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妤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叫嚣着选理，另一个要选文。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它们，只觉得好笑。
系统突然间响起的冰冷的声音让乔书妤感觉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抬起手挡在眼前。
“喂，发啥呆呢？”
乔书妤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睁开眼。
眼前站着祝宁，他的手还放在乔书妤的肩膀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
时空回溯？
乔书妤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她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系统强制重启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见。”
“你怎么总是脑子不在线。”祝宁无奈，“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要选文科。”
乔书妤目光环绕一圈，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回到了晚自习课间休息的时候。
乔书妤疑惑不已。
刚刚我明明已经在填表了，为什么又回到了现在？
任务失败？
我刚刚做了什么导致任务失败？
乔书妤在脑海中疯狂复盘刚刚发生的一切。
“我应该选文科吧。”
乔书妤想起系统重启前她在理科下面打下的勾。
晚自习铃声响起，她回到座位上再次掏出分科表。
在她填完其他信息继续要在文科下面打勾的时候，脑海里又传来让她选理科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控制权。
嘁，果不其然。
她嗤笑一声。
【警告！警告！】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乔书妤觉得正在发生的一切真的超级可笑。
选文科会失去身体控制权，选理科系统会重启。
这要让她怎么办？
世界干脆毁灭算了吧。
乔书妤看着手指间夹着的圆珠笔，即将往分科表上打勾，脑子里伴随着系统熟悉的、疯狂的警告声。
就在此时，右手猛地一沉。
一股陌生的气息传来，乔书妤的手被毫无征兆地覆盖住，连同那支游离的圆珠笔。
手腕处传来清晰的牵引力，沉稳而带着不可拒绝的掌控意味。
乔书妤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在文科下面干脆利落地打了一个对勾。
滴——
就在他握着她的手打下对勾的一瞬间，一道冰冷短促的电子提示音在她脑中响起。
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乔书妤屏着呼吸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是明遥。
“你想学文，对吗？”
明遥放开她的手，站在她的课桌旁边低着头看向她的眼睛。
全世界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向她的耳朵。
没有管明遥突然站起来走向乔书妤并握住她的手的举动引起的班级的窃窃私语，乔书妤肯定地回答明遥。
“对。”
明遥没再说什么。
他对着乔书妤笑了笑，走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乔书妤顺利地把自己的表交给班长，看着班长把表收齐交给班主任。
她长舒一口气。
“书书，你说理科真的会好就业吗？”李月柔困惑地问道。
她周末把分科这件事告诉父母以后，她爸妈给她列举了一堆学理的好处。
比如可以掌握实用的操作技能、培养核心思维能力和素质、大学招生专业多、有广阔且具有前景的职业选择……
其实李月柔明白，她爸妈说了那么多，最重要的还是理科在大学有很多专业可以选择，毕业以后也好就业。
可是她不能说她爸妈的话有问题，因为她知道他们说得都是对的，而且都是为了她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月柔不可能任性地跟着乔书妤选择文科。
乔书妤回想了一下她的大学生涯。
班里大四上学期能顺利找到实习机会的好像就只有继续报校外的计算机培训班学习的同学。
其实学什么都找不到工作的。
乔书妤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之所以想考公务员就是因为她找不到实习的工作。
但是她没有这样说。
“或许吧。”乔书妤给李月柔留出了美好的想象空间。
“不是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嘛。”
“可是我不想去考虑什么技能、什么专业、什么就业。”
李月柔趴在桌子上脸朝向另一边，声音经过压缩闷闷地传出来，“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爸妈她们非要我学理，她们还说文科是那种学习不好的人才去选择的。”
