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建议我去塞拉菲姆星,我过去曾经跟他念叨过,没想到他还记得。
塞拉菲姆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它是一颗独立的旅游星球。据星网大众点评可知,它内部环境复杂,景观密布,人种混居,有着口碑不错的美食城市。
真令人心动,我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同意了他的建议。
现在是十一点零三分。
手腕上的终端终于提醒我准备登舰,航班已经延误了两个小时。
或许是旅游淡季,我从进入候舰厅后,能看见的人就格外少了。
我拖着行李箱,听着滚轮的咕噜声,透过走廊的镜子,看见了自己的装扮。
我暗自点评,真是一个美a。
只见镜子内的女alpha头顶黑色大波浪,幽紫色的眼睛风情万种,配上一身黑色女士西装加高跟鞋,美到大气层了。
看着就人模狗样的。
跟过去的我一点也不像。我不由得联想到我第一次独自乘坐星舰,去往第一军事学院的时候。
那会儿,我还很土。
……
星历8247年,8月27日。
我站在星舰的出舱口,戴上了用了多年的劣质墨镜,视野顿时黑漆漆模糊一片,我又摘下来,打算用我的原生眼睛去看。
还是原装的好用,可以看见这么多花,这么多草!
有河,有树,有鸟。
真不愧是第一军事学院所在的星球!
下了星舰,我开始往前走。
每一步都很沉重,这导致我的行驶速度过于缓慢。
因为我右手推着二手行李箱,左手提着印有“丹史利麻辣烧烤店”的编织袋子,又重又鼓,每走一步都会绊我的大腿。
里面装满了在救世院的朋友亲手给我做的大白面馒头,说是路上当干粮。
当时听到“干粮”二字,我仿佛听见了远古的回声,感到茫然无措。
因为我没听懂。
直到我翻阅了古代的词汇书籍。我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星舰上的餐食可不是预制菜,很干净也很卫生。
我本想推辞,但耐不住他们人多势众,我只好“欣然”接受。但我还是有点埋怨,因为我怀疑他们没放酵母也没揉面,吃了一个差点把我噎死在路上。
就这样,我拿着一堆东西,像个乌龟一样在星舰门口蠕动,直到身后人好脾气地催促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堵路了。
唉,该说不说就是高等星系,连人的素质都这么高。
若在我以前待的地方,他们骂骂咧咧直接一脚把我的翘臀踹成四瓣,哪会像现在这样客气请我离开。
“要不我帮你吧。”那人又说话了。
那可太好了。我快乐地转过身去,一时间没看到人脸,只有两个硕大的胸肌放在我的面前。
这一瞬间我头晕眼花,怀疑自己是不是晕奶了。然而下一秒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要晕了,我的眼前灰暗,还有小黑点在爬,四肢像提了钢圈一样沉重。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视角开始翻转,但我的意识格外清晰。
很快,我就将脸埋进了两个大胸肌里。
好软……不是,好窒息!
大胸肌是个alpha,他抱着我,我都能感知到他衣服上残留的信息素,又呛又刺鼻,火药味儿的。
对方肯定是个高阶alpha,精神力不低于s级,因为他给了我强烈的危机感,让我想要释放信息素攻击。
没办法,alpha都是这样的。
闻到a味就狗叫,闻到o味就撒尿。
我猜测对方也是如此,我闭着眼睛都能听见他隐忍沉重的呼吸声,像个大铁牛,感觉下一秒就要撒蹄子过来把我撅飞。
我有点害怕,还有点想笑,但我不想被顶上天。
我的身体很应景的开始发抖。
大胸肌估计是看我晕过去了,穿得还那么穷酸,一时不忍心,竟然没有撒手把我丢到地上。
我心理上感动,生理上又对他的信息素恶心,情绪起伏下,我几乎要吐出来了。
“别吐。”一只冰凉的手撑起了我的脸,给我喂了甜水,然后又在我胳膊上注射了药剂,手法很不好,胳膊麻的没边了。
总而言之,一番折腾下来,我可算有力气睁开眼睛了。入眼的第一人当然是大胸肌,可算看着脸了,他正低头看我。
我直视他,感觉视觉得到了抚慰。
他长得很好看,红发绿眼的标志美人。
眼睛是墨绿色,欣赏一番,像坠入春日茂密的森林,藤蔓漫过你的双脚,气味清新。
但他本人的气息又相差甚远,我仿佛躺在火药堆里,浓密的硫磺味道几乎要占据我的全部感官。
红色的长发垂落在我的脸旁,扎得我很痒。
我偏过头去。
他动了动,眼角弯起弧度,冲我露出一个很清浅的微笑。
唉,真的很好看啊。
我心想。
“给你喂了糖水,医护人员还打了营养针。”大胸肌开口解释,把我扶起来,搂着我的腰像是怕我摔倒。
太好了,原来是低血糖,还以为是吃了馒头导致肠道梗阻了。
我喜极而泣。
大胸肌神情关切,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喝一点?”
