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许佳宁在草稿纸上给沈方然讲这周周考的一道选择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女生在旁边停了下来,两人都抬头看,是语文课代表林婉卿。
“沈方然,数学老师让你去趟她办公室。”
阮凤霞是高二十八班的数学老师,每天兢兢业业致力于把自己毕生的学识教授给自己的学生,上课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没有一分钟浪费的,经常自己出卷子给她带的两个班的人做,几乎每两天就能看到她出的卷子,每周的周考都会特别认真改,偶尔拖堂,很少在课堂上讲题外话。
沈方然啊了声,站起身有些担心地问:“你知道什么事吗?”
“应该是数学周考吧。”
一中每周都有周考,基本上都是上周学的内容,相对来说不难。
“不会吧,我感觉我这次数学周考写的挺好的。”沈方然有些茫然。
许佳宁起身让沈方然出去,安慰道,“你先去吧,也有可能是别的事情。”
许佳宁从桌肚里抽出数学练习册开始写。
没写多久数学老师就背着包走进来了,后面跟着沈方然。底下的人齐齐停下手里的动作,拿出课本。
沈方然回到座位上,刚要和许佳宁说话,耳边就传来数学老师的声音,她左看看右看看,因为他们每周的座位都会往左平移,不是固定的,最后把视线锁定在第四组第四排,“数学课代表,帮我拿一下麦克风。”
许佳宁闻声起身。
“在高二一班。”阮凤霞一边从包里拿出课本,嘴里一边说着话,“上节课被他们班刘老师借去了,应该在讲台。”
许佳宁点点头,便出了教室。
高二一班在五楼,许佳宁轻轻地喘着气,经过走廊,很多班级已经开始上课,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经过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许佳宁抬头看了眼班牌。
高二一班。
旁边还有一排竖着的字。
理科实验班。
“老张的课你要睡觉?等会儿她看到了一准叫你站起来。”
周栩昨天写竞赛卷子没注意时间,抬头一看快三点了,午休的时候也没睡觉,这会儿准备趴着睡几分钟,无论付鹏怎么叫他都无动于衷。
付鹏看了眼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周栩闷声嗯了下。
理科实验班参加竞赛的人占多数,各科老师也知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们班语文老师也就是老张她不这样,有次班上有个竞赛生前一晚熬了夜,在她的课上睡觉,她厉声说在语文课上可以做别的作业,但不能睡觉,最后那个竞赛生被同桌叫起来了。
许佳宁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不好意思老师打扰一下,我拿一下阮老师的麦克风。”
女生干净的声音传进教室,原本都低着头这会儿都抬起了头,好奇的往教室外看,付鹏伸着脖子往那个方向看去,奈何女生站在教室门外,根本看不人影。
中年女老师看到讲台上确实有一个麦克风,对女生说“是这个吧,进来拿吧。”
许佳宁走进教室,接过麦克风,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付鹏看到许佳宁进教室的时候,心想这不是上次那姑娘吗?刚想叫醒周栩,没想到他早就醒了,眼睛正盯着讲台上那姑娘。
他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不是还要睡觉的吗?
周栩本来就没睡熟,趴在手臂上,突然听到耳熟的声音,有点像许佳宁,她的声音很独特,和她人一样清清冷冷地,咬字清晰。寻思自己在做梦呢?没想到还真是她,抬头就看到她目不斜视接过麦克风,丝毫不在意教室里的人的打量,许是怕老师等着急,出了教室看到她小跑了起来。
周栩随意抓了下头发,好像有几天没见了。
余光瞥见旁边人的视线,“有事?”
付鹏笑:“不睡觉了?”
