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好喝的?
道煜低头瞅了瞅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两壶泉水算是能喝的,于是他试着将水壶递了过去,果然,小花更兴奋了,它一开心,整个秘境内的灵气都跟着更加充沛起来,道煜无需打坐也能有筋脉根骨被温补的感觉。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小花等道煜将水壶拿得再近点,将花蕊靠了过去细细闻,清冽的灵泉水让它高兴得晃了晃。“香香!要喝!”
道煜也没迟疑,直接就将自己喝剩下的这半壶水直接给它倾倒了下去。水流从花朵上方淋淌再顺着根茎流入岩石内部,喝饱了灵泉水的小花幸福得快要冒出喷红泡泡,但它还没知足,伸出一片绿叶指向系在道煜腰间的另一个水壶后,它理直气壮道:“我还要!这个!也要!”
“这个不行。”道煜侧过身子将另一个水壶掩到身后,果断拒绝了小花的请求。“这一壶我还有用。”
没水喝的小花不开心了,语气显然失落不少,但更多的还是不满。
“哼,要不是那天被你挡住了日光,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生长出侧根。”
“你倒是把好处都捞到了,吸取完我的灵气不仅突破修为,连个头都长高了一些。原来长得再高也不过是个小气鬼,我连灵气都没吝啬,可现在就问你要点水喝你都舍不得……”
小东西一抱怨起来要说的还挺多,一段接着一段,让道煜都插不上话,不过道煜还是听明白了,草木以吸取日月精华为修炼之本,而自己那天挡住了这朵小花的阳光,怕是耽误了它的修行,怪不得小花当时对他发了那么大的火,这种事换作是谁都会生气的,甚至大打出手都有可能,而小花却只是给他骂了一顿之后就作罢了,甚至还允许他吸取了秘境里的灵气,实在是很大方的一朵花。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煜连忙拱手作揖,低头弯身给小花赔罪,态度也十分谦卑诚恳。“多谢阁下当日将灵气相赠,是贫道愚钝,冒犯了您,实乃罪该万死,阁下之恩,道煜无以为报。”
说着,道煜解下腰间水壶跪下去就要对着小花行叩拜大礼,这可把小花给吓坏了,叶子摆得啪啪作响。
“你干嘛啦!!赶快起来!”小花整个身子都向后仰去,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要不是它在青岩石上扎了根,想必这时候早就远远地跑走了。“人们常说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只不过是给你一点点灵气而已,你别折我的寿啊!本来花花修炼就已经很困难了,你还咒我……呜呜……”
说着,似乎是回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小花竟然直接躺倒在石头上哇哇大哭起来,豆大的晶莹泪珠子从花蕊里流出,又被根须都吸走了,倒是一点都没浪费。
“哎,你别哭啊……”道煜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那株突然小花,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哄花开心好的法子,于是他打开最后一壶水,直接给小花兜头浇了下去。
道煜眼下还是觉得给这朵小花哄好更重要一些,至于师尊给他指派的任务,恐怕只能明天再完成了,只晚了一天的时间,应该没关系的吧?
被喂了太多灵泉水,餍足的小花没脾气继续闹下去了,但它也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满足,于是小花继续提着自己的条件,它要求道煜每隔三日来给它浇一次水,而道煜也不是白做工,小花可以允许道煜浇过水后在它的秘境内修炼一段时间,每三天一次,这样的条件道煜不仅不算吃亏,甚至可以说是捡了个大便宜。
道煜才知道,原来这株小花就是秘境的主人,他当初之所以会误闯入秘境里是因为小花当时在打瞌睡,一时间没有防备,被他闯了进来,而今日若不是这朵小花馋他的灵泉水喝,道煜恐怕就算把整座山谷翻个底朝天他也是进不来这个秘境的。
为了方便道煜进入秘境来给它浇水,小花分了一枚自己褪下来的旧叶子给他,只要拿着这枚叶子在山谷小路旁的一棵老榕树下绕两圈,道煜就可以直接进来了,但只能三天进一次,否则叶子就会失效。
夜晚,道煜卡着山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回到了纯阳宫,却不曾想刚一回来就撞见了师尊。道煜有些心虚地将水壶背到身后,俯首作揖给道玄问安。
“师尊,徒儿回来了。”
“嗯。”道玄摸了两把胡子,锐利眼神扫到他刻意藏在身后的水壶,似有深意地问他:“寒铁冰晶可选好了?”
“呃……”一下子被师尊戳到他最心虚的地方,道煜的脑袋不禁低了又低,连回答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还、还没……”
“哦?这是怎么回事?”道玄眉梢一挑,看向自己这个缩着脖子的小徒弟,只一眼,他就看出徒弟此时身上的修为比早晨出山前还要多了一些,而徒弟这出去一趟回来,不仅没有选中寒铁,还涨了修为,具体是什么原因,对道玄来说并不难猜,只是他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故意问道:“那么多寒铁冰晶,竟是没有一块能入得了你的眼?”
