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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事(上)

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从香樟枝头跃起,翅膀一振便直冲天际。

阳光穿透它半透明的羽翼,折射出细碎的银辉,像是把星光揉进了羽毛。

它飞得极快,翅膀扇动的频率快得几乎成了虚影,掠过教学楼顶时,带起的气流吹动了天台晾晒的校服衣角。

越过操场时,惊起一群麻雀四散飞逃,却在转瞬之间,便已翱翔在南鸟市的上空。

从高空俯瞰,南鸟市像一幅铺展开的鲜活画卷。

中心商圈的玻璃幕墙大厦鳞次栉比,反射着夕阳的金红光芒,车流在环形天桥下汇成彩色的河流,车灯闪烁如流动的星子。

老城区的青瓦白墙间,飘着袅袅炊烟,巷子口的糖水铺前围满了放学的孩子,清脆的笑声顺着风飘向天空。

河边的绿道上,有人牵着狗散步,有人骑着单车追逐,晚霞把河面染成橘粉色,水波荡漾间,像是撒了一河碎金。

蓝鸟舒展翅膀,在城市上空盘旋,目光掠过每一处烟火气,翅膀边缘的银辉与晚霞交叠,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

它循着熟悉的气息俯冲而下,掠过一辆行驶的出租车。

车窗半降,许宁正歪着头吐槽,眉头微蹙,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戳着,嘴里念念有词,大概又在抱怨要见许深的事,脸上满是不情愿,却在瞥见窗外掠过的蓝影时,下意识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眼花。

蓝鸟并未停留,翅膀一振,又飞向另一条街道。

那里,陈夏、年尘和陈莉正并肩走着。陈夏穿着高中部黑底藏蓝条纹的校服,手里拎着给陈莉买的棉花糖,棉花糖的甜香在空气中散开。

年尘单肩挎着书包,蓝鸟挂件还在左右摇晃,正手舞足蹈地讲着班里的趣事,嘴角咧得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莉穿着初中部天蓝色衬衫和藏蓝百褶裙,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听得哈哈大笑,梨涡深陷,手里还把玩着哥哥给的小玩偶。

就在蓝鸟低空掠过他们头顶时,陈莉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她清晰地看到那只鸟翅膀上闪烁的银辉,像有细碎的星光在流转,与学校校徽上的蓝鸟模样惊人地相似,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气。

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指,嘴里发出“呀”的轻呼,陈夏和年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时,蓝鸟早已振翅远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银光。

蓝鸟继续向前飞,穿过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街道,落在一盏路灯的灯杆上。

不远处,一位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站在花店前,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

她头发微卷,垂在肩头,眉眼温柔,正低头轻嗅花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蓝鸟歪着头看了她几秒,黑豆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后振翅飞起,翅膀扇动时带起的风,吹动了女人额前的碎发,她下意识抬手拢了拢头发,抬头望向天空,却只看到一片湛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转身慢慢走远。

蓝鸟越飞越高,再次回到城市的上空。它盘旋着,俯瞰着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翅膀上的银辉在渐暗的天色中愈发明显。

它像是一位沉默的观察者,记录着街道上的欢声笑语,楼宇间的人来人往,也记录着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温柔与鲜活,最终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飞去,翅膀划过天际,留下一道长长的银线,渐渐消失在橘红色的晚霞里。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许宁推开车门时,晚风卷着旅馆门口的槐树叶沙沙作响,几片带着凉意的叶子落在他肩头。

他抬手拂开,抬头瞅了瞅门牌——“希阳旅馆”四个字刻在老旧的木牌上,在暖黄路灯下泛着温润的旧木头光泽,边缘还刻着细碎的花纹,跟许银给的地址分毫不差。

“嗯?是这里吧……旅馆?”许宁挑眉,不可置信地眯起眼仔细打量。

这旅馆看起来有些年头,墙皮斑驳,露出底下浅灰色的砖块,玻璃门上沾着没擦干净的指纹和水汽,里头透出昏昏暗暗的光,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瞧着实在不像能谈“大事”的地方。

“希阳旅馆?”他又低声确认一遍,身后司机踩了脚油门,车尾灯像颗红色的流星,很快融进街角的夜色里。

许宁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心里犯嘀咕: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到底要干嘛?

