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吵闹声一点都听不见,只能看见外面的人慌忙逃窜,不要命似的往蓝区跑去,如同背后有豺狼猎豹在追赶。
“阿轩,你看外面,怎么回事啊?”窗边身着紫色裙子的妹子站起身,柳眉紧蹙。
男人不以为然,平静地坐在窗边,拉下女朋友的手以示安抚。
“估计又是哪里出人命了,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别担心。”
女子半信半疑地重新坐下,但心早已飞了,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先是进来几个奇怪的外地人,然后是疯疯癫癫的乞丐。
夜街乱归乱,还没造成过大面积逃窜。
“你们怎么看?”顾染翘起二郎腿,撑着下巴,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面带笑意,抬手看看手表。 “七点过三分,游戏应该已经开了。”
李泰:“为什么会在开放式酒吧,我还以为是酒吧有人接我们去其他地方。”
顾染耸耸肩: “的确,这不符合密室条件。”
“能不能问一下厕所在哪。”白驰不好意思地问旁边坐着的中年啤酒肚军人。
“最里面那间。”大叔声音浑厚洪亮,坐姿十分威严,国字脸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硬的感觉。
“哦哦,谢谢。”白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捂着肚子一溜烟跑向酒吧最左边角落的小房间。
突然,大门响起一阵巨大的“砰砰”声,似是重物撞击,劲还不小 。
在场所有人皆是猛地抬头,屏住呼吸,盯着唯一进出的木门。
退役军人警戒地摸向自己后腰,目光犀利 。
“铛铛铛 。”
木门晚香玉花环上表示欢迎的风铃摇曳,随着消毒水味的冰冷空气飘入声声作响。
与之相伴而来的是一串男人的咳嗽,那种被痰锁住喉咙般的咔哒咔哒声,听着十分难受,感觉黏黏糊糊,使人起鸡皮疙瘩。
进来的是个走路踉踉跄跄的男人,挎着黑色布包,嘴唇乌紫,面色透着一丝病态的青白,染着暗红鲜血的右手一直捂着咳嗽的唇。
男人肿成鱼泡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躲闪过目光,做贼似的快步奔向厕所。
路过情侣的时候,还惹来两人的白眼和低语咒骂。
“吓死人家了,还以为是犯罪分子呢,听说最近夜街乱的很。”
男人瞟了眼对方踉跄的背影,嫌恶地撇撇唇。 “没事,别怕,估计从附近那家疯人院出来的。”
女子娇滴滴地点点头,喝了口咖啡,拍拍胸口,表情夸张,后怕道:“我刚刚看见他血都咳出来了。 ”
名叫阿轩的男子扇了扇飘过来的消毒水味,皱皱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迟疑片刻,开口道:“要不先回去吧,感觉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女子点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 ,将椅子放回原位。
柳青青担忧地看向厕所: “白驰也在里面呢,要不要进去看看。”她刚刚跟男人对视了一眼,正常人眼球哪会有那么多血丝,还微微有些泛灰 。
特别是她的提示是解药,现在看见男人,脊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情况不明,我奉劝你们暂时别出去。”
卫浥尘开口对正要开门离开的情侣淡淡道。
李泰跟柳青青对视一眼,他俩最清楚卫浥尘的奉劝有多可怕。
偏偏年轻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何况在女朋友面前,压根没耐心听别人所谓的奉劝。
阿轩鄙夷地看了眼穿着脏兮兮的几个外来人,语气嫌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胆小鬼,怕死来什么夜街。 ”
李泰眼中戾气闪过: “龟孙儿你骂谁呢,啊?”
雷风试着拉下站起来的李泰:“李兄,淡定!”
