的初吻?!
良心有如遭受万箭齐发般的刺痛,彩虹火速冲到厉野面前,挥起翅膀狠狠扇了对方几下,直到肌肉酸痛才肯罢休。
【主人,你根本不需要习惯这种事!】等出完心中这口恶气,它又立刻转身,用腹部最柔软的绒羽擦拭傅寻的嘴唇。
【放眼全宇宙,都不会有如此无耻下流又奇葩的民风好吗?!这只是单纯的犯罪啊!】
【可是……】傅寻迷惑不解,【既然厉野没有上个世界的记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按照你的说法,他只会在不久的将来跟旁人一起唾弃我。】
好问题。
作为隧道守护者,彩虹巴不得立刻出发向西天取经。
【咳,关于这个嘛……】它一本正经地鬼扯,【可能是因为他在外面站得太久,一不小心腿软跌倒,又一不小心跟你嘴碰嘴了?】
傅寻尚未遗忘口中的异物感,顺着对方的话问道:【那伸舌头,也是不小心的么。】
【对呀对呀,伸舌头也是不小……】正表演小鸡啄米的鹦鹉忽而惊醒,【您说他伸了什么?!】
遥想它家主人,本就是个被拐入隧道的无辜青年,却要在履职途中被人占尽便宜,昨天是摸遍身子,今天是丧失初吻,那明天是不是就要被彻底吃抹干净了?!
【不行不行,世风日下,人心险恶,主人您记住,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别人亲您的小嘴了……】时间恢复运转的前一秒,彩虹仗着青年对情爱之事了解尚浅,语重心长地忽悠道。
【亲多了,是会怀孕的。】
-
神智回笼。
厉野并不清楚那个吻是如何开始,又如何结束的。
自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姿闯入视野后,他体内流淌的血液陡然升温,令他呼吸急促,神昏意乱,所有的思绪都在瞬间停摆。
失而复得的喜悦。
惘然若失的恐惧。
矛盾且复杂的情绪挤占每条神经,陌生得叫人不知从何处理。
偏偏在这时,他又对上了那双眼睛。
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渊,被象征**的黛紫色填满,勾引来客坠入其中,甘愿成为粉身碎骨的亡灵。
于是,他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刹那,超出预期的快/感席卷全身,使他神/魂/颤/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如愿以偿的畅快。
随即,成千上万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呈露出与现世截然相反的景象。
他一会儿行走在布满大大小小洞口的街道,一会儿穿梭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年龄身份也随场景的迁移而发生变化。
而他的目光从未动摇,始终落于一人之上。
那人对厉野而言并不陌生,相反,对方今世今生是与他情同手足的伙伴,是久别重逢的挚友。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抱歉,是我失控了。”
厉野凝视着对方依旧淡然的神情,不禁怀疑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皆为虚幻,只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片段是切实存在的。
至少眼前的人,是真的。
至少刚才那个一触即分的吻,也是真的。
“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傅寻看向两人紧贴的胸膛,“但在此之前,请你先把手给放开。”
虽说对方的嘴唇是退离了,但搂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却是收得更紧了。
“麻烦再给我五分钟时间。”厉野病殃殃地将头抵在男人肩膀,“你也清楚,血月期间的我一旦失去理智,就会陷入狂躁状态,并在清醒后出现浑身乏力的症状。”
不。
傅寻听着这段有违常理的发言,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主人,您怎么可以把这儿的世界观给忘了?】彩虹急忙跳出来解释,【在这个世界,您并不是一名人类,而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啊!】
哦,傅寻恍悟。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数百年前,这片混沌的土地上诞生了一类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物种,他们地位低下,繁衍迅速,被大众视为畸形恐怖的怪物。
当时的统治者对兽人厌恶至极,下令将其赶尽杀绝,仅有少部分兽人逃匿到城市边缘,筑建了当今的贫民窟。
战争与灾难爆发后,兽人强悍的体质令军队垂涎不已,新帝王便强制要求所有成年兽人充公,为人类所用。
傅寻和厉野同为兽人,自幼在贫民窟相识,却在成年当天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从此分道扬镳。
前者进入军队,后者逃出生天。
两条被迫分割的平行线,却于十年后的今天再次交叠。
【哼哼,主人,您变回原型的样子可帅了!】彩虹无脑吹捧道,【想想您那粗壮修长的身躯,光滑坚硬的鳞片,还有百毒不侵的完美特性……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嘛!】
回忆完世界观,傅寻根据此番描述,隐隐约约想起了自己的新身份。
他似乎是一条蛇。
准确来说,是一条能轻易置人于死地的毒蛇。
而趴在他身上的厉野,则是一匹通体灰白的恶狼,极易受到血月之夜的影响,变得狂躁,嗜血,无时无刻不想着恣情纵欲。
印象中,对方不似其他狼人那般高大,在军队招收当天被士兵们嘲笑营养不良,连只土狗都不如,这才被剥夺了存活的资格。
可惜当时的傅寻同样身薄体弱,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将好友丢进了乱葬岗,由其自生自灭。
谁知对方不但没死,还意气风发地回到了这片土地。
“我不认为你有任何乏力疲软的症状。”傅寻试着推动男人健壮的臂膀,却没能撼动其分毫,比起软弱无力,对方更像是在装疯卖傻。
“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好多了。”厉野慢吞吞地松开手,恢复正常好友间该有的社交距离,转口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想如何处置那两名人类?”