刚抬脚迈进去,大堂里混合着肥皂的清香、饭菜的油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就涌了过来,不算刺鼻,却带着一股烟火气的杂乱。

几张圆桌旁坐着住店的客人,有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在嗑瓜子聊天,声音嗡嗡的;有带着孩子的夫妻在哄哭闹的小孩,女人温柔的哄劝声和孩子的咿呀声交织在一起。

许宁扫了一圈,没见着许银的影子,正挠着头发发愣,指尖还在发梢上无意识地打转,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咳嗽。

他猛地回头,目光撞进角落里的阴影里——那儿坐着个人,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了对方半边脸,却让他认出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声源处的男子正是许宁的堂哥许深,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袖口熨得平平整整,还别着一枚银色袖扣,在这乱糟糟的旅馆里显得格外扎眼,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正装。

许宁盯着那张脸看了两秒——熟悉的眉眼轮廓,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直,可那双丹凤眼里透着的疏离和审视,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陌生感。

“许深?”他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许深坐在那儿没动,指尖在桌上的玻璃杯壁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等了很久,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抬眼时,那双丹凤眼在阴影里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等你半天了,我的堂弟。”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黏糊得让许宁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又咋样?找我干嘛?”眼前的许深明明是自小认识的堂哥,可那眼神、那笑,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打量什么陌生人。

“别那样看我,恶心。”许宁皱眉,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许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时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许宁耳边,带着淡淡的雪松味:“等久了会累的,弟弟。”他直起身,朝里间扬了扬下巴,语气恢复了平淡:“跟我来。”

许宁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是你弟弟,少来这套。但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了,他倒要看看,这俩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穿过走廊时,两侧的房间门都关着,隐约有电视声、咳嗽声从门缝里钻出来,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晚风灌进来,吹动了墙上挂着的旧日历,哗啦啦地响。

“我爸呢?非得选这种地方吗?”许宁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烦躁,抬手扒了扒额前的碎发。

许深叹了口气,脚步顿了顿,他转头时,眉头还皱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我来的时候也纳闷,不过……”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只摇了摇头说:“走就是了,到了就知道。”

许宁看着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不上不下。

而许深却突然露出微笑,试图缓和气氛:“别看这个旅馆不起眼,实际上也有……”他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呆在原地,眼神闪烁,话像是说不出口的秘密一样,卡在喉咙里。

“要说话,就给我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许宁把手放在胸口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许深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飘向别处,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许宁无语,从刚开始跟他一起走,每经过一间房间都忍不住瞥一眼,却始终没见到许银的影子,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俩人沉默地穿过走廊,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房门前。这扇门比其他房间的门更旧,木质表面都有些发黑,还掉了一块漆。

“待会你就知道了,这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许深转头,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

许宁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哼,还要我大吃一惊?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事让我吃惊。”

直到许深推开走廊尽头那扇不起眼的木门,许宁才明白过来,自己确实低估了这旅馆。

门后根本不是客房,暖黄的灯光一下子涌了出来,晃得许宁下意识眯了眯眼,而他真的被惊到了——眼前的小门后,竟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顶上挂着几盏复古的吊灯,光线柔和又明亮。

大厅里摆着十几张圆桌,坐满了人,有说有笑,说话声、笑声、酒杯碰撞的脆响、筷子敲碗的轻响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还带着饭菜的香气,跟外面冷清的大堂完全是两个世界。

许宁在灯光中,下意识地踮了踮脚,目光急切地在人群里寻找许银的身影。

每张桌上都堆满了盘盘碗碗,红烧肉的红、青菜的绿、鱼的白,色彩鲜亮,服务员推着小车穿梭其间,车轱辘碾过地板,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偶尔还会停下来,给客人添酒加菜。

“这……”许宁愣住了,嘴巴下意识地张开,眼睛也睁大了些,脸上满是意外,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滑掉。

“惊呆了?”许深在旁边低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刚进来时也这样,谁能想到这破旅馆背后还藏着这么个地方。”

许宁瞪了他一眼,嘴上硬道:“谁惊呆了?不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好好的,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很快,他看见了许银——他爸正坐在最里面那张桌子旁,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举着酒杯跟对面的人说笑,脸上红扑扑的,显然已经喝了不少,眼角的笑纹都挤了出来。

许宁刚要走过去,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拿着。”许深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热乎乎的,还冒着香气,油纸的边缘都被热气熏得有些透明。

“南鸟市老字号的烤鱼饼,挺火的,刚让服务员帮忙买的。”

许宁愣了愣,伸手接过来,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面,传来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

纸包里的烤鱼饼是鱼的形状,边缘烤得有点焦脆,还撒了点芝麻,香气顺着油纸的缝隙钻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谢谢。”他低声说,语气缓和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油纸包的边缘。