“睡。”
说完还真趴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又起来,从桌子上抽了张卷子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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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气温低,许佳宁感觉到有些凉拢了拢衣领,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她不在意地继续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回到家又措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正做着晚饭的张茹看了过来。
“回来啊,怎么感冒还越来越严重了,等几分钟马上吃饭。”
这几天她一直都有些感冒的症状,但不太严重就没在意。
许佳宁答应着,看到玄关出多了双鞋,眼睛往客厅看过去,没人,又往那个房间看,门是开着的。
许书妍回来了。
吃完晚饭,许佳宁抱着衣服准备去洗澡,走到浴室门口遇上正从里面出来的许书妍,两人都愣了一下,许佳宁看了眼她下一秒别开眼,叫了声“姐”,然后与她错开进了浴室。
许书妍站在原地,看了眼被关紧的浴室门,回了房间。
周四早上,刚进教室没多久早读铃声就响起了,许佳宁抽出政治书开始背,没背多久偏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感觉头晕沉沉的,终于坚持到了下课,她拿起杯子在走廊接了一杯热水。
“我妈今天早上做的,特别成功,”陈思云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在许佳宁前面空座位坐下,从里面拿出两个还热乎的蛋挞放在她面前。沈方然不在,陈思云问许佳宁要了张纸巾,又拿出来两个放在沈方然桌子上底下垫着刚刚那张纸巾。
此时教室里人不算多,大多数都去了吃早餐,还有少部分趴在桌子上补觉,两人轻声轻语地说着话。
蛋挞看起来品相很好,许佳宁拿起一个吃了起来,甜甜的,声音闷闷地说:“好吃。”
陈思云嘴里嚼着蛋挞,碎渣掉下来她用手接着,“是吧,我也觉得,你感冒了?鼻音这么重。”
许佳宁点头,从桌肚里抽出两张纸巾,递了一张给陈思云,“可能昨天着凉了,现在我觉得头晕晕的。”
陈思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你要不要和李老师请个假啊。”
“现在还能坚持。”许佳宁用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眼杯子里的热水还在冒着热气,现在是喝不了。
“不吃了?”
许佳宁摇头,蛋挞确实挺好吃的,可能是她感冒的原因,没什么胃口。
春季感冒多发的季节,班上已经有很多人中招了,许佳宁也不例外,刚开始那天她只觉得头有点晕,到了晚自习整个人都特别难受,觉得脑袋又晕又沉,脸还发烫的厉害,和李科说了声便提早回了家。
回到家果不其然39度多,张茹在家,吓了一跳。许佳宁吞了半片退烧药就被她带去医院打点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隔天早上,张茹让许佳宁量了次体温,38度5,退是退了但又没完全退,许佳宁觉得脑袋晕沉沉的难受的厉害,便请了一天假。
张茹要上班,叮嘱了她几句便出来门。
点滴要打三天,下午五点许佳宁打了车去医院,因为晕车再加上感冒的缘故,被车里皮革味冲击,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强忍着没在车上吐出来,一下车就蹲在路边吐了出来,一整天吃的那点东西都被吐了出来。
在医院附近买了水,简单地漱了下口。
连着打了两个小时的点滴。
病房内,周栩靠在门上,没进去。周依也就是他的小姑姑半躺在床上,几人正围着昨天刚生下的婴儿看。
“这孩子和阿栩有点像。”
“鼻子,眼睛还真挺像的。”
周依笑说:“鼻子像,眼睛倒不像,阿栩眼睛好看,琥珀色浅瞳。”
“他那眼瞳不好,太阳大点了就跟瞎了一样。”说话的女人坐在床边,看起来很年轻,体态很好。没有一点对自己儿子的吹捧的意思。
这样说自己的亲儿子也是头一个了,周栩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收起手机,对着里面的长辈说了声,便出了病房。
医院长廊,许佳宁输完液去了趟张茹值班的地方和她说了声,便拎着药走,许是药效发作了,没那么难受了,有点想睡觉。
她没注意到前面站着的人。
“许佳宁。”
许佳宁听到声音啊了声,抬头看说话的人。
她的声音软软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他,没了以往说话的那劲劲的摸样,周栩心像是被挠了一下,“生病了?”