“启禀师尊,徒儿……”道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已经答应了小花,不会将自己再次进秘境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何况他一没见过那寒铁冰晶的样子,二不想对师尊说谎,而且总觉得师尊好像话里有话……思来想去,道煜只好选了个折中的借口,答复道:“徒儿……在山谷里迷了路,今日未能找到寒铁冰晶的山洞……”
长这么大以来,道煜第一次对他的师尊有所隐瞒,虽然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可汗水还是布满了道煜的额头。
与旁人那些古灵精怪的弟子不同,自己的这个徒儿自小性格木讷,又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变通的人,道煜就像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一样,告诉他什么道煜会乖乖听着,让他做什么也会乖乖做着,以至于虽然现在年纪尚小,却很少能从他身上见到类似小孩子的举动,就更别提撒娇之类的了。
而如今,为一株小花,道煜学会了对自己最为尊敬的师尊藏心思,道玄在心下感概徒弟终于长大了,可又有些不是滋味,但瞧着他这幅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而紧张到不行的样子,道玄真是既嫌弃又觉得好笑,他抬起手中拂尘,咚的一声在小徒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瞧你这点出息,还要为师亲自带着你去不成?”
“徒儿不敢。”
道煜挨了头槌,被打得哎呦一声连连告罪,但也明白师尊的话语里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好在道玄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放他去休息了。第二日,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道煜就紧忙到寒池旁装上一壶水匆匆下山去了,昨日在山谷内转了一整天,道煜早已将路线牢记于心,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任务地点。
不愧是生长了寒铁冰晶的山洞,刚到洞口处还没走进去,道煜就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幸好他已经进阶如今有真气护体,运气笼罩全身确保不会被寒冷侵袭,道煜这才提步踏了进去。
这山洞也真够奇特的,从外面看不觉得有什么,可进去了才知道里面深着呢,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地下,甬道内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光亮,期间还伴随着阵阵凉风。火折子在这里点不起来,道煜想用符箓照明却也不管用,他不是符修,出门只带几张最基础的,道煜一张一张地试了,很好,都不管用。
最后,道煜只能放弃以真气护体御寒,将那道力量引到指尖逼出,终于,一点星子大小的火苗将道煜面前的路照亮。
无法御寒,道煜的体力迅速流失,以真气燃火光照明更是件累人的事,道煜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在自己还有力气引燃真气的时候迅速到达目的地。
寒冷使道煜牙齿都打着颤,身体也逐渐僵迟,可他依旧坚持着前行,没有丝毫退缩,等到远处终于有了一点幽蓝色光亮的时候,道煜已经冻得嘴唇青紫,连眉毛和眼睫上都结了冰碴,但光亮的出现还是令道煜松了一口气,他迅速收回所剩无几的真气护体御寒,脸色也得以缓和不少。
山洞最底部是一片巨大且宽广的冰穴,里面凝结着的寒铁冰晶没有成千也有上万块了,而道煜见到的光亮正是这些冰晶所散发出来的。当数量如此庞大的冰晶聚集在一起,再微弱的光芒也会变得明亮,整片冰穴在结晶的照耀下宛如白昼。
按照师尊所说,他只需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一枚寒铁冰晶即可,没太多要求。道煜走近了些仔细观察,发现虽都是冰晶,其内部包裹着的寒铁却各不相同,不仅有长有短大小不一,有的寒铁带着火焰纹路,而有的则通体黝黑,似乎还有着属性之分。
道煜一路看过去,倒还真没遇见一个是他感到比较喜欢的,可就在道煜打算随便选一块的时候,不远处一道碧色的光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块有些袖珍却又体积庞大的冰晶,用来形容它的词汇之所以会这么矛盾,是因为这块冰晶内包裹着的寒铁不过巴掌大小,而其外侧的结晶厚度居然有半人高,可透过晶莹的厚厚结晶看到内部,跟别的寒铁不同,这块寒铁通体呈淡青色,隐隐有一股生机蓬勃的绿意在它内部流淌,而且与其说是寒铁,不如用玉石来形容要更加贴切。
光是外面那层厚厚的结晶就直观地感受到,想要获取到这枚寒铁将会是多么久远且困难的一件事,可道煜也很无奈,他苦笑起来,难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就是喜欢。
解下水壶,道煜准备对其进行浇灌,可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随之而来。水壶里面的泉水全部都被结结实实地冻住了,一滴都流淌不出来,他必须要先将泉水融化开才能浇灌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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