“不客气,毕竟是一家人。”许深笑了笑,率先朝许银的桌子走去。

俩人一起走过去,在许银旁边的空位坐下。许宁捏着烤鱼饼,刚想开口问“到底叫我来干嘛”,旁边突然有人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听说你上学了?”他抬头,看见许明——许深的父亲正端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许明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头发有些花白,眼角的皱纹很深,眼神里带着审视,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

许宁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烤鱼饼的边缘,纸上传来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紧张。

“怎么突然想上学了?”许明追问,语气里的审视更重了,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质疑,“就不怕身份被人发现?跟你当年似的,闹得人尽皆知,多丢人。”

“咋了?我上学碍着你了?”许宁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怒气,攥着烤鱼饼的手也收紧了,油纸都被捏得变了形。

“我想学就学,不用你操心,当年的事跟现在没关系,少提!”他不想在这待了,空气里的酒气、喧闹声,还有许明那质疑的眼神,都让他烦躁得不行,只想立刻离开。

他正想着要不要转身就走,就听见许银替自己解围。

“哎,大哥,孩子想学是好事,年轻人就该在学校里多待待,跟同龄人玩玩,总比在家闷着好。”

许银赶紧打圆场,伸手拍了拍许宁的胳膊,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冷静点。许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火气,重新坐了下来,却还是别着脸,不想看许明。

“这样啊,那万一被别人知道身份了,怎么办呢?像你当年那样,让全家人都跟着丢脸?”

许明却不依不饶,拿着酒杯晃了晃,酒液在杯子里打转,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许宁没理他,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攥着烤鱼饼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撂下一句,声音坚定:“如果身份暴露,我自己会解决,大不了就转走,不会给家里添麻烦,不用你们瞎操心!”

说完,他拉开门,冷风吹进来,带着外面的槐树叶味和凉意,吹得他脑子清醒了些。

许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许银叫他来,是想好好跟许宁聊聊,让他别太冲动,结果被许明几句话就气走了,这可不是办法。

许银也有些无奈,尴尬地笑道:“算了,孩子年纪小,脾气倔,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接着喝我们的吧。”

说着,他端起酒杯,跟许明碰了一下,尴尬地喝了一大口酒,心里却在吐槽:早知道就不让许明来了,净添乱,而且这喝的酒要是被林薇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念叨,说不定还得被她“血口喷人”,说自己带坏孩子,想想都头疼。

许明看着许宁的背影,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许宁走出旅馆,抬头看了看天,夜空是深黑色的,星星稀稀拉拉的,在黑夜里眨着眼,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手里的烤鱼饼还温着,香气依旧,他忽然想起什么,抬手轻轻敲了敲头顶,动作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控制者,起来了,别睡了。”

头顶的空气动了动,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干嘛?我正做着吃鱼的梦呢,被你吵醒了。”

许宁的口吻从刚才的冷漠和怒气,转为了温柔,带着几分歉意对控制者说:“抱歉啊,吵醒你了,送我回家吧,不想在这待了。”

他把烤鱼饼递到头顶,语气带着几分讨好:“这个给你,南鸟市的烤鱼饼,挺好吃的,补偿你。”

“回家?哪个家?新的那个?”控制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几分疑惑。“不然呢,还能回哪个家。”

许宁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没车,只能靠你了,拜托了。”控制者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掂量烤鱼饼的诱惑力,又像是在判断许宁的情绪。

过了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行吧,看在烤鱼饼的份上,就帮你一次,下次可不能随便吵醒我了。”

许宁看着手里的油纸包,心里嘀咕:不给的话,是不是就不送了?这家伙,还挺现实。他摇摇头,把这点念头甩出去,能回家就行。

等控制者带着他落在新家的院子里,许宁的腿还有点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毕竟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飞”着回家的方式。

控制者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生气了?”

许宁没说话,径直走进屋里,往床上一躺,四肢摊开,盯着天花板发呆。

天花板在眼前晃了晃,初中时的那些日子突然冒了出来,像电影片段似的在脑子里转——同学们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老师无奈的表情,还有家里人沉重的气氛,一幕幕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的。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里却乱糟糟的。

窗外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是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它落在院子里的树枝上,歪着头看了看屋里的许宁,叫了一声,声音清亮,像是在安慰他。

许宁侧过头,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不管身份会不会暴露,他都想好好上学,过几天正常的日子,这次,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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