许佳宁脑子此时空空如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木讷地点头。
“刚刚打完点滴?”看到她手背上的输液贴。
许佳宁机械点头。
“现在准备回家?”
许佳宁又点头过了几秒又摇头,有点晕了,也不说话。
周栩看她点头又摇头的样子有点可爱,唇角勾起,注意到她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他蹙眉,“一起走吧。”
出了医院,凉风吹在许佳宁的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天府街?”
周栩记得她家在天府街那边,离这有一段距离,拿出手机准备打车,一只带着输液贴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低头看她。
许佳宁偏头轻咳了声,“我晕车,会吐。”
周栩说:“那走回去?”
天已经全黑,一排排路灯把城市照亮,许是感冒的缘故,许佳宁一路上都没主动说话,没太在意旁边的人,也没去问周栩为什么在医院。一路上周栩问什么就答什么,特别好说话,两人就这么一路走着。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
周栩停了下来,“吃晚饭了吗?”
许佳宁摇头,“不是很饿。”
“我饿了,你能带我去吃个晚饭么?”周栩看了一圈,他没来过这边,看着周围有些陌生。
他盯着她,唇角渐渐弯了起来,察觉到两人身高差,便俯身,“行么?”
两人距离有点近,借着路灯的光线,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额前的发梢被风轻轻吹起,琥珀色的眼瞳很好看,眼里含着笑,薄唇,嘴角的笑意显得他不是那么正经。
许佳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脸颊热得厉害,下意识往后退。她捂着嘴,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我感冒了,你离我远点。”
她眨了眨眼睛,“你要吃什么?”
“你定。”他直起身。
两人走在街道上,许佳宁走在前面。周栩跟在她后面,看到她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扶了下额头,许佳宁看着前面的路。
怎么记得就是在这里的,为什么没看到呢。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一家七里香混沌店,她常去的店。
她回头看了眼周栩,然后走进店里。
这家混沌店装修简单,看起来开了很多年,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混沌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店里顾客人还不少,看起来生意很不错。周栩问她的时候还没什么食欲,这会儿闻到熟悉的混沌香味,突然觉得很饿。
许佳宁来到一张空桌子坐下,把装着药的袋子放在上面,她珉了珉唇,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现在饿了。”
周栩眼眸微闪,扬唇,在她对面坐下。
老板娘过来了,这家店许佳宁经常来,老板娘对她也眼熟了,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男生笑着问:“小姑娘带朋友过来呀,还是要皮蛋鲜肉混沌?帅哥呢?”
许佳宁看向周栩。
“和她一样。”
“两份皮蛋鲜肉混沌。”
许佳宁抽了张纸巾低头擦着桌子上的水渍,摸样认真,他盯着看了会儿,“经常来这?”
她点头,侧头轻轻的咳嗽了两下,“因为很好吃。”
“是么,那待会儿我要好好尝尝。”
没一会儿混沌店里老板娘招呼完隔壁桌的客人,端了两碗热腾腾的混沌到两人桌前,许佳宁轻声道谢。
周栩看着她撸起袖子露出小节手腕,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她的脸白里透红,长发被随意的绑在脑后,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
“这么饿?中午没吃饭?”
许佳宁点头。
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中午吃的那点东西都被吐了出来,现在胃里面什么都没有,他问她的时候倒没觉得饿了,现在觉得特别饿。
刚出锅的混沌太烫了,她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进嘴里,把嘴里的嚼完,许是药效起作用了身体不那么难受了,额头上出了些汗,她用手勾了下脸颊边的碎发,咽下嘴里的混沌,像与朋友一样和周栩说着今天的都干了些什么,“今天一直在睡觉,下午两点才醒的,没有什么胃口,起来就吃了一点面包,这是今天的第一顿。”
周栩吃了晚饭,这会儿不太饿,垂眼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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