他单手抱着我,另外一只手端着纸杯,亲切地将糖水递到我的嘴边。
好a同啊,我有些抵触。
我笑着道了声谢谢,下意识想要扒开他的手。
“万事小心为上,omega出门在外更要注意安全。”他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脸红红地松开手,顺便把纸杯放到我的手心里。
他又把我的“丹史利麻辣烧烤店”的编织袋捡了起来,不经意扫了一眼,眉头皱起来。
他道:“你怎么提着这么多石头?”
我很想说那不是石头而是馒头,可我知道这解释过于苍白,而且它的实质用处与石头没有区别。
我站稳脚步,终于开始思考问题了。
等等……我扭过头看他。
他刚刚说了什么,什么叫“omega出门在外更要注意安全”?
这一瞬我福至心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说明我新买的抑制环质量经过了考验,我信息素的味儿一点没放出去。
可同时我又感到悲哀。
怪不得刚刚他呼吸那么重,我还以为他想撅我,结果是想“撅”我。
啊啊啊!!!什么撅不撅的,我有点崩溃!
现在我的心情极其复杂,既有着对对方大义凛然救我狗命的感恩,也有着满腹被认错性别的无奈。
我不想再错下去,我这么好看,要是他要我的联系方式我就完蛋了。
我不想体验被撅的命运。
为此我试图解释:“大兄弟,我不是omega,我是alpha。”
我声音太小,他没听清,小心翼翼地往我这儿靠近了一点,笑容挺可爱的。我有点崩溃,快速地重复了一遍。
效果立竿见影。
他提着袋子的手忽地开始颤抖,像在按耐住自己不要冲动。
“谢谢你帮了我。”我都有点心疼他了,伸手接过了编织袋,掏了一个出来,善意询问:“吃不吃馒头?”
最后他也没有接我的馒头。
他临走时那个眼神太破碎了,感觉可以去苦情剧里演男主。
后来我没时间去心疼他了,因为我还有事要做,我忙着去学院报到。
……
我有些呆滞地站在候舰厅,脑海里回忆了一波过往的经历,感到一阵恶寒。
谁能想到,当初热心救我的大胸肌兄弟,后来会成为我大学的死对头,跟我从开学打到毕业。
处处要站在我的对立面,甚至我参军选十一军,他都要选三军的那种。
谁不知道三军和十一军敌对许久?
很快,我就没机会再胡思乱想了。
因为我异能的原因,加上s级的精神力,所以我的判断从未失误过。
如果好事将近,我的心脏会像听见舒缓音乐一般翩翩起舞,有节奏有规律的跳动。
如果我的心脏像惊雷声鸣,砰砰砰地响,这就意味着坏事要发生了。
跳的越剧烈我越惨。
而现在,我的心里像遇见高温的煤气罐,耳膜呼呼的,脑筋鼓鼓的。
这肯定要发生超超超级大坏事了!
没一会儿,第六感果然应验了。
在路过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时,我看见几辆军部伪装的车缓缓停在一楼。
车上下来上百个身高体壮的alpha,手里拿着枪。
我看了一眼,头皮一紧。
直觉告诉我,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
……
我蜷缩在通风管道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通风口滤网在四周嗡嗡震动,军用皮靴踢踏地砖的声响正从走廊渗透进来。
紧接着,我收到战友发来的联络通讯,我没办法接,接着我收到他发来的暗网短信。
【多洛塔,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叛变了。炸飞了三军的武器库,偷了几架军舰跑路,这么多年头一回这么爽……可惜你不在,没看见他们灰头土脸的表情,遗憾。
备注:上面抓不到人估计会把目标瞄准你,算算时间,你现在已经到塞拉菲姆星了吧?好好待着,别出来,别乱窜,他们找不到你的。】
我:?
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这不是在做梦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好绝望,眼前还是那面通风管道。
我欲哭无泪,化悲愤为打字。
不是哥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走啊!
通风管道上倒影出我灰头土脸的样子,我的手指都在发抖,哆嗦着敲了几个字,屏幕上深红的【无法发送】四个大字使我的大脑旋转。
“a5区封锁完毕。”
“b3区封锁完毕。”
……
越来越近的声音敲打在我耳膜,好狼狈,我现在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而且稍不注意就要被人关进笼子里。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随着内心的指引开始转变位置,终于找到另外一个可以撬开的通风口。
拧螺丝的时候一股恶臭袭来,直接把我抑郁的心情吹灭了。
我定睛一看,通风口的下方悬浮着一辆垃圾车,苍蝇和蛆从填入口爬出,漆黑的甲壳和乳白的环节交织,臭气熏天。
我:……
现在更绝望了。
我犹豫不决。
“c4区通风口探查。”
外部传来微小的交流声音,我咬了咬牙,一头栽进垃圾车的填入口。
很快,垃圾车无声出发了。
我呆呆地靠在垃圾车内壁,已经被熏得失去嗅觉,分不清是车臭还是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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