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赐福！仙女的馈赠！不对，是老大的赐福与馈赠！！！”
布兰德咬下一口这块夹着烤肉、生菜和不知名酱料的双面包片时，她幸福得头发都抖擞起来。她一时想发出声音，又叽里咕噜地嚼上几口，最后，终于抽出一口气，大喊出声。
本来安杰丽娜带慌不择路的两位出去时，格蕾丝和布兰德心中还只是感激，再五分钟后，她们接过安杰丽娜递来的第一口烤肉串、她们真正尝到那梦寐以求的美味的时，两人差点叩头九拜、涕泪纵横，她们兴奋地上蹿下跳、七嘴八舌，最后不约而同的要认这位“伟大的姑娘”做“义母”，在安杰丽娜被这个离谱称呼呛到之后，她们改口叫了“老大”。
那位老大就坐在她们对面，双手交叠，挑了挑眉，眨着那双晶蓝眼睛:“不错吧？”
“错不了一点！！！这个味道太赞了——”布兰德的叫喊引得周围客人频频侧目，格蕾丝一把掌把她按进里面，示意她闭嘴。布兰德其实也没法再开口了——她把腮帮子都装得鼓鼓的。
比起她，格蕾丝就要体面许多，但还是兴奋地手指打颤、狼吞虎咽。两人就和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说起来，她们确实没吃过这么新鲜、这么美味的东西。听格蕾丝说，这玩意儿叫“汉堡”。
“你们怎么会钻进青霖里面去？”安杰丽娜看着两位，支着下巴，轻轻开口。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布兰德嚼着肉块说。
“互助会的老爷让我们过去的……说是在青霖集合，要分工什么的……”格蕾丝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条。
她们如蝗虫过境般张牙舞爪，把蝶子里清得干干净净。安杰丽娜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两人动作稍慢下来，她才继续说:“她们说的不是这个新青霖，是对面街道的旧建筑。”
格蕾丝和布兰德对视一秒。她们还是没停下手嘴的动作。布兰德回味着上一口酱料的浓郁，舔了舔嘴唇，在咬住下一块前开口:“那可能是搞错了……之后再去看。”
格蕾丝一边嚼一边赞同。
饱足当前，谁还在乎什么别的！布兰德想，在地下城时，可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过:窗外的阳光、店内的香气、干净舒适的座位……布兰德觉得这定是家族老爷们才会过的日子，高端到她屁股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在戴安娜老板那里，她们喝到了干净得发甜的水——虽然格蕾丝说是糖水，并非是因为“干净”而甜的——布兰德还是这么想了；热乎的面食和汤——格蕾丝说那让她“怀念”在管理处监管室的日子；格蕾丝和布兰德认熟了几位新老爷——有需要都可以找她们，其中有位老爷见她们对后台几个大块头感兴趣，也乐意教她们玩——布兰德哪有这样开心过，她听从老爷说的，抓着那只棍子在圆鼓鼓的玩意儿上敲，发出“咚”的闷响，布兰德的心都随着它怦怦直跳起来——她再一次赞美这地上——当初带她们上来的老爷没有骗人！
可惜戴安娜和互助会并不能庇护她们太久，这下没赶上“分配”，也不知后来该怎么搞……不过嘛，布兰德不是那种在乎细节的人，何况现在有安杰丽娜老大！她把她们带出去小区，又请她们吃东西——哪怕现在周边客人们就看着她和格蕾丝脱线的上衣和乱糟糟的头发，皱眉躲开，指指点点——这有什么好在乎的呢？这样想，她心情大好，又咬下一口。
这种时候，就应该甩着尾巴唱着歌，拉这格蕾丝跳起舞来庆祝一番。地面上的好日子——果真地面上都是好日子！
“要不要送你们回戴安娜那边呆几天，我没法一直拉着你们。”安杰丽娜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她打量格蕾丝与布兰德——那双眼睛清澈、纯粹，透亮得仿佛不存在。
“不是说都去青霖了吗？”布兰德含糊不清地说。
“没有全部过去啦——”不知戳中了什么，安杰丽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现在那边应该还是有几个干部，找她们帮忙倒是没问题。或者你们想自力更生？”
格蕾丝和布兰德又对视一眼。
“老大有什么说法？”格蕾丝开口。
“这个嘛～”安杰丽娜双手交叠，她调整了坐姿，又更端正了些，“你们没有户口吧？”
两人疯狂点头，同时嘴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要自己生存估计不太容易，之前还有工厂愿意要，不过现在似乎饱和了，工资也一言难尽，有些低得跟没有一样——纯仗着偷渡恶魔不敢把事情闹大……”
布兰德听不懂安杰丽娜的意思，她又咬了一口汉堡，格蕾丝把多余的番茄酱涂给她，说“这个好吃”。布兰德急切地混着咬下去，她又发出一声惊叹，享受得直眯眼。
“你们可以的话还是回互助会比较好，”安杰丽娜仿佛没看见布兰德那副样子——或者并不介意，她眯了眯眼:“青霖的分配应该还没结束，就是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人——对了！”
这一惊，两人终于抬起头来，布兰德下意识舔了一口包装纸——它粘上了番茄酱。格蕾丝正把最后点“蚊子腿儿”挤给她——她又捋了一遍，一滴也不剩了。安杰丽娜摇头晃脑，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青霖小区6栋二楼，201。那边有一位占卜师小姐，虽然她不是干部，但她和干部安娜莉卡关系甚好，说不定能找到她。小占卜师——她叫嫩芽，一般都窝在家里，也容易找到。不熟悉时，她不怎么说话，不过不难相处，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回来找我，我在管理处宿舍四楼7号，也就是外面那一间。”
安杰丽娜从口袋里抽出张便条，给她们记下来。她又笑起来:“要是找我记得注意安全，毕竟管理处对你们来说挺危险。”她将纸条递过去，格蕾丝手快抓住了它。
“还有，去见嫩芽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那个紫头发的女人——”安杰丽娜挑眉，“她和嫩芽住一起。别多话，她应该就不会管，但如果可以的话，避开她。”
布兰德似懂非懂地点头，她看格蕾丝反正好像理解了，便也不管那么多。她舔了舔手上的酱料，开口:“老大，咱们能再带点吃的走吗——这样以后就可以——”
格蕾丝一巴掌给她拍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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