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
阴雨绵绵,雨珠不断连成丝,顾余岚茫然看着指尖的灵力,汇集的灵力疯狂地席卷涌入他的身体。
江茗放下手里的茶。
“你看我没骗你吧。”
“先将你体内的灵气汇聚丹田,凝结出灵力,到一定程度,便可突破境界。”
这才刚开始修炼,就如此天赋异禀,嗯,不枉她去非洲挖了五年矿。
顾余岚看着自己的掌心,五彩斑斓的白是他吸收的灵气,是汹涌澎湃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江茗,她正喝着茶因动作,袖子滑下露出一部分手腕。
白皙如昔,没半点昨晚的鲜血淋漓,完全愈合了,也不代表不会痛。
他模糊地记得是自己咬伤了师父。
少年垂眸跪在江茗面前,俯身叩首,声音闷闷的。
“昨日是九尧错怪了师尊,任凭宗主处罚。”
江茗心里乐呵,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差点暴露。
“现下,总算是相信为师,没有拿你做炉鼎的心思了吧?”
顾余岚将头低了又低。
“是弟子愚笨,还伤了师父。”
江茗把人扶了起来。
“我说过了这里没有动不动就跪的规矩 ,哪怕是老天也没有让你跪的道理。”
顾余岚对上她的视线,眸光闪烁。
江茗像所有电视剧里的师父一样语重心长道。
“既觉得对不起为师,就好好修炼,拼出一片天下。”
“现在的你已经跟过去划清了界限,不必再追往事。”
顾余岚点头应答,打坐闭眼修炼。
江茗在一旁看着他身上的灵力暴涨,估摸着很快就能进入炼气,这才一天,简直是恐怖,若是有灵根指不定被多少人觊觎。
“你没有灵根,以后就好好修炼剑道。”
顾余岚睁开眼,问道。
“只有灵力就只是没有灵根吗?”
江茗回答。
“你身边并无灵根只有灵脉,是修剑道的好苗子,灵根在五行之内,所以不适合剑修,灵力也会随着颜色变化。”
顾余岚看着周身的灵气,怪不得是五彩斑斓的白色。
“那师父的灵力颜色是什么样的。”
江茗打了个响指,蓝紫色的光芒在指尖溢出,化作一只蝶,流光溢彩,飞在了他手上,梦幻的颜色漂亮得不像话。
“喏。”
“为师是冰火双灵根,所以是两种颜色。”
顾余岚从前不能修炼,并不能看到灵气以及灵力,只有释放者特意展现,才能看到而且因为不能修炼只能窥见一点,完全这是他想不到璀璨绚烂。
“两种相斥的灵根居然可以融合得那么好?。”
他轻轻触碰,顷刻间,蝴蝶化作虚无消散。
江茗扬了下眉。
“喜欢这个?”
“等你灵力稳定,这种小戏法自然而然你也能会。”
“灵根你没有也不能强求。”
*
打发了顾余岚去种灵植后。
江茗端茶抿了一口,对面的徐景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咱们账也算上一算。”
这些天她不仅是只去查了古籍,也顺手将宗门里事查了一番。
她看顾余岚那副警惕的模样,也知道可能有门中作祟的原因,但实在没能想到,徐景几乎是把人圈养了起来。
不允许人出山的范围,还找人时时刻刻盯着,怪不得他对自己警惕心那么高,要是长大了,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得被逼疯。
徐景索性摊牌,含着几丝讽刺。
“你不是都查过了,还需要我补充什么?”
江茗见他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幽幽叹息道。
“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这样在无形中圈禁他,要不是我回来,迟早要出问题的。”
徐景冷呵一声。
“他从前干了什么你又不是知道,如今只是圈着他久了一点,你就心疼了?”
“老头是怎么死的,宗门是怎么被屠的,没人如今比你更清楚了。”
“你还想引狼入室吗?”
江茗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
“提那些陈麻子烂谷子的做什么?如今现在的他也是无辜的。”
“好好养着教导一番,又怎么会养歪呢?”
徐景一滞,看见江茗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现在的她平和到让他有些陌生,要是从前早就吵起来了,他话说到这个地步也不见她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江茗低声道。
“这也是我欠他的。”
徐景烦躁地偏过头,他从没见过江茗服软的样子,从来都是张扬,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时间的间隙里,变得不止是自己,也有她。
“什么你欠他的,你不欠任何人的,他把你害得有多惨,是他欠你的。”
江茗叹息。
“那你至少在他面前别闹得这么僵行吗?”
*
修炼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江茗站在窗前看着院前打扫的人,少年身高抽了条一样,长得特别快,脸依旧稚嫩五官还没张开,隐隐透着书卷气。
但修炼越长,人长得越快,就不好糊弄了,老是给他吃丹药也不是办法。
马上就学到草药这一类,到时候他肯定就会发现丹药中的不对。
她垂眸看着左手腕上的狰狞伤口,被绷带绑着,透着点点血色,愈合太慢了,想要愈合快点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是得成天泡在灵液里,麻烦不说,现在纯正的灵液死贵死贵的。
反正也不疼就那么耗着呗,毕竟她也总能粉饰太平。
院子里的月见草疯长,顾余岚打扫完小路,蹲在院子里的地上拔杂草。
这些天说是让他勤勤恳恳潜心修炼,但除此之外,所有的杂活他也全部包揽了。
原来所谓的唯一一个首席弟子,就是把其他弟子该干的活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不是跑腿就是种灵植。
哦忘了,他也不是首席弟子,他还有个师兄来着,狗过的日子都比他潇洒,这么一想更加觉得悲催了。
这些也就算了,但这些事堆砌在一起,他压根没时间去问师父从前的事,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师父是故意的。
江茗思索了一番,拉开窗户,招人过来,兴致昂扬道。
“为师决定不辟谷了,以后我亲自下厨做饭!”