“你可以试试。”卫浥尘劝人从来都不说为什么,爱信不信,不听拉倒。
又是试试……李泰翻了个白眼,幸亏他当时理智还在线,没有‘试试’,否则——也没有否则了。
“搞得像谁怕一样。”年轻男子撇撇唇,拉过女朋友挡在身后,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
外面喧闹哭喊的声音传进来,夹杂着凌乱的枪声。
霓虹灯夹杂着落日余晖撒下,可几乎压顶的迷雾隔绝了最后一丝暖意。仿佛一张弥天大网,囚禁了整条夜街。
“砰——”
巨大的一声枪响爆裂开来。
年轻男子应声而倒。
一切的发生仅仅半秒不到的事……
男子死不瞑目的眼中还带着几分出去前的桀骜。额上一个指头大小的窟窿,鲜血和白色脑浆爬满地板,蜿蜒至女子脚下。
掀开一半的木门正好掩盖后面的女子,使其幸免 。
“啊——”
被打的没来得及叫,倒是他旁边的女朋友一下子尖叫出声 。
女子颤抖着手抹去脸颊边上的湿润液体,眼眶因为恐惧和无措被泪水模糊,连后退都忘了,任由连续飞来的子弹划过身旁。
柳青青眸色一暗,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一把将木门关上,谁知对面用的是狙击枪,子弹穿透力极强,竟然能将木门生生穿透。
“蹲下!”
她朝前台大喊。
好在没有视野,子弹是乱打的,只有一发将老板娘的肩膀打穿。
老板娘吃痛地叫了一声,捂住鲜血直流的肩膀,原本温柔恬静的脸庞瞬间扭曲,额头冷汗直冒。看着自己沾满红色的手指,声音都在颤抖:“血~~”
“苓姐我马上去拿医疗箱,你忍着点。” 名叫小云的调酒师慌忙脚乱地往里面私人房间走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板娘疼得几乎晕厥过去,惊惧地望向几位来历不明的客人,自进来就一直在强调什么七点。
李泰:“这游戏NPC还挺真实。”
顾染笑了笑: “说不定在他们眼中,我们才是npc呢。”
“没事吧。”柳青青扶起惊吓过度的年轻女子。
女子反手用吃奶的劲儿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宛若抓救命稻草,眼神空洞而绝望,“救救他,求你救救我男朋友。”
柳青青浓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已经死了,节哀。”
女子哭得稀里哗啦,使劲摇头,歇斯底里吼道:“不,不可能,他刚才还好好的,我要带他去医院,你别拦着我 。”说完,抱起已经断绝呼吸的男子往外面拖。
柳青青挡住门:“你这样出去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都说了让开 ,你堵那里干嘛,挡子弹啊?”卫浥尘坐在座椅上,眼神七分冷漠,三分讥诮。 “回来。”
李泰也是个嫌事不够大的主: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顾染:“慢走不送。”
雷风还算有点良心,没有雪上加霜,杵在一旁一言不发。
…………
柳青青嘴角一抽,都是些什么三观不正的队友!
女子的手决然地搭上把手,整个人都在战栗,抓着男朋友衣服的手微微收紧 。
突然,又是一道枪响……
玻璃窗轰然破碎,碎片爆炸开来,飞向屋内,有几片甚至正好擦过坐在中间的退役军人。
没有玻璃阻碍视野,一颗颗子弹便接踵而至,目的明确,就是里面的所有人,格杀勿论。
几个人躲在吧台后面,桌子下面,雷风则把椅子顶头上。
只有年轻女子像是没听见枪声一般,发了疯一般掏起包包,最后拿出一个小纸包,如获救赎一般颤抖着打开深深吸了口里面的白色粉末,眼神迷离,整个人开始无意识兴奋,甚至抽搐。
柳青青也在那种圈子待过,一看就是知道那是白粉!
没想到这女人这时候竟然都还不忘吸毒,真tm不要命,磕毒磕得枪子儿都不怕了。
“昱哥!”老板娘突然冲外面路过的男人大声叫到,挥了挥手臂,着急道:“赶紧离开!危险!”
男人约三四十岁,与老板娘年纪相仿,一脸惊讶地看着玻璃窗,又转头看向对面的大楼,似是明白了什么,面色恐慌地拔腿就跑,连看都没看老板娘一眼,生怕惹祸上身。
顾染趴在地上,眯起眼睛: “为什么刚刚子弹停了下来?难道有时间间隔?”