兽人五感敏锐,即便站在门外,他也能感知屋内发生的一切。
那俩人的身份他了解,都是些不足挂齿的泛泛之辈,低能且愚蠢,根本无法跟傅寻相提并论。
“我们处在由人类指定规则的体系里,没有资格处置任何人。”傅寻理了理被弄出折痕的衣摆,朝电梯口走去。
成功脱出上个世界后,隧道便马不停蹄地将他传送到了下个地点,中途没有提供任何休息时间。
基于维持生命体征的需要,傅寻认为他当下最应该做的事是回到家中,好好睡上一觉。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吃一些口味清淡的食物,比如新鲜蔬果,以及刚从林间摘下来的嫩叶绿枝。
可他明明是只肉食性动物。
“我是在问你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厉野亦步亦趋地跟在傅寻身后,“只要你开口,无论是财富、名誉还是权利,我都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规则是用来束缚弱者的工具,只有白痴才会乖乖遵守。
以厉野当前的身份地位,根本无需将这个**落后的国家放在眼里,倘若傅寻有意,他甚至可以拥护对方成为新一任君王,享受千万人敬仰。
不需要忍气吞声,也不需要向包括他在内的任何人俯首低头。
“谢谢你的好意。”傅寻在电梯口前站定,操控着腕处的通讯终端,漫不经心地应道,“但你说的这些,我并不需要。”
梯门缓缓开启。
傅寻收起终端,踏进电梯,还没站稳,就感到后方猛地落下一片阴影,将他逼到角落,囚禁于仅供转身的方寸之地。
“你刚刚,在给谁发消息?”厉野喉咙发哑,双臂撑在傅寻两侧,尚未复原的兽瞳再度充血,颜色竟比先前更为骇人。
“王子殿下的侍从。”傅寻有条不紊地答,“我跟他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具体该怎么做,交由他判断和处理。”
抛开私人情感不谈,作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军官,遇到晕倒的民众,傅寻认为自己有必要伸以援手。
“发生那种事后,你竟然还想着他?”四颗獠牙从厉野的唇缝中露出,施力一咬,便能够轻松穿透人类血肉与头骨。
他厌恶傅寻的疏离。
数以万计的记忆碎片中,曾闪过一张令他心生排斥的脸,那张脸如同挥不去的苍蝇,成天环绕在傅寻周围,比吸血的水蛭更为碍眼。
他绝不允许邱怜生成为第二只苍蝇。
“我只是在履行相应的职责。”傅寻看着上移的楼层数字,适时提醒道,“可以让开了么?电梯快到了。”
叮咚。
电梯停在了预计外的楼层。
一名身材矮小的清洁工推着工具车走了进来,她仰头微笑,跟梯内的另外两名乘客问好:“两位客人,晚上……”
话音骤停。
清洁工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角落里交缠的两道身影,一时竟羞红了脸。
只见背对她的男人体型高大,用身躯将怀中的爱侣遮挡得严严实实,似耳语,更似拥吻。
咳。
还真是年轻气盛。
清洁工默默低下了头,假装耳聋眼盲。
情趣酒店的夜晚可是火热得很,多的是按/耐不住的男男女女,类似的场面她每晚都得撞见上几回,早已驾轻就熟。
“……你忍一忍。”
厉野压低嗓音,唇/峰/摩/挲着傅寻的耳/廓:“我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
湿/热的气息淌进耳/道,傅寻下意识拢了拢指尖。
“三分钟内,你已经失控了两次。”自两人重遇至今,傅寻只看到了一头喜怒无常的野兽,而在人物设定中,他的好友本该是个勇敢无畏、健谈开朗的热血青年。
难道所谓的血月之夜,真的会令狼人理智尽失么?
哪怕身处透不进一丝月光的室内。
“我只是在担心你。”厉野大言不惭地为自己辩解,“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跟那种一无是处的人纠缠不清。”
语末,他还追加道:“毕竟,我才是这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
好家伙。
清洁工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发现这居然还是一场狗血淋漓的三角恋,别看这两人穿得像模像样,玩得可真够花的!
“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就请不要再动了。”历经一世,傅寻自认为已经能对男人的触碰淡然处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双手伸进他的衣摆。
“我已经努力克制了。”厉野将好友的耳垂当成珍珠含进嘴里,“实在不行,你可以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初秋时节,傅寻身穿单薄的衬衫和西裤,隔着衣料,都能感受狼人攀升的体温。
缓慢上升的空间内,连绵的低语如蜂蜜般粘腻,就在清洁工以为两位客人要在她面前上活/春/宫时,电梯总算平稳抵达酒店顶层。
梯门一开,清洁工即刻化身为训练有素的国家运动员,推着工具车冲了出去。
不得不说。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嘴是真能掰,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特此澄清:接吻不会怀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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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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