顾余岚没拿稳手里的扫把掉落在地。
那模样比见了鬼还惊悚。
她干嘛把宗门破产说得那么委婉?
他见江茗的神色不似做假,沉默了一会才消化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问道。
“师父确定吗?这宗门里可没有食材做饭食。”
毕竟这几个月里除了教他修炼之类的,她不是歇着就是躺着,要么浇花浇草,要么看书,从来没见她修炼,或者处理门中事务,日子过得比老人还清闲。
似谪仙般的人,动手烧菜,那画面违和得顾余岚都不敢看。
江茗思索着。
“食材确实不好搞,不过后院还空了一块地,种点菜,也够你我二人吃了。”
这是她能想到,不吃丹药外,还能不动声色让人把血吃进去的办法。
顾余岚深吸一口气,那这样莫不是种菜的活计也落在他的肩上?
每天遛狗除草种灵植,给她老人家端茶倒水不算,还要种瓜果蔬菜。
顾余岚那么一想头都大了。
…………
经过一系列的艰难险阻,江茗拿着锅铲斗志昂扬走进了厨房。
徐景也过来凑热闹,不过是坐在院里,顾余岚站在一边,倒下一杯茶水。
“师兄如今怎么来了?”
徐景瞥了他一眼,硬邦邦道。
“从前也就算了,现在你该喊我一声师叔。”
顾余岚直起身体,大概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不死心道。
“为什么?”
徐景道。
“我和你师父,是同一辈,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顾余岚问道。
“那为什么是师叔养大的我,我从前又为什么在这宗门之中,我的父母又是怎样的存在 ,为什么那么多年杳无音信。”
这些他因为愧疚所以不去问师父,但这一切,师兄一定知道些什么。
徐景有些不耐烦,摆手道。
“从前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你师父带你回来的,跟我没有关系。”
“至于养大你,也只是她嘱托。”
徐景其实懒得搭理他的。
此刻厨房砰得一声发出巨响,这震动似乎能掀起天花板。
顾余岚和徐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直接奔去了厨房。
江茗咳嗽着拿着锅铲出来了,一身整洁,连头发丝都没乱,但手里的锅铲已经被炸得黑黢黢的只剩个把了。
厨房门半开,冒出浓浓的烟雾。
顾余岚闻到浓烟,很呛人,捂住口鼻。
“师父是在厨房练习爆破术吗?”
江茗睨了他一眼。
徐景努力在憋笑,也捂住了嘴,被江茗用眼神警告。
几人面面相觑,江茗有些尴尬,咳了一下,推脱道。
“明明是那锅不好,承受不了灵力,也不能怪我。”
徐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谁家做饭用灵力往锅里砸的,炼丹炉都经不起你那么遭吧?”
江茗叹息,也不知道那一步骤出了问题,但实验才能出真知嘛。
“算了,我再去试试。”
徐景忍不住闭眼道
“这饭你就非要做吗?等会你把旁边的房子也给烧了。”
顾余岚抿紧嘴,忍住不笑出声,这倒是头一会看到师父这么不淡定的模样。
江茗冷哼了一声。
“那你做?”
徐景偏开头。
“想都不要想,爷的手能锻兵器炼丹药,让我进厨房洗手做饭,疯了吧你。”
江茗恍然哦了一声。
“看来这些年你大有长进,居然都会炼丹了,那就去妙丹峰给我炼丹去,没个十瓶八瓶的就别回来了。”
徐景所谓的炼丹仅限于简单的辟谷丹,但在顾余岚面前又不好承认这一点,转头阴阳怪气道。
“我才不去,宗门事物堆砌成山了,哪里像您老人家,教教徒弟赏花喝茶悠然自得。”
顾余岚愣愣看着两人拌嘴,两个人加起来快过半百岁了,却像俩小孩幼稚地拌嘴。
两人同时看向一语不发的顾余岚。
空气有片刻凝滞,顾余岚在两人的视线里嗅到了诡异的认同。
一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余岚后退了半步。
“弟子还有花没浇先走了。”
转身之际,被江茗提溜着后衣领。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要不你研究一下做饭?”
顾余岚侧过头嗫嚅道。
“可是弟子从未下过厨房,也不会做饭啊,怕是会在厨房练习爆破术,耽误修炼进度。”
徐景忍不住笑出来声,顾余岚还抬头小心翼翼看了江茗一眼。
江茗有些无语,立刻把人转过了身面对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忽悠他。
“修炼暂且放在一边,一时也着急不了,研究做饭这一重要题材,为师带你下山学习学习。”
这些日子似乎把孩子逼得有些紧了,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顾余岚听得一愣一愣的。
徐景看向江茗,眼神带着警告。
“那你可想好了,现在的外面可不太平。”
江茗啧了一声,面带不虞。
“在修界能有什么不太平的,就当下山历练嘛,再说了,我出去,你该担心其他人。”
徐景转身冷哼了一声。
“随你的便,我先走了。”
江茗直接下了定论。
“那就明日出发吧。”
顾余岚抿紧了唇,怎么感觉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从前。
谢谢安年小可爱的营养液[熊猫头][熊猫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只有灵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