李泰:“要不你去试试,我会为你你祈祷的。”
“哼。”顾染狠狠白了他一眼。
“应该不是时间间隔,或许……子弹只杀酒吧里的人。”刚才发生的一切联系提示,让柳青青不禁想起一部几十年前的西班牙电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可没得罪过谁。”老板娘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被眼泪和汗水花成了熊猫,浅蓝色裙子也被染成了红色,狼狈不堪。
“肯定是因为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阿轩!”门口抱着男朋友尸体的女子眼神飘忽,时而迷醉时而清醒,愤愤地望向卫浥尘几人。“说吧,你们中是间不是有犯罪分子,通缉犯。”
顾染像看智障一样看向歇斯底里的年轻女人,讽刺道:“我还外星人入侵呢。”
李泰摆摆手: “这锅我可不背,明明是你男朋友自己作死,非要出去。”
“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柳青青用手肘碰了碰沉默不语也没动作的卫浥尘。
“酒吧。”
卫浥尘的目光措不及防地与之相撞,两个字,瞬间了然对方的意思。
柳青青: “我去看看白驰。”
“男厕所?”卫浥尘眼神古怪。
“…………”柳青青一脸淡定,指了指下面 ,“上厕所用的是下半身,又不是脑子,我进男厕所有什么问题吗?”
卫浥尘: “正好我也要去洗个手,可以陪你一起。”
柳青青:“不不不,女人才结伴上厕所,哥哥我现在是男人!”
卫浥尘:“男人也有厕所友谊。”
柳青青好奇道:“什么。”
这时,一旁的李泰凑过来,略显凶恶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挑挑眉,眼神玩味,用唇语表示。
“size 。”
柳青青笑容凝固:…………
李泰这个老猥琐。
“算了算了,”李泰摇摇头,“还是我去吧。”说完俯身向厕所走去。
柳青青幽幽道,“你去我更担心……”
“为什么?”顾染道,“他俩关系不好?”
柳青青正想回答,厕所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没过多久,李泰便抓着白驰跑了出来,随之身后出现一道摇晃不定的黑影。
只见那个男人口吐血渍,散发出一股恶臭,面如死灰,裸露的皮肤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纹路和大大小小的疱疹,眼睛全然混浊,笼罩着死亡的灰色。
干裂的嘴唇似乎还在微微扇动。
看口型恍惚在说——救我?
“S2感染者!”老板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诺大的酒吧顿时死一样的寂静。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都要死,我们都要死!”年轻女子情绪几乎崩溃,又笑又哭。
拿来医药箱的调酒师:“看来外面的人是来杀他的。”
雷风逐渐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吞了口唾沫,声音颤抖,“顺便把有感染可能性的我们也除了。”
老板娘一听面色瞬间惨白。
“砰!”
又是一道枪声。
并非外面的,而是——那个退役军人。
略显沧桑的国字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锋利如刀,握着手中的枪对着厕所门口又是一枪。
子弹刚好与白驰擦肩而过,打中后面的感染者。
李泰护住白驰蹲下,靠窗帘躲避窗外的狙击枪,看见卫浥尘的手势没有继续向前走。
柳青青眼睛一红吼道: “我操!你他妈有病啊,没看见还有人在那?”
“S2病毒传染能力极强,你的朋友十有**已经感染了。”军人眼神冰冷,语气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柳青青冷笑: “这里所有人都有感染的嫌疑!包括你自己。”
年轻女子:“但是他们感染的可能性最大。”
顾染眼神嘲讽:“怎么?怕了?一心寻死的人还会怕感染?”
柳青青:“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
“解药?”老板娘错愕道,说完,几道目光都齐齐看向柳青青。
这个当口,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不会放弃。
“你倒是说来听听,哪有解药?要是找不到——” 军人把玩起手枪,随即猛地举起指向厕所,“就tm等着那两个小子给地上那个东西陪葬。”
地上的东西………这个词用得真糟糕。
可对方拿着唯一的武器,哪怕柳青青身体再刚,脑袋却还是自己的。何况还是个枪法精湛的退役军人,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轻举万动。
卫浥尘:“我知道在哪。”
军人狐疑地看向卫浥尘,示意继续说 。
“感染者在进厕所前背着一个包,里面应该有解药注射剂。”
“对,我也记得!”老板娘急急地点点头。
顾染摸了摸手环,定定地望着那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不过你怎么确定里面有解药?”
这五个素未谋面的队友明显知道一些提示,而自己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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