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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关键嫌疑人A浮现(一)

南山静养院方向传来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重案组紧绷的空气中炸开!印刷厂机修工吴刚,这个拥有作案条件、行为异常、对旧案有浓厚兴趣的嫌疑人,在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竟然驱车直奔退休警界传奇陈国华的住处!

动机是什么?是陈国华在幕后操控这个“倒影”?还是吴刚在“倒影杀手”的驱使下,将矛头指向了当年旧案的主官?抑或…这是凶手精心设计的又一次嫁祸和挑衅?

巨大的问号和冰冷的杀机让林薇瞬间做出了决断!

“王涛!跟紧他!保持安全距离!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暴露,更不要惊动他!”林薇对着电话厉声下令,语速快如爆豆,“我马上带人过去!通知静养院安保,提高警惕,但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查那个打给吴刚的神秘电话!要快!”

挂断电话,林薇猛地推开隔间门。苏凉已经从地上站起,正背对着她,用手背快速擦去脸上的泪痕,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听到门响,她迅速转过身,尽管眼眶依旧泛红,脸色苍白,但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已经强行凝聚起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决绝。她不需要林薇多言,立刻抓起桌上的平板和自己的公文包,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利落。

“走!”林薇只吐出一个字,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办公室,无视了组员们惊愕的目光。

警车再次咆哮着冲出市局,警笛凄厉。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苏凉紧抿着唇,目光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反复摩挲。林薇则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一边通过车载通讯系统不断接收前方王涛的汇报。

“林组,吴刚的车停在静养院外两条街的路边了!他没进去!好像在等人!或者…在观察!”王涛的声音压得很低。

“继续盯着!查他手机通讯记录的结果呢?”林薇追问。

“刚拿到!那个打给他的神秘号码,是…是一个无法追踪的一次性加密网络电话!来源不明!”

一次性加密电话!林薇的心沉了一下。对手的反侦察意识极强!

就在这时,林薇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技术组负责人打来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林组!重大突破!李婷指甲缝里提取的深蓝色纤维成分和微量花粉、润滑剂残留的交叉比对结果出来了!结合全市范围内拥有海德堡印刷机并使用特定批次润滑剂的企业名单,以及员工居住地靠近翠湖湿地公园的条件筛选…”

电话那头的呼吸因为兴奋而急促:“我们锁定了一个人!吴刚!就是他!他的工装样本与现场纤维成分高度吻合!他工作的‘旭日印刷’三号车间使用的润滑剂批次与残留物一致!最关键的是——”技术员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调取了翠湖湿地公园西门入口的监控!案发前一天傍晚,吴刚开着他的那辆破旧黑色桑塔纳进入公园,停留了约一个半小时!时间、地点完全吻合!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所有的物证链在吴刚身上瞬间闭合!深蓝色工装纤维、工业润滑剂残留、案发前出现在关键地点!再加上他暴躁的性格、对旧案的痴迷、以及此刻鬼祟出现在陈国华住所附近的行为!

“就是他!王涛!目标高度危险!立刻实施抓捕!注意安全!”林薇对着通讯器厉声下令,同时猛打方向盘,警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静养院方向疾驰而去!

“明白!”王涛的声音带着决绝。

当林薇和苏凉的车风驰电掣赶到静养院外围时,抓捕行动已经结束。偏僻的街道旁,吴刚那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被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死死别住。吴刚本人被王涛和几名精干警员死死按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脸贴着粗糙的柏油路,双手被反铐在身后。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疯狂地挣扎嘶吼着,嘴里喷吐着污言秽语:

“操!放开老子!你们凭什么抓人!老子什么都没干!警察打人啦!冤枉啊!”

王涛半跪着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气喘吁吁地对着赶来的林薇汇报:“林组!人控制住了!反抗很激烈!没发现武器!”

林薇和苏凉快步上前。警用手电筒的光柱打在吴刚扭曲狰狞的脸上。那是一张被生活磨砺得粗糙而充满戾气的脸,深陷的眼窝里布满血丝,此刻正喷射着怨毒和疯狂的光芒。他的深蓝色工装外套在撕扯中被扯开了口子,露出里面脏兮兮的汗衫。

“吴刚!”林薇居高临下,声音冰冷如铁,“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老子不知道!老子是良民!你们这是栽赃陷害!”吴刚梗着脖子嘶吼,唾沫星子飞溅。

“良民?”林薇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沾着油污的工装袖口,“李婷指甲缝里的深蓝色纤维,是你工装上的吧?案发前一天傍晚,你去翠湖湿地公园干什么?!”

听到“李婷”和“翠湖湿地公园”,吴刚眼中那疯狂的光芒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暴戾掩盖:“放屁!什么纤维!什么公园!老子下班就回家睡觉!你们有证据吗?!拿出来啊!拿不出来老子告死你们!”

“证据?”林薇蹲下身,目光与他怨毒的眼睛平视,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工装上的每一根纤维,你车间里的每一滴润滑油,翠湖湿地公园的监控录像,都会成为钉死你的铁证!还有…”她故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你那么痴迷‘暗影案’,甚至不惜模仿他杀人…是为了什么?告慰你那被‘暗影’杀死的姐姐?还是…为了向当年没能破案的警察复仇?”

“姐姐?”吴刚猛地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的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扭曲的嘲讽,“哈哈哈!什么狗屁姐姐!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暗影’?老子是崇拜他!他才是真爷们!杀得痛快!杀得干净!你们这些穿狗皮的废物,抓了他二十年都抓不到!哈哈哈!废物!”

他的否认和癫狂的崇拜宣言,让周围的警员脸色更加难看。但林薇和苏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吴刚否认了受害者家属的关联,却毫不掩饰对“暗影杀手”的崇拜。这与苏凉最初侧写的“受害者家属或关系人”动机似乎出现了偏差。而且,他否认时那种下意识的错愕,不像是装的。

苏凉一直沉默地站在林薇侧后方,冷眼观察着吴刚的每一个表情和肢体语言。当吴刚癫狂大笑、高喊崇拜“暗影”时,苏凉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就在吴刚情绪最激烈的顶点,苏凉忽然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冰锥刺入喧闹:

“吴刚,你崇拜‘暗影’,是因为他能掌控生死,像神一样裁决。你也想成为他,对吧?用他的方式,让那些你看不顺眼的女人消失。”她的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理解的陈述,目光锐利地锁住吴刚的眼睛,“但…你做不到他那么完美。你留下了东西…在翠湖公园的芦苇丛里…那味道,沾到你车后备箱的垫子上了吧?”

苏凉的话如同一个精准的暂停键!吴刚癫狂的笑声和挣扎的动作骤然僵住!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丝被戳穿秘密的恐慌而急剧收缩!他死死盯着苏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看透的恐惧!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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