乔书妤看着李月柔散发出闷闷不乐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强制转过来。
“我们又不是不再见了。我们家可就在对门呢。”
她故意嘟起嘴做出生气的表情，“还是说学文的人不配找你们学理的人一起玩？”
李月柔直起身，拉着乔书妤的手摇来摇去地撒娇。
“那你不能和祝好在一个班就忘记我。”
“我们每天都要一起上学，不管我们两个班的老师谁拖堂，我们都要等彼此一起放学回家。”
“还有还有，我们买早餐也必须得一起，你不能和祝好偷偷去。”
……
李月柔像要即将生离死别一样提出了无数条要求，乔书妤一一答应。
“你上厕所也不能偷偷地去，必须得叫我一起。”
“这个不行。”
乔书妤第一次提出拒绝，“我要是即将被憋死但是你那节课老师在拖堂怎么办？”
李月柔思考了一下，“那你也要来我的班级门口看看，要是真的有老师在拖堂你才能去。”
“行。”
下自习回到家的乔书妤拿出手机，将185忧郁内向高冷大帅哥的备注改为明遥。
你究竟是谁？
乔书妤在对话框按下这行字，要点击发送的时候又删掉。
你知道些什么？
她在打字框删删减减，最后还是关上了手机。
明遥握着手机看向聊天页面顶部，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反反复复地闪烁。
过了许久，顶部变回Y再也不动。
这都不问，真能忍。
期末考试即将来临，考试成绩的高低意味着分科后班级的好坏。
所有人都进入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乔书妤高考完已经快四年，完全忘记了高中的知识点。
为了和祝好分到一个班，她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报一个校外短期冲刺补习班，周末全天上课。
比学校好的一点是补习班早上八点才上课。
乔书妤起不来床的时候无比后悔她做的这个决定。
八点也起不来。
她一只手提着书包，经过餐桌时另一只手抓了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又拿了一个着急忙慌地往门口走。
“早点叫你起床你不起，现在知道着急啦。”身后传来乔妈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乔书妤关上门，边下楼边三两口吃掉包子。
等到补习班的时候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报告，对不起老师，我早上没起来，迟到了。”乔书妤站在门口给老师鞠了个躬，真诚地向她道歉。
“没关系，课还没开始呢。”
补习班的老师就是和学校的老师不一样。
乔书妤感叹，声音温柔好多啊。
老师示意乔书妤进来，“你找个座位坐吧。”
她环顾四周，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乔书妤指向明遥旁边的空位，“老师我可以坐在那里吗？”
得到老师肯定的回答后乔书妤走向明遥，拉开他旁边的椅子落座。
“你怎么在这里？”乔书妤压低声音问道。
“我高考完就把知识全部格式化了。”明遥看着她忙忙碌碌地擦桌子掏书，“只能来这突击补习一下了。”
“唉，我也是。”乔书妤发出同病相怜的唏嘘。
一早上课上完，乔书妤和明遥感受到了同款头昏脑胀的痛苦。
八百年没体会过这种大脑高速运转的感觉了。
下课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啊？”
“文科。”
“老师不都说你们男生脑子聪明灵活，学理科有优势嘛，你怎么不选理。”
“又不是我说的，你别对我有意见啊。”
“那你上一次学的文科还是理科啊？”
“理科。”
“那你上次为什么学理科。”
“……老师说男生学理科有优势。”
毫无疑问，明遥的回答让乔书妤笑弯了嘴角。
两个人上完课精疲力尽地走向小食堂。
又发现了一个补习班比学校好的地方：饭特别好吃！
乔书妤感觉吃到这顿饭，一早上被知识摧残的痛苦都被治愈了。
居然还有午休小教室！
这比她的学校好到没边了。
乔书妤决定原谅这个世界三分钟。
上完晚自习的乔书妤感觉身体被掏空，她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我们即使学不好分到不好的班级也没关系吧。”乔书妤试图找一个人来支持自己。
明遥只回答了一句：“那万一我们回不去了呢？”
乔书妤却听到了他未言的话。
如果回不去呢？
浑浑噩噩地上一个差班，遇到不负责任的老师、混日子的同学。
然后高考低分上一个大专。
在大专继续混日子，没有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
毕业随便找个工作浑浑噩噩地继续生活，哦不对，是生存。
连参加公务员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一辈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她摇摇头，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了补习班的课堂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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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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