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林蔚
年龄：18
精神力等级：F
病因诊断：
1、低精神力使用全息舱引发的不良应激反应
2、过度疲劳
授予人工智能五宝一级权限可进一步为您分析健康状态与治疗方案，请问是否授予？
林慰一手接着鼻血，一手快速地关掉了直播，麻利交出权限。
滚动的弹幕消失，头晕目眩的感觉好了很多，五宝对全息舱的功能了解熟练得多，先是退出了待机中心，一切场景褪去，露出全息舱半透明的玻璃顶。
淡蓝的光线扫过全身，玻璃顶上投影出林慰的身体模型，由五宝对体检报告进行实时分析。
扫了一圈，五宝操着十分冷淡的女性机械音道：“用户静息心率过速，心肌缺血，请用户保持充足睡眠，切勿沉溺游戏。请问是否需要治疗服务？”
可碎片般的记忆自脑海中闪过，渐渐完善出原主林蔚的一生，庞杂的记忆使林慰头痛欲裂。无力挥散眼前所有弹窗，他只想从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出去。
舱门弹开，林慰跌撞走出。
他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只见光秃秃的墙壁，才记起自己已经穿越到了千年之后一个二货少年身上。
家徒四壁对这具原主来说大约算褒义词——在这个挤挤挨挨的筒子楼里，他的四面墙是租来的，属于他的房东。
而他本人的账户里，只有负一百万的星际高利贷和五元仅剩的遗产。
屋里能坐的地方只有电脑前那张椅子，林慰伏在桌案上，心说能干出贷高利贷玩游戏这种事，原主的一生还真是戏剧性。
怪不得小时候和他同住一个孤儿院的白芽跨越星球都要带他直播还债。实在是，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哪怕原主没有因为长期的熬夜猝死，也会被催债的人打死的。
还款日期在半个月后，白芽此前告诉林慰的债务还是少了，原主的贷款合同上写明了九进十八出——这种千年前的糟粕文化竟然他大爷的活到了星际时代——一共要还二百万。
把他两颗亚健康的肾掏了都还不上。
二百万压在头顶，身上却连吃个馒头的钱都没有，别说原主睡不着猝死了，林慰都想上街抢点耗子药吃。
他最后挣扎一把，打开直播平台，想要看看白芽推荐的主播道路有没有还上债的可能。他并不了解主播这个职业，相较于在陌生的领域面对未知的风险和毫无把握的收益可能，干回老本行可能更适合他。
等待加载的间隙，鼠标移动，在桌面一处停下。
黑底白点的像素小人挨着回收站稳占了桌面上的一格位置，底下一行文件名：最强的力量.gif。
记忆混乱，林慰一时也忘了当时究竟有没有把这玩意儿拖进回收站，忽略掉这些细致末节，打开直播平台的后台。
他还没有和啄木娱乐签约，新人主播的礼物打赏分成只有50%，而刚刚的直播观看人数虽多，都只是来凑个热闹，礼物恐怕没有多少。
知道后台加载完成，林慰反复刷新数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七位数，二百万，哪怕扣除五成的抽成，也有整整一百万，足够林慰还上贷款的本金。
林慰仰头，闭上眼，想，早听说出卖色相也能赚钱，竟然能有这么多吗？
他知道这次自己的收入来自诸多机缘巧合。
星际时代，人口总基数大得可怕，特别是九州渡这种全息网游，流量更是顶尖。要不是从讨酒客出现到林慰强制下线之间间隔太短，直播当时的在线人数恐怕还能再翻一番。
可惜林慰能吸引到流量的根本还是卡到了游戏bug，等到九州渡官方打好补丁，他的吸引力就会直线下降，收入也不可能如今天一般高涨。
林慰不可能将希望全寄托于充满变数的网络直播，好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做两手准备。
哪怕真的还不上钱——有这段时间赚到的钱作保，大不了就来一次星际逃债。
这样想着，林慰再也挡不住困意，趴伏在电脑桌前，沉沉入睡。
呼吸声渐渐均匀，半晌，全息舱蓝色灯带半明不暗地亮了亮，与电脑相连的数据线末端的呼吸灯也闪了闪，老旧电脑自动开机，防火墙警报刚亮不到一秒，就被尖端科技的后浪拍死在了沙滩壁纸上。
［是否删除“最强的力量.gif”，此文件删除后不可恢复］
鼠标平移向确认键，恰巧路过［取消］。
咔哒。
点击音效响起。
鼠标在原地顿了片刻，又平移向桌面上的jpg文件。单击右键，菜单最后一项［删除］……
咔哒。
鼠标锁在了［打开］上。
最强的力量闪耀光芒，像素小人从夸张的金光中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烦躁，左看右看，摄像头启动的标识出现在了状态栏。
伏在桌面上的人手指动了动。似乎不舒服，膝盖动了动。
啪——
随手放在地上的主机硕大的关机键凹了进去。
像素小人睁大了眼睛，伸出手，唇瓣翕动——当然张不开，这种粗陋的jpg能有几个点，嘴巴再张那块像素就要戳进鼻孔了。
啪——
膝盖移开，关机键凸起，电脑屏和数据线呼吸灯都灭了。
——钱提出来一定要先买张床。
林慰揉着肩背，找出一段古老的音频。
“一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
做完一套广播体操，林慰拖着累到发虚的身体坐下。
……这具身体，竟然连广播操都能把它打倒吗？
看眼时间，林慰这觉居然睡了快一天，怪不得这么虚弱。
手机铃声响起，刚一接通，白芽的询问声响起：“喂，请问是林蔚本人吗？”
林慰道：“不是啊，本人去世了。”
白芽的咆哮声挨着他的话尾响起：“不是你妹啊！你他妈要死吗？接个电话能费几个子儿？全息舱不是有医疗和修复功能吗？你就是脑梗躺全息舱里也不至于失联吧？”
“你要吓死人吗大哥？！”
林慰才心虚道：“啊，那今晚的直播……”不如就请个假吧。
“你死也给我死全息舱里！”
白芽提前预判。
“你住的星球医疗资源在F级知道吗？意思就是哪怕最顶级的医院也就堪堪摸到D级的线！全息舱的起始医疗功能就在C级，不管身体出什么问题乖乖启动着全息舱顺便开个直播OK？”
“……啊，好的。”林慰重新审视全息舱，不禁肃然起敬。
才一百万的东西，竟然能媲美一家医院，这么神仙的东西竟然只要一百万吗？
想着，他也就问了。
白芽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说要玩游戏开直播果然只是一时兴起对吧，走狗运抽中了特惠打折送，你难道真把星际限量发售五十万份的全息舱当成一百万的便宜货了？”
林慰：“……”原主似乎是的。
“我以为你贷款是不想错过这次百万购的珍贵机会——你不会是真的就随便玩玩吧？”
林慰：“……”原主似乎是的。
白芽再也忍不住：“你这人……算了……你知道人类饿了得吃饭困了得睡觉吗？”
林慰：“那倒也没有那么不堪。”
白芽意味不明地冷笑两声：“我给你点的外卖应该已经到了，出去拿，吃完饭开直播。”
电话嘟一声挂了。
白芽应该是真心话。她是真的担心林蔚一个人把自己养死。
门口堆积如山的饭菜里不止有保温箱装的昂贵养生菜，还有营养液、抗生素、衣服等涵盖了衣食住行医的物品。
这些东西进来，几乎把这间小平房塞满了，别说买张床，恐怕连个睡袋都挤不下。
林慰苦笑一下，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回到电脑前。
嗯？电脑怎么关机了？
略过一些细枝末节，林慰打开直播软件，发布了直播公告。
关注他的网友顿时大量涌来，只是已经到了直播时间，来不及读留言内容，林慰便躺进了全息舱。
这次他看清弹窗了。
［推荐用户开启疗养模式（注：该模式下用户不可接取打斗任务，不可接受战斗邀请，不可进入战斗状态）］
这模式，简直太适合猝死少年了！
这次出生点在宗门前，虚拟出的清新空气沁润电子肺，令疗养状态的玩家心情无比舒畅地伸了个懒腰。
睁眼，闭眼，再睁眼。
白芽正以菜市口斩首的姿势跪在山门前，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剑的主人正是脸上黑气腾腾的邵见许。
白芽很有主播素养，刚上线就给自己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如今惊恐万分：“大侠，大侠，有话好好说，让我先卸个装备好吗大侠？”
看到林慰，她如见神兵：“你仇人在那儿呢！大侠快去小心他跑了！”
林慰：“？”
“游戏不是修bug去了吗？这bug怎么还活着？！”
“因为讨酒客是自由NPC，官方说你们一吻定情他爱上你不是bug呀兄台——”
林慰循着声音抬眼，只见山门对面山头，一群人乌乌泱泱挂满树梢，满怀八卦地看着他。
又有一人喊：“朋友！能不能开一下宗门参观权限！这边太远，讨酒客的表情我看不见～”
系统公告：经检测，修复了玩家与讨酒客互动行为发生时，地图悬崖空气墙消失的问题。
修复了精神力玩家行为自由度的bug，修复了玩家与NPC之间可以进行亲密行为的问题（注：NPC仍可以与玩家建立绑定关系，绑定程度以NPC意愿为准）
附：对玩家的一封信：
九州渡3.0版本中，部分NPC采用新的ai模板，自由度再次升级，虽然不能发生亲密行为，但NPC有可能会对玩家一见钟情哦！请各位侠客尽情探索体验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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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债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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